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戰火遠東 第五十五章 海上大決戰(四) 文 / 東城十四少
李國珍猛一聽到這一聲水聲心中一驚，急忙帶著手下的三人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只見海岸邊只有一件散落在地上的外衣，李國珍認識，那是自己剛剛給那女孩披上的自己的上衣。
另外三個人見此情景，只能眼中噙淚，恨恨道：「該死的俄國毛子，一定要把俄國毛子趕出咱們的國土，不能讓他們再來糟蹋我們的老百姓了！」
李國珍走過去撿起那件上衣又穿在自己身上，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走吧，趕快回去，不敢被人發現了會起疑心的！」
另外三人只好跟在李國珍的身後登上了駁船，臨走的身後，李國珍深深的回望了一眼少女投海的方向，心中暗暗發誓道：「妹子，你走好，等哥哥再多殺幾個俄國毛子為你報仇！」
剛剛入睡了不久的方伯謙突然從夢中驚醒，他夢到了在旅順死去的海軍兄弟一身是血的找他報仇來了，方伯謙滿頭大汗坐在在己的床上喘著粗氣，一隻獨眼在黑暗中尤為詭異。
過了許久，方伯謙終於平靜下來，然而勞累了一天的他此時卻沒有了一絲的倦意，他的眼前一直閃現了過去發生的種種畫面，和嚴復在馬尾船政局一起讀書的時光，和鄧世昌一起在黃海之上並肩作戰抗擊日寇，在威海衛被丁汝昌冤枉，以及在旅順突然被龍威號的炮火擊中。
這些畫面充斥著方伯謙的視野中，方伯謙怎麼努力也揮之不去，無奈，方伯謙抽出一根很少抽的煙，一個人在黑暗的房間中吞雲吐霧，可能是尼古丁的作用吧，方伯謙感覺稍微好的一點，抬手一看腕表，竟然是凌晨凌晨兩點鐘了。
沒有絲毫睡意的方伯謙決定一個人到碼頭上走走，穿好衣物，方伯謙一瘸一拐的朝海籌號所在的碼頭走去。
方伯謙因為怕海籌號上剛剛被放出來的那些海軍兄弟們會和岸上的俄軍海軍合不來，所以方伯謙就安排他們住宿在艦上，等他們適應了之後再安排他們住宿在岸上。
等到方伯謙來到海籌號所在的碼頭時，整個港口一片靜謐，實行的燈火管制的港口內漆黑一片，除了必要的燈光照明外，所有的地方都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在這下半夜，除了站崗的大部分人都進入了夢鄉！海籌號上也看不到一點明亮的燈光。
方伯謙突然覺得心裡彷彿虧欠了他的兄弟們很多似的，方伯謙微微苦笑一聲，獨自一人劃了條駁船，準備登上海籌號去轉一轉。
「不好了，李大副，有人登船了！」一個在門口望風的海軍士兵跑到李國珍的面前低聲道。
李國珍一拍腦門，暗叫不好：「慘了，鄭東還有另外三個弟兄還沒有回來呢！」
「現在該怎麼辦？」另外一個海軍士兵焦急的問道，如果是查營的話，此時海籌號上少了四個人，來人稍微數一下就會知道缺人，到時就會暴露今晚的計劃的！
李國珍同樣焦急萬分，鄭東去北口的路程比自己去南口的路程遙遠，按照時間，這個時候應該也差不多要回來，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竟然會有人半夜三更的登上海籌號。
李國珍道：「你們都假裝睡著了，一會兒那人上來之後我來應付，大家隨機應變，看我的眼色行事！」
眾人聽完之後，現在別無他法只好這麼辦了！
在眾人剛剛偽裝睡下後，甲板上由遠及近的響起了有節奏的「噠噠……」聲，李國珍聽得出來，這是方伯謙的假肢敲擊在甲板上的聲音。
雖然方伯謙刻意的壓低腳步聲，但李國珍還是能夠一耳聽得出來，就是方伯謙了！
李國珍緊張的緊了緊拳頭，如果來人是其他俄軍的巡邏士兵那還沒有什麼，畢竟俄軍士兵對李國珍這一百多號人不是很熟悉，只要他們不仔細查數的話，一般是無法發現一百多號人裡缺了四個人，就算是他們想要查數的話，李國珍也可以找個個理由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可現在來人卻是方伯謙，方伯謙作為海籌號的艦長，對海籌號的每一個官兵是無比的熟悉，再說經過了幾年的並肩作戰，方伯謙甚至能夠叫出艦中每一個士兵的名字。
此時方伯謙前來，只要他稍稍注意的話就會發現如今海籌號上的缺了四個人！
「咯吱！」一聲，方伯謙來到了船員住宿艙，悄悄推開艙門晃晃悠悠的走了進去。
與此同時，威海衛南北口的海底。
北口海底，儲昭良正在在潛龍1號潛艇中呼叫龍威號：「龍威號，龍威號，這裡是潛龍潛艇第一作戰編隊，此時威海衛北口的水下圍欄打開了一個通道，可以直接通行，請示是否可以進入威海衛！」
