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逆我者亡 第17章：再遇哥斯林 文 / 端午
第17章：再遇哥斯林
等到張天養橫空出世在城東，立即感覺壓力稍減，那幾個暗梢跗骨之蛆終於被擺脫。還好，這裡沒多少人，應該不會造成混亂。
為了保險起見，張天養還是混到一家鋪子，將臉龐稍稍易容，這才大喇喇地走進跟蔻蔻約定的那家城東的茶館裡面。
張天養一隻腳尚未踏進去，就看見一個矮小的身影猶如皮球一樣飛了出來，跌在自己的跟前滾了幾下。
「讓你這個賊小子敢到這裡來偷吃喝，看我不打死你。」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活計，氣勢洶洶地提著擀面杖衝了過來。
那矮小的身影雖是摔倒在地，卻是把手中髒兮兮的饅頭飛快地吞進肚子裡面，那狼吞虎嚥的模樣，像是餓了很多天似地。
隨後，那小傢伙將身體蜷縮起來，猶如一隻彎曲的蝦子，將頭部等重要的部位給遮擋起來。看他手臂上的淤青，像是經歷過不少次的毒打。
那個夥計滿臉怒容，氣勢洶洶，提著的擀面杖也比那瘦小孩的小腿粗，若是被打中了恐怕不是手臂斷了，也是重傷。
「住手。」張天養不忍看到這樣的場面，喝令道。
「咦，你是哪門子的人，要管這樣的閒事？」那小二卻是沒有想到有人會替這麼個小乞丐出頭，於是愣了一愣，停住腳步打量著張天養。
但見這個公子氣度不凡，舉止優雅，雖是年紀輕輕，卻自有一股難以說明的氣場。朱雀城裡面，哪個不是活到成精一般的人物，以這群打雜小廝眼光最為毒辣。他們見多識廣，什麼樣的人都見過，看到張天養如此氣質不俗，就知道絕對不是個普通的角色。
不過，尋常人看到這毆打小偷之事，大多是選擇沒有當做看到，也不願意出手去管，畢竟這個世界對於偷盜之罪量刑極重，所以不願意趟這樣的渾水。
「他還只是個小孩子，應該是餓極，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般可憐，還是請小哥高抬貴手，放了他一馬。」張天養彬彬有禮地道，對於販夫走卒，他從來都有很大的耐心。
小二立即為難地道：「客官，我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渾人，只是這個小乞丐三番兩次來到店裡偷些吃的，惹的客人們心中厭惡，掌櫃的也是極其不滿，為了保住飯碗，我也只是做做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渾身衣衫襤褸的漢子撲了出來，護住那小孩子的身上叫道：「別打我兒子，我們實在是太餓了，求你們發發善心……不要打我的兒子……」
這人不迭地做著揖，一臉愧疚的模樣，在他的身旁忽然又多出一個稍小的孩子，卻也是一般衣服破破爛爛，餓得跟一隻小猴子般，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而此時，那只險些被打身體蜷縮的小乞丐，忽然從小手裡面遞出小半隻髒兮兮的饅頭給那稍小的孩子，有氣無力地道：「弟弟，你吃……」
夥計見此情形，只能無力地歎息一聲道：「哎，你們又來，這莫不是叫我為難……快走，不要讓掌櫃看了去，他可沒有我這般好說話了。」
「小哥，這些錢算我替他們圓個場子，還請多多諒解，替他們包幾個饅頭什麼的吧。」張天養也覺得這夥計還算是個好人，於是拿出五個金幣遞過去道。
夥計看到五個金幣之後，立即眉頭舒展開來道：「還是公子是仗義之人啊，你們還不謝謝人家。」
那衣衫襤褸的漢子原本已經是一副無比誠惶誠恐的模樣，聽到有人替自己解難，已經是不可置信，此番聽到夥計這樣說，立即彎腰作揖，道謝連連。
「謝謝，謝謝這位小哥，布布丁丁，還不謝謝？」那漢子連忙出聲道。
那只得四歲多大的小孩子立即骨碌碌地爬起來，抓起後面那稍小的乞兒一塊奶聲奶氣地道：「謝謝，謝謝。」
張天養初聽布布和丁丁兩個名字，身體一震，然後仔細觀察一下那個衣衫襤褸的大漢。雖然那漢子因為長久飢餓而體型消瘦，嘴唇乾裂，頭髮猶如稻草窩一樣，但是大致模樣輪廓還是看的清楚的。
「哥斯林大哥？」張天養小心翼翼地叫喚了一聲。
那哥斯林聽聞此言之後，也是心頭一震，隨後揉了揉眼睛好好了打量一下張天養，最終他那乾裂的嘴唇張開，激動地叫道：「張兄弟，沒有想到在這個地方見到你。」
