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湮滅之火 第一百十八章 刺探 文 / 我的道
第一百十八章刺探
日月居扼守在寂靜分水嶺的深處。楊錯遠遠看見只有日月居，而沒有青書世界，立即緊張地問：青書局就只剩下日月居了嗎？
月鹿答道：青書世界被我和我老公收回在日月居裡了。為了對抗噩浪蛟的軍團，日月居已經不堪重負，再沒有多餘的能力把世界展現在外。
楊錯聽了，這才安心地點了點頭，畢竟青書裡的姬媛雪母女還沒有死。飛進日月居，迎面而來的是多日不見的齷齪老頭日鼠。
日鼠三步並成兩步迎上前，諂媚道：主人，小人我能見到您實在太高興了。
去你的！楊錯一腳踢開日鼠，說：老色鬼你少和我來這一套，你肚子裡的花花腸子還能瞞過我！快快把幾大頭領召集過來，我有話要問。
很快，頭領們被召集到楊錯身邊。楊錯一看總共有五個，日鼠、月鹿、蝠牛不用多說，剩餘的兩個楊錯不免好好打量了他們一番。
兩個頭領的長相都十分對不起觀眾，其中一個身高不到一米，長得圓圓滾滾就像個皮球；另一個比蝠牛還高一頭，不過瘦得和竹竿似的。
楊錯忍住想笑的衝動，問：你們是哪一族的？
矮的答道：小人是依附神木指生存的太陽蟲族的族長大蟲。
高的答道：小人是依附神木指生存的碧樹蜓族的族長高蜓。
你們有什麼種族特長？楊錯又問。
大蟲答道：我族戰士都與生俱來一柄太陽刺，刺中敵人可使對方雙目暫時失明，而且渾身灼熱難熬。
楊錯心道：這刺是不錯，可就憑你這體格能進得了對方的身嗎？於是，楊錯又問：這太陽刺能當箭射嗎？
大蟲頓時微微變色道：能！脫體射出能增大威力十倍，不過太陽刺乃族人生命之依賴，刺沒了，人也就活不長了。
楊錯定睛看了會大蟲，點了點頭，轉而詢問另一個：你的種族特長呢？
高蜓想了想說：小人一族沒有什麼特長。
楊錯頓時驚訝道：這怎麼可能？
高梃解釋說：小人一族的種族特長需要三次退皮才能產生，每一次退皮需要隔一千年，而小人一族蒙難後，依托神木指的時間不過兩千年而已。
楊錯聽到這頓時明白了碧樹梃族一定有一段悲慘的族史，否則不會連一隻超過三千年的碧樹梃都沒有。想到這，楊錯也就不再多問他了。
遣散幾人後，楊錯翻來覆去還是沒有想出妙策來迎敵。畢竟楊錯沒有親眼見過嗜殺角鯨戰士和無定白熊戰士，光靠憑空想是很難想出妙策來的。於是，楊錯下決心獨自前往敵人陣地做一回探子。
楊錯想：若是能用天線銀絲收一個嗜殺角鯨和一個無定白熊就最好不過了。
可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敵人的部隊呢？楊錯思前想後，腦海裡忽然靈光一現，從無定河底潛過去。
楊錯記得無定河內絕大多數生靈都不敢在深水區生存，那裡是無人區，是最安全的地方。而自己既然從河底掏過無定河石，那麼天線銀絲應該是有辦法保自己平安的。想到這，楊錯在誰也沒驚動的情況下獨自離開了日月居。
到了分水嶺外，楊錯對準角鯨蛟部隊的方向開始下潛。下潛的最開始幾十米都還好，可幾十米過後，楊錯開始覺得有些頭暈。許多與自己並無瓜葛的記憶片斷試圖強行湧入自己腦內，這些記憶片斷種類繁多，但多數都是懷有極其不甘的怨念。
楊錯奮力將牙一咬，舌尖的疼痛頓時讓他清醒不少。情急之下，楊錯射出天線銀絲，天線銀絲一出手指便發出一聲尖嘯，這些帶有怨念的錯亂之線聽到天線銀絲的尖嘯頓時作鳥獸散。
楊錯心呼：好險！第一次見到可以要人命的錯亂之線！
