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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一百六十七章 情傷 文 / 飛雪無痕

.    而此刻,那無邊的沙漠裡,奔馳著一道孤獨的身影,唯一的緊隨只是那清冷的月光投射的長長的影子,寒風呼嘯而過,漫漫黃沙劈頭蓋臉,難道老天如此捉弄,還要來一次狂風沙暴,為什麼,為什麼不恩賜一絲雨星,為什麼要進入這無盡的沙海,為什麼還沒有邊際?

    滿頭的沙粒早已無法顧及,滿身的破碎是那狂風的傑作,滿滿的皮囊盛裝的是那…沒有淚水的無盡的傷痛,是那溫和坦然的目光,是那奔流不息的血色之水--生命之水--心的淚水!

    微弱的喃喃就在耳邊,只有她的聲音才能激起新的活力,「大哥…」

    藍色彪飛的雄壯身軀豁然而止,背上的嬌軀翻入懷中,那是誰?是柳燕嗎?!怎是如此模樣?臉頰早已失去紅潤晶瑩,只有深陷的眼睛,乾瘦的面龐,乾涸的嘴唇,奄奄一息的柔弱。

    殘酷的大自然,生生奪去我愛的黑馬,難道還要奪去我愛的女人嗎?

    柳燕無神的目光四處掃動,細微的聲音傳出,「我們的黑子呢,大哥?」

    沒有任何的回答,只有堅毅的面容,滿面的風塵,一向雄姿英發的大哥,如今怎麼成了落魄莽漢,滿臉的鬍鬚,滿臉的憔悴,堅定的眼神卻流露無限的悲傷,柳燕不由生出想哭的感覺,可是沒有淚,沒有多餘的水分來產生傷心的淚水,柳燕費勁地抬起乾癟的小手,柔柔地撫摸岩石般粗糙的面龐,輕輕抹去那粒粒黃沙,滿眼疼惜,那最後的流光帶給大哥怎樣的感受,那未來自己的結局是否同樣,那時大哥又會如何?

    不由柔柔撫摸著,輕聲呼喚著,「大哥…大哥…」

    濃濃的血腥直衝腦際,大大的牛皮水袋伸在嘴邊,這是什麼?粘粘的,幹幹的,濃濃的,雖然是液體,但卻那麼難喝,即使如此乾渴,也難以下嚥,那分明是鮮血,是黑子的鮮血嗎?柳燕心中一疼,不由將嘴別在一邊。

    「喝!快喝!!」惡狠狠的語氣,瞪目凶凶的神情,將袋口重重堵在起殼的唇邊,柳燕不由疼得呻吟一聲。

    萬分的委屈,萬般的傷心,從柳燕深陷的大眼流露,小嘴卻是倔強的緊閉,也不吭一聲。

    「為什麼不喝!有那麼難喝嗎?」語氣依然刺耳,猛一仰頭,咕嘟咕嘟,大大的兩口,嘴唇猩紅鮮艷,配上蓬鬆的亂髮,滿面的野蠻,彷彿是那吸血的魔鬼,神經質般呵呵笑起來:「這麼好的東西,你還不喝,你難道不知道不喝就會渴死!它可是救命的水,它可是救命的鮮血,是黑子的命!是黑子的命在救我們的命!!」最後的幾句變成了慘厲的怒吼!宋松猛地回頭,緊咬著腮幫,緊閉上雙眼,緊皺著深陷的眼眶,喉頭鼓動,頭部在微微顫動,長長的鬚髮隨之而動。

    滿眼的疼惜,輕聲呼喚:「大哥,不要浪費了,我想我等不到出去的那一天,你,還是留著吧。」

    怒火熊熊燃燒,猛地又回過頭來,眼中歷芒射出:「小五子,你當大哥是什麼?!你怎能如此輕賤大哥!你要大哥捨你而去,獨自逃生?!」

    「不是,」無比委屈幽怨的辯解,更多的是惶然,「大哥,妹妹不是這個意思,妹妹心中只有你,只盼你能安然無恙,就算妹妹死一千次一萬次,也甘願換來大哥的命,大哥,不要生妹妹的氣,妹妹好怕…」

    令人心酸的誓言,卻凸現無比的深情,愛意在眼中在心中,勃勃湧動,宋松紅芒凌厲的眼神漸漸變得柔和,緊繃的全身慢慢放鬆,往日刁蠻的嬌嬌女,卻是如此的柔情似水,長歎聲中,宋松低沉的嗓音恢復了柔情:「燕妹,大哥就是捨掉身上最後一滴血,也要帶你出去!蒼天在上,明月為證,如若燕妹有何不測,宋松絕不獨活!!」

    斬釘截鐵的誓言,讓柳燕無比的幸福卻又無比的擔心,「大哥,妹妹不要…」

    「不用說了,燕妹,我明白你的心意,同樣,你也要明白大哥的心意,從現在起,大哥與你是一條命,珍惜你的命就是珍惜大哥的命!」宋松止住柳燕的話語,神情堅毅,情深意切。

    「大哥……」柳燕默默抓過水袋,仰頭淺飲,腦海中不由浮現黑子神駿的奔馳……——

    縹緲飛馳如電的身法漸漸變得沉重,再高的修為,再強的武功,終究有耗盡的一天,血肉之軀終究無法無窮的透支,如鉛的雙腿艱難地跋涉在無邊的沙漠,月影如鉤,寒沙似雪,刺骨的寒風侵襲著已經無法抵禦的殘破的軀體,蒼涼的月光下,一條黑乎乎的飄帶出現在前方,那是什麼?

    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出現不同的異物,有異物就有希望,背著熟睡的小五子,宋松精神振奮,鼓足最後的真氣,迅速接近,那越來越清晰的景象呈現在琅琅月光下,分明是一段連綿的小山坡,難道已經到了沙漠的邊緣?宋松興奮異常,艱難地躍上山脊,舉目遠眺,呼呼的風聲中,那山下有點點閃光,好像有一處水塘!

    壓抑不住喜悅,宋松一邊奔跑著下山,一邊大喊:「小五子,小五子!」

    柳燕聞聲,睜開沉沉的眼皮,缺水眼中的她思維遲鈍,就想長睡,聽到大哥喜悅的叫喚,不由也萬分激動,難道走出沙漠了?

    「大哥,我們走出沙漠了嗎?」柳燕微弱地問道。

    「沒錯!你看,那是水塘!小五子,我們終於走出來了,」宋松張著大嘴呵呵笑道。

    淺淺的水塘,生命之水,那是苦難的終結,那是希望的曙光,乾渴的宋松柳燕,貪婪地趴在水塘邊,大口大口暢飲著,渾不顧水是否純淨,此刻,只要是水就行。

    涼幽幽的水,進入乾涸的身體,頓時激發身體的活力,兩人喝飽涼水,才抬起頭來觀察四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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