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章 疲憊的中年人 文 / 大白瓜

    第二十章疲憊的中年人()

    凌晨一點起航，大約三點二十分到達兩江市，狄小虎把「風暴號」停泊在距離岸邊幾十米的大海中，倒在臥室內陷入沉思。

    目前需要解決的事情太多了，首先得購買或租用一間室內船埠，聯繫買家，接著還要尋找到適合開採的礦物。

    最後還有個問題不能忽略：那就是「風暴號」身份問題。

    兩江市不比龍涎鎮，這裡地處沿海，每天有無數的貨輪進出港口，還有無數的私人遊艇搖曳於海面。

    所以對船舶管理方面比較嚴格，凡是商業用船、或馬力大於五百的私人用船，必須擁有船舶國籍證書、無線電呼號、船舶駕駛員適任證書，這幾樣東西。

    其它幾樣比較好辦，就是「風暴號」登記註冊卡住了脖子。兩江市海事局遊艇註冊，需要提供廠家出具的電設備認可證書，和船舶設計圖紙。如果是進口遊艇，就得出具歐盟或美國的「國際船員艇協會」認證證書。

    這幾樣狄小虎都拿不出來……

    「罷了，大不了去偽造一份，然後讓小媽幫忙跑跑關係吧。」吐了口濁氣，狄小虎蒙上被子睡覺。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兩江市有不少富豪從國外買來遊艇後，因為拿不出認證證書，或者自私改裝內部結構，而無法註冊，就會花錢請有資格的造船廠，幫忙開出一份偽造證書和設計圖紙。

    當然，海事局的人最後要登船核對圖紙檢查航電設備的，不過檢查人員也講七情六慾的不是？

    托托關係塞點兒幸苦費，也就糊弄過去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狄小虎被刺耳的鬧鐘聲叫醒，揉揉眼，他大喊：「龍一，龍一？」

    皮鞋踩把樓梯踩的匡響，凶神惡煞的龍一風似地跑下來，「船長有何吩咐？」

    「替朕更衣。」

    「船長，龍一無法識別命令。」

    「滾！」

    「是！」龍一敬個標準的禮後，就往外跑。

    「回來……來回……」狄小虎招招手把他叫住，笑道：「下次沒人的時候，『是』不要喊了，要喊『庶』。」

    「庶！」

    洗漱完畢，狄小虎返回駕駛艙，克忠職守的龍一，正用「風暴號」自帶的探測系統，探測附近水域有沒有值得開採的礦物。

    我國海濱礦物資源，主要集中在南海和黃海。兩江附近海域礦產種類雖多，但都不成氣候，不適合大規模挖掘，私人承包則都是瞄準沙礦，所以「風暴號」大有可為。

    「我出去一趟，你就在這附近十公里範圍內探查礦脈，如果有事情就通知……」狄小虎說著才想起，自己和「風暴號」好像並沒有遠距離聯繫方式。

    「龍一，有什麼方法，可以讓我在岸上也能聯絡到你？」

    「船長，您可以花兩個能量點，安裝一台無線電通訊儀，這樣就可以獲得一塊腕式船長專用通訊器，能在五十公里內和「風暴號」取得聯絡。」

    「那還等什麼，立刻幫我安裝。」

    「抱歉船長，我沒有動用能源點的權限，請船長自行操作。」

    「這樣……」狄小虎覺得也對，雖然系統贈送的水手不用擔心叛變風險，可限制水手一些權限功能總是沒錯的。

    從改裝欄裡找到通訊儀選擇改裝，只見操作台上方空著的地兒，忽然被一團白藍色電光包圍。

    等電光散去，原本空著的地方出現一塊文具盒大小的顯示器，顯示器旁邊還有幾個用來調整頻道的旋鈕，和一個可以開啟的小抽屜。船長專用通訊器就藏在小抽屜中，是塊銀白色金屬外殼的手錶模樣，可以連續工作十天，電量耗盡就放到原來位置充電。

    改裝後能源點還剩九個，第三階段「風暴號」運行期間每小時消耗0.5個能源點。能源點不多了，必須盡快找到合適的礦脈。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照在碧波無盡的海面，像給水面鋪了一層閃閃發光的碎銀，偶爾有漁民划著小船出海打漁，隔老遠看到「風暴號」後，都不約而同發出驚歎——真是爆有錢的主兒，竟買這麼大遊艇。

    吹著涼颼颼海風，狄小虎駕駛皮卡跑在環海公路上，他準備先回狄鎮，把沙場的「企業法人營業執照」和相關證件帶上，去工商局變更一下公司名稱和經營種類。

    沙場執照是他爺爺註冊的，後轉到狄小虎名下。名字很土氣，叫「兩江蓬輝建材廠」，專營沙子。

    到達狄鎮拿了證件後，吳帆和李長俊又把賺的六千多大洋交給他，結合他在龍涎鎮賺的錢，總計二十萬整。

    二十萬，還是太少了，少到連座船埠都沒不起，只能租賃。

    跑完工商局和國稅局這兩個地方，已是下午一點，沙場名稱被他換成「海神國際貿易公司」，經營各種礦物和金屬買賣。

    公司新執照得一個星期才能審批下來，狄小虎忙完審批，又打開隨身的筆記本電腦，在兩江論壇網發佈租賃密封船塢或船埠信息。

    估摸一時半會兒租賃信息不會有人回應，狄小虎便準備把那只烏龜弄回父親那裡，順便找小媽幫忙搞船舶註冊事情。

    誰知剛發動車子，諾基亞n8就歡快的響起來，掏出手機發現是個陌生號碼。

    「喂，你好？」

    「請問是狄先生麼？」電話裡傳來略帶疲倦的聲音：「我剛剛在論壇裡看到了你發的租賃信息，我手裡正好有一座鋼樑結構的船埠需要轉租。位於仙台路南邊，船埠帶電動閘門和貨物吊台，可以容納五百噸級的貨船。」

    「那麼大？」狄小虎心裡又喜又憂，理論上來說這座船埠，連第四階段的風暴號都能開進去，可這也意味著高昂的價格。

    「大是大了點，不過我這座船埠是前年建造的，裡面設施都是新傢伙，你租了肯定不吃虧。」

    「那租金呢？」

    「每年二十萬，你要整買下來可以。」電話裡聲音聽起來很疲憊，「要不你先來看看？很好找的，順著仙台路一直往南，就能看見座靠近大海的刷藍漆船埠。」

    「好，我現在過去。」掛掉電話，狄小虎拐上五環路往海邊駛去。

    真是錢到用時方恨少，原本狄小虎還為自己半個月賺二十萬沾沾自喜，可現如今一座船塢就要廢掉他所有身家。

    必須盡快就讓風暴號開工掙錢，實在不行，就先把沙場裡那台裝載機賣掉。只要熬過這幾天，「風暴號」就能以每天一百噸的速度，從海底挖掘礦物。

    等到了第四階段，「風暴號」就能進化為潛水船，向更深海域進軍。什麼尋寶、走私、光想想就讓人興奮。

    一座在陽光下閃耀刺眼光芒的藍色鋼皮船埠，打斷他幻想。

    船埠緊貼大海，水泥地基後面還有一條寬十五米，專門用來行船的通道。

    狄小虎大為滿意，這座船埠不僅足夠大，而且四周都是空蕩蕩的礁石灘，到晚上仍手榴彈都炸不到人，非常適合幹些違法亂紀的事情。

    將皮卡開到船埠大門口，一個中年男人正蹲在那裡抽煙，頭髮亂糟糟，眼神浮腫而疲憊，根本不像這座價值幾百萬的船埠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