經歷過此事後，楊錯再不敢掉以輕心，憑天線銀絲開路。天線銀絲亮起光圈守護帶著楊錯繼續下潛，而周圍的錯亂之線只要接觸到光亮頓時都退避三舍。
然而，好景不長，天線銀絲忽然報警起來，畏畏縮縮有些不敢再去更深的地方。楊錯停下一看，下面電光閃爍，鬼哭聲隱約可聞，令人毛骨悚然。
楊錯有些好奇下面究竟還有些什麼，可是頭頂還有北極之主的三千軍隊，沒辦法，楊錯只好以大局為主。
從這裡往上看，邪眼狐狼與狗魚並不巡邏到這一深水區。楊錯耐心觀察了會，正欲行動，忽然角鯨蛟軍團裡面駛出一支小隊，楊錯心頭一驚連忙，潛伏起來。
這是一隻由嗜殺角鯨和無定白熊組成的小隊，隊伍中間有個蓋著黑布的奇怪東西，東西由十條狗魚通過一條長鐵索拉動，左右各有十一個嗜殺角鯨戰士和無定白熊戰士守護。
排在最前的嗜殺角鯨戰士和無定白熊戰士引起了楊錯的高度警惕。這兩個不論身材還是氣勢都強於身後的同族數倍，想必應該是頭目。
小隊下潛到離深水區不到三米時終於停了下來，它再不停，躲在深水區的楊錯就要準備撤退了。
楊錯心想：這隻小隊脫離本部，鬼鬼祟祟潛水到這個地方，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而這個目的的關鍵一定就在黑布裡。剛如此想，頭頂就傳來一陣鎖鏈聲，楊錯抬頭一望，原來黑布裡罩著是個大鐵籠，鐵籠被投入了深水區，另一頭通過鐵鏈由狗魚拉著，以保證鐵籠不沉到河底去。
大鐵籠不偏不倚地落在楊錯身前，楊錯往裡一看，怒火頓時從腳底衝到頭頂。大鐵籠裡關著至少五十隻昏迷的雌性月鹿。這些月鹿還未褪去鹿尾，渾身一絲不掛，遍體鱗傷，一眼望去，大多數都慘遭了性侵犯。
此時，只聽到上面的嗜殺角鯨衛隊的隊長說：你們都給老子聽好了，這些小妮子明日是要派大用場的。你們今天誰要是敢私下動她們半根毫毛，我定一槍捅死誰！
眾將士轟然應諾。忽然，無定白熊衛隊的隊長叫道：都給老子別出聲！說完，他的黑鼻使勁地在四周嗅來嗅去。
老黑，怎麼拉？
我剛剛聞到了生人的味道，奇怪？怎麼又沒了？長角，多叮囑你那幫兄弟幾句，什麼時候能搞女人就現在不能搞，這些小妮子可每一個都是攻下分水嶺的主力。
我已經囑咐過了！誰敢不聽我的話，我就割了他老二，讓他一輩子都上不了。老黑，你剛剛確定聞到了生人的味道嗎？這裡可是無定深水區了。
無定白熊隊長老黑凝望了深水區一會兒，道：或許我聞錯了吧！深水區怨念太重，也許導致我鼻子出錯了。
嗜殺角鯨衛隊隊長長角慎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再次吩咐道：有任何不對，一定要拉起鐵籠看看，自己可不許入深水區，否則沒人救得了你們，聽明白了嗎？
再次吩咐完後，兩個隊長終於離開。而在深水區的楊錯卻驚出一身冷汗，自己不過是發發火就差點暴露了行蹤，這無定白熊的鼻子還真夠敏銳的。
在昏迷狀態下，深水區的錯亂之線很容易侵入小月鹿們的體內。可惜有天士楊在，錯亂之線根本不敢靠近鐵籠半步。然而這樣繼續下去的話，上面的看守一定會懷疑，該如何是好呢？楊錯想了想，心中陡然生出一條既能救小月鹿們又能奪取嗜殺角鯨和無定白熊種族特長的毒計。
楊錯小心翼翼地游到鐵籠的鎖前，沒鑰匙沒法開門啊！可楊錯他有辦法，只見天線銀絲分出一條細絲鑽入鎖孔，搗弄了會便打開了鎖。
