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無定戰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宿命之戰(下) 文 / 我的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宿命之戰(下)
亢金龍同意戈月如的意見。在八人裡面,身為龍族的亢金龍無疑是抗術性最高的單體存在。他甚至不用啟動修為,單憑龍族的肉身就可以抵消大部分的黑運術。所以,當亢金龍聽到過這關必須破黑運大局的時候,他立即自告奮勇地化為黃龍本尊,朝百名持杖老者衝去。
這一關交給我了。
亢金龍小心。這個黑運大局能召喚天雷的。戈月如提醒說。
一聽到天雷,亢金龍和楊錯都立即想起止墓裡的莊無邪那變態的變天擊地之術。亢金龍頓時將龍身縮成一團滾向佈陣之人,看來天雷的威懾還在他心裡抹不去。
持杖首領見黑運大局對亢金龍影響甚小,而亢金龍又迅速靠近他們這些**搏擊超級脆弱的術師,被驚嚇到的他立即下令啟動天雷,給我烤熟這條龍。
亢金龍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天雷,一道閃電頓時劈在他身上,頓時將他劈得頭暈眼花。好在亢金龍早將自身防禦提升到極至,被他硬挺過了這次天雷,整條龍在空中搖晃了一陣,忽然猛搖了搖龍頭,清醒過來。
持杖首領見到有一雙比燈籠還大的黃金眼正殺氣沖天地瞧著自己,他頓時嚇得魂不附體,大叫道:天雷,天雷,快,快!
亢金龍剛飛進自己的攻擊範圍之內,頭頂的天雷又落了下來。
亢金龍小心!
砰!地面忽然一陣劇抖,場面頓時飛沙走石。楊錯正以為亢金龍這傢伙被劈成燒烤龍肉的時候,忽然一道金色龍息穿透空間,一次將一百多持杖老者燒得乾乾淨淨。
楊錯驚訝地問:他怎麼做到的?
戈月如說:好像在天雷落下的那一剎那,亢金龍解體成十二條龍了,天雷沒擊中他。他自然又合體成為亢金龍。
這樣也行?楊錯似乎對對付天雷又多了些主意。
沒了黑運大局幫忙的五行隱殺,根本無法阻擋楊錯前進的步伐。見暗殺不成,五行隱殺最後放棄自己最擅長的本事,全力和敵人硬拚,只求能多攔住對方一秒。楊錯見甩不開身的蒼蠅忽然和自己明刀明槍地對干,他頓時喜不自勝,正欲幹掉對方的時候,戈月如忽然攔住他,說道:情郎,這裡交給我吧!你們先走一步,月如隨後就到。
楊錯問:為什麼?
戈月如感傷地說:這五個人的一切是我親手創造的,我想毀最後也毀在我手上。
楊錯點點頭,帶領其餘六人進入第四層。楊錯等人一走,本還是殺氣騰騰的戈月如頓時收起修為,五行隱殺好像和戈月如約定好了一樣,也同時現身,排成一排,站在戈月如面前。
戈月如掃了五人一眼,說:你們走吧!有生之年,隱姓埋名,潛修苦練,以求超脫輪迴去吧。
五人身軀同時一顫,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戈月如又歎了口氣,說:這裡還有什麼值得你們留戀?難道真要逼本後毀了你們嗎?
主人!五行隱殺頓時跪了下去。
戈月如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再是你們的主人了,從今以後,誰都不是你們的主人,你們自由了。
木隱跪著前進一步,說道:在五行隱殺的心裡,您永遠是我們的主人。
哎,當初我就是看你們忠心可靠才培養你們,誰料到今天反而害了你們。放下執著,各自散了吧!
