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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八十一章 相思幽情 文 / 飛雪無痕

    黯淡的木門歷經歲月風雨的侵蝕,佈滿斑駁縱橫的裂紋,『吱呀』推開,蛛絲盤繞的小屋,卻不見塵土,屋內很是簡單,一張大床,一個櫃子,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啊,椅子上赫然是一個乾枯的屍體,衣袍裹著白骨,黑洞洞的眼眶,白生生的牙齒,隨著開門的風撫過,陳年的衣袍豁然化為齏粉,整個骨架凸現面前。

    小籠包尖叫一聲,撲進被寒雪鳳攙著的宋松懷裡,宋松疼得呲牙咧嘴間一把攬住,安慰道:「小籠包,就一個死人,你怕什麼,你不是最不怕鬼的嗎?虧你還是小毛他們的老大。」

    小籠包知道碰到大哥的傷口,小臉發燒,輕輕掙開,噘著嘴強辯道:「偶不怕鬼,但怕死人骨頭,怎麼啦?」

    「小籠包,你打開櫃子,看看是些什麼東西,」宋鬆緩緩坐在床邊道。

    「大哥,是些書,好像是武功秘笈,還有把劍和簫,咦,還有好多信。」

    信封上空白一片,沒有收信人,信封沒有封口,原來是沒有寄出的信,有好幾十封,宋松隨意抽出一封打開,發黃的信紙上,娟秀的字體,寫著:

    楊大哥:

    外面寒冬已至,遠方的大哥,你還好嗎?

    已近年關,又是閤家團聚的日子,遠在天邊的你可知道孤苦的我深深的思念,大哥,你是否還記得我們一起度過的快樂日子,是否仍然珍藏著那份難忘的記憶,相見時難,百花已殘,已經多少個春秋,多少個日日夜夜,多想再看看你,聽聽你的聲音,即使是一瞬間,也心滿意足了,大哥,你現在何方?你為什麼消失得無影無蹤,踏遍千山萬水,都沒有你的影子,你已經忘記了曾經的一切嗎?

    夜夜思君不見君,唯有淚千行。

    唉,有龍姐姐陪著你,你還有什麼不好的,狠心的大哥啊,你為什麼不帶著我隨你浪跡天涯,我真的不在乎名分,只要能時時看著你,守著你,而不要這樣無休止的思念,無休止的揪心的痛,大哥,大哥……

    下面一連串的『大哥』呼喚,隱有淚跡,彷彿一位香淚滿腮的少女癡情的守望,在淒冷的山峰遙望遠方的愛人,久久的呼喊。

    宋松又打開一封,那是一首詞: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宋松不再看下去,原來是個孤獨的癡情女子,獨自隱居此處,所戀之人心有所屬,無盡的單相思,在抑鬱中死去,寫下這些信可能是她唯一的寄托。

    寒雪鳳與小籠包卻是繼續看著,慢慢地,被信中流露的淒婉的深情所感動,一時間淚眼漣漣,直至看完,最後都把淚眼看著宋松。

    看著雪兒無限情意中無限的恐懼擔憂,淒楚的神情令人心碎,宋松歎口氣道:「雪兒,你可別對號入座,這種事情不會出現在我們身上,我們還是把這位可憐癡情的前輩安葬了。」——

    一?泥土,這是人最後的歸宿,短暫的生命,在無限遺憾中消逝,這是愛的遺憾,愛的痛苦,這也是青山師父所說的『愛』嗎?『愛』能帶來無邊的歡樂,也會帶來無盡的悲傷。如果再也見不到詩詩雪兒,我會怎樣?會不會這樣痛苦一生抑鬱而終?唉,假設的事情又怎能真正體會?

    那姓楊的前輩的確癡情專一,為了那個龍姑娘,把這麼愛他、不計名分的女子都捨得放棄,要是自己,該怎麼做?美女當然是多多益善,何況是喜歡自己的美女,肯定照單收了,怎能讓愛自己的人如此悲涼的結局?可能那位龍姑娘不接受吧,卻苦了這位孤苦癡心的女子,那詩詩雪兒她們呢,她們能夠接受嗎,宋松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不由有些不安,自己有些花心她看得出來,但自己卻從來未跟雪兒提過詩詩,這可如何是好?感情的事情真讓人頭疼,眼前的悲劇是否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啊?還有仙女姐姐,那第一個進入自己內心的女孩,不知身在何方,也許就在聖池的修仙門派,她可能已經忘記我這個凡夫俗子,自己有詩詩雪兒,有時已經沒時間想起她,可每次隱約的思念卻依然那麼心動,那麼刻骨銘心。

    宋松坐在草地上,看著新起的墳丘,綠油油的世界裡,萬籟俱寂,對仙女姐姐的思念翻湧心頭,低沉幽怨的笛聲響起,一縷『幽思』溢出孔笛,飄向四方,汩汩的清泉,蒸騰的霧氣宛如那淒涼的少女,魂魄飛舞,寄寓無限相思。

    遠處歌聲悄然相合,吟唱聲圓潤悲苦,情意渺渺,似那少女無盡的幽怨:紅耦香殘玉蕈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一曲終了,寒雪鳳入神聆聽,淚滴不由自主滑落,往日的寂寞如在眼前,孤獨淒涼的日子不再重演,身邊的松,你又如何?你是否願意永遠陪著我,度過今後的歲月?你是否將我的愛永遠呵護在你心中,佔據你全部的心房?松,我唯一永恆的愛人,我是否也是你唯一而永恆的愛?永不褪色的愛?迷惘的眼眸籠罩,青山綠樹一片模糊,唯有自己的心跳與松弟的影子那樣清晰。

    宋松抬眼望去,歌聲傳來處,一個瘦小的身影凝立在山谷半坡上,草木搖曳,形單影隻,無限孤獨淒涼,雪兒就在身邊,那人應該是小籠包,沒想到他的歌倒是唱得挺好,歌中情感如此相合,彷彿身臨其境,嗓音更是動聽,有些嬌嫩,這個小乞丐,居然會風雅,真不簡單,也許是家逢變故的書香子弟吧,從來沒有問過小籠包的身世,抽空得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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