檢查了遍，楊錯驚喜地發現裡面有一隻月鹿是進化完全的。這一隻一定是這群小月鹿的首領了。他輕輕喚醒她，不過為了防止她驚叫，楊錯早準備好隨時摀住她的嘴。
事實證明楊錯是對的。這些小月鹿幾經摧殘，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能驚嚇到她們。楊錯摀住她嘴，雙目如燭地看進她內心，威嚴地說道：別叫！老子是來救你們的！
也許是楊錯的威嚴征服了她，也許是她已經走投無路，別無選擇，於是這隻小月鹿可憐楚楚地點點頭。
在很久以後，她對她的後輩是如此描敘天士楊的：他有著一雙比月光還明亮的眼睛，威嚴的聲音令你無法拒絕他的命令。只要他站在你身前，說我會保護你，你一定會被他那高大的身影所征服。他是無定河獨一無二的存在，是所有生靈的保護神，他是終極無定行者，也是無定河裡唯一操舟之人。
閒話不說，楊錯見小月鹿很快鎮定了下來，頗為欣賞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問：你叫什麼名字？
百月。
你是她們的首領？
是的。這裡只有我完全褪去了鹿尾，所以我最大。
那青書局裡的月鹿，你認識嗎？
百月動容道：那是我族的前輩中的前輩的前輩……
好，好，好楊錯連忙打斷她的話，說：我現在告訴你，我是那娘們的主人，我現在來救你們，但是你們必須聽我的命令，你明白了？
百月微微點頭。雖然她的年紀遠大過楊錯，可是她還是被楊錯的風采給迷住了。楊錯是他見過的第一個人類相師，從小就特愛聽上古傳說的她不由自主地把楊錯當成了無所不能的上古相師。
特別是當百月發現自己是處於無定河深水區的時候，她看楊錯的目光變得更加崇拜起來，這世界上絕對只有上古相師才能保護自己在深水區裡也安全。
百月豎起尖耳聽楊錯的吩咐，生怕漏掉任何一個環節，聽完後，她開始陸續喚醒其他的姐妹，既而實施楊錯的計劃。
這時，在上面拉著鐵鏈的狗魚們覺得不對勁了。狗魚對嗜殺角鯨戰士說：奇怪，這鐵籠子越提越輕了，我們要不要拉上來看看？
嗜殺角鯨戰士和無定白熊戰士都點頭答應。可狗魚兵們剛一拉，頓時就大叫道：我幹他娘！拉不動了，下面有東西。
一個體型巨大的嗜殺角鯨戰士罵道：狗魚兵真是垃圾，下去兩個兄弟幫忙！
立即有兩隻三米高的嗜殺角鯨戰士丟下手中的魚叉來幫忙，楊錯在下面看得真切，等嗜殺角鯨戰士剛用上力，楊錯一揮手，說：拖！
五十餘隻月鹿齊齊發力，狗魚兵和兩個嗜殺角鯨戰士一不小心栽進了深水區。早埋伏好的楊錯立即射出天線銀絲，嗜殺角鯨戰士還沒在深水區站穩身形就被天線銀絲給貫穿了腦袋，剩下的狗魚兵們不需要楊錯動手，早在一邊徘徊許久的錯亂之線一見有食物掉下來，早群起而攻之了。
眼見兄弟們掉進深水區，剩餘的嗜殺角鯨戰士急得立即潛往深水區救援。無定白熊戰士們一把抄住鐵鏈，一邊大喊道：不能下去！下面危險！
轉眼，十個嗜殺角鯨戰士就丟了六個，六個平時狂勇無敵的嗜殺角鯨戰士潛進深水區，連個泡都沒冒起就再沒有任何消息。
這一幕讓平時殘暴的戰士們都嚇白了臉。好在十個無定白熊戰士天性冷靜，他們死死扯住鐵鏈不再讓鐵籠沉下去。
楊錯暗叫可惜！小月鹿們力量有限，五十餘隻月鹿的力氣只能當十頭無定白熊的力氣，可上頭還有四個嗜殺角鯨戰士沒幫忙啊！
楊錯果斷地改變戰術，等到嗜殺角鯨戰士也手握上鐵鏈的時候，楊錯命令道：放！
五十隻月鹿同時放手，上面收力不及，又是一陣人仰馬翻。楊錯見機會難得，天線銀絲衝出深水區，扎向倒成一線的無定白熊戰士。
