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外篇·風家莊記事(二)——虎娃 文 / 隨便絕不隨便
外篇；風家莊記事（二）——虎娃
計劃生育作為一項偉大的國策，已經被越來越多的人所接受，在農村也不例外，但是人口由多變少還是有缺點的。
在風家莊，兄弟不叫兄弟，都叫「虎娃」，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這個稱呼也不例外。
虎娃是個天才，所有風家莊的人都這麼說。小小的年紀，卻擁有著和他的年紀絕對不相稱的知識。虎娃上學不早，他的知識也不是從學校裡學的。況且他所知道的都是那些雜七雜八的學校裡不屑於教的知識。傳授虎娃知識的是一個老人——聖爺爺，也是風家莊的一個名人，在以後的章節中會著重的介紹的。
有一次，村裡二皮奶奶打算去曬苞谷，虎娃攔住了她，說過一會就要下雨了，而當時天卻晴的好好的，二皮奶奶是一個固執的人，扔下了一句「下不下雨老天爺說了算，你個小毛孩子知道什麼！」便自顧自地去了，可是，就在二皮奶奶將苞谷攤開的時候，雨來了！很急得雨，雨點落在地上如同銅錢。正在二皮奶奶手足無措的時候，十來個小小的身影在雨中跑了來，頭上頂著個化肥袋子，抱的抱，堆的堆，沒一會兒便把苞谷收了起來，原來虎娃一看二皮奶奶去曬了，忙回去召集了十來個小夥伴來，果然給他料中了。
虎娃是一個好孩子，暫且稱呼他孩子吧，因為聽村裡的老人們說死人是不長年紀的。他的父母都是生意人，屬於改革開放中最先富起來的那批人。那時候做個生意人並不像現在這麼簡單，只要打通了關節，豁出了臉皮就可以，而是真正的一刀一槍打出來的，所以，他的父母總是很忙很忙，忙得只生了他一個，忙得生下他之後的一個月便把他獨自扔在了他奶奶的家裡。
虎娃很孝順，才六七歲便幫著大人們幹活，在他奶奶家裡，飯基本上都是虎娃做的，碗也基本上都是虎娃刷的，水基本上都是虎娃燒得，柴基本上都是虎娃撿的。虎娃奶奶很愛這個孫子，但是人類實在是太脆弱了，愛能做什麼呢？什麼都做不了，伴隨著她已經幾十年的老風濕讓她只能把這份愛藏在了心裡，藏在了眼裡。虎娃的爺爺是一個勤勞的人，他勤勞的過完了*年，然後在虎娃不到7歲的時候便放心的閉上了眼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虎娃的勤勞是被逼得，父母不在家，奶奶又不能動，不干怎麼辦呢？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真得很對。
虎娃爺爺死了之後，虎娃的父母更沒有理由將虎娃接走了，他們那麼忙，怎麼會有時間來照顧虎娃的奶奶呢？既然虎娃可以勝任這份工作，那就讓他幹下去好了。
日子如果就這麼下去，那麼什麼都不會發生，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老天爺也不會讓這個世界太平淡的，終於有一天，變化來了。
那一天，虎娃又去了聖爺爺家裡，當他回來的時候，他的奶奶竟然在地上。風濕了幾十年的人當然不會自己走下來，那麼只有一個原因了，摔下來的！不錯，就是摔下來的！雖然從床上到地面只有1米多的高度，但對於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來說，絕對是可以致命的！不過，說不上是幸運還是不幸，虎娃的奶奶沒有死，只是在原來的基礎上有失去了說話的功能而已。對於奶奶的遭遇，虎娃很自責，他認為如果自己不出去奶奶就不會這樣，於是，原本天真純樸的笑臉上添加了一抹的憂鬱。但是，傻傻的守著真得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嗎？事實告訴我們的是不可以！又一次，虎娃在做飯的時候他的奶奶再一次的摔倒了地上，這一次，老人沒有再勇敢地站起來，或者說她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瀟灑的一揮手，到西邊去和丈夫見面了。
虎娃哭了，傷痛欲絕的那種哭。
娘死了，虎娃的父母也難得的回來了。
在風家莊，死個人就三天的事兒，三天之後，虎娃的父母又要踏上征途了，可是虎娃攔住了他們。
「娘，我想要個兄弟！」虎娃的小臉上滿是嚴肅。
對於兒子的話，虎娃的父母都很詫異，「為什麼呢兒子？這回我們就把你接走了！有我們伴著你還不夠嗎？」虎娃的父親愛憐的看著自己飽受苦楚的兒子說道。
