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窮奇怒海 第七十六章 仁道爭勝 劫後餘生 文 / 百撕騎姐
第七十六章仁道爭勝劫後餘生
魔音在梵唱,如洪流如凶浪,那溢彩流光的惡魔心臟暢通無阻的馳騁在虛空,朝著孤行天衝殺過來,氣勢洶洶強橫無匹,至高仁德的氣息根本不會對他造成絲毫影響!
「怎麼回事?為什麼如此強大的浩然去正氣都無法將他鎮壓?」孤行天哪敢停留,見到此狀不由頭皮發炸六神無主,《乾坤圖》都不能將晁天大尊毀滅,讓其變化成惡魔心臟,何況他那點兒微薄能力。虛空道運轉開來,瞬息來到千丈之外。
「桀桀!螻蟻一樣的東西,你還想從本尊手中逃脫?雖然不知道那星辰棋盤為何甘願受你驅使,但你修為太低了!根本無法真正將它煉化成自己的法寶,更別提發揮出威力!哈哈!就算你能發揮出它的全部能耐,也不會把我怎麼樣!在此之前,我還會忌憚它引來太皇星系的本源核心力量對付我,但同你融合之後,這一切都沒有可能了!」惡魔心臟如影子,比孤行天更快的速度來到他身後百丈之外,猖狂猙笑著,光滑如玉晶瑩無一絲雜垢的身體從淡金色的浩然正氣中滑過,沒有絲毫羈絆。
孤行天心神大駭,轉首望去,只見一個幽暗深邃的碩大瞳孔出現在惡魔心臟中央,瞳孔隱射出他的影子,魔氣繚繞似乎要將那影子逐一吞噬。
「那是夜魔之眼!」星辰棋盤器靈洪亮的聲音在孤行天腦海中響起,這聲音中透露出無限震驚和不可思議。
「夜魔之眼!這是什麼?」孤行天感受到一股力量抓起自己,險之又險的躲過那惡魔心臟的吞噬,心知是星辰棋盤關鍵時刻將自己解救。
「我也是從本源核心遺留在我身上的記憶得知的,傳聞那是一種專門吞噬毀滅恆星的強大存在,伴隨著太虛黑洞游離在宇宙各處。想必就是因為它,那晁天大尊的元神才成功躲過浩然正氣的鎮壓!」星辰棋盤器靈道。
「吞噬恆星!恆星被毀滅不知道要死傷多少生靈!此等罪大惡極,難道不是魔念在作怪!為何可以躲避浩然正氣?」孤行天奇道。
「宇宙之大無奇不有,你不過飛昇數十年,處於悟道階段,沒有成道自然不會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夜魔無形無質,乃是孕育於宇宙天地無窮個歲月的黑夜中,對於黑夜來說,他最懼怕的便是光明,這跟魔念不可同日而語。魔念的產生來自眾生萬物的心境,這是人道。而黑夜的形成來自星辰運轉晝夜交替,這是自然,屬於天道眾多範疇之列。」話語中零零碎碎,星辰棋盤器靈毫無保留的將自己所知告訴孤行天。
「原來如此!」孤行天心中一沉。
「不過你放心好了!我既然選擇你,自然會保你平安。只是,恐怕今後凡事只能靠你自己了!」
聽到那聲音中儘是鄭重,孤行天大為不解,「難道你有辦法對付他?」
「嗯!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夜魔這種存在,即便是本源核心都感到頭疼,因為它們無法滅絕,但凡有黑夜的地方就會誕生它們的蹤跡。所以,對付他們,最好的辦法不是毀滅,而是封印鎮壓,就如同那晁天大尊一樣,轉化為自己能力的一部分!我作為本源核心點化的法寶,內部存在一微光的本源核心之力,足可以將那夜魔之眼鎮壓住,到時,你在運用你領悟的一絲『仁德』能耐將惡魔心臟煉化!」星辰棋盤器靈並沒有掩飾,直接對孤行天說出心中打算。
孤行天聽到星辰棋盤可以鎮壓那夜魔,不由精神一振,但同時又想到,此舉絕對沒有對方說的那麼輕巧。可是,不等他道出心中疑惑,星辰棋盤的器靈便已經從他元神中退出,空留下一座星辰棋盤的空殼在他元神內,成為一個沒有強大器靈的普通法寶。
