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預告之《中國?夢想篇》 文 / 林海聽濤
聲明：預告篇中的內容可能與小說內容有不同之處，實際內容以小說為準。
從1957年開始，中國的球迷們就開始了一個夢，大大的夢。外人看來，這是很無聊地表現，那麼多人為了一個小小的皮球而喜怒不定，他們不理解這個夢，但這沒有影響到那些癡情的人。夢一年一年地做著，到現在已經四十六年了。很多人從年少到年老，又從年老到離開，不停的總有人放棄，但也總有人接上來繼續著這個夢。
生有涯，而夢無涯……
某年某月某日，英國倫敦，斯坦福橋。
張俊很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黃皮膚、黑眼珠，卻有著一頭金色頭的少年。「你說你是英國人？」
那少年滿不在乎地說：「是啊，英國公民。怎麼了？」
「可是你的漢語說的很好啊！」
「我父母都是中國人，我兩歲的時候全家移民過來的。」
張俊意識到現在是賽前的握手致意時間，哪有兩個人站在這兒聊天的。他收起好奇心，拍拍克魯的肩膀跑走了。
《克魯·李創造歷史！》
「……現效力於英球隊切爾西的新秀，亞裔球員克魯·李有希望入選新一屆的英格蘭國家隊，並且很有可能在下星期一對希臘的友誼賽被派上場。他將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入選英格蘭國家隊的亞裔球員。克魯·李出生在中國，他兩歲的時候，全家移居英國倫敦……」
「喂？克魯·李嗎？」
「是，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張俊啊！你不記得嗎？前段時間的熱身賽上我們還碰過面啊！」
「啊——張俊！是你啊！從那之後就沒有再見過面了，只來了幾次電話。呵呵，你在沃倫達姆怎麼樣啊？聽說你遇到了點麻煩……」
「嗯，不去提那個了，我找你有點事情。」
「說吧。」
「聽說你要入選英格蘭國家隊了。」
「是的，埃裡克森已經把通知到俱樂部了。」
「是這樣的……我能不能請你不要加入英格蘭國家隊？」
克魯並沒有表現出很驚訝的感覺：「為什麼呢？」
「我知道這樣很冒昧，你是英國公民，沒有資格為國家隊效力。而且你現在才十七歲就已經有這麼大的成就了，你的前途光明無限。你還將是第一個入選英格蘭國家隊的亞裔球員……但是，我希望你……」張俊吸了口氣，「我希望你能為中國國家隊效力！」
那邊是沉默，於是張俊接著說：「中國不缺好的後衛和前鋒，但是卻沒有世界級的前腰，我希望你可以做一個中國的動機！你說你是英國公民，但你出生在中國吧？根據我所知道的法律，在你年滿十八週歲的時候你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在以前和現在的國籍之間再選擇一次，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是說，讓我在英格蘭和中國之間再選擇一次？」
「克魯，你，應該瞭解『祖國』這個詞的意思吧？」
張俊說著「你不必馬上給我答覆，你可以考慮考慮」的話把電話掛了。克魯放下電話，扭頭看著桌上媽媽的照片。
「媽，給我出出主意，我該怎麼辦啊？媽……」
這幾天，在英格蘭，乃至整個歐洲，最大的一條新聞便是被譽為「天才少年」「神童」「英格蘭的未來」的切爾西新秀，十七歲零三百六十四天的克魯·李宣佈放棄英格蘭國家隊的位置，並更改國籍，加入他的出生地中國。他通過媒體向廣大球迷道歉，並稱媒體和球迷的壓力不能讓他改變所做出的決定，他這樣做完全是受母親的影響。
智利的一隻蝴蝶扇動一下翅膀，到達日本的也許就是一次海嘯。況且，這次的從一開始就是海嘯……
但，處於風暴中心的人卻很平靜。
