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魔界奇兵 第八章 男人的承諾 文 / 穿馬甲的豬
第八章男人的承諾
五彩斑斕的魔法匯聚了魔界五種強大元素的力量：黑色地獄業火，紅色息壤赤土，白色冥空疾風，綠色波瀾碧水，金色鋒銳狂金。
這種強大的魔法陣，在魔界之中只有具有強大精神力量的懷斯族人能夠釋放。他們憑藉著天賦和自然界之中的五大元素溝通，以魔界之星中蘊藏的力量引導元素之力。這和人間界的西方法師有異曲同工之妙。
門外的甬道上，魔法陣氣勢磅礡，五種元素的力量帶來巨大的壓迫感。懷斯族的三個法師胸前都浮著一顆閃爍的魔界之星，他們的空中唸唸有詞，魔法陣隨著他們的咒語迅速擴大著。
在魔法陣的對面，昂然屹立的是布萊溫族的主將涅索斯，他扛著一柄巨劍，似乎對即將發威的魔法陣絲毫也不在意。
「艾斐斯班納呢？」涅索斯滿不在乎的道，「憑你們幾個蝦米，難道就想對付我嗎？」
一個懷斯法師停下咒語，冷笑道：「涅索斯，這裡就是你送命的地方，你還是先想好遺言吧。」
涅索斯嘿嘿笑道：「我早就想好了。」
「是什麼，我會幫你帶出去的。」懷斯法師道。
「我的遺言就是日了你們懷斯族所有的姑娘。」涅索斯哈哈大笑著，大劍呼的掄起來，橫掃出去。
胡布埃爾和吉爾斯滕的力量比起這一劍的威力來，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在涅索斯的力量面前，他們兩個更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巨劍的勁風掠進房間之內，草木為之變色。李海冬和胡特感受到這無與倫比的巨力，也不禁有些膽怯。
房間之中只是被餘波掃到，就已經亂成一團，正面被巨劍攻擊的魔法陣更是搖搖欲墜。三個魔法師幾乎要把嗓子喊破，可依舊頂不住涅索斯的怪力。元素之力晃晃悠悠，隨時都有脫韁而去的危險。
「怎麼辦，打還是逃？」李海冬問胡特，萬一涅索斯殺掉了三個懷斯法師，一定會進房間裡來。被他看見胡布埃爾二人屍體的話，李海冬可沒有必勝的把握。
胡特道：「再等等……」
他下面的話還沒有出口，涅索斯的第二劍已經劈了出來。
懷斯法師當然不肯束手待斃，他們迫不得已的發動了還沒有完全積蓄好力量的魔法陣。五色的元素之力凝結成無數的光點，如同從機關鎗槍膛裡噴射出來的子彈，呼嘯著向涅索斯射過去。
涅索斯也不躲閃，怪叫道：「叫你知道我涅索斯的絕招。」
他所謂的厲害，實在出乎李海冬的意料。就見他長大了嘴，猛的吸了一口氣。
那些本來零散的光點，被他這一吸之力牽引住，轉向他的大嘴。涅索斯口中嚎叫一聲，任憑那些光點射進嘴裡。
李海冬看的傻了，驚道：「這是什麼招數？」
胡特臉色鐵青的道：「沒想到涅索斯現在這麼厲害，他居然升到了這麼恐怖的級別。」
「什麼意思？」李海冬不懂胡特的話。
「他使用的是只有布萊溫族絕頂強者才能掌握的吞噬怒吼，這是一門精深的戰鬥技能，那三個法師要倒霉了。」胡特道，「一個能吃掉魔法的戰士，簡直是所有法師的噩夢。」
手無寸鐵的法師面對能吃掉對方魔法的強大戰士，這個仗還怎麼打？李海冬不禁心生憐憫，就見涅索斯的喉嚨上下翻動，那本來可以毀天滅地的魔法就真的沒有任何興風作浪的能力，被他這麼吞掉了。
三個懷斯法師傻眼了，他們只會魔法，碰到這樣一個魔法剋星，沒有了任何的手段。
