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15章 村長趙寶剛 文 / 罪煙
第15章村長趙寶剛
康定縣是江川市所管轄的四座縣城之一,也是楚林生的家鄉,該縣如果沒有以礦產資源豐富而遠近聞名的濉溪鎮的話,那絕對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貧困縣,只不過由於濉溪鎮的存,這才勉強的跳出了全國貧困縣的行列。
康定縣的西郊有所監獄,人們通常稱這所監獄叫做『大西監獄』,裡面服刑著各類犯罪類型的犯人,作為當年濉溪鎮生的那起特大爆炸事故的終責任人的楚父,服刑期間就是這裡進行的。
只不過,還有一年就會出獄的楚父,如今卻康定縣人民醫院的急救室內經歷著一場生與死的考驗,無數的管子插了他身體上,場面甚是嚇人,只不過,這種痛苦,楚父是全然感覺不到的,因為他早已陷入了重昏迷當。
手術室門外休息椅上坐著四個人,三男一女。
三名男子全身上下都是警察制服的打扮,表情很淡然,似乎楚父的生死完全與他們無關的樣子,他們是『大西監獄』的管理人員。
那女人是一位年婦女,他叫林若夕,身材較為嬌小,五官異常俊美,只不過近幾年的風雨,讓她的身體虛弱不堪,使她那原本傾國傾城的容顏顯得有些暗淡,特別是此刻對手術室裡的男人無比擔心的情況下。
林若夕沒有流淚,因為目前正急救室經歷生死考驗的男人入獄之前曾對她說過這樣一句話:天塌下來,由我來抗,只要我還沒有死,遇到什麼事情也不要哭,一旦我死了,你再哭。
其實林若夕是想哭的,但她卻不敢哭,她害怕如果自己真的哭了,她的男人也就再也不能醒來了。
「媽!」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的遠處傳來,走來了一名身材瘦弱的年輕人,正是風風火火從江川大學考場趕來的楚林生,他的臉上,寫滿了焦急。
「林生!」
看到了兒子,林若夕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無助的淚水終於開始從她的臉上蔓延。
「媽,沒事,爸一定會挺過去的。」楚林生攙扶著林若夕再次坐下,目光死死的盯著手術室的大門。
焦急的等待,楚林生向那三位監獄負責人瞭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今天的早上吃飯的時候,楚父與一位獄友生了口舌之爭,結果那獄友懷恨心,出早操的時候,趁著楚父沒有防備,用磨出了鋒利的尖的牙刷,猛的刺向了楚父的後背,剛好紮了楚父的脊椎上,楚父當場昏迷。
「這次事故我們是有責任的,是因為我們的監管失誤,所以上頭領導已經做出了批示,手術的費用由我們來承擔。」
一名看樣子年紀要大於另外兩人的負責人後對楚林生說道。
楚林生盯著那人的眼睛,雙眼有些紅,看得那人有些毛。
「哦,對了,領導還說了,如果你爸爸的傷勢嚴重的話,可以考慮讓他監外執行。」那人說。
楚林生深吸了口氣,終將目光看向了手術室的大門。
他現心很矛盾,也很困惑,他無法想像曾小時候就要求自己隱忍之道的父親會和人監獄生口角,無法曾參加過當年反越戰爭並獲得過兩次二等功的父親能這麼輕而易舉的被人扎傷。
可眼前的情況,楚林生已來不及考慮這些問題了,他現只有一個願望,父親能夠活下來。
口袋電話忽然出了一陣悅耳的鈴聲,打破了原本沉寂的走廊。
看了眼來電,竟然是吳昕,皺了皺眉,按下了接聽鍵。
「林生,你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能不參加英語考試呢!」
電話剛接通,吳昕便是一頓劈頭蓋臉的呵斥。
「家裡出了些情況,對不起吳老師。」
說完這句話後,楚林生按下了掛機鍵,隨後將電話關機,默默的低下了頭。
漫長的等待過後,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一名醫生摘掉口罩後,疲憊的對著已經圍攏他身旁的五個人說道。
「病人已近沒有生命危險了。」
聽到這句話後,林若夕和楚林生的那顆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的心,這才得以安穩,只不過,醫生接下來的話,卻再次讓他們感到了絕望。
「病人現雖然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他脊椎的神經組織卻遭到了很大的破壞,而且很難修復。」頓了一下,醫生歎了口氣:「病人以後恐怕得輪椅上過餘下的半生了。」
「嗚嗚——」林若夕捂嘴自己的嘴,努力的不讓自己出哭聲。
楚林生重重的靠了牆上,順著牆壁滑坐了地上。
