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出洋相了 文 / 大白瓜
第七章出洋相了()
運氣不算太糟，打那艘採礦船過去之後，一路倒也順風順水。不過當「風暴號」行駛至濱海大橋時，竟然有艘狹長的運煤船橫在橋墩前，把三十米寬的通道堵地嚴嚴實實。
原本左右兩邊較矮的橋墩也可以通船的，可死巧活巧的碰上了當地路政在搞養護工作，兩邊橋墩全用圍了起來，只留中間一個通道走船。
不少船主來到甲板上破口大罵，更有人直接搭上舢板跳到運煤船，擼起胳膊，恨不能將那個瞎了眼、把船卡在橋墩裡的舵手拽到僻靜地兒狂毆解氣。
狄小虎爬上船頂平台眺望一番，沒有發現那艘黃色的採礦船，看來對方已經比運煤船一步溜過了大橋。
「嘟……嘟……」
大橋上傳來的高音喇叭迅速吸引人們的注意力：「請大家稍安勿躁，我們已經從黃沿碼頭調集了兩艘拖船過來，保證很快就能把河道疏通。」、「請大家稍安勿躁……」
抬頭張望一眼，幾輛閃爍警燈的五菱之光停在護欄邊，旁邊站滿了身穿水警制服和交警制服的工作人員，打頭的倆個正拿著擴音器，對運煤船上的躁動人群大吼。
百無聊賴的狄小虎斜躺在平台上，一邊仰望天空，一邊幻想洪澤湖，那些對他來說唾手可得的海量礦物。
臆想至興奮處，他不覺由哼起了一首耳熟能詳的民歌：「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洪湖岸邊是呀嘛是家鄉啊……」
別說，這首流傳了幾十年的經典老歌，被狄小虎用粗獷的假音演唱出來，竟有股別然不同的風味。尤其那起伏頗為大膽的轉音，和異於原作的唱法，很容易能把人帶入波浪滾滾的漁鄉中。
可惜他這首歌的歌詞不太嫻熟，只唱到了「晚上回來魚滿艙」，就哼唧唧半天想不起了歌詞，只好翻來覆去的把最後句唱不停，以表達自己對洪澤湖的「感激之情」。
「四處野鴨和菱藕啊，秋收滿畈稻穀香」一句細膩好聽的女聲，很自然地幫他接了下句。
狄小虎詫異的抬頭，看向停靠在「風暴號」左舷一艘藍白相間的雙層遊艇。
說是遊艇，其實更像衝鋒舟。流線型的船殼外圍，包裹一圈防碰氣囊不說，船頂還豎立了根細長天線。船艙建造的也頗為怪異，除了駕駛室四周用玻璃阻隔，其它地方全是光溜溜的鐵皮。
兩名身材窈窕的年輕女孩正站在狹窄的甲板上，靠右邊穿著咖啡色皮獵裝的那位，笑意盈盈地凝視狄小虎，不用想就知道是她接的歌！
「能問一下，泗州城在什麼位置麼？」這位嗓音甜甜的短髮美眉，頂多二十出頭，臉頰上還帶有一絲青桃子般的稚氣，棕色的皮褲衫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誘人的曲線。
狄小虎的眼神在驚訝和驚艷中快速閃爍，最後化為深度呆滯……
按理說狄小虎這種連未來高科技這種大場面都經歷過的「有故事」男人，斷不會因為女色而失神，頂多也就蹉跎感慨幾句。
可誰讓眼前的美眉不止一位？
最要命地這兩位，除了一個長髮、一個短髮，其它像臉蛋身材什麼，全一模一樣。
「別發傻呀哥們，知道泗州城在哪麼？」短髮靚妞皺了皺秀氣的眉，和身旁的女孩對望一眼。
「泗州城？」回過神來的狄小虎用力的合上下巴，否則他無法說話。
「你們順著這條河一直往西，進入洪澤湖後再繼續直走，到達盱眙境內就是了。它具體沉沒的位置我沒辦法指出來，你們可以問附近老鄉。」
泗州城是座歷史悠久的古城，最早可以追溯到南北朝。可惜康熙十九年，黃河奪汴入淮，把它給淹了。這座城池歷史太過久遠，名氣又不響亮，也只有那些洪澤湖上的老船家們，才夠準確指出地點。
短髮靚妞顯然對狄小虎的神情有些不喜，連句謝謝都沒說。
狄小虎也不在意，繼續躺在甲板曬太陽。