拉涅利看著這個年輕人，他才剛滿十八歲啊，就要承受這麼巨大的媒體壓力，球迷壓力。「你真的不後悔嗎？」
「是的，先生。」
拉涅利歎了口氣：「好吧，我祝福你，孩子。」
2oo6年6月3o日，德國，慕尼黑，奧林匹克體育場。
「你覺得咱們能取得歷史性的突破嗎？」安柯是少數不怯場的人，在賽前的休息室裡，他很認真地問張俊。
「什麼歷史性突破？」
「進一球啊！你說如果進了球，那該有多爽啊！絕對名垂千古了！可惜那人不是我……」安柯有些遺憾的搖搖頭，但他很快就有為根本與他無關的事情考慮起來，「哎，你說如果進了球該用什麼慶祝動作呢？」
「全場比賽結束！第十八屆世界盃的揭幕戰結束了！巴西對中國的比賽，最終中國以1：2負於上屆冠軍巴西！雖然輸了球，但是中國隊的小伙子們讓我們看到了希望，他們不畏強敵，在落後的情況下還扳回一球，鬥志可嘉！相信剩下的兩場小組賽上中國隊將會給我們帶來更大的驚喜……」
「意大利——意大利——意大利——」
數萬名意大利球迷把多特蒙德的威斯特法倫球場變成了藍色的海洋。
電子大屏幕上非常清晰地顯示著這場四分之一決賽的比分：「中國v意大利，1：2。」防守穩健老練的意大利隊以2：1戰勝了本屆大賽的大黑馬中國隊，中國隊止步於八強（作者註：在此糾正第一篇預告篇中的一個錯誤，中國隊在2oo6世界盃上的四分之一決賽裡的對手是意大利不是巴西，按照賽制的安排，同組的球隊要在半決賽上才有可能再度相遇。為我的疏忽向各位朋友道歉。）。
儘管輸了球，但畢竟已經取得了歷史性的突破，中國隊的球迷們並沒有太過沮喪，他們仍然在為自己的國家隊鼓掌叫好。
球員們也拉著手排成一排向那些人數佔劣勢的中國球迷致意。是他們千里迢迢地從中國趕到德國，為中國加油助威，球員們在場上奔跑了九十分鐘，他們也在看台上嘶喊了九十分鐘，向他們致意是最起碼的禮貌。
比賽後的新聞布會後，大量的記者還聚集在大廳中，他們希望為中國隊留下在本屆世界盃上的最後一張全家福。
儘管心情都不是很好，但大家還是很識大體的強作笑顏站在鏡頭前配合著記者。只有一個人是個例外。
「安柯，別哭了，把眼淚擦乾。」楊攀輕輕碰碰身邊的安柯。
「是啊，我們好歹是八強了。」張俊摟著安柯，「在鏡頭前哭哭啼啼的，全世界都會笑話的，別哭！」
但安柯只是抹了把眼淚，「輸都輸了，為什麼還不讓人哭？八強又怎麼了？我們輸了啊！」
張俊的手緊了緊，他只覺得鼻子一酸，眼前的一切就都模糊起來了。
閃光燈下，留下了這張絕對不同於以往的中國隊全家福：幾乎所有人在記者的簇擁下哭喪著臉，安柯臉上的兩行眼淚在閃光燈的照耀下泛著銀光，很刺眼。
曾有記者問張俊：「你和蘇菲小姐的愛情故事幾乎全世界球迷都知道了，你們從學生時代起到現在已經十幾年過去了，自己也都快三十歲了，為什麼還不結婚呢？」
張俊笑了笑，這樣回答那位記者：「我一直想給她一個最好的訂婚禮物，但總也未能如願，因此我只好等了。」
「什麼禮物讓你都無法得到？」記者有些驚訝。這個被稱為國際足壇三十年來最優秀的前鋒，兩次歐洲足球先生，一次世界足球先生，兩次亞洲足球先生，兩次中國足球先生，兩次意大利足球先生的人，有什麼東西他無法得到？
張俊卻笑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2o1o年1月的某一天，在中國洛陽的某一處。
蘇菲依偎著張俊，張俊摟著蘇菲。
「我們，結婚吧？蘇菲……」
「你答應過我的，不捧起世界盃不提此事的。怎麼，後悔了？」蘇菲笑笑，沒有抬頭。
「你就不怕一輩子都嫁不出去嗎？」張俊「惡狠狠」地說。
蘇菲貼的更緊了了：「怕什麼？反正有你這個一輩子都娶不到老婆的老頭子陪我，嘻嘻！」
張俊痛苦的呻吟了一聲：「今年六月可就是世界盃了，我們也都快三十了啊……」
「南非應該是冬天的，冬天踢世界盃，有些少見，不過你有信心吧？張俊。」蘇菲抬起頭來，看著張俊。