木隱咬了咬牙,說:五行隱殺既不能辜負主人,又不能違背當年對盤古面具誓言,今日惟有一死,方能解脫。
其餘四隱殺也同聲說道:請主人賜我們一死。
戈月如痛心道:螻蟻尚且偷生,你們……你們真是氣死我了。
求主人成全!五隱殺磕頭求道。
成全你們?戈月如苦笑一聲,悲滄地說道:好,好,你們既然不願意成全本後,那就讓本後來背負這個罪孽,我成全你們。
砰!砰!砰!五行隱殺連磕三個響頭,閉上眼睛,臉帶笑容,準備迎接死亡。可是戈月如又怎麼下得了手?她仰天一聲清嘯,閉上眼睛,雙手在胸前連續結出複雜的手勢,周邊頓時狂風大作,黑色的蝴蝶花隱隱在胸口之間成形,蝴蝶花的翅膀邊閃亮著奪魄的黑芒,眨眼間,蝴蝶花無聲地飛過五人,五人頭一偏,跌落塵埃,只不過蝴蝶花的翅膀沒看見半點鮮血,只有蝴蝶花蕊上閃爍著五點光芒各異的彩點。
戈月如睜開眼睛,自言自語地說:當你們醒過來時,你們將忘記從前,成為一個普通人。原諒本後,本後下不了手。說完,戈月如消失在第三層裡。
同時,楊錯七人正在第四層和共丑與河伯率領的黑水族精銳在做殊死搏鬥。說是死戰一點都不誇張,因為共丑與河伯身後的入口正交替閃爍著七彩光芒,只看一眼便知道燭蒙和命尊就在裡面,能不能及時阻攔他們,就看這一戰的結果了。
燭蒙與命尊此時也到了關鍵時刻,三大神器雖然先前就各有損傷,可是神器畢竟是神器,單個人的力量是無法擊潰它們的。好在命尊與燭蒙的目的並不是擊潰它們,它們的目的是阻隔神器與無定河的聯繫,命尊依靠萬線命丹已經將玄黃紋旗封印了二分之一,將定海神針封印了五分之二;燭蒙則將神木指封印了五分之三。
木行迷宮再次強烈地搖晃,時間之長久超過先前任何一次。生死成敗再此一舉,楊錯把心腸一冷,對李勝蘭說:勝蘭,我要對你的族人大開殺戒了。
水族將士不顧李勝蘭的身份,強烈阻撓李勝蘭,早就惹得李勝蘭怒火從生。可是當她聽得楊錯第一次這樣說話的時候,心中仍然不由一涼,她艱難地點點頭,隨後大喝道:擋我者,死!
河伯聞言,長噓道:共丑,小姐就交給你吧。
共丑答道:那天士楊他們就交給你了,一定要拖住他們。
河伯取出自己的武器竹竿,說:我有今日全敗盟主所賜,你放心,我會盡忠的。倒是你,可千萬別傷了小姐性命。
我曉得!共丑說完,朝李勝蘭那邊移去。
河伯頓時大喝道:兒郎們,為盟主盡忠的日子到了。給我殺!
河伯與共丑所帶的幽冥水兵是水府中的海部將士。海部將士歷來是族長親自掌握,是精銳裡的精銳。一個海部將士拼起命來還不能對楊錯造成什麼影響,可一旦一次有三個的話,就連楊錯也只能施展高等相術才能擊殺他們。
楊錯放眼一看,這樣的海部水兵的數量在五百左右,而且還有個實力強勁的河伯在一邊虎視眈眈。楊錯暗暗對比了下,如果是自己孤身一人碰上這樣的隊伍,恐怕只有逃跑的份吧!畢竟高等相術可不是放個屁那麼簡單,一連十個高等相術施展出去,楊錯就會只剩下一半力氣,而十個高等相術才能解決三十個海部將士。