天線銀絲一口氣連奪四命，後面的無定白熊聞到氣息不對，紛紛朝四周滾開，楊錯見再無便宜可佔連忙收回了天線銀絲。
下面有東西！殺下去！
不行！快回去稟報殿下！剎那間，無定白熊戰士跑了沒影了。只剩下四個嗜殺角鯨戰士在上面游戈，再也不往下多潛一米。
楊錯歎了口氣，對百月說：我們快離開這裡。角鯨蛟知道了一定會暴跳如雷，說不定他能下深水區戰鬥的。
小月鹿們見楊錯一眨眼的功夫就幹掉囂張跋扈的六個嗜殺角鯨戰士和四個無定白熊戰士，簡直都要把楊錯當神人來崇拜了。虎口脫生的她們狠狠點了點頭，緊跟著楊錯的身影往日月居的方向趕去。
等到怒火沖天的角鯨蛟帶著大黑與長角趕到現場，角鯨蛟二話不說，一頭就扎進深水區。可是楊錯早跑遠了，他搜尋了半天，連跟毛都沒找到。
角鯨蛟氣得臉上青筋暴現，大吼說：給老子殺進分水嶺，現在就端了他們的老窩！
角鯨蛟的部隊開進寂靜分水嶺的消息很快就傳入日月居。日月居裡的氣氛一時緊張起來，蝠牛、日鼠、月鹿等人急忙組織隊伍，一隊隊人馬有條不紊地開出日月居，在分水嶺內排開陣型，準備迎敵。
一聲號角聲從敵軍傳出，角鯨蛟的部隊率先發起攻擊。邪眼狐狼與狗魚兵分左右包抄兩翼，無定白熊戰士與嗜殺角鯨戰士則轟隆隆朝中央進發，大戰終於開始了。
楊錯譴回日月居，發現日月居內只一些小兵小將把守，連忙問其情況。聽完，楊錯心中頓時不安道：不好！
楊錯之所以擔心，是因為天線銀絲吸收了嗜殺角鯨和無定白熊後，楊錯發現這兩個種族還有個不為人知的特長——狂暴。在受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狂暴會自動激發，實力會在瞬息提高三倍，而且感覺不到疼痛。所以，對付這兩個種族最後是一招必殺，否則蝠牛他們一定有難了。
小月鹿百月見楊錯面有憂愁，她自動請纓道：我們願意和恩人並肩作戰，保護神木指！
楊錯微笑地看了她一眼，問：你們都是神射手？
都是！小月鹿回答得十分堅定。
楊錯雙目寒光一閃，冷峻地說：好！看我如何給角鯨蛟一個天大的驚喜！
雙方的戰鬥進行得如火如荼。日鼠族和太陽蟲族分別在左右兩翼抵擋邪眼狐狼與狗魚兵的凌厲衝鋒，中路則是蝠牛親自率領五百蝠牛族勇士和嗜殺角鯨戰士混戰。
四千對三千，角鯨蛟並未討到任何便宜，然而角鯨蛟與他手下的四大將軍卻看上去一點也不急，因為再過片刻，受傷的嗜殺角鯨戰士會陷入狂暴狀態，那時才是戰爭真正的開始。
楊錯趕來得還不算晚，可是他遠遠看見蝠牛和嗜殺角鯨對砍，楊錯心裡頓時叫糟糕！再一觀局面，日鼠月鹿兩夫妻還在後方壓陣，楊錯連忙吩咐道：百月快派一個頭腦靈活的人去告訴他們，對付嗜殺角鯨要三個打一個，打死為止！
吩咐完畢後，面對戰局，楊錯心如電轉：自己這方想要抑制嗜殺角鯨的狂暴還必須靠太陽蟲族的太陽刺的眩暈效果，看來要先擊破兩翼了。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楊錯就被自己嚇了一跳，看來覺醒後的自己腦子比以前靈活多了。
從深水區悄悄潛到太陽蟲族所在的左翼後，楊錯命令小月鹿們開始攻擊。小月鹿們的神射立即讓敵方陣腳大亂，太陽蟲族趁機反撲，氣勢一下壓過敵方，邪眼狐狼與狗魚兵一方面要抵擋正面的太陽刺，一方面又要防備腳底下射來的冷箭，一時間節節敗退，情況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