蘇菲的容顏已不是當初上高中的那個小女孩了，但她的眼睛仍然清澈亮麗，一如從前，從未改變過。
張俊笑了：「你就收拾好嫁妝，等著我回來娶你吧！」
客廳裡很熱鬧，兩家的父母在忙碌著做團圓飯，大紅的春聯和倒「福」早上貼在了門裡門外，連廁所都沒能倖免。臥室裡兩個人面對著窗戶坐著，互相依偎。
窗外，雪無聲無息地飄落，洛陽好久沒有下過這麼久的雪了。
今天是中國的農曆大年三十，明天就是春節，新的一年開始了……
作為上一屆世界盃的頭號黑馬，中國隊抵達南非約翰內斯堡的國際機場時受到了眾多媒體的「熱情款待」。
當中國隊鮮紅的運動服出現在機場出口時，守侯多時的各國記者蜂擁而上。無數的話筒和攝像機在閃光燈中伸向中國隊的成員們。
「請問楊攀，您對本次世界盃有什麼期望嗎？」
新任隊長楊攀用非常外交化的語言回答：「盡力贏得每一場比賽。」
記者們對楊攀的外交辭令顯然不滿意，於是他們把話筒對向了素有「大口」之稱的安柯：「安柯，您四年前面對鏡頭哭泣，已經深入人心了。請問您今年還會再哭一遍嗎？」
記者中響起一陣善意的笑聲。
「哭！」安柯大聲的回答道，「等我們捧起獎盃，我還要哭！」
記者中一陣騷動，這可是大新聞啊！有人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最後一個出現在記者們面前的是球隊頭號射手張俊。
「請問張俊，昨天卡卡在接受採訪的時候說他很遺憾四年前在德國沒有和你再較量一次，這次他不會再放過你的。你對此怎麼看呢？」
「巴西四年前沒有取得冠軍，他們一定是衝著冠軍來的。」張俊想起了蘇菲，「我們同樣是！」
這一回的騷動更大，安柯的口無遮攔和信口胡說在世界足壇都是出了名的，他的話可信度不高，但一向很少說謊的張俊也這樣說……看來明天的報紙頭版要改了：《中國隊誓奪大力神金盃！》
《米蘭體育報》的記者安德列是張俊的老相識了，他見張俊如此有信心，便問到：「那麼，你有什麼話要說嗎？此時此地，再次踏上世界盃之旅，來個開場白吧！」
張俊衝他笑了一下，然後指著那些鏡頭說：「告訴所有的參賽球隊，中國隊來了！」
小組賽。
八分之一決賽。
四分之一決賽。
半決賽。
決賽。
中國隊終於踏上了世界盃決賽的賽場，站在他們面前的是巴西，強大的五星巴西。
「我聽到了你世界盃前說的話。」卡卡笑道，「不過我要說，那同樣是我想說的！」
「好啊！呵呵！來比賽吧，卡卡！」張俊微笑著伸出了手。
兩人的手再一次握到了一起。
「點球！盧西奧在禁區裡絆倒了張俊！現在是加時賽的最後階段，此球無疑宣判了巴西隊的死刑！所有球員都圍了上去，而中國隊從球員到教練再到球迷都開始狂歡了！世界盃就安放在球員通道口的外面！中國隊距離它只有咫尺之遙了！中國要書寫歷史了嗎？」現場解說員漏*點地喊著，回答他的是現場中國球迷的怒吼。
巴西隊員的抗議和解釋，甚至是哀求都沒有奏效，當值主裁判瑞典人安德森揮手驅散了巴西人，然後示意中國隊罰點球。
卡卡看見張俊把足球仔細地放在點球點上，突然想起來去年的歐洲最佳門將安柯在接受記者採訪時所說的話：「我最不願意撲的點球就是張俊踢的……」
就在張俊起身後退的時候，全場突然安靜了下來，中午的陽光直射下來，雖是冬天，但每個人的身上卻早已濕透。
這個球的壓力……中國現在最起碼有八億觀眾在盯著電視，關注著萬里之遙的這場比賽。八億人的眼睛又全落在張俊一個人的身上，這麼多人的期望，奔跑了一百二十分鐘的他能承受得了嗎？而巴西的門將迪達正是以擅撲點球聞名的，也許事情還沒有到對巴西山窮水盡的地步。
「我喜歡足球啊！」這個聲音的主人陪他走過了十三年……
巴西球門後的攝像機非常敏銳地捕捉到張俊的正面特寫，並把這個畫面通過信號，傳送到球場的大屏幕上，傳送到全世界的每個角落。
在全球十億觀眾前，在迪達面前，張俊閉上了雙眼！
