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九十四章 傷你者死 文 / 鍾無鹽
第九十四章傷你者死
「秦風。」冰冷，低沉，充滿了怒氣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
秦風的身子抖了一下，通體迅速冰涼。禁錮青城她們的家丁也跟著抖了一下，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驚恐的說不出話來，像是見到鬼一樣的看著秦公子的身後，聚客軒的門口處。
蝴蝶驚喜的叫了一聲：「寂公子。」便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青城不等到預期打在臉上的巴掌，睜開眼睛，只見陰著臉，赤紅著雙目，比地獄的修面閻羅還要恐怖的驚刃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那個一瘸一拐，腳步蹣跚的店小二，他咧著嘴，朝青城笑著。
「驚刃。」青城輕喚了一聲。
滿身殺氣的驚刃越過站著的秦風，逕直的走到青城的面前，將那架住青城此時嚇得早已忘記鬆手的家丁一一扔開，片刻，店內便哀嚎不斷。
抬手撫上那骯腫的臉。「絲」青城因疼痛別開了驚刃的碰觸。
「可是他傷了你？」驚刃問著轉過身子，看著他身後站在那裡身子如篩糠的秦風，眼中的殺氣又重了幾分。
一個抬手，驚刃擎住秦風的脖子，將他高高的舉起。
「寂公子，別、、、、」秦風驚恐的說出了這幾個字，隨著驚刃逐漸收緊的手指，他再也說不出話來，仰著頭，張著嘴，大口大口艱難的吸氣，臉上已經漲成了紫色。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只要驚刃再稍稍用力，他那泛白的眼珠子與腦袋就會脫離原有的位置。
驚刃瞇著眼，看著被自己高高舉起極力掙扎的秦風，眼中發出清冷的光。驚認的手指又在收攏，此時的秦風舌頭吐出，連哀嚎的叫聲都發不出來。
青城已經開始聽到骨頭斷裂發出來的脆響，不禁大驚：「驚刃，別殺他。」
驚刃沒有回首，冰冷帶著涼意的聲音飄了過來：「他該死！連我都捨不得碰一個指頭的女人，他卻傷了。」
秦風在作最後的垂死掙扎，眼睛努力的瞟向青城，露出乞求之色。
青城心中一軟，雖然剛剛自己也對秦風說了要他死之類的話，但那只是一時之氣，真正因自己而死了人，卻又於心不忍了，那怕他是十惡不赦。
「驚刃，求你別殺他。」青城說著，上前一步，扶上了驚刃的後背。
驚刃身子一疆，一聲低沉的怒吼：「傷你者死。」手中一用力，只聽到「嚓啦」一聲脆響，秦風整個腦袋耷拉了下來，眼珠突出了眶外，恐怖的瞪著店內的人。嘴巴還老大的張著，似是個漆黑的空洞。眼角、鼻孔、嘴角，鮮紅的血緩慢的爬了出來，駭人的很。
蝴蝶「啊」得一聲尖叫，連忙伸手捂著自己的嘴巴，把剩下的餘音截了回去。
驚刃一鬆手，剛才還囂張跋步，自稱是法的秦風像條癩皮狗般的掉在地上，再也找不到生的氣息。
青城心中五味俱陳：自己算是第一次見到驚刃惡魔的本質。可秦宰相的侄子，驚刃卻因了自己殺了他。
驚刃轉過身來，面對著青城，已經退卻了殺氣，目光落在青城紅腫的面頰上，滿滿的痛惜，他抬起手，伸了過來，在就要觸及到臉的時候驟然停了下來，垂下。
「驚刃，他是秦宰相的侄子。」青城似是提醒他一樣，輕聲的說。
「我知道。」驚刃應了一聲，望著青城，溫柔萬分：「青城還是那般良善。」
片刻，他似是被什麼狠狠紮了一下，眼中的溫柔似是瞬間被寒風吹散，迅速凍結。別離了青城的眼，語氣生硬而又冰冷：「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而不是這般需要別人的保護。該傷人的時候，請狠下心來，別妄圖用你所謂的善良來打動別人，那只是軟弱！」
看著驚刃別過去的身子，那雙攥得緊緊的拳頭，青城黯然了：是的，自己一直都很軟弱，一直都在別人的保護中。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像你這般沒用的女人了！。」驚刃冷冷的說著下起了逐客令，仍然別首沒看青城。
「驚刃，」面對這樣的驚刃，青城突然覺得有些無措，向左走一步，企圖想看到他的眼睛。
驚刃慌張的快迅轉向，臉別出了青城的視線範圍，似是受傷般的吼著：「你這女人還在哆嗦什麼？還不快走。」
青城一扭頭，目光的餘光裡，那個被自己留在煙花樓的侍衛有些狼狽的站在門外，正猶豫著要不要進來。
青城知道自己該回去了，可是這樣的驚刃讓她擔心。
「驚刃。」青城上前一步，輕輕的說：「我走了，你真的不打算轉過臉來嗎？」
驚刃雙拳死死的握著，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突起，沉默了半晌，輕柔的聲音裡透過一絲憂傷：「青城，你快走吧！別回首。我不想再看你了！我怕自己再看上你一眼，就會捨不得讓你就此離開！好想將你藏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那裡只有你我兩個。可我還沒有找到這樣的地方，世上也不止你我二人。但請你在沒有我在身邊的時候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即使是傷了別人。只要你好好的，那怕傷到的那個人是我——寂驚刃，也一定要狠下心來。」
青城高高的將頭仰起，快要漫出眼眶的淚水又倒了回去。她不想讓這個癡愛著她，她卻無以回報的男人知曉。
「謝謝，我一定會的。」青城說著，從驚刃的身邊仰首走出，沒有回首。
陰影驟然退卻，戶外的陽光灑在青城的身上，射進了她的眼睛。青城看到了璀璨的光芒，一眨眼，顆顆如星塵般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