涅索斯沒有給他們恐懼和後悔的機會，他的巨劍高高舉起，向著魔法陣發出了第二波攻擊。三個已經喪失了信心的法師根本支撐不住這更猛烈的打擊，魔法陣搖晃了一下，砰的炸開。巨劍斬落，一個法師當場被劈成兩半，血肉橫飛之中，另外兩個法師沒命一樣的轉身逃命，眨眼間就衝進了房間之中。
涅索斯大步的衝進來，手臂一甩，巨劍竟然脫手而出，如同一個飛來去矢，旋轉著飛出去，追上兩個法師，將他們攔腰斬斷。
兩個法師往前衝了幾步，上下半身才分開，下半身衝出去幾步才倒下，上半身落在地上，扭動了半天才斷氣。
李海冬和胡特緊張的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在這樣一個強者面前示弱些並不可恥。他們進行的是你死我活的搏鬥，不是無謂的犧牲。李海冬手探進乾坤袋裡，握住蓬蓬，只等情況有變就立刻讓它出來幫忙。
擊殺了三個法師，涅索斯先去揀了巨劍，瞥見草叢裡露出一條腿來，卻不是被自己所殺的兩個法師所有。他「咦」了一聲，過去扒開草叢，便看見吉爾斯滕的的半個腦袋上那怨憤不甘的雙眼緊緊盯過來。
「就是現在！」胡特從草叢中一躍而起，既然屍體已經被發現，躲就沒有意義了。趁著涅索斯分神進行偷襲，是胡特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李海冬略微有些慢，他一把掏出蓬蓬，快速的念出咒語催發真氣。隨著「蓬蓬」的響聲，專門為戰鬥而生的蓬蓬長大起來。
胡特的鋼爪幾乎就抓在涅索斯的腰上了，只有幾厘米的距離，他卻無法再進哪怕一毫米了。
在胡特偷襲的一剎那，涅索斯頭也不回，手中巨劍已經向後斬了出來。
胡特恰好衝向巨劍，他避無可避，硬是用兩隻鋼爪去擋。
沒等李海冬的金之靈爆發迎戰涅索斯，胡特便被巨劍強大的衝擊力打的飛了出去。他噗通一聲摔進草叢，半天都爬不起來。
打飛了胡特，涅索斯剛要斬盡殺絕，就聽見「蓬蓬」的響聲，一個古怪的傢伙從草叢裡「爬」出來，一手狼牙棒，一手鋼斧，威風凜凜攔在他身前。
「你是什麼玩意？」涅索斯一愣。
李海冬從草叢裡走出來，站在蓬蓬的身後道：「蓬蓬，這個是壞人，砍他！」
蓬蓬道：「……蓬蓬……蓬蓬知道了。」
它說起話來慢吞吞想的遲鈍而笨拙，如果有人因此而輕敵，那就大錯特錯了。說完了這看似很蠢的話，蓬蓬一彎腰，背上的溫蒂妮立刻發動，三支千年寒鐵打造的利箭呈品字形向涅索斯射過去，勢頭之烈，顯然是想把他釘在牆上。
涅索斯可不是善於之輩，他的力量之強在魔界之中數一數二，面對三支利箭，露出猙獰之相，連巨劍也不用，騰出左手來，巨掌一掄，竟然就用肉掌去抓利箭。
這邊李海冬扶起胡特，眼睜睜的看著涅索斯的巨掌在空中一抓，三支破空利箭竟然就被他這麼滴溜溜的玩弄在掌心裡，失去了準頭，頹然落入他的掌握。不但如此，涅索斯抓住三箭，手腕一抖，三支利箭調轉了槍口，分為三路，分別射向李海冬，胡特和蓬蓬。
李海冬手掌疾揮，將射來的兩支箭粉碎。蓬蓬則舉起鋼斧的斧面作為盾牌，利箭射中斧面，錚的一聲，餘音不絕。
三支箭只是涅索斯的惑敵之策，他看起來五大三粗像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漢，可是多年的戰爭履歷卻清晰的顯示出他的智謀來。三箭一發，他謀定後動，直奔蓬蓬而去。在他看來，這個樣子古怪的傢伙是三個敵手之中最難纏的，一定要先解決掉。
