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縱橫天下 第五章 斷臂之殤 文 / 穿馬甲的豬
第五章斷臂之殤
飛劍幻化出無數的幻影，如若一場讓人迷醉的大夢，更似亂花漸欲迷人眼的光華眩影，讓李海冬眼花繚亂，難以分辨哪一劍是真，哪一劍是假。
「好厲害的幻術啊……」李海冬心知遇到了厲害角色。這個淨塵子有散仙的身份，出手更是狠辣無情，算得上李海冬遇到過的最強的對手，一時間除了自保，沒有半點的還手之力。
「打得好啊！」兵家之所以這一次能夠牽頭一呼便得到響應，並不是沒有道理的。當年百家爭鳴留下來的七家勢力，除了儒家志在朝堂之外，其餘各家在修行上都為道家所壓制，許多年來無法出頭。兵家的這位淨塵子可謂是千年難得一遇的人才，二百年前飛昇之後，感於後輩艱難，便放棄了上天做個逍遙神仙的好日子，留在了人間提攜後進，變成了一個地上散仙。
正因為有了淨塵子這個人物，兵家的人平素裡昂首挺胸，腰板直的很。所以才能這次召集諸多同道參與擊殺李海冬的行動。而淨塵子也是聽說李海冬有些本事，放心不下，才暗中跟來，果然為兵家解了這個難堪的局面。此刻見淨塵子劍光凜凜，逼得李海冬無力反抗，眾人齊聲歡呼起來，好像過年了似的。
「小子，知道老夫的厲害了嗎？」淨塵子揮劍之暇，充滿戲謬的對李海冬道。
李海冬疲於應付，咬緊牙關，奮力隔開一道劍影，罵道：「老匹夫……」還沒等罵完整，淨塵子已經怒哼一聲，重重疊疊的劍影連綿不絕的刺過來，李海冬剩下的半句髒話全都嚥了回去，乒乒乓乓的擋下一陣疾風驟雨般的攻擊，心裡直叫苦。
這樣下去可不行，李海冬心裡道。身後的羅天和李黑雖然有些本事，卻萬萬不是這淨塵子的對手，乾坤袋裡的法寶雖多還有個幫手蓬蓬，可是這種時候哪裡有機會去乾坤袋裡翻檢。事到如今，只能兵行險招，不然只要一個疏忽，就會立刻被劍影所傷，到時候可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看來只有這麼辦了。」李海冬打定主意，趁著淨塵子一片劍影掠過，第二波沒有來到的機會，心念轉動，體內的黑洞完全打開來。
黑洞一開，靈氣立刻同往常一樣湧出來，不過這一次黑洞是被李海冬完全放開，湧出的靈氣本就多，再加上李海冬有心催動，一時間黑洞之中的靈氣如同百川入海，瘋狂的衝了出來。
李海冬的經脈雖然經歷過聚元鼎的傾力打造，可畢竟還是凡人，被龐大的靈氣一沖，只覺得血脈膨脹似乎隨時都有爆裂的可能。李海冬等的就是這一刻，他所有的精氣神都凝結在右臂之上，拼著那血脈支撐不住，也引導著靈氣湧上他手臂盡頭的魔刀之上。
靈氣一湧上魔刀，魔刀上的業火反而抖動一下，幾乎熄滅。
片刻之後，魔刀上的業火猛的沖天而起，直奔著淨塵子的劍影撲去。
李海冬經歷了生死間的考驗，卻也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淨塵子一波攻擊完畢，只一剎那間，便集中了靈力，再次攻下來。他見李海冬魔刀上的黑色火舌黯淡無光，還向自己襲來，不禁笑道：「米粒之珠也敢放光華不成？你這迴光返照之舉，能奈我何？」他口中大言不慚的說著，劍影凌厲攻下，就要一舉擊破李海冬的業火魔刀，將他斬於劍下。
眼看淨塵子和李海冬便要一決生死，李黑耐不住了，手腕一翻，一道金芒破空而出，直射淨塵子。
一旁四家的弟子大驚，大聲罵道：「賊子無恥。」一起衝上前來。
