第4卷：君臨天下 第7章：玫瑰公主 文 / 端午
第7章：玫瑰公主
艾比斯大帝凝神去看，果然，這女孩是有煙霞當初的影子，不……甚至可以說是曾經煙霞的翻版，難怪自己看到的時候會心馳蕩漾，魂不守舍，原來是思念在作怪。
不過，煙霞不是隨著那場大火死去了嗎，小玫瑰也死在那場火災裡面。按說，自己根本不可能記錯的。況且，那時候根據李香香匯報的情況來看，逃出去的宮女也死了，也沒有隨身帶著女孩啊。
那段塵封的歷史，沉重的回憶，讓艾比斯大帝無比地痛苦。不過他心中卻是十分肯定，面前的這個小女孩絕對不是自己的女兒，小玫瑰已經死了，這個人是假冒的。
「張天養，你竟然敢糊弄朕。」艾比斯大帝猛地一拍龍椅，勃然大怒地道，「宮內的秘史，你可能略有耳聞，但是朕的小玫瑰早已經死在了那場火災之中，決計不可能再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來人啊，將張天養捉拿天牢，朕準備親自審問。」艾比斯大帝大手一揮地道。
「是。」殿前立即跑出來幾個身穿甲冑的將領，準備向張天養拿去。
好好的一場授封儀式，卻是變成了這樣的結局。從剛才艾比斯大帝的龍顏大悅，到現在的勃然大怒，轉變之快，讓人瞠目結舌。或許，這就是常人所說的伴君如伴虎吧。
王錦華悄悄地捏了把冷汗，心中感慨，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陛下的真龍天子之威，這個張家小兒也太自認聰明了，畫蛇添足不成，還將自己給搭進去了，實在是可惜啊，可惜。
不過，他心中也是暗暗高興，若是第一名被治罪，自己豈不是可以順理成章地坐上第一名的位置。自己的第二名可不就是這樣來的。永世公爵啊，想想都讓人興奮……
夏亞狂風也是心頭震驚，不過自己貿然出手，可是要被當做同黨罪名一併發落。可若是自己不幫忙，小兄弟肯定玩完了。一邊是家族的未來，一邊是自己的忘年交，實在是左右為難，無比地糾結。
眼看著那幾個如狼似虎地猛將，殿前侍衛就要伸手來擒自己，張天養忽然大喝一聲：「慢著。」
艾比斯大帝冷笑一聲道：「張天養，莫非你還想謀反不成？」
謀反？好大一頂帽子啊！
犁天怒目圓睜，若是哪個不開眼的殿前侍衛要動手，一定會讓他血濺五步。在他心裡，絕對不能有人傷害到張天養。
被艾比斯扣下這樣一頂大帽子，張天養卻是不慌不忙，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來，放置在手上，笑著道：「陛下，您看到這個，自然是一目瞭然了。」
眾人再次被他手中的東西吸引去目光，那是一塊純金打製而成的令牌，背面是一隻鳳凰的圖案，刻畫的栩栩如生，纖毫畢現，絕對算的上是工匠大家的手臂。而正面，則是大陸通用字體雕刻的玫瑰-得約克的字樣。
這枚令牌，乃是張天養的底牌，他知道艾比斯大帝的性格猜忌多疑，所以這才留了後手，象徵黑玫瑰身份的令牌，就不怕艾比斯不認。
果然，艾比斯大帝看到這枚令牌之後，立即呼吸一滯。生於帝王家，男做龍來女做鳳。在整個天雷帝國境內，也只有皇室可以雕龍刻鳳，這幾乎是公開的秘密，猶如姓氏一般，旁人是決計不敢私自雕刻龍鳳的。
而且這枚令牌，艾比斯大帝記得清楚的很，乃是心愛的小玫瑰滿月的時候，自己催皇城最好的工匠打制而成，皇家獨有，造型也是只有一個，旁人仿冒也仿冒不來，特別是底面刻有玉璽上的私章，這一點只有皇帝本人清楚。
難道，小玫瑰真的沒死？
艾比斯大帝呼吸急促，神情激動起來，一把抓起那令牌翻來覆去地揣摩著，心中的願望也是越來越強烈。到最後忍不住出聲道：「女兒，原來小玫瑰真的沒有死。沒有死……哈哈哈……」
艾比斯大帝淚流滿面，狀若癲狂，失而復得的巨大喜悅，讓他心緒複雜。
忽然，他一把抓住黑玫瑰的手掌道：「小玫瑰，告訴父王，你緣何會流落民間，為何李香香告訴我你已經死了……」
艾比斯大帝不笨，黑玫瑰乃是自己貨真價實的女兒，可是堂堂一個金枝玉葉的公主流浪在民間，這事情也太蹊蹺了。所以，他想聽到黑玫瑰的親口證實。
黑玫瑰表情也是五味陳雜，雖然她極度想要將面前這人殺死。可是殘存的理智告訴她，如今不是動手最佳的時機。通過艾比斯的大手傳來的溫度，竟然讓她有微微地感動。原來，這就是有父親的感覺嗎？這種感覺真好。
而面前這個人，則是自己的父親啊……