可惜涅索斯千算萬算不如天算，蓬蓬這個史上第一個被真正製造出來的機械戰士不但體現了歷代煉金術士的完美設計，更是附魔術和東方仙術，現代科技的超強結合體。這樣一個人造凶器已經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思維，面對第一個真正的對手，蓬蓬終於爆發出了它的真實戰鬥力。
巨劍斬落，涅索斯有九成的把握毀掉蓬蓬，可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候，「砰砰砰砰」的一頓掃射，無數的子彈閃耀著火光從蓬蓬手臂上的重機槍槍口噴射出來。
涅索斯的身體結實無比，一般的武器難以傷害他，子彈雖然只能在他厚實的胸口留下淡淡的痕跡，卻很好的延遲了涅索斯的速度和速率。蓬蓬利用這遠距離的開火取得了一剎那的先手，下巴一抬，一道火焰「噗」的冒出來，在涅索斯的眼前攔上一道火牆。
火光之後，是蓬蓬反客為主的狼牙棒和鋼斧，兩種殺傷力超強的重武器藉著火焰對涅索斯的瞬間干擾，從火光的下方向上撩起。這種角度匪夷所思的攻擊，便是機械戰士遠遠超出人類和魔人的關節柔韌度所帶來的優勢。
涅索斯沒有料到對方的攻擊竟然從下而上，以他身為魔人的常識，這是根本不可能的角度，不過好在他身經百戰，在這種險峻的形勢下，還能立刻做出反應。手中巨劍向下一壓，強大的力量不但將噴過來的火光壓滅，更攔在狼牙棒和鋼斧之上，硬是擋住了這不可能躲開的攻勢。
一招過後，涅索斯知道面前的怪東西不好對付，李海冬也詫異於涅索斯對戰鬥的控制能力，心中對蓬蓬頗為擔心。
「你是什麼玩意？」涅索斯不敢輕敵，橫著巨劍，厲聲問蓬蓬。
蓬蓬嗡嗡的道：「……蓬蓬……我叫蓬蓬，我要砍你。」
沒有情感，便無畏，機械人不懂得害怕也不懂得疲倦甚至不怕死。不等涅索斯搞明白這個怪東西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蓬蓬便開始了第二輪的攻擊。近戰有重武器，遠了有噴火器、重機槍，機關炮和溫蒂妮，身上到處多是機關暗器。蓬蓬這一回把所有的本領都施展出來，火舌亂卷，斧棒橫飛，機槍怒吼，弩箭破空，炸彈開花……涅索斯手忙腳亂，被蓬蓬打的暈頭轉向。
胡特這時已經從方纔的重擊之中緩解過來，他驚訝的看著蓬蓬，問李海冬道：「這是什麼東西？」
「我兒子，嘿嘿，厲害吧。」李海冬得意非常，蓬蓬是他親手做出來的，自然就跟他的兒子一樣，看到兒子將強悍如涅索斯的魔人打的找不到北，他這個做爸爸的當然心花怒放。
胡特心道這怪物怎麼會是他的兒子，不過如今形勢危急他也沒空去管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旁看了片刻，跟李海冬道：「雖然……你兒子佔據上風，可你看涅索斯有來有往，表面上處於下風，實際上還有餘力。這樣纏鬥下去，只怕形勢隨時逆轉。」
李海冬定睛看去，果然如胡特所說，涅索斯看起來手忙腳亂的招架蓬蓬一波又一波古怪的攻勢，可是不論是防禦還是偶爾的還擊其實都顯得有條不紊。他心裡一動忙道：「只怕他是在尋找蓬蓬的破綻。」
胡特道：「事不宜遲，咱們一起上，只要能殺掉他，布萊溫人就沒有機會了。」
李海冬點點頭，手臂激變，一刀一劍，刀上纏繞地獄業火，劍上籠罩崑崙劍意。胡特則亮出鋼爪，一左一右，趁著蓬蓬雷霆霹靂的一波攻擊讓涅索斯退卻的機會，一起衝了上去。
涅索斯見有人來幫忙，嘿嘿一笑，先跳出包圍圈，呲牙道：「老子如果不使出真功夫，還真被你們欺負了。」
他說著話，手中巨劍上漾起了黑色的魔光。胡特大叫一聲道：「快阻止他，他要動用魔劍之瞳了！」
