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大次元斬 第163章 老舅(下) 文 / 廣林
第163章老舅（下）
「是表哥了，他現在就在咱們家。」程曉茵再次確認。
「已經到家了？你馬上給你爸去個電話，讓他趕快回來，也給曉琴去了電話……媽馬上回來，家裡還有什麼菜？讓周媽去一趟……算了，媽自己去一趟市場，就這樣，媽掛了。」柳傑舅母有些雞飛狗跳。
與柳傑舅母一樣，程曉茵電話打過去時，柳傑大舅也在開會。聽到柳傑回來了，柳傑大舅倒沒有第一時間中斷會議，而是加快速度結束了會議，而後才往家裡趕。因此等到他趕到家時，幾乎是與柳傑舅母同一時間進入家門。
「舅！」
看到腋下夾著只公文包，梳著背頭，容光煥發，大腹便便，有些不怒自威的大舅，柳傑趕忙起身，都有些不敢相認。這還是自己以前那位身形削瘦，經常帶著一身疲憊與焦慮的大舅嗎？
至於站在大舅身邊，氣質高貴，保養良好，盤著頭髮，丰韻猶存的舅母，柳傑直接給忽略了。
「阿傑……帶朋友來了。」柳傑舅母笑得訕訕然。
「舅，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好友夏勇……護衛毒虎，秘書珍妮弗。」柳傑又一次將舅母給忽略了。
一番寒暄過後，柳傑大舅在大客廳裡作陪，柳傑舅母則招呼秘書將買來的魚肉蔬菜，搬進廚房，與保姆周媽一起忙活起晚餐，程曉茵也進了廚房幫襯著。
「舅，夫綱大振！您現在好像不用洗菜淘米，都光坐著享受現成的了。」舅母賢惠得如同換了一個人般，柳傑嘖嘖感歎，「舅，去書房吧，我有些家裡話想跟您說說。」
「也好，那夏先生，毒……虎先生，珍妮弗小姐隨意。」程軍點點頭，起身告了聲罪。
進入二樓書房，柳傑從次元戒中摸出兩根雪茄，甩給自己大舅一根，舅甥倆相對而坐，悶頭吸煙，良久沒有說話。
「舅，您現在翻身農奴把歌唱，過得好像不錯。想當年，我上中學拾破爛那會兒，您買了斤蘋果，都不敢讓舅母知道，趁著我課間，偷偷摸摸地往學校裡送。過年過節的，您也給我買衣服，買得都是內衣褲子，擔怕買外套，穿在外面，被舅母發現，從而讓您睡地板。」柳傑突然輕笑道。
程軍聞聽一愣，料不到柳傑會突然說起這個，當即失笑道：「你還記得？」
「我怎麼能忘？舅，您是對我真好。您那些年買給我的，都是從您的煙酒錢裡，偷偷摸摸地省出來的。也是您把我從鄉下，帶到了城裡上學。」柳傑感歎道。
「阿傑，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還記恨你舅母與曉茵？」程軍輕聲問道。
「沒有！我一直都沒有。我只是對舅母與曉茵有點看法。」
柳傑搖搖頭，說出了心裡話，若真是記恨，不管大舅同不同意，以柳傑的能量，一句話就可以將舅母趕出程家，哪還有現在的風光，「舅母與曉茵，本質並不壞，只是那時候咱們家裡窮。窮家百事哀，事事不順心，斤斤計較，對我有些看法，也是人之常情。我那時候，最大的想法就是做個破爛王，有錢了，我天天買禮品，砸得舅母暈頭轉向，看她還會不會瞧不起我？」
「你小子，呵呵。」程軍為之莞爾，接著歎道：「的確，那時候，咱們家日子過得捉襟見肘，就說你媽吧……你爸去得早，留下你們孤兒寡母，你媽就那麼點薪水，一方面要還房貸，一方面又要讓供你上學，年紀輕輕，不到四十歲的人，整個人看起來就已經衰老了。家裡沒有個男人，婦道人家，她心裡苦啊。」
「舅，您這官兒當的，不但身材當得變了個型號，說話也變得雲裡霧裡，婉約了。」柳傑心裡跟明鏡似的，自己大舅話裡有話，意味深長，老媽又嫁了個男人，他是支持的。
「小陳人不錯，人品學識都是出類拔萃。你媽自己也很喜歡。」程軍道。
「那什麼小陳，現在就是我後爸嘍。」柳傑哼聲道。
「我知道，你現在身份地位不同了，你媽這樣做，會讓你面子上不好看。但你現在是大人了，要體諒你媽。你媽這輩子不容易，你又經常不在家，你媽今年還不到六十歲，以後有大把的日子要過，你就忍心讓她一個人孤老終身。」程軍勸說道。
「我沒說不同意……只是…我又多了個爸，有些……」柳傑低頭抽起了悶煙。
「你要是不願意，可以不叫小陳『爸』。我想，就算是你肯叫他爸，他也沒有膽子敢應。」程軍呵笑道，「這樣吧，你要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明天舅陪你回一趟柳家鎮。」