與此同時,隨著星辰棋盤力量的離開,孤行天的速度放緩下來,相對於惡魔心臟來說,那簡直是烏龜的速度。不到一個呼吸時間,他就來到孤行天身後的幾十丈處。
「奪舍!來吧!你的身軀靈魂,將被我完全佔有!」惡魔心臟中央那個瞳孔,爆閃出一道黑暗幽光,在萬分之一呼吸的時間就從後進入孤行天心臟所在的位置。
「呀!」
感受到一陣錐心的刺痛,孤行天無力反抗,只能咬緊牙關,暗中凝聚浩然正氣結成一道道威力強大的法印。
「在本尊面前,你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不要抵抗了,獻出你的靈魂和血肉,因為,很快你就會發現成為我的寄體將會是你絕大的榮幸!」
暴戾的魔音剛落下,惡魔心臟直接觸及在了孤行天的心臟邊緣,在前者面前,他發覺自己就放佛一隻毫無反抗之力的螻蟻。
然而,就在這一刻,異變突生,一股潛伏已久的力量轟然爆發。
「本源核心,一粒微光,光明到來,黑暗逝去!」
伴隨著一聲聲浩瀚天音,星辰棋盤器靈化為一點璀璨的微光,逕直朝著那晶瑩剔透的惡魔心臟電射而去,那一剎那的速度,不亞於光速。
在孤行天體內,如此狹小的空間,一切發生的都是那麼倉促。
轟!
二者相撞,沒有強大的爆炸,而是散發出炙熱耀眼恍如無數個恆星凝聚為一的光芒,這是本源核心力量燃燒時製造的短暫光明。
猝然不及,惡魔心臟外面那層晶瑩剔透隔絕無數浩然正氣的晶壁,在那盛極一時的光芒照耀下,一點點龜裂,如同玉碎塔羅蔓延在整個晶壁上,最終破裂開來,露出一顆包容夜魔之眼的心臟。
可以感受到,一股深厚浩瀚的魔念在惡魔心臟周圍逡巡,就如遼燃的火源。
「什麼,竟然是太皇星系本源核心的力量!你怎麼會擁有!」惡魔心臟在夜魔之眼結成的晶壁破裂時,發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那是恐懼,非同一般的恐懼,再也沒有之前的那股強大自信和凶狠無忌。
夜魔之眼乃是晁天大尊在兩個未知星系之間的太虛中收取到的幾尊夜魔煉成的,隱匿氣息殺人越貨無所不能,尊主級別高手中,大概只有成道歷程比他深遠的強者才能將他看透,而太皇星系本源核心就是其中一個,那一次他盜取本源不成,反被本源核心輕易擊敗,對於太皇星系本源核心的力量已經產生了深深的恐懼感。
所以,也難怪此時他見到本源核心的力量,就如同凡人見到鬼一樣。
孤行天驚駭不已,神念感受著一片片被鎮壓煉化的夜魔碎片簌簌降落,融入他血肉之中,讓他血肉變得詭異萬分,就像披上了一層黑紗,汩汩流淌著。只是,他無法參悟出其中妙用。
本源核心燃燒頃刻間來到夜魔之眼,後者亦是瞬時遭到鎮壓,化為一座眼球狀的石雕,墜落下來沉於孤行天心臟中。而同時,那一粒微光本源核心燃燒停止下來,光芒逝去伴隨著一聲深沉的歎息!來不及理睬,孤行天將所有代表十六字「仁德」真言的法印朝著惡魔心臟傾瀉出去。
「真是可惡!啊!它竟然燃燒本源毀我至寶救下你!真不知你到底走了什麼大運!好!很好!既然如此,那我晁天大尊就將你徹底奪舍,一絲一縷靈魂都不留下!」惡魔心臟痛惜不已,顯然對那夜魔之眼極為看重。此時此刻,卻將所有仇恨殺意全部落在孤行天頭上,都是這個該死的螻蟻。
兩個心臟近在分毫,惡魔心臟不顧所以,運轉修羅大道,魔焰之盛一時無兩,那一剎那竟然爆發出上千萬年的修為,將孤行天凝煉的十六字「仁德」真言一一撞個粉碎,氣息在孤行天體內炸裂,血肉橫飛,整個人四分五裂,血肉骨骼落入凶獸腹內的海水中,空中只有兩顆心臟,兩個心臟正在合二為一。