李海冬不知道魔劍之瞳是什麼，卻不敢怠慢，招呼了一聲蓬蓬，搶身而上。
面對李海冬的攻擊，涅索斯卻紋絲不動，反而閉上了眼睛。眼看刀劍齊發，就要將他斬殺在當場，涅索斯的眼睛猛的睜開，兩隻眸子竟然變成了金色，狠狠的瞪。
李海冬被涅索斯的眼睛一瞪，只覺得渾身一軟，再也使不出力氣來。本來凌厲的攻勢，頓時疲軟下來，叫涅索斯飛起一腳，踢的橫飛出去。
那邊胡特的鋼爪招呼過來，也被涅索斯一眼瞪的沒有了鬥志，若不是閃的快，差一點就被斬成兩段。
「這是什麼邪術？」李海冬驚問，他學過浮光躍金那種可以使人迷惑的低級幻術，可是這種眼睛一瞪就讓人發軟的法術還從來沒聽說過。
「魔劍之瞳……這是布萊溫族的心靈魔法。」胡特道，他被巨劍的餘威擊中，受了傷，說話之間，一口血吐出來，觸目驚心。
用眼擊退了李海冬和胡特的涅索斯，卻沒有追上來將李海冬和胡特趕盡殺絕，因為蓬蓬擋住了他的路。涅索斯驚訝的發現蓬蓬並不受他的魔劍之瞳的影響。這也難怪，蓬蓬根本就不是人，不受任何心靈魔法和幻術的迷惑。
雖然如此，涅索斯這一回卻完全佔據了上風，魔劍之瞳，不只有一雙蠱惑人心的眼睛，更是一柄無堅不摧的魔劍。涅索斯的力量比起剛剛更強了，而且他的每一劍都恰好攻在蓬蓬的弱點之上。形勢的大逆轉出人意料，李海冬瞠目結舌的看到蓬蓬節節敗退。若不是它的身體被聚元鼎鍛造的無比堅固，只怕早被涅索斯接二連三的攻擊拆成了廢鐵。
「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變得這麼厲害？」李海冬眼看蓬蓬不敵，勉強爬了起來，調整著體內的真氣，要上前幫忙。
胡特也爬了起來：「方纔涅索斯不只是在被動的挨打，你難道沒有發現你兒子的進攻只有幾個固定的套路嗎？涅索斯方才是在觀察，現在他的每一次攻擊都是針對著你兒子的弱點……」
李海冬被胡特的分析震動，這種有勇有謀的對手比起曾經打得他落荒而逃的有勇無謀的飛天夜叉更為可怕。
兩人的對話間，蓬蓬的狼牙棒被涅索斯的巨劍擋下來，涅索斯一腳踢出去，將蓬蓬高大的身軀和數噸重的機體踹了出去。蓬蓬轟隆一聲撞進草叢裡，滾了幾滾才停下來。雖然它立刻翻身再戰，卻顯然完全被涅索斯克制，再打下去，只有變成廢鐵一條路。
李海冬心疼蓬蓬，就要衝過去幫忙，胡特一把拉住他道：「你別急，聽我安排。」
李海冬聽了胡特的安排，疑惑的道：「你叫我正面進攻，可是我躲不開他的眼睛。」
「你一定要相信我。」胡特道，「記住我的話，無論出現什麼情況，你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用的刀斬殺涅索斯。」
李海冬見他說的認真，點頭道：「我知道了，無論發生什麼，我一定盡力。」
胡特一拍李海冬的肩膀，露出難得的笑容：「你很不錯，將來會是一個強者。」
李海冬不明白他的話裡的意思，剛要問，就見他閃去一旁，沖李海冬做了一個開始的手勢。
調整一下心態和呼吸，李海冬鼓動所有的真氣，是時候全力一擊了。
蓬蓬被涅索斯巨劍凌空一擊打飛出去，它滾到牆角，胸前的機關炮，手臂上的重機槍一起射擊。涅索斯大步衝過來，巨劍一橫，將射來的子彈炮彈掄飛，他就如一尊不死的戰神，殺氣騰騰，要將蓬蓬拆散。
李海冬騰空而起，刀火劍意，絕殺而出。
涅索斯微微側過臉來，露出不屑的神情，他的金色瞳子一閃，那震懾人心的心靈魔法發動。
李海冬沒有躲閃，眼睛也不敢眨一眨，既然答應了胡特，就要拚命。何況就算不拚命，蓬蓬一旦被涅索斯毀掉，他也活不久了。