羅天啐了一口道：「哪個敢來？」一掀衣服，胳膊上的兩個陣法一起發動，閃閃發光。
正在劍拔弩張之際，就聽一聲慘呼，方纔那奪目的劍影猛地消失不見，淨塵子老頭臉色蒼白，仗劍呆立，胸口插著一柄飛刀，直抹入柄。
這一幕不但驚呆了四家的弟子，連李黑都呆住了。他這一刀不過是想解救李海冬的生死危機，只是希望能夠吸引淨塵子的注意力，哪裡想到居然一擊中的。
「這怎麼可能？」薛百萬驚慌失措，臉色蒼白的如同白紙。若是這位散仙老祖宗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兵家數百年來的基業等於毀於一旦。
淨塵子胸口中刀，李海冬則毫髮無傷，他的魔刀上已經沒有一絲的業火。事實上，他超越了自己所能控制的力量釋放靈氣，整個一條右臂已經完全不能動彈了。不過方纔他全力的一擊，徹底粉碎了淨塵子的所有靈力。李黑的飛刀趕的巧，恰好在淨塵子的靈力被李海冬破去的一瞬間飛至，不偏不倚的刺進淨塵子的心臟要害。小李飛刀何等威力，一刀刺心，就算他是散仙，也立刻靈力渙散，再無生理。
淨塵子完全憑著元嬰裡的本命真元在硬撐，他顫聲道：「你……」想要舉劍再戰，卻哪有一絲力氣。
李海冬越看他越惱，罵道：「你個老匹夫，去死吧。」走上前去，左臂化為利劍，一劍劈下。淨塵子驚道：「莫要毀我元嬰！」
散仙級別的修真就算身死，只要元嬰還在，便能轉世輪迴，或許下一世還能成就大道。可李海冬惱火他方纔的相逼，哪裡肯放過他，不等他元嬰逃走，這一劍帶著黑洞的貪婪力量，一劍斬落，把個淨塵子當頭劈成了兩半。
淨塵子本想釋放元嬰逃走，保留住一身的道行。哪想到元嬰才一冒頭，被黑洞抓住，一口吞掉，元嬰在淒厲的慘叫聲中，化為了一團純淨的靈氣，被儲存進了黑洞之中。
淨塵子就在眾人眼睜睜看著的情況下被李海冬這麼乾淨利落的殺得形神俱滅。不但四家的弟子看的呆若木雞，就連羅天和李黑也傻了。
無論如何，淨塵子都是一個散仙，這在人間是了不得的存在。李海冬雖然有李黑的幫助，也畢竟只是兩個凡人，殺掉散仙簡直是無法想像的事情。除了兵家的子弟哭號不已，其他三家倒是心存了畏懼之心，一見李海冬的眼睛瞪過來，便嚇的心膽俱裂。
「我數到十，還在我眼前晃悠的，一律殺無赦。」李海冬瞪著殺的紅了眼的眼睛喝道。
還沒數到三，其他三家已經腳底下抹油溜了，連招呼都沒跟兵家的人打一個。
數到八的時候，嚇得半死的兵家弟子們拉著要死要活的薛百萬狼狽逃了。
片刻之間，方纔的大陣仗便煙消雲散，好似一場笑話般。
李黑心有餘悸的望著他們逃竄的身影，對李海冬道：「是我殺了他？」
李海冬回頭微笑一下，身子一晃，噗通栽倒在地。
等到李海冬再醒過來，已經是第三天了。他一睜開眼睛，便聽到小九的驚呼：「你醒了？」
嘩啦啦圍過來一群人，靳飄零，墨胖子，羅天，李黑。幾個人臉上都帶著焦急的神色。
李海冬一笑：「墨胖子，我頭一次見到你嘴裡沒東西……」
墨胖子大胖臉一紅：「這幾日掛念你，我少吃了好幾頓飯，等你養好了傷，可要給我補上。」
「我哪有傷。」李海冬笑道，剛要起身，只覺得右臂一陣劇痛。
他一扭頭，便看見右臂上綁了一圈的繃帶。
「我的胳膊怎麼了？」李海冬心裡一驚，想起那日拚命催動真氣迎戰淨塵子，血脈經受了數十倍的考驗，當時就腫痛無比。如今看著厚了一倍的胳膊，想要挪動，卻只有痛楚。
「還知道痛，說明有救。」墨胖子嘟囔道。
李海冬見眾人臉上都是淒惶的神色，更是焦急，費力的用左手去扯繃帶。繃帶一扯下來，就見到腫的跟一根大蘿蔔似的胳膊。