隨著最後一道符文法印破碎,孤行天再也無力阻止惡魔心臟的入侵了,整個心臟幾乎被其佔領了十分之一的位置,無數頭極道妖魔、遠古凶獸的影子在元神內飛舞馳騁,孤行天諸多掠奪而來尚未領悟的種種大道,寒冰大道、大毒焚神、雷霆大道、太白大道等在那一刻全部崩毀,如同記憶一般被生生抹去變為空白,不僅如此,就連他的眾多收藏、法寶都被毀滅,化為翽翽。
「這麼下去,遲早連同我的道心都會被其抹殺掉,被他奪舍!」孤行天無數個神念在元神內燃燒,精血燃燒起來,化為強大的力量來阻攔那惡魔心臟的入侵。
惡魔心臟在他心臟內大發神威,桀桀怪笑著,「成就人魔之體,收回夜魔之眼,回到古魔域只需苦修千年,我便可以重複昔日之神威,而且,修煉速度比以往會更加快!」
此時此刻,心臟一步步淪陷,三分之一的範圍被惡魔心臟佔據著,這一切對於孤行天來說幾乎是毫無力量反抗的。可是,即便這樣,他也決不放棄,他身負大鴻運,怎麼會就此隕落。
一心沉於仁道當中,孤行天心知,自己唯一的辦法就是頓悟仁道,才可以將惡魔心臟的攻勢瓦解。
二分之一,幾乎半個心臟被佔據,危機已經蔓延到道心處,孤行天依舊無動於衷,暗暗冥想著遠古先賢大儒們的思想德行,為何會有仁者無敵,為何會有正氣在身萬邪不侵,這些僅僅是對眾人思想的教化嗎?不是的,一定是他們的思想德行被放大後牽動了天地間的某種力量!
浩然正氣的作用最大在於渡化,引邪歸正,如若不能那麼只能強行鎮壓煉化!孤行天卻的就是這一點,就像晁天大尊所說一樣,無法引導冥冥中的浩然正氣去搏殺,缺少一個索引!
忽而,他眼前突然一亮,是的,他明白自己領悟的仁德大道缺少了什麼,那就是堅定無比的爭鋒之心,魔不自渡,你來渡他;魔亦不渡,強行渡他。後四個字「強行渡他」便是依靠強大決心來爭勝。
明白了這一點後,孤行天元神內無數個神念紛紛搖旗吶喊「爭勝」二字,吱呀一聲,道心苦海那尊小人兒的頭顱中豁然射出一道光芒,從心臟直接來到沉於海水中的那部《乾坤圖》面前。
嘩!乾坤圖飛起,來到兩個心臟上空,並且出現一尊偌大的道士虛影,盤膝作於虛空,銀髮披肩手持道矛,唇角蠕動誦念著:「正道浩瀚,魔道一粟;仁道常自樂,魔道常自終;仁者見仁,邪者見邪!……」
一切,都在那一瞬靜止,正在深海中翻滾不休的暴戾窮奇首當其衝被渡化,化為一頭頭生犄角的小紅牛,至於那惡魔心臟過不片刻也被渡化,化為一塊頑石溶於海水之中,永生永世都受到太皇星系本源力量的鎮壓。
孤行天被入侵的半個心臟雖被石化,但並未墜落,他被震碎開來的血肉骨骼重新回歸,恢復完好。那小紅牛不知受到誰的指引,馱著昏死的孤行天朝著上面升騰而去。
海域門外圍閒雲島,一眾海域門低級弟子驅趕著一頭生著兩個筍角的小紅牛來到島上閒雲殿,從紅牛背上墜落下一個昏迷不醒懦弱書生模樣的青年人。
「你們好大膽子,帶著一人一牛進我閒雲殿,繞擾我閉關清修!」當堂一位面目陰狠的青年修士怒聲狂喝道,望著那一人一牛,人約莫只有二十萬年功力的樣子,紅牛比起一般十萬年的海獸還不如。
「尹師兄請勿怪罪我等,這一人一牛是師弟們在海灘上發現的,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竟然冒入我海域門外圍島嶼,帶到這裡還請師兄定奪,免得被奸細混進了海域門!」一位修為三十萬年左右的修為一臉驚恐,朝著面前那位尹師兄垂首低聲道。
「區區二十萬年修為也敢來當奸細?你們真是一個比一個愚蠢!這麼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還來煩我,好了!我不怪責你們,瞧他身上傷勢,應該是和仇家廝殺,不敵才落到這種田地。嗯,帶下去把他弄醒,當個打雜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