現在自己身邊還有亢金龍,張強,憶蕭蕭,摩月詔和軒轅鳳,亢金龍實力和自己相差不多,可以應付六十名;張強四人最多一人能抵擋十名,剩下四百全是自己的,還外加一個河伯。
硬拚行不通,看來又只得硬闖。楊錯飛速地看了眼四周,李勝蘭正和共丑戰得難分難解,不過共丑絕對不敢加害李勝蘭,除非他不想活了。眨眼間,楊錯定下計策,他傳音給亢金龍說:亢金龍,硬拚不行,幫我一把,闖過去。
剛傳音完,站在最後的二百海部將士突然在河伯的命令下縮回至入口處,河伯一聲結陣,二百將士立即布下鐵桶大陣,全部以自己的血肉之軀體充當城牆。
楊錯頓時在心裡大罵河伯這個老賤人,不過時間不等人,他和亢金龍互換了個眼神,亢金龍立即會意,只見亢金龍化成十餘米長的巨龍,也憑借自己的血肉之軀猛得衝進敵人的陣營裡。
巨龍之威立即顯現,前面的三百海部將士雖然拚命抵抗可依然如摧枯拉朽一般崩潰,前進的道路上頓時血肉橫飛,飛濺的鮮血裡有金色的鱗片與金色的液體夾雜在其中,可見亢金龍是在強逞能。只是現在不強逞能也不行,他這一撞,幾乎撞破了三百將士的防線,緊隨起後的楊錯頓時發飆,抬手就是手臂粗的天線銀絲本體射往敵群。砰!砰!砰!砰!砰!一連五個爆頭後,楊錯終於衝過了防線。
可是,楊錯知道事情還沒完,前面還有二百個定下死志的敵人在等著自己。河伯緊緊鎖住楊錯的氣息,只待楊錯一動,他就要將楊錯阻擋在原地。可就在這時,楊錯笑了,他雙腿一蹬,如燕子一般撞向鐵桶城牆。
河伯在此,天士楊留下。河伯將竹竿舞成萬千竹影捲向楊錯。楊錯的笑意更濃了,只見天線銀絲再次一分為二,化成一條陽線,一條陰線,二線迎風狂舞,帶起片片光芒,河伯頓時傻了,因為他看到了極其不可思議的一幕。
在他的面前忽然多出了兩個楊錯,三個楊錯其中一個臉色雪白,一個皮膚黝黑,一個表情莊嚴肅穆,如同入定的老僧。三個楊錯同聲齊喝道:呔!
攝神的聲音頓時讓鐵桶城牆出現一絲稍動,三個楊錯就在這一瞬間,一起往敵群裡衝去。楊錯剛大喝完,河伯就大叫不好,可是他只能攔截一個楊錯,沒時間選了,河伯眨眼間將攻擊全傾瀉在那個如老僧入定一般的楊錯身上,對於其餘兩個楊錯,河伯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闖進自己人中。
河伯現在只能期望自己攔截的是真楊錯。但是他並不知道,這三個楊錯都是真的。楊錯施展的是陰陽分身變體的終極奧義——三魂分身術。
他面對的是楊錯的命魂,命魂的特殊之處就在於知真,一切偽象和幻影在他面前都不起任何作用,所以河伯那萬千竹影等於白弄了,老僧一樣的楊錯只是輕輕點出一根手指就破掉了他的所有後招。
河伯不怒反喜,他以為他自己找對真身了。可是還沒來得及高興太久,鐵桶大陣裡突然傳來楊錯的聲音:燭蒙老匹夫,命尊面具佬,你家楊爺爺來和你們算帳了。