「不不，不用！我自己理會得……」柳傑趕忙搖手，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書房門被「砰」地一聲推開，進來一位染著一頭紅髮，露臍裝，露出兩條雪白的胳膊，身下一條齊大腿根牛仔短褲的長腿美女。
「老娘就說了嘛，『婦女同志』今晚居然沒有去做美容，這麼早就回了家，還親自下廚，原來是『上國』子爵大人來了！阿傑，姐姐抱抱。」來得正是柳傑那有些不著調的表姐程曉琴，進來後，也不知男女有別，一屁股坐到柳傑大腿上，雙手抱過柳傑的腦袋，在柳傑臉上狠狠地啃了一口。
「孽子，你這成何體統？」程軍老臉一沉。
「喲，主席大人現在講究起體統來了。裝什麼相？說到底還不是一個片兒警。別以為你與小秘書那點齷齪事，我不知道，官兒吶……」程曉琴一臉諷刺，但也從柳傑身上下來了，手搭著柳傑的肩膀，緊挨著柳傑而坐。
「你……」程軍老臉漲得通紅，對於自己這叛逆的大女兒，他是頭疼的緊。
「咳……那個，舅，您現在挺風流倜儻……嗯，表姐，你這麼急吼吼地回來，不會又找我『江湖救急』吧？」柳傑伸手擦掉臉上的唇印，程曉琴的江湖救急，柳傑記憶深刻。
「小子，你就是這麼看你表姐的。你表姐現在是老闆，女強人，你表姐我現在在沃野市開了三家五星級歌舞廳，日進斗金，銀河幣那是大大地有。這沃野市道上混的，哪個見到老娘，敢不叫一聲『姐』。」程曉琴一臉得瑟，「吃過飯後，姐帶你去舞廳瀟灑，環肥燕瘦，熟婦蘿莉，任你挑，姐請客！」
「孽畜！你……」程軍怒了。
「主席大人有興趣的話，可以帶上你那位小秘書一起去，所有消費，我給你打八折。」程曉琴依舊一臉痞樣。
「滾！馬上給我滾出去！」程軍厲聲道。
「走就走，官威擺給誰看…德性……阿傑，一會見啊。」程曉琴翻翻白眼，很光棍地扭著屁股，揚長出門而去。
「咳……表姐還是沒有變。」看自己大舅兀自怒形於色，柳傑輕咳一聲，打破尷尬。
「你表姐小時候調皮，老是與社會上不三不四地人來往，現在想教育已經來不及了。」程軍大發感慨，「她要是有曉茵一半的好，大舅也就省心了。」
「曉茵，現在在幹什麼？」柳傑順著程軍的心意問道。
「曉茵這孩子，現在是飛馬星系政法大學博士生。過幾年，大舅準備也讓她進入政法體系。」果然，說起程曉茵，程軍面有得色，二女兒為他在同事前長了大臉面。
「這樣挺好的……」柳傑有些無語，人總有短視的毛病，大舅看樣子也不例外。柳傑敢肯定，等到大舅老到再也走不動了，失去了價值，時時惦記著他的，必是不著調的表姐程曉琴，而不是現在為他爭得巨大榮譽的程曉茵。
說得難聽點，為了自己父親，就算是出賣**，骨子裡倔強的表姐程曉琴都幹得出來。
「父親，李叔叔來了。」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推開，程曉茵從門縫裡探出腦袋來。
「嗯，我知道了。」程軍點點頭，將目光投向了柳傑。
「舅，這李叔叔什麼來頭？」程曉茵將門輕輕掩上後，柳傑問道。
「李建安，沃野星副總理，主管沃野星經濟民生，是社工黨老黨員，有六十多年的黨齡。」程軍道。
「那算是沃野星第三把手。」柳傑知道，移民星中官職最大的是「移民星行政總督」，在民間也有人乾脆稱其為「星球長」，緊跟著，就是與星球長搭檔的總理，接下來就是主抓經濟民生的副總理。
「在你眼裡，怕是李建安社工黨老黨員的身份來得更重要吧。」程軍輕笑道。
「舅，你是什麼黨的？」柳傑發現自己大舅現在變得奸詐了，說話都是心照不宣。
「大舅同你一樣，都是無黨派人士。」程軍話裡有話。
「名不正，則言不順。做得什麼事都得師出有名，弄點噱頭哄哄小老百姓。我要想在銀河系擁有最大的說話聲音，看樣子離不開政治。羅漢集團暗中扶持『民主黨』的事，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偷偷摸摸了。」羅漢集團暗中在扶持著不少的小黨派，其中實力最強勁的就是民主黨，但柳傑一直都沒有下定決心，涉足銀河系的政壇。
「你能這麼想，大舅也就放心了。」程軍輕歎口氣，心有不忍，自己外甥要得是一個走狗似的民主黨，採取的手段，不外乎拉攏一批打殺一批。他這個念頭一起，民主黨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人頭落地，家破人亡。
「我這一次回來，要在銀河系呆不少時間，民主黨的事可以慢慢來。舅，先去會會那位李副總理。」柳傑掐滅煙蒂，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