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鮮明對比 文 / 大白瓜
第五十二章鮮明對比
「這技術？」狄小虎認真瞅兩眼道：「我覺得很一般，離「鏡樓」原來的鏡面鋼瓦還有點差距吧。」
大胖老闆本想出言辯解，但在看到從長城皮卡裡走出的兩名身穿黑衣黑褲的漢子後，嗓子彷彿被塞了個剝皮雞蛋，半天吐不出話。
周圍人也倒抽口冷子，望向龍一的眼神躲躲閃閃，不敢直視。
這人長的太兇惡太霸氣了，尤其是那雙眼睛，高高吊起的眼角，看起來格外的猙獰恐怖。
相比起來，帶著眼鏡，渾身透著儒雅和博學氣息的哲別，就十分順眼了。
兩個氣質極端鮮明的人，給人的感覺也很鮮明。
有的老闆甚至想：如果把龍一借去討債，那麼往年的陳芝麻爛谷子舊賬，不全都有著落了？
還有的想：如果把哲別借去跟人談合同，豈不是一談一個准？
談判已經進入尾聲，兩名檢測人員簡單的檢測了一下金鐘雲帶來的鋼瓦後，不約而同點頭。認為這是迄今為止最符合標準的一塊，裝到「鏡樓」上完全沒有問題。
「那麼就散了吧，各位老闆帶來的鋼瓦都已經檢測過。我代表兩江政府向大家說聲辛苦了，屆時財科會為大家支付這次用在樣品上的各種費用。」政府派來的採購員，很誠懇的向周圍揖手，表示感謝。
金鐘雲臉上的高傲更勝幾分，在這個拼技術的年代，有技術就有一切，弱者的情緒——不需要照顧！
「喂……那位小老闆，您也別麻煩往下搬了，跟著其他老闆一塊兒，去財務科領取製作費就成，樣品還歸你們的。」採購員搖頭歎息道。
在場的老闆們都把目光打向那輛長城皮卡，與已經被抬下來的鏡面鋼瓦。沒有嘲笑，只有兔死狐悲，這就是技不如人的悲哀。
也難怪，鏡面鋼瓦是硬質鍍層結構，任何的刮蹭就能在表面留下難以去除的痕跡。
抬來檢測的老闆們，哪個不是小心翼翼的將鋼瓦包裹結實？再在底下墊層緩衝，防止顛簸和移位。
狄小虎如此，金鐘雲也是如此。
大家都心知肚明鏡面鋼瓦有多難做，也都是搞金屬加工多年的老經驗了，沒人會認為這位本地口音的小伙子，能做出比他們還好的鏡面鋼瓦。
「還是拆開來檢測一下比較好吧？」狄小虎很不滿意對方的武斷，準備招呼龍一解開裹的嚴嚴實實的帆布。
「有那個必要嗎？」金鐘雲嘲諷道：「除非你自信生產出來的鏡面鋼瓦，能超過我們的技術水平。」
「你……是？」
「韓國大宇集團駐四洲工業區的執行總經理——金鐘雲。」
「哦，韓國人。」狄小虎點頭表示明白，「別的自信沒有，但超過你們技術的信心，還是有的。」
金鐘雲哈大笑，不屑一顧的表情顯露無遺。
「跟……一樣……」
「你……你……」金鐘雲顯然能理解這句話的含義，表情陡然轉綠，怒火中燒。
「請問—我怎麼了？」狄小虎打個響指把龍一給勾過來，龍一心領神會，擼起袖子，一對吊三角眼，上上下下也斜著這名外國男子。
凶殘的眼神中，帶著你可以試一試的不良鼓勵。
身份可以給人特權，卻無法更改故有的性格，金鐘雲顯然不是一個熱血青年。在後果和面子中猶豫再三，他選擇前者，悻悻的把火撒在別處。
「這是威脅……這是威脅，我的外資商人安全無法得到保證。」
早把我國國情吃透透的金鐘雲，一副義憤填膺表情，招呼下屬抬走地上的產品，「我希望你們政府給出一個讓我滿意的處理方式，否則我不會將鏡面鋼瓦出售給你們。」
「金鐘先生，您消消氣。萬事好商量麼。」採購員邊試圖安撫他的情緒，邊用為難的眼神著狄小虎，希望他能道個歉，給對方一個台階下。
官場中人哪個不是老滑頭，採購員很清楚金鐘雲惹了眾怒，事實上要不是有求於對方，他也想上去揍金鐘雲幾拳，咱們同胞再不濟，也輪不到外國人來指手畫腳充大爺。