「這……」李海冬見胳膊裡全是淤青淤紫，心知不好。
「你這條胳膊的經脈都廢了。」李黑輕聲道。
李海冬一運真氣，果然無法進入右臂。他鎮定心神：「我乾坤袋裡有靈丹妙藥，大家不用為我擔心。」
說著便去翻乾坤袋，眾人聽說他有靈藥，都喜形於色。
李海冬翻出幾顆俞白眉說有妙用的靈丹，用水服下，輕輕運轉真氣，幫助藥力在體內散開。
那藥力化為一股暖流在李海冬的身體裡流動，漸漸迫近右臂。一靠近右臂的脈絡，藥力和真氣一起被擋住，似乎面前是一道銅牆鐵壁一般。李海冬有些心急，微微一用力衝擊右臂的脈絡，立刻覺得一陣無法忍受的劇痛襲來。他疼的呲牙咧嘴，哎呀一聲，竟然暈厥了過去。
再度醒來，右臂酸軟，根本沒有一絲的力氣，更恐怖的是，連痛感也消失了。李海冬一連試驗了數種丹藥都無法治療。其他人大眼瞪小眼，更是沒有辦法。
「依我看，你這隻手臂的脈絡已經死掉了。」墨胖子這幾日愁眉不展，一天只吃四頓飯，明顯削瘦了些。
李海冬默然不語，當日他和淨塵子拚命的時候也想過這種後果，只是真的發生了，實在有些難以接受。如今之計，只有請聚元子回來幫忙想個辦法了。
聯絡了聚元子，靜靜等候了兩日。小九和靳飄零一直守在李海冬的身邊，陪著他說話，生怕多想。李海冬感激她們兩個的乖巧，再加上他本來還算樂觀，卻也並不擔憂。
倒是兩位美女的來訪，讓他緊張了些。
以白家的消息渠道，打聽到李海冬受傷的消息當然並不難。不過白淺淺和錦瑟居然會一起來看望自己，可出乎李海冬的意料。
墨胖子幾個識趣的找了借口逃走了，小九和靳飄零大概感覺到了被威脅的境況，堅定而決絕的留了下來。看著兩個小傢伙挺著胸脯氣勢洶洶的樣子，李海冬心裡哭笑不得。
「疼嗎？」白淺淺猶如當其他三女不存在一般，逕直坐在李海冬的身邊，靠的十分的近，輕輕的撫摸著他那腫脹的胳膊問道。
錦瑟臉上掠過的一絲不悅，瞬間就被微笑代替，輕聲對小九和靳飄零道：「兩位妹妹這幾天辛苦了，真要多謝你們照顧海冬。」
小九和靳飄零正氣憤的看著白淺淺，聽到這位姐姐感謝她們，頓時覺得錦瑟還好，白淺淺就有些討厭了。她們畢竟還很幼稚，根本沒聽出來錦瑟話裡儼然以李海冬的親近人自居了。
她們聽不出來，白淺淺當然不會聽不出來，側著頭，微笑著小聲對李海冬道：「你到底欠下了多少的感情債啊？」
李海冬苦笑著道：「都在這裡了。」話還沒落，想起羅剎來，只得又道：「還有一個不在……」
「真是看不出來你有這麼大的本事啊。」白淺淺似笑非笑的，看的李海冬心裡發毛。
正犯愁怎麼解決這些讓人煩惱的感情問題，一道強大的靈力瞬間靠近。小九歡呼道：「回來了，回來了。」
白淺淺和錦瑟都沒見過聚元子，只見眼前一亮，一個乾瘦的小老頭便出現在房間裡，不禁嚇了一跳。
聚元子倒是認得白淺淺，笑道：「這不是那個打麻將的小姑娘嗎，改天我們切磋一下啊。」
李海冬連忙給他們介紹，只說聚元子是自己的師長。白淺淺和錦瑟都知道李海冬一身本領根源成迷，此刻聽說聚元子是他的師長，心裡立刻都存了親近的念頭，一口一個仙長，嘴甜的很。聚元子就吃這一套，被哄的暈頭轉向，連聲誇讚她們懂事。若不是忌憚著小九還在一旁，只怕就墜入了兩女的迷魂套，稀里糊塗的幫李海冬定下終身了。
寒暄了一通，還是正事要緊。聚元子一瞧李海冬那條胳膊，不禁吸了一口涼氣。
「小子啊，你不要命了？」聚元子嘖嘖道，「若是這靈氣再多一些，你這條胳膊已經爆開了，到時候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那你是說現在還有救？」李海冬心裡一喜。