「死就死吧！」李海冬孤注一擲。
那瞳子的光芒掃過來，一切都如慢鏡頭般。眼看心靈魔法的威力就要波及李海冬，將他渾身的力量抽去，化解這一波的攻擊，一個人影閃動，攔在了李海冬和涅索斯之間。
「無論出現什麼情況，你的任務只有一個，斬殺涅索斯。」
李海冬終於明白胡特這句話的含義了。他的身影橫在李海冬的面前，擋住了涅索斯的魔劍之瞳，為李海冬贏得了一秒鐘的時間。
這一秒鐘無比的漫長，李海冬心頭幾個轉念。
是信守男人之間的承諾，還是……
「殺！」這是胡特的暴喝，他的身體已經開始下落，魔劍之瞳剝奪了他的力量，他沒有辦法支撐了。
這不是一個猶豫的時刻，殺伐決斷，才是男人本色。李海冬的手腕動了，金之靈脫體而出。一道金芒，帶著李海冬絕情，穿透了胡特的身體，在血花濺落之中，閃電一樣釘在涅索斯的胸口。
涅索斯的身體晃了一晃，不敢相信的低下頭來。他的胸口不是普通的飛刀，經歷了脫胎換骨之後，和李海冬元嬰融合在一起的金之靈就算脫離了身體也能夠任意的變化。插進涅索斯胸膛的飛刀探出無數鋼針一樣的觸手，瘋狂刺進涅索斯的身體，將他體內的肌肉和器官刺得千瘡百孔。
一口鮮血吐出，涅索斯的金色眸子黯淡下來，手中的巨劍也把持不住，噗通落下來。李海冬大聲喝道：「蓬蓬，砍他！」
蓬蓬衝了過來，鋼斧掄起，將已經沒有力量抵抗的涅索斯的頭顱斬落。
布萊溫族的悍將搖晃了一下，倒了下來，飛出去的頭顱依舊死死的瞪著眼睛，似乎還在為方纔的一幕而感到驚愕。
李海冬一把摟住同樣倒下的胡特，眼中淚花閃動：「你為什麼這麼做？」
胡特的胸口被金之靈穿出一個大洞，黑血泊泊的流出，他嘿嘿笑道：「不這麼做你我都要死，現在只死我一個，已經很賺了。」
李海冬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胡亂在乾坤袋裡翻著道：「我這裡有藥，你快吃一顆。」他手忙腳亂的，卻根本不知道這麼嚴重的傷該吃什麼藥才能救回來。
胡特咳了一口血道：「別費事了，我死定了。」
「你……你真是蠢……」李海冬道，「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對於豪納族人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胡特道，「我們生來就是為了捍衛豪納族的榮譽。」
「榮譽比生命重要嗎？」李海冬不解的道，他的腳下，胡特的血流淌蔓延，看似一朵恐怖的地獄之花。
「你不是我，當然不懂……」胡特的笑容綻放到極致，「見到王子，請告訴他，我盡了最大的努力。」
「我會的。」李海冬止不住英雄淚，誰說男兒流血不流淚？那是未到傷心處，同伴的英雄壯舉，讓李海冬心裡波瀾起伏。可是他卻不知道這到底值得不值得。
吐出最後一口氣，胡特在李海冬的懷抱裡永久的閉上了眼睛，他用他的生命和布萊溫族的主將涅索斯對換，在他的心目中，他是值得的。可李海冬抱著他冰涼的屍體，卻不這麼想。
滿房間都是屍體和血跡，這樣的互相搏殺和無畏犧牲究竟是為了什麼？
雖然明知就算沒有他的到來，三族也會為了聖女之劍大動干戈，李海冬卻總覺得是他害死了胡特。
不過，他沒有太多的時間悲哀，劇烈的震動又開始了。黑奧迷宮的巨大魔方再一次開始了轉動，這一次，李海冬會被那隨機的命運轉到什麼地方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