楊錯的話音剛落,背後又傳來戈月如的聲音:擋我者死,公主咱們快追上。
公主?楊錯回頭一看,正是多日不見的無定公主南宮芳。南宮芳風采依舊,只見她左手持洗河針,右手托一座七巧玲瓏塔,只見南宮芳飛到空中,右手一揮,祭出七巧玲瓏塔,玲瓏塔在空中轉了半圈,頓時朝四面八方射出萬道金光,金光射到敵人身上,一個個敵人都被捲進玲瓏塔裡。
眨眼的功夫,除了河伯與共丑在與金光下苦苦掙扎以外,其餘的海部將士被吸得一個不剩下。
楊錯咋舌道:好厲害的相器。
戈月如說道:解決掉這兩個人。
李勝蘭立即叫道:不要!饒他們一命吧!先把他們關起來就好了。
南宮芳看著楊錯,見楊錯點頭,南宮芳才拿出兩條捆仙繩將兩個人綁起來。南宮芳收回玲瓏塔,來到楊錯身邊。楊錯高興地說道:有公主在,面具佬這次注定要輸了。呵呵,我早就知道象公主這樣的高尚、菩薩心腸的人一定會來幫我們的。
南宮芳笑答道:本宮能來助一臂之力還是托了你自己的福氣。媛雪姑娘讓蝠牛拿了你妹妹的無定河石找到本宮,本宮這才能出無定河的。說到這,南宮芳忽然面容一肅,繼續說:娘娘正在盡全力壓制黑白輪現世,本宮帶來了無定國鎮國之寶命塔!我們要快一點讓五行恢復平衡。
媛雪真是冰雪聰明!楊錯忍不住誇了一句,然後高聲說:公主、月如、勝蘭,走,咱們進去瞧瞧。
那我們呢?軒轅鳳問道。
亢金龍說:你們修為不夠,進去就會被不穩定的空間給扯斷命線,我受了傷,暫時也進去不了。天士楊,你們進去吧!天下的安危就交給你了,千萬不要辜負范師的囑托。亢金龍和這幾位會在外面為你們鎮守關口,誰也別想再進去。
楊錯重重地點點頭,率先進入木行迷宮的最底層。
象徵遠古通道的綠雲下,燭蒙和命尊一人佔據一角盤坐於地。在二人的四周,有光壁守護,二人的頭頂不斷有色彩不同的細線飛入綠雲中,只不過命尊頭頂的線以紅色為主,而燭蒙則每種顏色的數量都很平均。
一定數量的細線飛進遠古通道後,綠雲都會極不規則地扭動幾下,與此同時整個木行迷宮都會跟著劇烈晃動。而且若仔細聽。還可以聽到有神獸的吼聲隱隱從遠古通道裡傳出。忽然,綠雲超級劇烈地一陣痙攣,與之相伴的是木行迷宮往下沉了數米,燭蒙大喝一聲,雙掌往天空一頂,頓時一切回歸於平靜。
燭蒙喘了幾口粗氣後才說道:老夫已經封印住神木指了,不過只能維持半個時辰。
命尊睜開眼睛,極艱難地說道:本尊還需要半柱香的時間。燭盟主,天士楊他們已經進來了。
燭蒙說道:你放心施為,老夫為你護法。
命尊又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頭頂上的紅線加快速度進入遠古通道。所以,楊錯幾人進來的時候,發現燭蒙正好整以暇地等著自己。
楊錯見燭蒙還輕輕鬆鬆,頓時怒道:燭蒙老匹夫,老子誠心和你講合,你居然陷害我,好在我福大命大,否則就真讓你們得逞了。
燭蒙理都不理楊錯,他凝視著李勝蘭,說:蘭兒,今天你要背叛你父親嗎?