聚元子捻著一共沒有幾根的鬍子道：「也不好說，你這種被靈氣摧毀的脈絡，就算是有靈丹妙藥也不見得完全醫好。若想不留下後患，需得兩樣藥引子，再加上十八種天才地寶，煉成一顆還元丹，也許可以完全恢復原狀。」
李海冬忙道：「都需要什麼材料？」
聚元子說了十八種天才地寶，這些東西有些李海冬恰好就有，有些則沒聽說過，便都默記在心裡。
「這十八種天才地寶還算好收集，雖然稀少，可只要在名山大川之間仔細尋訪，也能尋獲。只是兩樣藥引子，卻不是尋常之物。」聚元子道。
「哪兩樣？」李海冬掌握獄界無數仙人妖魔的交易，那些人手中有的是奇珍異寶，或許便有聚元子說的東西。
「一種是龍涎水，一種是人參果。」聚元子道，「若要尋龍，非得去天界才行，至於人參果，更是只有五莊觀才有。那人參果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鎮元大仙珍惜的很，不會輕易給人的。」
李海冬笑道：「龍涎水倒是不用擔心，獄界之中有都是。至於這人參果，既然五莊觀有，咱們總有辦法弄到手的。」
小九一直在一旁聽著，此刻道：「我從小就認識鎮元大仙，他對我很是寵愛，若是我去求一個人參果，或許可以。」
聚元子點頭道：「我倒是忘記了你，既然這樣，我就帶你走一趟五莊觀。反正也多年沒見那小氣的老兒，和他鬥鬥法也好。至於這龍涎水，看來只有你親自走一趟了。」
其實除了小九，眾女對獄界這個地方都含糊不清，李海冬也不好多做解釋，只是安慰她們寬心，便由聚元子帶著，先奔獄界，再由他送小九去五莊觀求人參果。
李海冬一行走了，留下靳飄零，白淺淺和錦瑟三女。她們看到對方的美色並不遜色於自己，而小九更是容貌出眾身份尊貴，似乎也更能幫上李海冬的忙，不由得心頭都悄悄的打起了小算盤。
風馳電掣，不消一個小時，便從天海飛到了西部。李海冬跟聚元子和小九告別，重上虛無之路。
一路之上，胳膊絲毫沒有感覺，李海冬感受著虛無之路上的點滴，恍如隔世。
體內的黑洞在一張一弛的蠕動著，好像在吞食著什麼東西。李海冬現在對混沌真始決是又愛又恨，愛的是它的貪婪成性讓自己的道行一日千里，恨的是這黑洞簡直無所不吞。那淨塵子的元嬰畢竟有著散仙之能，叫黑洞吞下去化為純淨的靈氣，一連數日，硬是消化得一乾二淨。不但如此，自從進入這虛無之路，黑洞就蠢蠢欲動，似乎懷念起天界那美味而又濃厚的靈氣來。
「不要亂動啊。」李海冬對黑洞越來越不放心，這個貪婪的傢伙會不會有一天把自己也給吞掉？
心裡這麼胡思亂想著，李海冬已經來到了石室。當日去天界前留下的「李海冬x年x月x日到此一遊」的字跡清晰依然。如今雖然拖著一條重傷的胳膊，起碼也算是活著回來。
走進了通往獄界的道路，方才走了一半的路程，李海冬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的狀況不是來自於虛無之路，而是體內被封閉的黑洞。
一進入獄界的通途，黑洞的蠕動就加快了，初時李海冬還沒在意，等到發覺黑洞有不受控制的趨勢卻已經晚了。
「難道……真的是傷人傷己的邪術嗎……」李海冬頭一次對混沌真始決產生了疑惑。他只覺得黑洞這一搗亂，體內的真氣立刻橫衝直撞起來，在體內的脈絡之內來回的衝擊，不時有不受控制的真氣衝到右臂附近，刺激的李海冬痛不欲生。
「這是怎麼了？」李海冬盡量平靜下來，剛學混沌真始決的時候他曾走過虛無之路，當時並沒有這種情況。若要尋找原因，難道是因為黑洞吸收了太多靈氣的緣故？