「不，我只想要個兄弟！」虎娃很堅決地說道。
「可是有了兄弟誰來照顧啊？我和你爸都要做生意養活你啊！」虎娃娘哄著自己的兒子。
「我照顧！」虎娃寸步不讓。
「可是在城市裡壞人很多的，就把你們兩個孩子放在家裡我們不放心啊！」虎娃娘繼續勸解道，他們明明可以不理會自己兒子的提議的，但是他們硬不下心來那麼做，自己的兒子收了那麼多的苦，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自己嗎？他們不忍心去直接的拒絕，他們只有勸解。
「我和弟弟在村子裡住！」虎娃還是寸步不讓。
虎娃的爹媽面面相覷。
此後，村子裡好多的人都來勸虎娃，但是都沒有成功，聖爺爺也來了，同樣的沒有成功。無論誰來勸，虎娃都是一句話，「假如將來我爹娘老了病了不能動了，我守著睡去做飯？」眾人無言，此時，沒有人去想虎娃的年紀，年級有什麼用？村子裡年級比虎娃大的海了去了，但是有一個人想到這兒嗎？天才！果然是天才！有志不在年高！
虎娃的父母妥協了，生意人的辦事效率是很高的，十個月後，虎娃的弟弟來到了這個世界。又過了兩個月，虎娃的父母再次踏上了賺錢的征途，錢是賺不夠的，不是嗎？
虎娃很喜歡自己的小弟弟，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背著他，上衣左邊的口袋裡揣著零食，右邊上衣口袋裡揣著奶瓶，褲子左邊的口袋裡塞著兩塊尿布，褲子右邊的口袋裡帶著弟弟最喜歡玩的幾個玩具。
小傢伙吃的飯食，都是虎娃將小米粒研成細面，再加上奶粉，雞蛋，紅糖精心調製而成的。可謂是費盡心機。
對於虎娃的表現，村裡人只有讚歎，因為他的表現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孩子。
在虎娃的精心照料下，小傢伙漸漸的長大了，一切都是那麼的美滿，虎娃那帶著憂鬱的小臉上終於也可以看到一絲絲的笑容了。
可是我早就說過，老天爺是看不得完美的，老天爺是不會讓這個世界平淡的！不信？說我唯心主義？那為什麼新蓋的房子會踏？即便是豆腐渣工程，那為什麼單單是虎娃家的房子塌？
虎娃家的房子塌了，兄弟兩個都被砸在了裡面。
據說，據說在屋子塌的時候，虎娃本來不在屋子裡的，可是當他看到屋子在抖動的時候他發瘋一般的向著屋子裡衝去。
沒有人奢望兩兄弟還能夠活著從屋子裡面走出來，但是挖掘工作還是要進行的。
不著調村長帶頭拚命的挖了起來，1個多小時過去了，終於挖出來了，但是，挖出來後的場面讓所有的人落淚。
虎娃整個人撲在了弟弟那小小的搖籃上，一根木棍從虎娃的背後貫胸而過，只差一點點便刺到了搖籃內的嬰兒。
虎娃想用自己的身體為弟弟撐出一片生的天空，但是他失敗了，小傢伙的臉色鐵青，早已沒有了呼吸！
「給他爹娘打個電話吧！」不著調村長說完這句話便走到了院子裡的一個角落裡，手抹著眼睛。
聖爺爺哭了，老淚縱橫！老天爺，你這不是折騰人嗎？有什麼罪過我老頭子來，幹什麼要這麼對待那個孩子啊？
虎娃的父母來了，在一個夜裡。
先來到自己那已經倒塌的房子前哭了一回，然後到村長家接走了虎娃兄弟的屍體。
從那之後，他們再也沒有回來過。
好了，虎娃的故事就講到這裡吧，據風家莊的人說，現在當人們一個人走到那所倒塌的房子前的時候，還是會偶爾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說著，「別怕，弟弟，哥哥在這裡呢！」
現在，許多兄弟都為了父母留下的那一點點家產爭執不休，風家莊的人都很不理解，為什麼呢？兄弟是什麼？是手足！是臂助！是可以捨命相托的人！為了一點點錢，值得嗎？
（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故事，只是做了一點的改動！希望寫的這點東西會給大家帶來一點思考，珍惜自己身邊的人！珍惜自己的兄弟！
有人說，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你若是穿了我的衣服，我就去砍你的手足！這些話真的沒有道理！作為一個人，首先要分清楚親疏，我不想讓大家拿著妻子不當，但是也千萬不要拿著兄弟不當，也許有一天，那個人會站在你的身前為你擋住死亡！
——隨便決不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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