「你歌唱的真不錯！」長髮那位靚妞抱歉的笑了笑，「我妹妹性格有些不好，你別介意。」
狄小虎搔搔頭不知道說什麼好，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成了一塊木頭。這對孿生姐妹不管對他的視覺衝擊，還是心裡衝擊都太過巨大，大的讓他連非分之想都沒敢升起來。
短髮靚妞哼了一聲，可人家不看她。
覺得無聊，狄小虎乾脆又輕聲地哼起了小調，唱到生疏的地方，還頗為自樂的在裡面加入自創歌詞，什麼「洪澤湖呀，我即將發財起家的地方……」
「我說哥們，感情你唱了半天，是在唱洪澤湖呢？」短髮靚妞聽力強的，簡直可以去當情報偵聽員。
「我暈，洪湖不就是洪澤湖麼？」狄小虎狐疑的望向那張美得令人窒息地標緻臉蛋。
這個回答當仁不讓地引起了一陣竊笑，短髮靚妞左手扶住舷窗右手摀住嘴唇，憋得花枝亂顫。長髮那位，也笑吟吟的看著狄小虎。
兩位一模一樣的少女在那兒笑逐顏開，自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風情，看著對方的臉頰，狄小虎突然想起一個詞來，美人如玉。
不過作為被笑的對象，驚艷之後，就剩下濃濃尷尬了。因為兩位靚妞的表情告訴他，自己剛剛的回答很可能出了洋相。
「抱歉抱歉，我們沒有任何的惡意！」
長髮那位覺得狄小虎很靦腆，這樣取笑他會不會有些過火了？訕訕的止住了微笑，道：「那首歌曲裡的洪湖，並不是洪澤湖，而是湖北長江與東荊河間的湖泊。」
狄小虎的反映實在不夠老練，眼光看著雪亮甲板，似乎想從中找條裂縫鑽進去。
「賣盒飯勒，剛出鍋的盒飯勒，紅燒肉、土豆燉牛肉全都有勒……」
鄉味十足的叫賣聲迅速打破這裡的尷尬氣氛，遊艇上的人聞聲望去，只見一艘擺滿大型保溫桶和白花花發泡飯盒的小木船，在看似根本插不進腳的船舶間隔中靈活穿梭。
每靠近一艘貨船，划槳的精瘦老漢，總能賣掉好幾份盒飯，還有不少餓急眼的船工，扯足嗓子呼喚小船趕緊向他們劃去。這也難怪，運煤船堵住河道的時間剛好是正中午，除掉那些自帶爐灶的大船，剩餘的人只能眼巴巴摸著肚皮乾瞪眼。
賣盒飯的老漢眼神頗尖，他不顧那些餓急眼漢子的叫喚，船槳幾個擺落之間就殺到兩艘奢華的遊艇旁。
特意拿了份最後出鍋的盒飯，揭開發泡泡沫蓋，露出裡面熱氣騰騰的白米飯和大塊蔬肉。
「幾位少爺小姐，買……買……幾份……」目睹了兩位孿生姐妹的相貌，老漢原本小心翼翼的神情突然變成了不置信，嘴長的比河馬還大。
「別發傻啊，趕緊給我來兩份牛肉的！」狄小虎把五十元面額的鈔票捏在手裡亂晃，忙了半天早把他餓壞了。
被綠花花鈔票重新勾回神的老漢匆忙垂下頭，他雖不懂得什麼叫「衝冠一怒為紅顏」，但卻明白自己再多看兩眼，很有可能會被眼前這位開豪華遊艇的小哥砸了攤子。
接過份量十足的盒飯和找零，狄小虎自顧自道了句：「好香」，往甲板上一坐，開始大塊朵頤。
他猜想這對孿生姐妹寧願跑去船艙裡啃薯片，也不會吃種廉價的盒飯。
心有餘悸的老漢哪還敢再招呼倆女生意，手忙腳亂的划動船槳。
一句水嫩的嗓音又把這艘小船按下了剎車，也差點兒把狄小虎驚的將筷子杵到鼻樑骨。
「給我們來十份盒飯，兩份要米飯和素菜，餘下的全要肉，最好都是肥肉的那種，價錢你看著收就成！」
「喂，你的眼神好奇怪。」
「你……買那麼多盒飯幹嘛？」狄小虎忍不住問道。
「哼……」短髮靚妞向狄小虎拋個「就不告訴你」的媚眼。
我們知道小女子的胸襟向來不大，她這般故弄玄虛，很明顯是為了報復狄小虎剛才的行為。
划船的老漢這下也弄明白倆人並不熟悉了，將滿滿一懷抱盒飯遞給短髮靚妞後，他齜牙咧嘴的跟狄小虎交換了眼神，都感覺對方的視網膜有即將碎裂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