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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百七十六章 機會 文 / 面人兒

    第二百七十六章機會

    田秀英對美的感覺遠遠不是陳海平所可以比擬的,何況田秀英還有一雙舉世無雙的巧手,放在那一世,田秀英毫無疑問是大師級的髮型師。

    上下打量一個男人,無疑讓田秀英很不自在,但有陳海平這塊爛磚在前,田秀英不得不硬著頭皮做了。

    田秀英不自在,李平更不自在,讓田秀英這樣一個舉世無雙的美女盯著看,絕不是什麼好滋味。

    好在,時間很短,修修剪剪,很快就完活了。

    在這整個的過程中,田秀英連指尖都沒有觸到李平的頭皮上。

    做完了,田秀英向陳海平看去。

    怕田秀英難受,所以陳海平一直在旁邊安靜地坐著,沒有圍著田秀英和李平兩人盯著看。見田秀英向自己看來,陳海平站起身,到了李平面前,圍著李平轉了轉,然後拍著手讚歎道:「好,不錯!」

    過關了,田秀英大大鬆了一口氣。

    除了陳海平,包括向彩英在內,人人都有點發傻,不明白他們這位少爺今天玩的這是哪一出?

    李平嘴咧的跟瓢似的,一陣秋風掠過,李平就是一哆嗦。

    「好不好看?」陳海平對眾人問道。

    「好……好看!」眾人的神色都怪怪的。

    穿這個時代的衣服,剃個分頭,就是陳海平看著都怪。

    看著李平的一張苦瓜臉,陳海平笑罵道:「你小子嘴別咧的跟瓢似的,過幾天本領政大人也剪髮。」

    一聽陳海平也要剪髮,李平的嘴立刻就不瓢了,他驚喜地問道:「大人您也剪髮?」

    陳海平道:「我不剪,你以為我有功夫逗你小子玩啊?」

    隨後,陳海平又讓田秀英把幾個侍衛的頭給剪了,其中還有兩個被剃成了板寸。

    都弄完了,陳海平告訴這幾個被剃頭的侍衛,讓他們這幾天那兒也別去,就在院子裡瞇著,如果外出,必須坐在車裡,總之是不能讓人看見就得了。

    眾人散去後,向彩英和田秀英跟著陳海平到了書房。

    現在的向彩英可不是一年前的向彩英了,陳海平說什麼是什麼。經過一年的歷練,向彩英已經完全進入了自己的角色。更因為和陳海平特殊的關係,心裡想什麼就可以說什麼。

    聽陳海平也要剪髮,向彩英就大吃一驚,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叫易服色,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落座後,向彩英嚴肅地問道:「少爺,你為什麼要剪髮?」

    讚許地看了向彩英一眼,陳海平問道:「你們知道孔老夫子為什麼會成為聖人嗎?」

    向彩英愕然,然後轉頭向田秀英看去,但田秀英和她一樣,也是一臉的愕然之色。

    這個問題其實不難,但這個時代的人根本就不會去想這樣的問題。知道兩人回答不出,於是,陳海平自己解釋道:「秦漢之前,孔夫子被目為迂腐,其地位遠不如老子,但秦漢之後,老子還是老子,可孔夫子卻成了萬世師表,成了獨一無二的大聖人。」

    「孔夫子能成為萬世師表,不是因為如今廣為人知的那些微言大義,而只是因為一個『禮』字。」

    「『禮』字?」向彩英驚訝地問道。

    「是的,就是因為這個『禮』字。」點了點頭,陳海平道:「禮的核心就是森嚴的等級制,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女子三從四德這一套,而這個森嚴的等級制就是帝制的基礎。如果沒有這個基礎,那這個世上現在也就不會還有皇帝,即便還有皇帝,那天下也不會是現在的這個樣子。」

    向彩英和田秀英兩人都大瞪著眼睛聽著,她們似懂非懂,好像有點明白,覺得陳海平說的很有道理,可往深了一想,卻又是真的不明白。

    陳海平說到這兒,田秀英忽然問了一句:「如果沒有這個等級制,那現在會是個什麼樣子?」

    田秀英問出口,也呆住了,陳海平溫厚地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子,但至少女人的地位不會像現在這麼低下。」

    這時,向彩英問道:「少爺,那這跟您剪髮又有什麼關係?」

    陳海平道:「等級制絕不僅僅是一句話,它涵蓋了政治、經濟、軍事、文化、民俗等所有的層面,而髮式和服裝就是這個等級制度具體而微的一個縮影。比方說,穿短衣和褲子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每天都要幹活的平民百姓,而穿長袍馬褂的一定都是些有地位有身份的人。」

    「我們要廢除帝制,如果不能把等級制這個帝制的根子給拔了,那就絕對會有死灰復燃的那一天。而要想拔掉帝制的這個根子,就是要普天下的老百姓都認為,帝制是大逆不道的東西,是絕不可以接受的。可天下太大,百姓太多,就是我們磨破嘴皮子,每天不停地說,也影響不了幾個人。但是,易服色就不同了,它輕而易舉地就可以影響到全天下的老百姓。」

    向彩英吃驚地問道:「少爺,您還要改服裝?」

    陳海平點了點頭,笑道:「想不想看看?」

    向彩英和田秀英都趕緊點頭,但陳海平卻又道:「現在還不行,現在就讓你們看了,到時候沒什麼震撼感了。」

    不說向彩英,就是田秀英都把眼睛瞪了起來。

    見兩位美女都把眼睛瞪圓了,陳海平又趕緊擺手,笑道:「開玩笑,開玩笑,衣服還沒做呢。」

    這是一種奇異的感覺,對向彩英也是,少爺似乎是越來越隨和了。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向彩英和田秀英起身告辭,但她們剛要轉身離去,陳海平忽然對田秀英道:「秀英,我的那筆字見不得人,你是書法大家,有時間能不能指點我一下?」

    田秀英一聽,身子都木了,腦袋暈暈的,但就是沒忘了點頭。

    機會來了就一定要抓住,這是田秀英告訴了自己無數遍的話。實際上,這等於是田秀英給自己催眠了,所以才會有這種反應。

    現在,機會終於來了。

    一路上,田秀英都是迷迷糊糊的,等清醒過來,就看到向彩英眼中的笑意,田秀英大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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