布布和丁丁一臉的疑惑，髒兮兮的小臉仰著，卻是不知道面前這個衣著華貴之人到底是誰。
「哥斯林大哥，原來真的是你。」張天養一臉的唏噓，心中卻是五味雜陳，都說故人相見，心中喜悅感慨，但是他卻怎麼也喜悅不起來。哥斯林大哥帶著兩個小孩子，卻猶如流落街頭的乞丐一般，模樣甚是可憐，也不知道是因為生了什麼變故而變的如此。
「有半年了吧。」哥斯林頗為感慨地道，「卻是想不到在這半年裡面，天養小兄弟變的這麼富貴，我一下子都沒認出來。」
在哥斯林的印象裡面，張天養還是那個一身血污的逃亡者，穿自己衣服的山寨青年。卻想不到半年之後相見，卻是這般天翻地覆的變化。不過即便他只是個鄉野漢子，也是自知兩人身份差距甚大，那張天養非富即貴，可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村民所能企及的。
「布布和丁丁，還不快叫叔叔。」哥斯林連忙對兩個孩子命道。
雖是覺得這位叔叔很有氣質，很有派頭，而且一臉的陽光和煦，不知道爸爸是怎麼會認識此人的。不過，布布和丁丁的第一感覺，就是跟著這個叔叔後面，肯定會有好吃的好玩的。於是立即齊刷刷地叫道：「叔叔……」
特別是老大布布，大約是經歷了不少的人情冷暖，那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看上去頗為狡黠，惹人憐愛。
「乖。」張天養心裡沒由來地一軟，絲毫不顧忌小傢伙身上難聞的氣味，而是將布布和丁丁抱了起來。
「客官，這是您要的饅頭，還有些飯菜，是我自己做主點的。」小二將一個碩大的包裹遞了過來道。
張天養大手一揮地道：「這個不用了，小二，還請上一桌子好酒好菜，我要款待我這位大哥。」
小二一怔，雖是看見有人善良替人出頭是不假，可也沒有見過這樣盛情款待的。要知道，樂善好施，每個人都可以去做，可送佛送到西這般徹底的，卻是鮮有人在。順水人情不過只是舉手之勞。要是每個人像張天養這般好吃好喝招待著，還不早就破產完蛋了？
天底下的乞丐千千萬，又不是你一個人能救過來的。這小子，八成是個凱子。
不過，小二本著有生意就做的原則，將心中的腹誹按捺下去，忙著去關注廚房了。
蔻蔻卻已經是等了不少時間，看到樓下有嘈雜聲，已經是有點奇怪，卻發現張天養正抱著兩個小孩跟一個男人交談甚歡，不由得興沖沖地跑了過去。
哥斯林頗為納悶，張兄弟不是跟那個瑤兒姑娘在一塊嗎，怎麼又換了個年輕的女孩子。不過，即便哥斯林神經再怎麼大條，卻也知道有錢人家有個三妻四妾很正常，所以放下這個疑惑，心中暗道，小兄弟真是好福氣啊，身旁的女子個個都是貌美如花，當真是郎才女貌，天上一對，地上一雙。
得知哥斯林是故友，蔻蔻立即以小媳婦的溫順模樣忙活了起來，落落大方。而且小丫頭也是心腸善良，也不嫌髒，抱住了布布和丁丁，玩的不亦樂乎。
樓上就坐，一桌子好酒好菜很快上來了。
茶館不比酒樓，那酒菜雖是豐富，但卻也是尋常菜餚。不過，這在哥斯林和布布丁丁的眼中，卻是實打實的饕餮大餐，因為實在是太餓，就顧不得什麼禮儀了，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張天養在一旁簡單地吃著，卻是心中有點微澀，只不過才半年的時間未見，哥斯林大哥便落到如此境地，看他那副消瘦的體型，跟之前的獵戶壯漢簡直是大相逕庭，而兩個小娃娃也是跟在後面遭了大罪，都快瘦成小猴子了。
張天養只是輕聲地提醒，慢點吃，別噎著了。
酒飽飯足，哥斯林這才長長地吐出口氣，面容稍微有點紅暈，看上去正常多了。
「哥斯林大哥，你怎麼會出現在京城之內，原本不是在箭村的嗎？」張天養略有憂慮地問道，「莫非是箭村出了什麼事情？」
在張天養的心裡，箭村是他人生中重要的一戰，那裡的村民勤勞善良，待人熱情，遠離爾虞我詐，簡直就是歸隱山林的一方聖土。這樣，才使得張天養在箭村遭受強盜洗劫的時候，才會不顧一切地出手相助。因為，他對於自己想要保護的美好，從來都是不遺餘力的。
看到哥斯林大哥如此落魄的景象，他的心就一懸，生怕箭村出了什麼變故，再次被強盜惦記上。
「呵呵，張兄弟，箭村沒事。」淳樸的哥斯林憨憨一笑道，「我跟布布丁丁能夠出現在這裡，卻是因為皇宮頒布一道命令，讓我和孩子們一同前往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