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逆我者亡 第34章:有何不敢 文 / 端午
第34章:有何不敢
這也才會有,為什麼北斗鷹平時殺人時候冷酷至極,此刻卻是忍不住心中叫道「死吧!」,那是一種自身冷酷無情和對方終於被殺死後的欣喜以及心中的些許惋惜交織在一塊的難以言喻的複雜心態。
不過,張天養卻是必須要死地。因為,北斗鷹施展出來鷹撲十三式,基本上就保持著志在必得的信心。
因為,張天養終究只是個獵物。而獵物,是不可能逃脫掉勇敢睿智和狠辣的雄鷹的利爪。這種自然界中優勝劣汰的規律,放在人的身上也未嘗不可。
可惜的是,北斗鷹終究算錯了一件事情。張天養不是肥兔,即便是肥兔,他也是那種修煉成精,佔山為王,兔急跳牆的不可理喻的存在。
在不可能躲避的情況下,張天養卻也沒有準備去躲避開北斗鷹那凜冽和志在必得的下撲,而是忽然將通天棒掄起,就像是高爾夫球員在精心準備著一個小鳥球,又或者是棒球運動員在構思著全壘打。
動作緊繃流暢,充滿爆炸力般的美感!
出棒!
那通天棒,夾雜著呼嘯的狂風,伴隨著玄氣的加持,力量可想而知,似乎有一條黑龍被幽禁了上千年,忽然有機會重見天日一般,散發出來無可匹敵的王者之氣。
卻只不過,一點聲音都沒有。其實根本不是一點聲音都沒有,而是因為速度太快,超越了聲音的傳播速度。
「彭……」
北斗鷹所構思的咽喉,前胸和下陰這三處重點打擊的地方頓時被一棒化成泡影。那極其可怕的撞擊力撲面而來,筆直絲毫不拖泥帶水地砸在他的前胸。
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北斗鷹就感覺到自己的胸腔的所有骨頭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在裂開,然後被震成粉碎。而體內的五臟六腑,同樣莫不是如此。
北斗鷹甚至還未來得及吐出一口含著內臟的血塊,他的身體就像被發射的洲際導彈,極其詭異地被打向天空。
這一次,北斗鷹真正成為了一隻鷹,一隻翱翔在萬丈高空的雄鷹。那曾經的理想,終於有朝一日能夠實現。不過,他已經無法再去體會這種高空飛行,像一個神般駕馭狂風而行的暢快感覺。
他只感覺到自己的眼前景象越來越模糊,而那眼前的世界也越來越黑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已經聽不見和感覺不到了。
因為,他正在死亡,在高空中死亡,猶如綻放在空中的煙花,在將生命燃燒之後,便不復存在。
隨後,北斗鷹從羅馬鬥獸場的最高空重重地墜落,呈自由落體的姿態,在萬眾矚目的眼光下,沒有嘗試去做出雄鷹那剛健優美的展翅之姿態。而是猶如被獵槍打中的一隻死鷹。那般心不甘情不願地落下。
一隻甚至連最終遺言都沒有交代的死鷹!
「轟……」
北斗鷹的屍體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如果有心人去注意的話,他們就會發現,北斗鷹落在地上並未發出骨肉碰撞的那般重重的響聲。那是因為,北斗鷹的骨頭和內臟在落下之前,早已經變成了一團粉碎。
而落在地上的北斗鷹,只不過是一團死肉變的更加爛,爛得猶如一團爛泥,腦漿和碎肉猶如雨點般濺了出去。
一個絕世高手,不以手腕這般落下都會摔成一團死肉,更何況一個早就死掉的人?
看了一眼那團死肉,張天養目光中沒有絲毫的憐憫,而北斗狼更是如此,好像死掉的本就不是自己所認識的人,也不是北斗家的同僚。在他的眼中或許只有活人和死人。而活著的人,是必須要死的。
張天養傲然站立著,他只是筆直地將揮出那招致命一棍的通天棒橫指向北斗狼道:「不要再隨便送命了,你可敢與我一戰?」
你可敢與我一戰?多麼霸氣和帶著輕蔑之意的挑戰宣揚啊?