我,我……當李勝蘭真面對燭蒙的時候,她的心一時又迷茫了。
戈月如對楊錯說:情郎,你看!命尊就快要完成封印了。我們不能再拖延時間,我和公主對付燭蒙,命尊就交給你。
楊錯立即點頭。南宮芳和戈月如包夾燭蒙,二女出手全是自己最厲害的招數。燭蒙本以為二女就算再厲害也沾不了自己的邊,可當他看到南宮芳丟出命塔的時候,燭蒙終於臉色一變,只見燭蒙朝身邊連點四指,製造出一隔絕一切的空間才化解命塔的攻擊。可是這樣一來,燭蒙想擋楊錯就晚了一線,楊錯全力一擊擊在光壁上,光壁一陣蕩漾後,完好無事。
燭蒙長笑道:老夫親手佈置下的屏障可沒那麼容易擊破。說完,燭蒙攻向楊錯,戈月如立即來幫忙,兩人合力才堪堪擋住燭蒙的一擊。而南宮芳則掏出洗河針刺入光壁,光壁蕩漾地更厲害了,可是最後還是硬挺了下來。
燭蒙看到南宮芳手裡的兩樣寶物,眼中立即湧現出濃厚的殺機。此女的威脅比天士楊還大。燭蒙的背後頓時出現五彩光芒,百川歸海術在這一刻提高到頂點,手心八八六十路基紋流動,剎那間,無數相紋分攻三人。
楊錯和戈月如立即合紋放出黑白蝴蝶抵擋,而南宮芳則祭出命塔守護。一時間,整個木行迷宮底層火樹銀花不斷,爆炸聲不絕於耳。喧囂過後,四人都各有損傷,強大如燭蒙對一次性釋放六十四路基紋攻擊敵人也吃不消,南宮芳則花容變白,顯然剛才為了應付燭蒙的攻擊消耗了更多的力量。楊錯和戈月如則互相攙扶著直喘粗氣,他倆差點就沒抵擋住燭蒙的攻擊。
雙方都在爭分奪秒地恢復力氣,而李勝蘭就像個不幹事的人一樣在一邊愁眉不展,腳步一下往左挪挪,一下又往右挪挪。
就在這時,遠古通道裡又傳來一聲清脆的鳴叫。綠雲再次痙攣,木行迷宮內頓時開始出現坍塌。燭蒙見到這一幕很開心,而戈月如則憂心重重地說:情郎,三大神器已經被封印住兩件了。
楊錯點了點頭,一咬牙再次對光壁發出攻擊。楊錯一出手,二女同時跟上,剛剛施展了超大型相術的燭蒙此時也只有力氣一次阻擋兩人,這樣一來,光壁不斷被楊錯三人輪番攻擊,崩潰就只是早晚的事,但一定要崩潰在命尊封印神器的前面!
燭蒙的想法自然和楊錯相反。他第一次後悔自己沒有修煉分身術,現在惟有圍著楊錯三人打轉,盡量將對光壁的傷害減到最輕。
四人在光壁外鬥得你死我活,誰也沒有注意到光壁內的命尊頭頂的紅線正在開始減少往綠雲裡流動。光壁最後還是提前破裂了,楊錯三人大喜,傾盡全力攻向命尊。情況緊急,燭蒙也沒查到有異常,他一閃身擋在命尊與三人的中間,渾身再次閃出耀眼的五彩光芒,準備就算受傷也要幹掉楊錯三人。
楊錯、戈月如與南宮芳自然也拚命各自釋放出黑白蝴蝶與命塔衝向燭蒙。燭蒙輕蔑地笑笑,正欲發出八八六十路基紋的時候,陡然,他臉色一變,渾身光芒一暗,一口鮮血噴出。
卑鄙!老夫殺了你們。燭蒙身上的光芒再次亮起,八八六十路基紋又朝四面八方射開。
煙塵過後,燭蒙、楊錯、戈月如、南宮芳、命尊全部倒在地上吐血,燭蒙以一敵四,五臟六腑已經嚴重受損,可是其餘的幾人每一個比燭蒙好的,燭蒙暴怒之下的那一擊遠遠超過他們的想像,現在楊錯他們也只能倒在地上,稍微動個腳指頭都會遭受分筋錯骨之痛。
命尊也好不了多少。燭蒙暴怒之下的那一擊有大部分是針對他的。不過他此刻顯得異常高興,不顧自己還咳著鮮血,嘎嘎怪笑道:這天下是我隱流的拉!
燭蒙半閉著眼,一邊條理內傷,一邊問道:為什麼?有老夫相助,你照樣可以得到天下。
隱流若因你而得天下,來日本尊有何面目見祖先。從一開始,本尊就沒打算全力合作,現在五大術族的高手全部毀了,我隱流執掌天下的日子屈指可數。
楊錯吐出一口血痰,呸道:做你的春秋大夢。你忘記這裡面還有一個人了吧!這個人絕對是不會幫你的!勝蘭,快殺了這個面具佬!
燭蒙亦道:蘭兒,聽這小子的話,殺了他!
