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45章 宿命中的相遇 文 / 秋寒夜

    第245章宿命中的相遇

    就算是離開，少年都只能偷偷摸摸的走。在夜幕降臨之後，管家抱著他鑽入一輛京師牌照的軍用悍馬車裡，雙眼無神的六歲少年卻只能望著窗外，他絕對不是留戀美景，而是在數旁邊的白楊樹，還有那每夜都能看到的浩瀚的天空。

    在前排開車的女人告訴曹月明，只要白楊樹沒了，就是目的地到了。這是一對母子，兒子卻不管母親叫媽，女人也從來沒有對他表示過什麼。少年能活到現在算是一個奇跡。「穿過前面就是柴盆地了，我給你的東西你都收拾好了麼？」女人通過後視鏡看著這個孩子，臉上說不清到不明的思想掙扎，內心在坐著劇烈的鬥爭。

    看著眼前這些軍用補給食品，少年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說道：「好了。」

    「嗯！」女人沒有說話，繼續開車。少年臉上的笑容消失，沒有過多的交流。

    「媽」少年大聲的喊道。女人沒有回頭，但是全身顫抖了一下。少年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於是乖乖閉上嘴不再說話，繼續看著外面的白楊樹。「小姐，小少爺在喊您呢？」坐在一旁的管家插嘴道，好像看不出他們母子之間有什麼矛盾似的。女人照舊沒有理會，而是專心的開著自己的車，「多好的孩子啊」王管家歎息了一聲，也把目光投到了窗外。隨著夕陽的降臨，道路上的白楊樹稀稀拉拉的，最後完全沒有了。

    少年冷漠的臉上多了一絲憂鬱，他知道目的地到了，他也知道，這個不能叫媽的人他日後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這就是他的命麼？

    汽車在一塊沙丘上停了下來，「下車！」女人終於開口說了話，管家跟少年下車。眼前的景象讓管家吃了一驚，在京師待久了的他都不知道華夏還有這麼惡劣的環境。「要是成年人在這個地方生存，恐怕都活不下去。」

    他若有所思的說道，望著看著沒有一片雲彩的天空，然後再看看幾十米外跟地平線連接成一條線的夕陽，要是畫家在這個地方肯定會欣喜不已。

    從沙丘的最高出看下去，下面總算是有了幾塊草皮，整個寬闊的盆地像是一個倒轉過來的鍋蓋。伴隨著西部狼群的因交配期到來而發出的狼嚎，管家全身顫抖了一下，問道：「小姐，真的把小少爺扔在這個地方麼？」

    「對！」女人沒有過多的解釋，甚至不想多說一個字。

    強勁的風吹打她這張看上去風貌依舊的臉，外人看了會有些心疼。沒有人會知道她是一位孩子的母親，除了管家之外。「真的能狠下心來麼，兒子是娘的心頭肉，難道小姐一點感覺都沒有麼？」管家眼睛都紅了，回頭看了一眼倔強的少年，少年不像是被遺棄，倒像是在看風景，一副淡然的模樣。

    「三歲定八十，小少爺才六歲就已經有這麼廣闊的胸襟，這麼開闊的視野。要是花上十年培養，日後定是大有作為之人。」

    管家心疼的說道。「王伯，我們沒有時間了。再說培養他十年就像是在拿家族的未來當賭注，輸不起。」

    女人看上去從容不迫，回頭看著從來就不相認的兒子，冷冷的說道：「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你的家。你能不能從這裡活著離開就是你的命。我把你生下來，沒有剝奪你生命的權利，但是你不能在我的眼前出現。拿上吃的，就給我從這裡衝下去。」

    少年把吃的全部扔到了地上，大聲喊道：「我活下來你會要我麼！」

    「不會！」女人決絕的說道。「因為我是野種……對麼，我明白。你就放心的去吧，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把我放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我還要感激你！我雖然沒有名字，但是我會以我這個人活下來給你看！我要征服這片土地，然後回京師！不過到那個時候我不稀罕你的一點點東西，從現在開始！」

    「你要是回來，壞了我的大計，你照樣弄死你。」

    女人絕情的回答道。「沒有人能左右我的人生！你生下了我，我永遠都會喊你媽，但是！你殺不了我！沒有你的這些食物，我就在這個地方活下來給你看！」

    「管家，我們走！」女人不想再聽見少年的聲音，轉過身要走。「三歲定八十，少爺，你要是能活著走出這個盆地，你將來就是王者。少爺六歲就能有這種王者的霸氣，小姐不要你，那是她的損失。記住，不管用什麼方式，活下來，活下來最好。」

    王管家說道。「我會的！你告訴那個女人，我將來一定會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事業。她是我的娘，將來我也不會讓任何人侮辱她，我會為了她而戰。當她以我為榮的時候，就是她後悔之時。」

    曹月明沒有哭，六歲，只有六歲，他已經懂得了自己的人生應該怎樣度過。

    「呀」少年大喊一聲，朝沙丘上衝了下去。腦海裡想著的是自己的母親，雖然這個女人始終沒有承認過他的存在，但是少年心底一直把她當作母親。他要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活下去，日後衝出這裡當自己強大的時候。他要讓這個女人知道，生為他的兒子，會用盡辦法幫助她，也不許別人侮辱她。但是，母子嘴上的緣分已盡。

    少年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反正他衝下去的時候已經夕陽已經進入了最淒美的時刻。他手裡握著匕首，對那些狼崽子說道：「畜生，你們衝過來啊！你們要我活下去，我也要活下去！你們想吃我的肉，老子也要吃了你們的肉！」最後六歲的曹月明用盡力氣讓狼成為他的盤中餐，場面相當的狼藉，結局意想不到的慘烈。沒有人會無聊到幻想一個六歲的只會一點皮毛武功的少年是怎麼屠狼的。

    「啊喂」一個遊牧民騎著駝鈴晃晃悠悠的從少年的面前經過，二人眼神上的交流過後，遊牧民立馬喜歡上對生存充滿強烈渴望的少年。「啊喂」牧民雙手高舉頭頂，高歌一曲，指著快要落山的夕陽，然後又指了指少年。少年似乎懂得了牧民的意思，少年此刻就像是那快要散盡的夕陽一樣快要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