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四章 下水儀式 文 / 大白瓜
第八十四章下水儀式
「保證完成任務……」樂正友秀了把希特勒式的立正軍姿後，又小跑回緝私船旁，指揮工人們曬裝。
造這種鐵甲船，除了外殼成型有難度，其它的到也跟普通船隻差不多。狄小虎準備等這艘鐵甲船完工了。就三艘一起建造，盡快聚集大把資金，好發展事業。
李忻童也裹著純羊絨風衣走到院子中，雙手不停呵氣摩擦取暖。
看見狄小虎，她吹彈可破的臉頰上，迅速浮現紅暈，眼眸中露出嬌嗔責怪的意味。
「起來了？」狄小虎使勁搓了搓臉，強忍著困意、道：「先吃早點，然後咱們把要定做的鋁合金器具給量出來。」
「我不管，等會你得把我送回去。」李忻童瞪著迷死人不償命的水朦朦眼睛。
「行行，把你送回去。」狄小虎痛苦的點頭答應。
船廠的早點很簡陋，也就是稀粥、饅頭、一個素菜加搾菜。不過狄小虎身為老闆，有權利開倆小灶，弄點精緻菜餚。
早點途中，一輛滿載鍋碗瓢盆、還有鋼絲床被褥的大貨車，轟隆隆濺著泥水闖進造船廠。
李長俊剛熄火跳下車，大門外又傳來更嘈雜的發動機咆哮聲。
七八輛貨車轟鳴而來，最後輛車上，站滿了年輕小伙。他們無一例外都有著健壯敦實的身軀，即使在氣溫逼近零度的天氣，他們也只套了件單薄的外套。
「砰……」一聲，辦公室大門被人推開。
「我說，虎哥兒，工程隊我已經幫你找來了，你看……」宣靈得意洋洋的闖進門，然後聲音逐漸變小，最後甚至有些拘謹。
因為有兩道目光籠罩她，其中有道目光的主人，竟然是位不管從肌膚還是相貌，還是打扮穿著，都與她不分秋色。甚至在某方面，還隱隱勝過她的大美人，無疑這太打擊人的自信了。
四處亂瞄，她又瞄到牆邊兩張沙發拼在一起的臨時雙人床鋪，頓時覺得自己成了電燈泡，腦子裡聯想一大堆。
「你對像？」李忻童也斜著嘴角對狄小虎發問，語氣好像有點酸。
「我要有對象，肯定第一時間通知你，順道請你吃飯慶祝。」
狄小虎放下手中的饅頭，起身對宣靈道：「昨天我弄了張大概的設計圖紙，我拿給你。不過造船廠的設備方面，我沒動手，就交給你自由發揮。」
把圖紙遞給宣靈的時候，宣靈對他眨眨眼：「官二代加富二代就是牛，找個對象都跟大明星似地。」
「你要拿你買衣服的錢，去包養帥哥，絕對有大把帥哥明星報名，連我也心動。」狄小虎不動神色的挪移她一句，今天宣靈穿了件毛領的棕色格子大衣，看不到logo。但僅從油光水滑、亮澤多變的毛領來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狄小虎好奇的摸了摸她頸脖處的毛領，入手的感覺，比上好綢緞還順滑幾分，驚訝道：「我地乖乖，這麼滑溜，莫非是貂皮？」
「是亞馬遜水獺皮，淋水在上面都粘不住。」李忻童也擱下筷子走到門口，推開狄小虎，如酪似酥的奶色臉蛋繃著道：「你們聊，我去測量數據去了。」
人的遷怒可以說是一種本能，女生在這方面控制力可能要差男生一些。明明兩人不是對象，可李忻童還是覺得狄小虎太過份了。
好嘛！
昨晚吃了本姑娘豆腐，一轉臉子就忘記了一乾二淨，這會兒又對別的姑娘毛手毛腳，完全當自己是空氣吶。
「她吃醋了？」宣靈幸災樂禍道。
狄小虎懶得辯解，乾脆拿工作上的事情叉開話題。他指著圖紙道：「我塗了陰影的地方暫時不要動，海邊船埠最好修建的結實些，不要不捨得花錢。如果三千萬預算不夠，我還可以繼續追加資金。」
「土地開發權呢，你辦好了沒有？」
「打算明天去辦，你先施工就是了，沒人會找你麻煩。」狄小虎打了哈氣，揉揉眼糊道：「車能不能借我用下，我送個人，回來幫你加滿油。」
「那你可務必要保證我的愛車安全！」宣靈很爽快的把鑰匙丟給狄小虎。
送走宣靈，狄小虎仰在沙發上，點燃一根香煙提神，準備抽完去李忻童那邊看看，順便開奧迪tt送她回去。
結果一根煙才抽掉小半，狄小虎眼皮越來越重，瞌睡越來越濃。不知覺間之間，夾在手指的香煙跌落在地，鼻腔裡響起輕微的呼吸聲。
熟睡中途，狄小虎感覺有人使勁晃了晃自己，然後就是「砰……」地關門聲。
不過……
怎麼好像越來越冷，下意識裹緊被子，結果還是越來越冷。最後終於寒冷戰勝了瞌睡，狄小虎哼唧哼唧的爬起來。
「見……見鬼了不成？」狄小虎汗毛都被凍豎起來了，辦公室內彷彿有股寒流在橫衝直撞，帶走他身上的每一絲熱量。
望了一眼牆角的立式空調，綠色的運行燈依舊明亮，不過氣溫怎麼變成了十六度？
狄小虎記得自己開的是二十八度，疑惑的走上前，狄小虎差點沒把血管氣爆。
不知是誰把空調調成了最低溫度製冷、風力最大、白絲絲的涼氣從出風口那裡噴湧而出。
「啊……」他捂著天仰天吶喊，一定是李忻童干的。
上學那會兒，她為了報復青蛙事件，就敢放狗追自己。現在大了，狄小虎還以為她轉性了。結果看來這妮子依舊本性難移，只是忍耐性比以前強了一些。
重新調回制熱，狄小虎氣哼的看下時間，才十點半的樣子。