李勝蘭見父親和楊錯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什麼禁錮神器也成了空談,她頓時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在命尊身上。她惡狠狠地說:我要讓這害我家人、愛人的壞蛋不得好死!說完,李勝蘭閃電般竄到命尊身邊,一爪卡向命尊的喉嚨。
命尊只是詭異地笑了笑,燭蒙和楊錯頓時叫道:不好!蘭兒(勝蘭)小心。
太晚了!本上人等這個時刻已經很久了。地隱上人田楚琪突然在李勝蘭背後現身,一雙手掌在李勝蘭背後連拍九掌,最後一掌掃斷李勝蘭的命線。
老夫要你死!燭蒙突然暴起,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閃到田楚琦背後,用同樣的方式在田楚琦背後連拍九掌,可是最後要掃斷田楚琦的命線時,燭蒙卻胸口一痛,就是這一瞬間的遲緩,田楚琦已經吐著鮮血,跌倒在命尊身邊。
燭蒙抱住緩緩倒地的李勝蘭,痛哭道:蘭兒,蘭兒……
爸爸,爸爸,蘭兒的相公呢?李勝蘭的眼裡再沒有從前的精芒,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情。
楊錯忍著身心之痛,爬到李勝蘭身邊,摸著她的臉頰,哭道:勝蘭,是我害了你,我害了你。
相公,蘭兒不要輸給任何人。
楊錯突然記起上世李勝蘭陪自己經歷輪迴前也說過類似的話,他的眼淚頓時狂湧而出,他哭叫道:蘭兒,蘭兒,你是最好的。你一定要堅持下去,我一定想辦法救你。我們還有好多事情沒做,你要堅持下去。
蘭兒已經堅持了千年,現在蘭兒覺得好累。陪相公輪迴千年,等的就是我是最好的這一句話。有這一句,蘭兒值了。相公,蘭兒好愛你,你愛蘭兒嗎?
愛,比愛任何人都愛,蘭兒你不要走,老匹夫你不是自誇天下無敵嗎?快救救你女兒啊!
李勝蘭淒美地笑笑,說:相公好傻!九次追魂是無藥可救的。說著,李勝蘭忽然再吐出一口殷紅,蒼白的臉恢復了一絲紅潤。
相公抱蘭兒,蘭兒好冷,蘭兒快要死了,蘭兒對不起相公,不能為相公生孩子。
楊錯緊緊抱著李勝蘭,哭道:我不要孩子,只要你,只要你活著。
李勝蘭笑了,笑顏如花,她微微喘著氣,努力把嘴放到楊錯耳邊,說:相公,蘭兒美?還是媛雪美?
蘭兒最美!
相公,蘭兒要你告訴媛雪,蘭兒現在好羨慕她!放棄即擁有,蘭兒到此刻才明白。
別說了,相公一會救活你的。蘭兒,蘭兒……懷裡的身體開始漸漸轉涼,楊錯猛地吻住李勝蘭的嘴唇,將自身的生命輸導給她。李勝蘭幽幽轉醒,激烈地回應著楊錯的親吻,片刻後,不再動一下。
這一吻如果能天長地久該多好!這是李勝蘭最後的意識,隨後她睡了,永遠地睡著了。
勝蘭!!!!!!!楊錯的哭聲穿透千年的時光,他的吶喊帶出自己的一蓬鮮血,他站起來了,他走到命尊和田楚琦的身邊,一拳打碎田楚琦的心臟。
命尊!你也去死吧!
命尊冷聲道:誰都可以殺我,就你不可以!說完,命尊取下臉上帶的盤古面具,面具後是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花容,這張臉長得和戈月如一模一樣,楊錯一時迷茫了。
戈月如一見命尊真的是戈日如,頓時哭道:姐姐真的是你!這是何苦!
何苦?你的一切本來都是我的。只怪師傅他老人家偏心。他若當時選擇我,我族早將五大術族踩在腳下。可是他當時選擇了你!我不服,我要加倍要回我失去的一切。包括你的男人。呵呵~~!