兩行清淚從臉頰滑落，黑玫瑰也是情緒波動很大，翕動著嘴唇卻是說不出話來，這樣的糾結場景，簡直就是虐心至極，似乎說什麼都不抵用了。
張天養卻是在一旁說道：「陛下，據我跟玫瑰公主的交談，導致她流落民間，受盡如此的磨難，乃是一個人所為。」
「誰？」艾比斯大帝目露凶光，一股極強的肅殺之氣油然而生。
「李香香。」張天養篤定地道。
「是她……原來真的是她，這個賤婢。」艾比斯大帝冷森地道，「難怪朕一直被蒙在鼓裡，原來一直都是這個賤婢所為。」
這時候，黑玫瑰也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將自己的身世一一剖析開來，尤其是說道李香香設計毒害自己母親，而母親卻是一忍再忍的時候，黑玫瑰止不住胸膛劇烈起伏，銀牙幾乎咬碎，喘了好幾口氣這才恢復過來。
說到最後母親為了解救自己，寧願葬身火海，也托付宮女將自己帶出皇宮的時候，黑玫瑰已經是淚流滿面，這樣不堪回首的往事，每一次回憶起來，都是鑽心的疼痛。
仇恨，是層層堆積起來的，自己這麼多年所受的那麼多苦難，決計不是說輕易就能夠放下的。當然，這個男人，這個被稱之為父親的男人，也是始作俑者。如果他不是那麼多情，如果他只對母親一個人情有獨鍾，那麼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而後，身為一代明君，竟然對女人的死亡和女兒的失蹤沒有追查清楚，在這一點上就足矣該死。
這樣薄情寡義的男人，也不配稱之為父親。
聽完黑玫瑰驚心動魄的講述之後，艾比斯大帝面孔糾結，勃然大怒地道：「李香香這個賤婢，她瞞的朕好苦啊。不行，她這樣死的太輕鬆了，我要掘她的墳鞭屍，將其挫骨揚灰。煙霞……我對不住你啊。」
在艾比斯的腦海裡面，出現的是一個個性溫良淳樸，容顏秀麗絕倫的女子，就像是一個烙印，在自己的記憶中越來越深刻，也越來越清晰。
王錦華和夏亞狂風兩位家主也是暗中感慨，看到這樣的一幕人倫悲劇，的確是讓人頗為動容。唉，生於帝王將相家，這種只有小說***現的事情隨時隨刻都在上演，甚至都很習以為常。皇室，本就是黑暗與權力集中的地方，暗流湧動，勾心鬥角無所不用其極。如此說來，自己一個小小的世家，倒是挺不錯的，至少沒有這麼狗屁倒灶的事情發生。
父女相認，自是十分感懷。艾比斯好久這才止住了悲哀，先是讓黑玫瑰伴隨著自己走上龍椅，讓她站在自己的身邊。
艾比斯大帝擦拭掉眼角的眼淚，對張天養道：「朕剛才錯怪了你，還請不要怨恨朕，因為此事關係重大，所以我不得不這麼做。」
「草民明白。」張天養微笑著道，心說你也算是識相，要不然逼急了，我還得上演一場滴血認親的撒狗血戲碼，到時候才真就是熱鬧呢。
艾比斯大帝微微點頭，心緒仍然在澎湃，不過他作為一國之君的定力就體現了出來，威嚴地道：「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不但能夠殿前授封三位家主，揚我國威，更是能與小女相認。算的上市雙喜臨門。朕準備大赦天下，普天同慶。」
「陛下英明。」三家代表俱是抱拳謳歌頌德地道。
「嗯。」艾比斯大帝滿意地點點頭，握著黑玫瑰的手掌，扭頭看向她道，「放心吧，小玫瑰，我不會讓你的母親白死。李察德聽令。」
「老奴在。」李察德佝僂的背越發地佝僂了。
「傳我命令下去，重新替煙霞皇妃的墓修葺一下，並且建造一座善妃殿，一切按照最高標準來施工，並且給朕留一個位置，朕死後要與煙霞愛妃葬在一塊。」艾比斯大帝道。
「是。」李察德點頭，用獨有的尖細嗓音道。
眾人驚訝不已，艾比斯大帝死後不與皇后合葬在一塊，竟然與一個死去的嬪妃合葬，這在之前的歷史上是絕對沒有過的情況。這一份真情，可昭日月，讓人感歎。
黑玫瑰也是心中激動不已，母親能夠重新被安葬，再也不需要住在那個憋屈的甚至連像樣的墓碑都沒有的小墳包裡面了。而且，她的冤屈肯定會被洗刷乾淨，靈魂也會得以安眠。
「朕是老糊塗了啊，竟然聽信李香香這個妖妃的讒言。」艾比斯大帝咬牙切齒地道，「這個賤婢，死後還想安穩地睡在那裡，朕偏偏不能讓她如願。李察德，你傳令下去，將李香香的香妃墳摧毀，挖出她的屍體鞭屍三天三夜，然後挫骨揚灰，將她的骨灰撒在全國各地，朕要讓她死無安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