李海冬實在無力再動，一邊拚命壓制著體內亂竄的真氣，免得走火入魔，爆體而死。一邊則苦苦思索著破解這困境的辦法。
「若是想法正確的話，一切都是這貪吃的黑洞搞的鬼……」李海冬啟動神識，內視五臟六腑，除了右臂的傷勢眼中脈絡全數毀掉之外，並無異常。那已經發育成形的元嬰在這真氣激盪之間，也是酣然睡著，那滔天翻滾的真氣反倒如同為它量身定做的遊樂設施，把個李海冬的身體變成了搖籃，讓它睡得更香。既然其他地方都很正常，又不是引發了虛無之路的禁制，那麼就一定是那正在飛快的蠕動的黑洞之禍了。
可惜的是，李海冬的混沌真始決才只是入門，基本功雖然還算紮實，可隨心所欲的操縱它，就非他所能做到的了。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它越發的瘋狂，沒有絲毫的辦法。
「怎麼辦？」身體上的劇痛刺激著李海冬想著辦法，真氣如此暴虐，用不了多久就會讓他渾身的脈絡毀掉，到時候可就真成了一個廢人，只怕會就這麼死在虛無之路上。
真氣的衝擊使得李海冬的身體經受著極限的考驗，他知道自己已經處在了隨時都可能崩潰的地步，現在只要一個微小的誘因就能把他帶往萬劫不復。
而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持冷靜。李海冬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就如同與淨塵子一戰時那樣，既然已經退無可退，他也不在乎拼一把了。
既然禍起黑洞，解鈴還需繫鈴人，那就打開黑洞好了。
李海冬咬著牙，為的是捱住痛苦。雖然真氣已經不受控制，他還是可以勉強催動心決，破釜沉舟的將混沌黑洞徹底解放。
一直在蠢動的黑洞一被解開，果然如同李海冬所料的那樣張開大嘴，尋找起食物來。
可是虛無之路顧名思義，本就是一片虛無，哪有天界那般的靈氣供它吞噬。黑洞四處尋不著食物，漸漸緩了下來。
「會有變化嗎？」李海冬感覺到體內的真氣還是在脈絡裡到處肆虐，讓他痛苦不堪。
果然有變化，而且這變化突如其來，讓李海冬來不及反應。
黑洞被解放出來卻尋不到任何可供下口的食糧，似乎是躊躇了一下，隨即毫不猶豫的開始吞噬起李海冬身上的真氣來。
「這……」李海冬大吃一驚，這種反噬主人的法術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頓時慌了神。
當日被申公豹化去真氣，也不過就是如此，那黑洞張開貪婪的大嘴，將李海冬脈絡裡的真氣飛快的吸入其中，毫不留情。
「停下！」李海冬奮力的想要封閉黑洞，可忽然想起這些不聽話的真氣是如何在體內肆虐的，頓時停了下來。
「也許這是一個辦法。」李海冬強忍著體內真氣被人抽走時那中空虛無力渾身乏力幾乎想要死去的感覺，直到黑洞貪婪的把他體內的真氣吃的涓滴不留。
好在黑洞還不是瘋狗，懂得分寸，吃光了真氣，並沒有對李海冬的元嬰下手，再加上它似乎也吃飽了，便如同在天界的路途上一樣，自動的封閉了。李海冬已經虛脫了，滿頭都是虛汗，渾身輕飄飄的使不出一丁點的力氣。躺了許久，這才勉強恢復了一絲力氣，能夠坐起來了。
輕輕檢視身體，除去右臂一切完好，唯一的問題就是：體內空蕩蕩的，再無一絲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