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以武入道 第二十六章 悲情寒月 文 / 不古
第二十六章悲情寒月
無恨心中十分清楚林月生的強大。四年前的他，比現在的自己已經弱不了多少，如今已過四年，自己追上了他，他卻走得更遠了。如果再讓他得了青龍劍，參悟了青龍劍上的秘密，自己這一生都沒有機會超越他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奪了青龍劍。青龍劍只有放在自己身上，才有一線超越他的希望。
無恨心裡已經有了決定，他笑著對殘風道：「雖然我與林月生是同一輩天榜高手，但是我們二人並無深交，甚至在觀海崖一戰中還結下了些許仇怨，殘風兄大可放心，我是不會出手助他的，我們的約定繼續有效。」
聽到無恨肯定的回答，殘風心裡舒了一口氣。即使沒受傷，他也沒有戰勝無恨的把握，何況現在身負重傷？如果既要面對無恨，又要小心林月生的報復，那玉龍山莊此次盡出的精銳，恐怕要全軍覆沒。只有自己，仗有高超的身法才能逃過一劫。
「無恨兄果然重信譽，我沒看錯你。」殘風定下心後，繼續看起林月生的好戲來，同時敷藥，恢復傷勢和內力。
林月生冷冷的看了看臉上帶有淡淡欣喜和憂愁的寒月，又看了眼驚恐不已的寒飛，語氣冷得和殘風有的一比：「你們當初背叛我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你們兩兄妹是要我親自動手，還是自盡？」
「不，我不要死，林月生，我可以把你的一切都還給你，你的浩月山莊，你的所有財產，所有屬下，我全部都還給你，只求你放過我，不要殺我，如果我重生了，家族裡的人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寒月似乎根本聽不見寒飛的聲音，她策馬輕輕來到林月生身邊，溫柔的看著他，言語間帶著深深的情意：「林大哥，能再次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
「高興？哼，我看未必。」
「林大哥，還記得你第一次教我騎馬的時候嗎？那是在一個草原，你就這樣坐在我身後，摟著我，教我什麼地方要注意，如何使用好馬鞍……可是，我好苯，到現在還學不會。」寒月向他伸出潔白如玉的右手：「你可以再教教我嗎？」
草原上的情景瞬間在腦海中閃過，那個活潑純真的女孩的笑聲還在耳邊迴盪。不過只是片刻，場景就被觀海崖她那決然的一句話所替代了。林月生搖了搖頭：「廢話少說，寒月，我不想殺你，你自盡吧！」
寒飛這時候似乎明白今日必死無疑，突然暴怒了起來：「林月生！你這個混帳，你禽獸不如，你要殺我我不反對，但你敢殺我妹妹，我日後就是重生了，也不惜一切手段與你作對。」
林月生的眼中寒光一閃：「你有多大的能耐我會不知道？就憑你？」
寒月眼中的憂愁更深了，她表面上仍是掛著淡淡的微笑：「哥哥，你別說了，林大哥做事很有分寸的，再說了，當初，也是我們先對不起林大哥的。」
「什麼別說了！林月生，你以為我想背叛你？我也是逼不得已，我是受家族的指令行事的，妹妹她也是一樣。如果她不想辦法協助建立起飛揚山莊的勢力，就要嫁給獨孤滅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枉她還對你一片癡情，自你墜崖後，痛苦的三日不能進米水，你卻如此無情無意，我看錯你了！」
林月生只當他們又要耍什麼陰謀詭計，根本不信，待他說完後，淡然道：「如此而已？說完了，說完了我就動手了。」
「林大哥……你要殺我，我根本不會反抗，我知道反抗也沒有用的。但是，我有最後一個要求，希望你答應我，好嗎？」
她的聲音越是溫柔，林月生越是覺得刺耳，他冷笑道：「我不想聽，也沒必要聽，更沒有答應你的必要。我實在沒辦法相信你，這才幾年？居然又和喬白衣勾搭上了，這讓我清楚的看清楚了你的為人。」
寒月咬了咬嘴唇，似乎都咬出血來，想說什麼，卻又不忍說出口。她慘然一笑道：「林大哥，如果我重生的話，能讓你不再記恨，我絲毫不會猶豫的。我只希望，今天過後，你能原諒我。」說罷，他從身上拿出一把配劍。
「妹妹，你瘋了嗎，難道你真的要……」他話沒說完，卻見寒月淒迷一笑，利刃吻上了玉頸，留下一道血痕。然後自馬上飄然墜落。至死，她的目光也沒有離開過林月生。
林月生森冷的目光似乎有一絲悸動，這些許異樣一閃而過，已經被隱藏他內心深處。他的目光再次放到了寒飛身上。
寒飛絲毫沒有注意到他那冰冷的目光，他默默的走到寒月身邊，喃喃道：「妹妹，最終還是我害了你，我對不起你……咱們走吧，不回家，也不再回這個殘酷的世界了，這裡不適合我們，我們會找到一個安定的世外桃源，那裡，不會有任何人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他扶起寒月的屍體，將她放在馬上，然後無神的騎著馬，慢慢的遠去，蒼涼的氣息籠罩著他，不願散去。一行大雁，排成人字，在空中怪叫著飛過。