「沒有商量。」金鐘雲硬梆的撂下這句，就往雷克薩斯邁步，他心裡很篤定，兩名政府採購員不會讓他走的。
結果……
等他掏出了鑰匙，解開汽車電子防盜鎖時，身後依舊沒有傳來追趕的腳步聲。
汽車解鎖，他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政府採購員和檢測中心的工作人員已經石化，直愣愣望著被哲別解開的防水帆布。
鏡面……鏡面……
直到此刻，許多人直到現在才明白鏡面這個名字是什麼含義。
跟鏡子一模一樣。
不管是日本鍛造還是韓國仿製，鏡面鋼瓦上總有股金屬特有的白茫感。反射景物時，畫面偏白且散射不勻。
這種是金屬材質固有的缺陷，沒有對比的情況下，人們會自動選擇忽略。
可一旦有了對比，缺陷就會變的要多突出就有多突出。金鐘雲的這塊在狄小虎抬來的這塊面前，如同鏡子上被蒙了層塑料薄膜，差距驚人。
連掃地大媽都擠過來，用獨有的大嗓門嚷嚷開，「這東西我覺得比鏡子還清楚啊，要不是你們搞鋼板檢測，我還以為是誰家的大鏡子擱在這兒呢。」
她沒誇張，鏡面的光滑程度決定了成像清晰度，越光滑的表面，成像效果越清晰。
「風暴號」製作出來的鏡面鋼瓦，就算拿高倍放大鏡觀察，表面也照樣平滑無比，當然比普通鏡子反射的圖像清晰。
老闆們都是鑽研了大半輩子金屬製造的強人，看看別人的，再看看自己的，一股暈眩感撲面而來。
「完美，太完美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絕對不相信能有人把金屬做到如此反光的地步。」蹲在地上的檢測員連豎大拇指，轉頭仰望狄小虎，「請問，這種鋼瓦可以量產麼？我覺得它更像一塊工藝品，而不是流水線鍛壓出來的。」
「我可以在合同上保證，三天內準時交貨。」
一陣騷動之後，兩名採購員已經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激動萬分的拽住狄小虎，「這位老闆，走……走……我們走談訂單合同。價格方面，一定讓您滿意。如果您有什麼其它要求，也可以一併提出來，我們政府在不初觸動原則情況下，都會給予通過。」
石破天驚！
站在雷克拉斯旁邊的金鐘雲，用老年癡呆症才有的眼神直勾勾望著狄小虎，表情如同誤吞了只蛤蟆，又青又紫。
他們大宇集團總部剛研製出不久的工藝配方專利，就這樣被人以巨大優勢擊垮了？
要知道他們分廠，可是抱著志在必得的念頭，購買了大批原材料，只等訂單到手，就全力開工。
下顎鼓動半晌，金鐘雲攔在採購員面前，做最後掙扎，「兩位先生，我……我可以在價格上比他低百分之四十。而且我們擁有極為高效的製作速度。」
「呵……很抱歉，我們張書記和劉副市長說了，一切以質量為重。」採購員一副財大氣粗的暴發戶口吻，「咱們兩江市什麼都差，就是不差錢！」
「你們不能這樣，經濟開發區的扶持和優惠政策，不是寫的清清楚楚？政府在需要的情況下，有義務優先採購外資產品。」
金鐘雲臉色煞白，賺不到錢是小事，二期廠房的擴建批文才是重點。
「金鐘雲，你也要體諒我們政府的難處不是？」
「我要求和你們的領導對話……」太沒眼力了吧？
「唔？」察覺到船長的不悅，智力被強化過的火力手龍一，當仁不讓攔在金鐘雲面前，晃動胳膊做了兩個示威動作，黑色西裝將他鐵餅一樣強壯地胸肌，勾勒的異常清晰。
在利益面前，兩名政府採購員不約而同的把頭扭到一邊，裝什麼都沒看到。
「知道差距在哪裡了麼？」心眼甚小的大胖老闆擠過來，對他擠眉弄眼，報剛才的打臉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