現場一陣輕微的騷動，但馬上又歸於平靜。所有人都在等著主裁判的哨音，一聲還是三聲。
「嘟——」
一個月後的洛陽。
這個在全世界範圍內並不十分出名的城市卻在短短幾天時間裡吸引了全球各大媒體的目光，世界足壇的知名人物幾乎全部聚集於此。
貝利、裡結卡爾德、佐拉、大衛.貝克漢姆、維埃裡……這些一個個閃亮的名字，他們齊聚於此，不是來參加什麼會議，也不是來踢什麼比賽的，他們只是為了參加兩個人的婚禮，為這對新人祝福的。
看著熱鬧喜慶的場面，安柯碰碰身邊的卡卡：「我說你怎麼也該考慮終身大事了吧？到現在還孤家寡人一個！」
卡卡笑了：「你也有臉說我？你這個鑽石王老五！」
安柯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的原因你是知道的。」
卡卡看著那個醒目的大紅「喜」字，歎了口氣：「我有些後悔遇見蘇菲了……」
安柯不解，正準備再問，卻聽到一聲歡呼：「他們來了！」
他慌忙抬起頭，新郎張俊挽著新娘蘇菲出現在眾人面前，頓時，閃光燈大作，掌聲不停。
身著禮服的張俊比任何時候都更英俊瀟灑，而身穿婚紗的蘇菲美麗聖潔的就像女神。
安柯一邊拚命地鼓掌，一邊自言自語：「多美的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他聽到卡卡也在自言自語：「我寧願做那牛糞……」
三利五星級大酒店寬大的大堂中還是顯得擁擠了，所有人都在真心地向這對世界上最幸福的新人祝福。醒目的大紅「喜」字前，一個玻璃櫃中安放著一尊映著紅光的獎盃，兩個大力神背靠背站立，四隻手共同托起一個金燦燦的地球，地球上面映出整個大堂中的場景，每個人的笑臉都一一浮現……
附記：再一個預告篇，希望大家不會覺得厭煩了。預告篇一是為了向許多支持我關心我的朋友一個希望，也是為了記下我在構思情節過程中一個個零碎的火花。有些東西是需要強烈的感動才寫的出來的，但這種感動不是時時刻刻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女足世界盃的開幕又讓我想起了四年前那個夏天凌晨的記憶，看著v5的女足世界盃專題節目《繁花》，便有了要寫些什麼的衝動，於是寫了這麼個東西出來。
順便說一些題外話：那些信誓旦旦說自己再也不看中國隊比賽的朋友們，當奧運會預選賽，世界盃預選賽十強賽來臨時，你們真的能關掉電視或者換台去看電視劇嗎？中敘之戰後很多人都在罵國奧，可你們不是還是看了嗎？我有一個朋友寫了一個短篇小說，是他在中敘之戰後的義憤之作，在他的小說裡面他把中國足球寫的非常黑暗，我看了都覺得有些誇張了，但是到最後他還是來了最大眾化的結局，他還是把希望留給了中國足球。他說想了想，還是有點希望好。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爬爬—原創上傳—短篇原創」裡面找《光明的背後》。
國家隊，男足確實很讓人失望，但是就沒有一次讓我們高興的時候嗎？2oo1年的十強賽，我現在還記得我那時是多麼的激動和興奮，我身邊的人是多麼的激動和興奮。1o月7號後我上街，在我們那個裡市區不近的郊區，我看到了滿街的大紅紙屑，那些是什麼？是四十四年的一口氣啊！
如果大家都不去關心國家隊了，那還談什麼希望呢？還談什麼「衝出亞洲，走向世界」呢？一個目標的實現，一個夢想的實現不只是靠場上的那十一個人，或者二十二個人的。說了半天這些話其實就是一個意思：沒有什麼不能做的，只有不想做的。如果你還真的支持國家隊，支持中國足球，還是一個中國球迷的話，不能上場去踢那就盡力喊吧！
最後，祝中國的鏗鏘玫瑰們在世界盃上再創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