在行出數丈後，一道劍氣劃破虛空，自他背後穿透，擊碎了他的心臟，射向遠處。寒飛嘴角溢著鮮血，身影似乎搖搖欲墜。馬兒彷彿不知道自己主人的異樣，依舊悠閒的慢跑著。又跑了數十丈，寒飛猛的落下馬去，再也不見動靜。
夕陽之下，馬兒嗅了嗅路邊的青草，淺嘗了一口，雖然覺得不怎麼樣，但已經餓了，只有勉為其難的吃了起來……
玉小瑩這時候突然忍不住大罵了起來：「林月生，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寒月姐姐對你這麼好，癡情一片，你居然親自逼得她自盡了。你，寒飛說的對，你簡直是禽獸不如，你，你太破壞我對你的印象了，你這種人根本不配成為我的偶像，我要為寒月姐姐報仇，好好的教訓教訓你！」
林月生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就憑你？」說罷，他轉身就要離開。
「林兄慢走。」無恨這時候發話了。他上前數步，對林月生拱了拱手：「一別四年，林兄別來無恙。」
林月生一甩衣袖，不悅道：「怎麼，莫非你還想重演四年前的一戰？」
殘風似乎看出了什麼，傳音給無恨道：「剛才寒月之死，對他也有所影響，雖然他表面上不怎麼在乎，但畢竟兩人也是一年的夫妻了。他現在內心混亂，功力肯定不能全部發揮，正是我們打敗他的好時機。」
無恨對林月生瞭解的頗深，也清楚他的為人。他點了點頭傳音道：「風兄說的有理，我這就向他約戰，風兄你手上有傷，負責將他纏住，只要給我時間施展六劍齊飛，定不怕他不受傷。」
「無恨兄放心，他的身法雖然詭異，比起我來，卻也未必高明，我只是纏住他，肯定不成問題，無恨兄盡情施展手段既可。」
玉小瑩見他們兩嘴唇微動，卻沒有聲音，知道他們肯定在暗暗傳音，不滿道：「你們說什麼呢，為什麼不說給我聽。」
殘風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她：「我和無恨兄已經決定，由我纏住林月生，無恨兄負責進攻，我二人聯手，應該有把握勝他。至於小瑩你，防止他逃跑即可。」
玉小瑩不樂意道：「為什麼？這不公平，二哥，你現在恐怕比我也厲害不到哪去了，你能上場我為什麼不能上場，我要代寒月姐姐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我們女孩子的厲害。」
「不要胡鬧，你想想看，林月生如果敵不過我們，肯定會要逃跑，如果沒人防止他逃跑的話，一旦讓他成功，那你還怎麼教訓他？所以，你這個位置十分重要，幾乎能決定整個戰局。只要你能守到這一點，等我們打敗他之後，你想怎麼教訓他都行。」
玉小瑩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樣。她緊了緊手中之劍道：「那好，我一定不會讓他逃走的，這傢伙敢這樣欺負寒月姐姐，我一定不能放過他。」
殘風點了點頭。所有人中，只有無恨知道，林月生是不會逃跑的。
身為江湖第一，早養成了他第一人的傲氣。如果是不可戰勝的存在，他或許會明智的退去，保得性命，日後再雪此辱。如果是與他等同的對手，或者強上他一線的敵人，他根本不會猶豫的應戰。
好戰，是江湖中人大多高手的共同點，如果內心時常畏怯，久而久之，留下陰影，他的武學造詣，日後就再難有所突破了。這也是無恨肯定他不會逃跑的原因。
三人商議之後，殘風回答道：「對於林月生之名，江湖上沒有人會陌生。我方才不敵敗於你之手，也屬情理之中。只是我一直很好奇，你林月生經過四年苦練，如今究竟達到了什麼地步，無恨兄也想見識見識江湖第一高。」
無恨點點頭道：「我自從上次敗於林兄之手，便閉關數年，只求能與林兄再分高下。今日看來，林兄的實力仍然遠在我之上，單打獨鬥，我如何也不是林兄的對手，至於分個高下？也淪為笑談。我現在只想見識一下林兄的真功夫，好讓我心裡有個底，日後再要來找林兄比試一二，也能衡量衡量。」
林月生輕笑一聲，帶著鄙夷之色：「你們二人一唱一喝，說得倒是好聽。想奪我青龍劍？放手過來便是，你們若是能打贏我，劍就給你們拿出，哪用得著那麼麻煩。」
殘風拱了拱手：「如此，請了。」說罷，他快速向林月生撲去。雖說他殘風已經是沒了牙齒的老虎，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的實力仍無人敢於輕視。
在殘風撲上去的同時，無恨也從包袱中拿出六把寶劍，然後一揮手，六把寶劍的劍鞘射在地聲，激起不少石土。無恨輕輕一縱，單手一吸，六把寶劍隨他飛起。待到了林月生身旁丈許，他輕手一指，一把寶劍立即向林月生飛刺而去。隨著的，還有另外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