北斗狼一臉的平靜,其實內心也如同驚濤駭浪,雖是對於張家並不曾放在心上,但是已經折損了八人,其中一人還是實力僅次於自己的北斗鷹。這樣說來,送上這麼多人,也只能唯有白搭的命。在他的眼中,手下的人不過只是一個個殺戮機器,遠沒有情感而言。現在的北斗世家都是那強勢人物組建起來的,除了自己是真正的北斗之名,其他人全都是被強迫改名的外姓。所以,對於北斗狼來說,這些人無非只是自己可以使用的工具罷了。
但,若是將手下葬送過多,那個強勢人物發怒起來,肯定會質問自己,到時候大仇未報,卻就要將自己交代了。根據那強勢人物的手段和心機,暫且自己還是不能與其抗衡的。
況且,這些力量,還需要保存住,因為他的目標乃是最終的決賽,只有完成了第三次蟬聯的任務,自己才有談條件的籌碼。
所以,北斗狼按捺住手下想要出戰的想法,而是獨自緩步走上前來。
北斗狼!以狼一般的孤傲和狠辣,存活於世,他不但是兩屆爵位論品大賽的冠軍得主,而且還是手下有無數人命的儈子手。
人們對於他的敬畏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當這個手段狠辣殘忍的人上場,卻是沒有人鼓掌也沒有人喝彩,甚至他們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引起這人的記恨。
一個人竟然可以讓所有人變成如斯模樣,如此可見他有多麼的恐怖了!
「有何不敢?」北斗狼舔了舔嘴唇,極其邪魅地一笑道。
待到北斗狼站到場中之後,那些手下的北斗世家之人,皆都退到了場外。既然北斗狼決定了親自上場,那就證明了不再有他們什麼事,送到前面也只有找死的份。
只剩下北斗狼和張天養的巔峰對決,那片碩大無比的擂台,就是他們二人唯一的戰場。而這樣層次的對決,勢必要悲壯狠辣無比。
殺死了一個北斗鷹,張天養並未覺得有什麼罪惡感。因為,在這個世間存活的準則,一切以實力說話,以拳頭為準。剛才的一剎那危急關頭,如果不是下死手殺死北斗鷹,便就是自己命喪北斗鷹的利爪之手。
沒有什麼憐憫和不忍的,人類的感情在生死之前比紙還薄。這才是張天養原先的真實全部,在如此高壓的決賽關頭,除了你死我活,再說多少已經無益。
北斗狼站在場中央,一言未發的情況下,那身上詭異和讓人無法適應的毒氣沖天而起,那無匹的殺氣再也不需要控制,擴散在空氣裡面,猶如一柄柄鋒利的神劍,讓人感覺肌膚都在被來回地切割著。
張天養對於這種殺氣已經不陌生,甚至有點同類般的嗅覺味道,頗有惺惺相惜的味道。自己的前世無不是以這種瘋狂的殺戮來結束一場場的戰鬥,要論殺氣而言,自己可比他厲害許多,已經能夠將殺氣淬煉成為自己的一種得心應手的對敵手段。
「聽說你很喜歡殺人。」張天養舔了舔嘴巴,眼中的火苗終於跳動起來,原先與北斗鷹的比試不過只是種演練,而現在才剛剛是開始。
一股不比北斗狼弱的殺氣沖天而起,緊緊地圍繞在自己的四周,猶如一層薄膜籠罩在自己的四周。殺氣是肉眼根本無法看見的,但是對於實力越強之人,對此的感應卻是愈加的明顯。
原本北斗狼那冷酷至極的臉龐終於有了一些複雜的情緒,根據他多年來殺人的經驗,對於殺氣的判斷尤為敏感。他從張天養的身上讀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沒錯,那殺氣既可以凝形成為無匹的殺機,又可以掩藏自己的鋒芒,凝結成為黑暗中的一柄割破咽喉的致命匕首。
能夠將殺氣收放自如,而且如此地輕鬆,單論這一點,張天養就足夠有資格與自己一戰。
不過,讓他略微納悶的是,張天養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而且臉龐清秀,看上去消瘦孱弱,哪裡像經過無盡殺戮的人?不過,若不是殺伐果斷的人,又怎麼能有如斯厲害的殺氣氣場呢?
當然,北斗狼怎麼也不可能想到,那股殺氣是從張天養靈魂深處釋放出來的。而張天養的靈魂內,隱藏著一個前世武道最為恐怖的人物。
惡魔冷天,那個至高無上,並且傳奇一般的存在!
大戰開始,兩個人皆都沒有主動進攻,猶如兩尊雕塑般,一動也不動。似乎是在打量著對方,試圖找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這一絲一毫的破綻,對於他們這個層次而言,很有可能是佔據先機的關鍵。而誰一旦掌握了這種先機,那麼便就證明了他掌握了整個比試的全部節奏。
讓節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都是他們二人心中最大的打算。
因為,他們都在心裡面認可了對方,是有資格與自己一戰的人物。
對於提高對手的地位和認識,並不是個人謙虛的表現。更相反,那種同類相逢,才更要證明自己才是最強的。
這種狂熱的勝負觀念,強弱觀念,對於二人來說,都是心中極為執拗的。
一陣微風吹來,張天養的頭髮絲飄舞了起來,那火焰跳動的卻是更加地歡快,似乎是在宣洩著一種即將到來的暴風雨般戰鬥的激動情緒。狂熱的好戰的沸騰的血液,卻是在血管中急速且澎湃地流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