繼續睡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是被樂正友和司峰兩人叫醒的。他們告訴狄小虎，發動機和主要電器設施已經曬裝完工，這也意味著一艘船可以下水試航檢測。
「那還等什麼，趕緊走試試我們的新產品。」狄小虎帶頭往船塢方向走去，心裡期待萬分。
偌大的廠院內極其熱鬧，一邊是幾十名工人興奮圍繞新的緝私船指指點點，一邊是幾十名建築工人，在遠方空地搭建臨時居住帳篷，和用來施工的機械。
「恭喜恭喜……」宣靈也在一旁湊熱鬧，看見狄小虎過來，不停抱拳作揖。
一般來說，船舶下水，是個極為重要的儀式。大型造船廠的下水儀式，不僅要請領導剪裁講話，還要在船舶的前面披紅掛綵、懸掛從船舷延伸到地面的超長鞭炮，放飛熱氣球。
因為一艘幾萬噸、乃至十幾萬噸的船舶，是要一個造船廠，投入幾百上千名工人，花費幾白上千個日夜，才能建造完成的心血結晶。
許多工人們，都會把自己參與建造的船舶，當成孩子一樣來看待。
零九年在馬六甲海峽，一艘江南造船廠製造的五萬噸散裝貨輪，與英國籍集裝箱貨輪發生相撞。這次撞擊導致兩艘船共同沉沒，得知這一消息的江南造船廠工人們，當場哭的稀里嘩啦，其中不乏二三十歲的壯小伙。
後來他們不僅為這艘船，和遇難者舉行了隆重的哀悼儀式。船舶設計師焦睿祥，更是連夜乘坐飛機往吉隆坡的航班。飛機上，這位五十多歲的老人，幾乎掉光了一輩子的眼淚。
可見剪綵儀式絕不是鋪張浪費，它更多的是工人們，對一艘船飽含的濃濃愛意。
狄小虎這邊的下水儀式就相對簡單多了，就掛了條紅綢，和一萬響的鞭炮。
「下面，讓我們歡迎你們的廠長狄小虎，為這次下水儀式發表講話。」宣靈像個嘰嘰喳喳的百靈鳥，跳到龍門吊基座上，客串一把司儀。
遠處的建築工人們停下手中活兒，笑嘻翹首張望，很顯然，觀看船舶下水儀式對他們來說，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狄小虎也是第一搞這玩意，站在簡陋的演講台前，撓撓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想半天，狄小虎一拍大腿，有了。
「我們的目標——是那遙遠的星辰大海！」
除了李長俊和樂正友帶頭鼓掌外，剩下的員工們愣愣望著狄小虎，沒搞清楚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愣著幹啥？趕緊點鞭炮啊！」
「好勒……」帶頭鼓掌的樂正友順著階梯跑到船塢中，用打火機點燃這串紅漆漆的鞭炮。
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和硝煙瀰漫的煙霧中，司峰扯著嗓子對狄小虎說：「老闆，趕緊按船塢的閘門開關。」
啪嗒砸下電門按鈕，船塢與水道相連的閘門，在電機帶動下嘎吱嘎吱開啟，大量海水湧入，只花了半分鐘，就讓原本乾燥的船塢，與外界大海保持一平。
略微起浪的湛藍大海中，剛剛下水的緝私船就像個新生嬰兒，在一點點嘗試揮舞自己的身體，對外界充滿好奇。
密封的船艙內，除了狄小虎之外，還有名手持超聲波探傷儀、航速測速器、陀螺儀，等測試設備。
船舶外殼狄小虎沒讓他們測試，沒那個必要。主要就檢測一下，船體設備的運行穩定性、四聯船外機動力協調、和最大航速下，船體是否會和船外機產生共振。
狄小虎也只打算體驗下最大航速，然後就返回岸邊。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最大航速的測試。
狄小虎緩緩加大船外機的動力輸出，控制台和測速器同時增到二十節航速。
這個時速的船舶很穩健，又緩緩增到四十節航速。汽油船外機的汽缸開始嘶吼，推動幾十噸重的鋼鐵怪獸，在海面乘風破浪，兩旁掀起的水花，足有兩米高。
「太棒了，動力設備運行的很穩定，船體也沒有晃動跡象。」樂正友忍不住興奮大喊。
「那我們試一試它的最大速度。」狄小虎一把將油門推到最高，防彈舷窗外迅速倒退的海水，讓他心中澎湃不已。
跟開快車一個道理，在寬闊無人的公路，或者一望無垠的大海，總想把速度往上飆一飆。
「嗡……嗡……」劇烈作響的船外機，和急速旋轉的螺旋槳，差點讓這艘裝甲鐵船飛起來。
船殼和海水撞擊聲，炮轟每個人的耳朵。
遠方一艘遠洋漁輪行駛而過，駕駛員嘴巴巨咧，航道已經產生了偏差都不知。
蹲在甲板上聊天打屁的幾個人，也是相同反映。他們不置信的狂揉眼睛，這艘船的風格好像很熟悉。
「……這玩意還能量產了不成？」韓北平眼珠緊緊鎖定，遠方海平面上那艘急速飛馳的裝甲鐵船。
除了體形差異巨大，這艘裝甲鐵船，和上次在碼頭遭遇的那艘，真的很像。
「老闆，我們要能擁有一艘，那還怕毛的海關緝私啊，撞也撞死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