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八至七十九章 周祥松的來意 文 / 大白瓜
第七十八至七十九章周祥松的來意
最前面銀灰色別克君威的後門打開，走出位身穿海關制服的高瘦中年男人。
「小虎，你說你買下這家造船廠也不吱應一聲。你不知道，上午差點沒把兩江市委領導班子給嚇的胃出血。」一出車門，周祥松就開始抱怨不停，然後用眼神端視大門口上面四個新打造的燙銅鐵字。
「海—神—重—工？」周祥松一個字一個字的讀出來：「你這起的什麼亂七八糟名字，讓那些搞了一輩子機械加工的老人們看到了，不得踩個梯子砸了你這招牌？」
狄小虎笑呵裝傻充愣，說：「周叔、我覺得我上午表現很賣力很成功呀，怎麼會讓常委的人嚇到？」
「別裝傻，你焊那麼大個鐵殼子，跟裝甲走私船一模一樣，能不嚇人麼？」
周祥松走幾步上前，對狄小虎豎豎大拇指：「不過你上午的表現確實可圈可點，回到遊艇上，張儼公書記還對你不停稱讚，誇你是大學生創業的典範。如果大學生都像你這樣，咱們趕超英美要不了五年就能實現。」
暈，都像我這樣……
還趕超什麼英美國，你這是要橫霸全宇宙啊……
心裡這樣想，狄小虎臉上卻露出一副謙虛的三好學生表情。
「你也別顧著高興。」周祥松指著廠院內的裝甲鐵船，問道：「像這種幾十米長的大傢伙，你這個造船廠需要多久才能製造出一艘？」
「周叔莫非想買個回家玩玩？」料定他不會有此打算的狄小虎，顯得極為闊綽，豪氣道：「周叔若想買，等半個月完工後，我送您一艘得了。」
「我倒是想，就擔心第二天紀檢委會請我去辦公室喝茶。」
說完，周祥向那來幫旅遊參觀的緝私員們招招手：「都過來，他就是這裡的小老闆。你們瞅瞅這種鐵甲船符不符合要求，或者有哪些需要改建的地方。」
「周叔，這是……」
「你小子撞大運了都不知道？」周祥松感慨的說道：「上午我們返回船上，宣傳部部長於宏，一直說你這艘船像烏克蘭的野牛登陸艇。還說他記得上次去中雲市搞調研，發現那裡的海關緝私艇，都是專門從造船廠、訂購的超高速緝私艇。四周加裝防撞鋼板，專門用來堵截走私船。別說，跟那小同志造的裝甲船，有五分類似咧。」
狄小虎心臟陡然一下顫動，有些明白他來意了，不過按捺住並沒有發表意見。
「一幫大佬就這個問題討論起來，談論到許多關於沿海走私、和打擊走私方面的內容。最後張儼公書記轉身問我；你們海關用的緝私艇是什麼樣子？」
周祥松苦笑著搖搖頭：「我小心翼翼組織語言，把我們海關裡的那十來艘老掉牙的緝私艇美化不少。明明能跑四十碼，我硬扯成能跑五十碼，明明不敢任何船隻硬碰硬，我也給它說成可以和小型船舶對撞，可再怎麼吹，還是跟中雲市的緝私艇有非常大差距。」
「結果……」已經敢十分確定答案的狄小虎，補充道：「結果張儼公書記讓周叔您來我這兒，重新訂購緝私艇？」
「對頭！」
「張儼公書記說；你們的緝私艇有些跟不上時代步伐吶，我瞧剛才那種裝甲鐵船，就蠻適合用來改裝緝私艇的麼？這樣，你們向江南省海關總署，打一份關於更換緝私艇的報告。一來為了扶持大學生創業，二來也為加快現代化建設的步伐。」
「你說你小子是不是撞大運了？」周祥松酸溜溜的看著狄小虎：「十艘緝私艇，每艘都按照這種規模建造……」
看著原本打算推銷給走私份子的「搖錢樹裝甲船」，狄小虎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還有比這種事情更荒謬了的麼？
一艘走私船，眨眼間就變成緝私船……
相比在一旁圍觀的工人們，狄小虎反映就強太多了。
工人們的思維，直接陷入無解的一除三無盡怪圈，表情如同被變形金剛攥住了蛋蛋。
司峰、樂正友、李長俊，在心裡都把狄小虎佩服死了。他們已經找不到任何語言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就算現在有人來請他們，到其它公司當總經理，他們也肯定不去。
「頂部甲板需要安裝一圈防護欄，這樣我們可以站在甲板上進行執法。」
「船頭位置要留個缺口，我們用來安裝機槍。」
「最好在甲板上裝兩組探照大燈。」
「外形非常棒，很能體現我們執法人員的威嚴。」
七八名緝私警察，圍著船塢裡的鐵船指指點點，目光興奮。
經常和走私販打交道的他們，迅速敏銳用職業眼光分辨出來，這艘船——如果安上超高速船外機，絕對是任何走私船的噩夢。
同時這艘船也極為適合走私，就憑緝私局裡那些老掉牙緝私艇，想跟它玩鬥智鬥勇，只會被螞蚱玩掉大腿……
一旁的周祥松對狄小虎使使眼色，把他叫到旁邊的辦公室內。
「你這個場子，製造一艘裝甲船需要多久？」周祥松將口袋裡印滿英文的香煙，整包散給狄小虎：「嘗嘗這煙，一盒值24歐，下面人從貨船裡繳獲的。」
「周叔，我這裡的建造速度您儘管放一百個心。」狄小虎點燃這種黑色加長過濾嘴的外國煙，笑道：「我們還是先來商量下價格吧……」
「你小子！」周祥松橫眉豎眼地笑了，慢吞吞說道：「雖然書記讓我們自己打申請書，但這並不能代表能拿海關總署當肥羊宰，因為海關總署裡沒傻子。你估算一個大概成本，我在成本上給你加百分之七十。這也是書記和副市長的意思，感謝你在這次審查中出的大力氣。」
狄小虎一邊拿出憨厚的笑容迷惑周祥松，一邊心思迅速活絡起來。
傳統造船行業，別說百分之七十，就算百分之三十利潤，都有大把嗷待哺的造船廠搶破頭。
但狄小虎壓根就沒打算涉足傳統造船行業，走的百分之五百暴利行業。
賣給誰都是賣，賣給海關反而更加保險點。
而且當場就甩出十艘巨額訂單，這對狄小虎擴大規模，和充實腰包，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大不了這批搞完，再上馬走私船項目。
不過……
身為一個有原則的成功男人，狄小虎必須得保證百分之五百的利潤不受影響。
「周叔，您上午也看到了，我這裝甲船可是用的跟鏡面鋼瓦同一個配方，只是沒有鍍層拋光那套繁瑣工序。還有高速船外機，光那一項就得二十來萬、還有……還有……」
「我還能坑你不成？直接報個總價，我就是跟船打交道的，也從副市長那兒聽過鏡面鋼瓦的神奇，絕對虧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