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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回門 文 / 面人兒

    第四十四章回門

    整個營區的訓練分為四組。

    第一組是新來的,練習列隊踢正步,教練由第二批受訓的前輩出任。這批新教練要比陳啟立還狠,還嚴格,因為營裡的號召就是超越,他們當然也要超越,所以呢,那就所以吧。

    第二組以第二批人員為主,由石頭督訓,訓練他們學習實戰搏殺。這套搏殺教程是陳海平拜託的,戴定國在孫家這段時間想出來的,專門用於戰陣搏殺。

    第三組學習馬術,三爺在八月份以二十三兩銀子一匹的高價,在口外從蒙古人那兒買了一百匹好馬。

    第四組是特訓組,人不多,有男有女,他們都是戴老爺子親自挑選出來的,並由他親自訓練。

    對騎兵的訓練,陳海平親自主持。

    這些戰士都經過了魔鬼般地獄式訓練,紀律性已經不是問題,服從命令已經融入了他們的血脈,成為了新的本能。

    在此基礎上,除了馬術技巧的訓練,對於搏殺,陳海平拋棄了所有的技巧訓練,他唯一的要求就是速度和力量。為此,他在食物上投入了大量的銀子,並進行合理搭配。這麼做的效果極為明顯,戰士們的胳膊腿都明顯變粗,但臉上的稜角卻愈發地突出,眼睛都往外努努著,眼內精光閃爍,寒人心魄。

    寒風呼嘯,大雪飄飄,巨大的廣場上,揚聲怒吼的戰士戰天斗地,氣勢直衝霄漢,這風這雪完全沒了它們固有的威力。

    二十公分粗細的木樁固定在基座上,隔十米一個,總共有十八根。

    一騎自風雪中馳出,隨著一聲低喝,刀光一閃,一節木樁應著刀光跌落。

    這名騎士砍斷了八根木樁,最後,鋼刀嵌入了第九根木樁。

    騎士似乎很喪氣,拔除鋼刀後憤憤地離去,只是不知他是對木樁生氣,還是對自己生氣。

    隨著前一騎騎士離去,又一騎自風雪中馳來。這時,已經有人把固定在基座上的木樁拔到了原先的高度。

    一旁,陳海平和陳啟立並肩佇立在風雪中。

    「少爺,只要給他們配上上好的鋼刀,那三年後,只需八百人,我們便可縱橫草原,來去自如。」陳啟立傲然說道。

    「叔,開春我們就建武器房,不僅打刀,還要打鎧甲和強弓硬弩。」

    「那要很多銀子的。」陳啟立知道抵押土地的事兒。

    「放心,我們有的是銀子。過些日子,我就去弄。」

    天大的事兒到了這位少爺手裡,似乎都是小事兒。陳啟立早已發覺陳海平的目光看的絕不僅僅是一個商隊,但到底是什麼,他不去想。有陳海平在,那些事兒不需要他想,他只把少爺吩咐的事做好就足夠了。

    時光如電,轉眼就到了天啟元年的新春。

    這一年也不知是吉是凶,太平年間,一年之內,竟然死了兩個皇帝。先是神宗皇帝朱翊鈞死了,然後光宗皇帝朱常洛登基僅僅一個月也死了。

    朝廷的變故對老百姓沒什麼影響,年照過,祠堂照拜。初三,祭拜過祠堂後,陳海平帶著眾人又回到了訓練營。

    難得,過年了,陳海平發了點慈悲心,放假五天,就是那些買來的女孩,只要家在當地,都派人趕著大車,帶著不少食物送她們回家過年。

    到家了,陳海平又當起了大爺,頭枕在軟乎乎的被子上,看著三個女人在地下忙乎。過了一會兒,他道:「老婆,收拾收拾。」

    老婆本是那些粗人才用的,一開始孫茜也很不習慣,但沒幾天,她就愛死了「老婆」這個詞。

    孫茜不解地問道:「收拾什麼?」

    陳海平道:「明天我們回家。」

    「回什麼家?」孫茜沒反應過來。

    「當然是我老婆的家。」

    「你是說我們明天回代州?」孫茜難以置信地問道。

    嫁出門的女兒就是潑出門的水,這句話還有另一層殘酷的含義。可能終其一生,只有父母故去的那一天才有可能回去。而且,這也還只是可能而已。

    「當然。」

    愣了片刻,孫茜把手中的家什扔到了地上,爬上炕,撲進陳海平的懷裡,緊緊摟住丈夫痛哭起來。

    紫桃和綠柳不能撲上來,兩人在地上相互摟著肩,也都眼淚巴查的。

    這一夜,孫茜是無盡的瘋狂。

    孫家吃穿不愁,但這個年過的也不是很熱鬧。

    最鍾愛的小女兒嫁出去了,第一個年關最是想念不過,孫國清和三夫人都沒什麼好心情。

    每逢佳節倍思親,大兒子在外兩年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大夫人的心情自然也不會好。至於孫傳庭的夫人,那心情自然更是愁苦,也就別提了。

    初六的傍晚,天剛擦黑的時候,一個僕人跟頭把式地跑了進來:「老爺,老爺!」

    孫國清的眉頭皺了起來,喝道:「什麼事這般慌張?」

    嚥了口吐沫,僕人激動地道:「老爺,小姐和姑爺回來了。」

    「什麼?」孫國清霍地站起身來。

    「老爺,是小姐和姑爺回來了,馬上就進來了。」

    身子前挺,但又收住,孫國清緩緩坐下,問道:「夫人知道了嗎?」

    「還沒。」

    「那還不快去報與夫人知道。」

    「是,老爺。」僕人歡天喜地地去了。

    別不是有什麼不好的事吧?孫國清正忐忑的時候,門開了,女兒一路哭著撲進了自己的懷裡。

    輕撫著女兒的背,孫國清眼中含淚,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這時,三夫人也到了,一看見女兒,立刻上前把女兒死死摟在懷中,號啕大哭。

    陳海平站在一旁,眼底也有淚光閃動。這時,看見老丈人向自己看來,他立刻上前一步,跪倒在地。行過禮後,陳海平站起身,笑著問道:「岳父,我擅自主張,是不是來對了?」

    「你這小子!」孫國清也笑了。

    這時,孫國清才發現不對勁,他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從家裡出來的?」

    陳海平道:「前天早上。」

    「前天早上?」孫國清吃驚地問道:「你們怎麼到的這麼快?」

    陳海平道:「我們快馬急馳,當然到的快了。」

    孫國清不可思議地轉頭向還在痛哭的女兒看去,陳海平笑著解釋道:「岳父,這一年來,茜兒在小婿的嚴格教導下,騎術已經突飛猛進,兩天跑這點路不算什麼,今後我們可以常來常往了。」

    這個女婿說話沒大沒小,但孫國清感覺只有輕鬆自在,舒服極了,這個女婿選的好!

    哭過之後,眾人重新落座,紫桃和綠柳也來給老爺夫人行禮。

    三夫人興致大好,大方派糖,全家上下僕從全都重賞。於是,這個年,孫府最喜慶熱鬧的一幕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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