楊錯頓時身軀一晃,一道電光在腦海裡一劃而過,顫聲道:那一晚不是夢,是你?
戈月如狂笑道:正是我!而且我的肚子裡有你的孩子。天士楊,你殺了我吧!為你的小娘子報仇吧!哈哈!!
燭蒙罵道:你這個賤人!小子快劈了她,否則老夫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我下不了手!孩子是無罪的!楊錯的神經要崩潰了,一波接一波的噩耗讓楊錯疲憊不堪。
命尊自知今日難逃一死,她偷偷拿出:你下不了手,我下得了手。我要讓你知道親手害死你自己孩子的滋味,我要你一輩子都在懊悔和自責中度過。說完,命尊將匕首插進自己的肚子。
戈月如和楊錯同時大叫道:不要!可是為時已晚,戈日如本就身受重傷,此時傷上加傷,一口氣接不上來,一命嗚呼。
事情最後居然是這樣一個慘淡結局,誰都無法接受。命運無常,最後誰都沒有擺脫無定河的束縛。頭頂的遠古通道居高臨下地看著芸芸眾生,彷彿在嘲笑世人的無知與自大。楊錯看著如風中殘燭一般的燭蒙,沉痛地說:燭盟主,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燭蒙目光堅定地看著楊錯,說:小子,你願意最後幫老夫,幫蘭兒一把嗎?
楊錯雖然不明白燭蒙話中的意思,但他還是點了點頭。燭蒙欣慰地點點頭,說:河外有河,或許跳出無定河能有彌補這一切的辦法,現在兩大神器仍處於被封印的狀態下,老夫想借你的天線銀絲帶自己和蘭兒去另一界尋找希望。
戈月如頓時否決說:燭蒙你還沒死心?
楊錯揮手打斷戈月如的話,說:月如你錯怪他了。他真是在為蘭兒著想。燭盟主,另一界是如何一樣的存在,我們都不知道。就算我能助你到達彼岸,可是你現在的樣子能保證自己不迷失在永恆的虛無中嗎?
燭蒙艱難地抱起李勝蘭的屍體,說:所以,老夫要帶蘭兒一起去。我們父女彼此相依,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老夫也要試試。
楊錯走上前,輕輕地吻了下李勝蘭的額頭,然後說:我答應你,不過這是為了勝蘭,不是為了你。
燭蒙最後還是走了,帶著李勝蘭一起。當燭蒙與李勝蘭的身影消失於綠雲中裡的時候,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燭蒙究竟成功了沒有?而楊錯卻在此時此刻無比強烈地希望燭蒙能夠成功。不為別人,只為曾經那位一顰一怒都遷動自己的女督察。
五年後,香港,李玫家中。
楊錯和李玫在敘家常。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努力端著正經的表情坐在楊錯和李玫的中間。李玫看到她那粉撲撲的小手握起拳頭又鬆開,鬆開又握上,不由微笑著對小女孩說:姑姑的家就是你的家,喜歡什麼儘管拿著去玩,想吃什麼儘管吃。
小女孩的眼裡明顯有一絲喜悅閃現,可她還是努力克制住自己,轉而對著楊錯,奶聲奶氣地說:爸爸,蘭蘭可以嗎?
楊錯愛憐地摸摸她的大頭,說:先要謝謝姑姑才可以哦。
哈!爸爸真好!姑姑也好!謝謝姑姑,蘭蘭要玩那個!小女孩小手一指,指著前方的玻璃櫃。
兩人順著小女孩指的方向一看,玻璃櫃空蕩蕩地只擺放著一把手槍。手槍的旁邊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手持著這把手槍,英姿颯爽。
楊錯頓時驚呆了。而李玫則起聲取出手槍,蹲在小女孩身邊,溫柔地問:如果你告訴姑姑你叫什麼名字,姑姑就把這個東西給你玩好嗎?
小女孩認真地點點頭,咬字不準地說:我叫楊思蘭。
匡啷!手槍頓時掉了下去。李玫喃喃自語說:思蘭……思蘭……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