儲昭良剛剛問完，同一頻道的潛龍4號艇長汪林傑也呼叫道：「龍威號，龍威號，這裡是潛龍潛艇部隊第二作戰編隊，此時威海衛南口的水下圍欄打開了一個通道，可以直接通行，請示是否可以進入威海衛！」
龍威號艦橋室中，程璧光聽到了來自潛龍號潛艇傳回來的消息同樣高興異常，他沒有想到那守衛嚴密的水下圍欄可以這麼輕易的被打開，程璧光在心裡開始有點欽佩唐健這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冒險行事風格。
唐健接過無線電情報員手中的話筒，說道：「潛龍潛艇第一作戰、第二作戰編隊的指揮官注意，現在可以直接進入威海衛港口，有什麼情況隨時稟告！」
「潛龍潛艇第一作戰編隊瞭解！」
「潛龍潛艇第二作戰編隊瞭解！」
音箱中傳來了儲昭良和汪林傑兩人一前一後的回答。
「我們就靜待消息吧！」唐健又回到艦橋指揮室中開始仔細觀察起威海衛的沙盤。
……
方伯謙進了船員住宿艙中，，慢慢的在船艙中轉了一圈，只聽見船艙中鼾聲四起，所有人都睡的死沉。
方伯謙心中一酸，想道：「要是你們早點同意願意和我一起幹的話，也只不至於受之前那麼多的苦啊！像這樣找個乾淨地方睡多好啊！」
方伯謙微微歎了一口氣來到軍官艙，雖然軍官艙和普通艙相隔不遠，但是軍官艙的空間相對而言比普通艙要寬敞一些，方伯謙想要去看下大副李國珍和二副鄭東等人。
一到軍官艙的門口方伯謙就被嚇了一跳，原來昏暗的艙室中只見一個人直挺挺的坐在床上。
方伯謙定了定心神，緩步走了進去，問道：「怎麼了？李國珍，還沒有睡啊？」
李國珍語調奇怪的說道：「方艦長都沒有睡我怎麼敢睡呢？」
方伯謙聽出了其中的莫名意味，便解釋道：「你不要誤會，我只是睡不著，晚上就一個人出來走走，走到碼頭上就想上海籌號來瞧瞧你們！」
「呵呵，希望方艦長說的是真的，我還以為我們晚上睡覺還要被人監視呢！」李國珍酸溜溜的說出了這句話。
聽到這裡，方伯謙心中一陣刺痛，想當初他和這些兄弟一起在海籌號上作戰的時候，那一個對他不是恭敬有加，都把他當做大哥一樣看待，可如今，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他們之間的情義中間似乎多了一重厚厚的隔膜。
現在方伯謙好心來看一下自己的手下卻還要被人懷疑，方伯謙唯有苦笑一聲，沒有反駁李國珍的話。
方伯謙在軍官艙裡踱了幾步，忽然感覺有一點點不對勁啊，以前和李國珍形影不離的鄭東怎麼不在船艙內休息，這麼晚了會去哪裡呢？
李國珍見方伯謙突然看著鄭東空空的舖位，臉上露出那種疑惑的表情時，脊背上騰起了一股白毛汗。
果不其然，方伯謙一臉疑惑的問道：「唉，李大副，這鄭二副呢？」
李國珍壓制住心中的慌亂，鎮定的說道：「他這幾天心情不大好，他正在艦艉抽煙呢！」
方伯謙「哦」的應了一聲，隨即走到普通船員艙，只見還有三個舖位也是空空如也，轉頭便問道：「還有這三個人呢？」說話間眼露寒芒。
李國珍僵硬的笑了笑，依然說道：「這三個和鄭二副關係比較好，四人思家心切，都在艦艉抽煙解悶呢！」
方伯謙覺出了其中的不對勁，便說道：「那李大副，有勞你帶我去看看了！」，語氣之間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客氣。
李國珍叫苦不迭，說鄭東他們四人在艦艉抽煙只是緩兵之計，要是真的帶著方伯謙去艦艉的話，那麼李國珍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
李國珍正糾結的時候，艙門外突然傳來了幾個微弱的談話聲，接著艙門就被人推開，從外面進來四個人，為首的一人正是鄭東。
鄭東一見方伯謙這麼大晚上也在休息艙內，便驚奇的問道：「哎，方艦長，你怎麼這麼大晚上來這裡？」
方伯謙臉上寒意漸消，問道：「你們這麼大晚上去哪裡了？」
「呵呵，這不是被關了好幾月了麼？弟兄們好幾個月都沒有回家了，現在到了晚上就挺想家的，這不，晚上睡不著就和幾個兄弟去艦艉抽支煙，解解悶！」鄭東一臉笑意的回答道。
方伯謙這才點了點頭，心中暗道：「看來還是自己多心了！」
就在方伯謙想要就此離開了時候，方伯謙似乎發現了什麼，他指著剛剛隨鄭東進來的三人中的一人問道：「咦？你的褲腳怎麼濕了？」
李國珍和鄭東兩人聞言臉色同時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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