一直以來,父親就像一張大傘一樣撐他的頭頂,為他遮風擋雨,管父親入獄這幾年來,經濟上已經無法繼續給予楚林生幫助,但他那偉岸的形象,卻一成為了楚林生的精神支柱,楚林生時刻的都盼著父親出獄的那天,他堅信,眼前的困難只是暫時的,一旦父親的獲得了自由以後,便會重為楚家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
可眼前,楚林生的希望和依靠過早的破滅,幻化成了一個淒美的泡影,和母親那絕望的眼神……半個月後,太民村村頭的一棟平房內,午十二點。
「林生,為什麼悶悶不樂的樣子,醫生那是扯淡,你老爹的身體素質你還不知道麼,用不上半年,我就不用這輪椅了。」
見自己的兒子躺床上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坐輪椅上的楚父便打趣的對著兒子說道。
「沒事爸,我想事呢。」楚生擠出了一絲笑容。
「想什麼呢,和老爹說說。」楚父笑呵呵的問道,臉上的神色一如往常一樣自信,但氣色卻不太好。
「我就想,你都出事這麼久了,可劉叔叔怎麼一次也沒來看你啊?」楚林生忽然坐了起來,對著楚父問道。
楚林生口的劉叔叔是楚父當年的一位戰友,和楚父的關係親如兄弟一般,當年楚父從部隊復原並創建礦場之後,劉叔叔任礦場總經理,礦場上幾乎一切的事務,都是由他打理的,另外,他對楚林生也非常的好,就像親兒子一般,楚林生上初和校外的那些小混混打架的時候,劉叔叔經常會帶著礦場的工人來幫忙,幾乎每次都是將校外的小混混打的落荒而逃。
「你這兩天怎麼總是問這個問題呢,我不是和你說了嘛,你劉叔叔現縣城開了家食品價格廠,生意忙著呢。」頓了一下,楚父接著道:「再說了,誰說你劉叔叔一次也沒來看我,前天他還派人給我送過來不少補品呢。」
「哦……」
「你個晚輩的還挑長輩的理了,別瞎想了,過幾天,你劉叔叔肯定會來看我的。」頓了一下,楚父淡然一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這是想你劉叔叔了,你想見見他,對?」
楚林生點了點頭。
楚父性格有個毛病,那就是萬事不求人,雖然家現十分的落魄,但楚父卻從來也沒有找人幫過什麼忙,楚林生也深受父親的影響,否則憑借劉叔叔近幾年縣城創造的經濟實力,自己的大學生活其實也不用那麼辛苦的。
「對了爸,那天你監獄的時候到底生了什麼?你怎麼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受傷呢?」楚林生換了個話題。
「啥也沒生,就是一時大意了,讓那小子給我偷襲了。」楚父顯然不願回答這個問題,有些敷衍的意思。
「行啦,你們爺倆別嘮了,趕緊吃飯,咦,林生,這麼熱的天,你怎麼成天戴著手套啊。」
楚母從灶台旁端著兩盤菜來到了屋內,對著兒子好奇的問道。
經過半個月的恢復,楚父不停的勸說下,她已經由原本絕望的心情轉變成了釋然,不管咋樣,至少一家三口都還活著,活著就會有希望。
隨著楚父身體的垮台,原本虛弱不已的楚母這些天內竟然變得硬朗了起來。
「不知道咋回事,學校的時候手就很涼,然後我就買了只手套帶上了,時間一長,就戴習慣了。」
楚林生只能這麼回答了,他當然不能說出如今自己身體上的異變。
剛好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太民村現任村長,趙寶剛。
趙寶剛比楚父要小五歲,身體有些胖,特別是他那圓乎乎紅撲撲臉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金剛葫蘆娃》裡面三娃,趙寶剛也曾當過兵,是炮兵兵種,當年楚家出事之前,他也是礦場的一員,負責**採購工作。
當年的楚父待趙寶剛不薄,不但幫趙寶剛太民村蓋起了一棟體面的樓房子,還幫他介紹了一位貌美如花要小他五歲的女子,這女子叫馮萍,是濉溪鎮鎮裡人,家庭算得上是書香門第,她的爺爺和父親都是教書匠,到了她這輩,她也不負眾望,初畢業後考上了一所師範專,隨後又由專升到了大專,畢業後,回到濉溪鎮的初教授語,和趙寶剛結婚那年,她剛剛參加工作,僅二十一歲。
楚林生心,趙寶剛應該算得上是這個社會已經越來越少見的知恩圖報那種人,因為自從楚家出事以後,幾乎所有的人都避而遠之,唯獨趙寶剛時常會送來一些生活必需品,特別是父親出事之後的這半個月時間內,趙寶剛幾乎每天都會來看望父親一番,同父親聊天,緩解父親堅強外表下那顆脆弱的心靈。
「來寶剛,一塊吃點。」
見來人是趙寶剛,楚父哈哈一笑,對著趙寶剛招了招手。
「唉。」趙寶剛忽然出了一聲歎息,面色很凝重,那紅撲撲的臉蛋也有些白,道:「大哥,我有事想和你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