蟄伏 第十五節 初售 文 / 老馬迷路
新的學期如期而來，浩然他們依然平靜而快樂的生活著，至少表面看來是這樣。在高二的高中學習生涯裡，發生了許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不過大多是樂事，「四人幫」和余明珠一起互相幫助著、打鬧著、學習著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對他們來說難忘而又有意義的日子。
浩然他們在平靜學習的時候，「明浩軒」的余旌德卻可以說是神采飛揚，精神倍增。通過2個多月的宣傳攻勢，香怡美和水晶液可以說是徹底打響了品牌。慕名前來洽談生意的公司和企業是一天比一天多，讓「明浩軒」營銷部的李學明經理和部門其他成員是「苦不堪言」。
此刻李學明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望著秘書新送來的合作購買意向申請資料一臉無奈。如果是一份或幾份，李學明絕對是應付自如，可是高高的一大摞可就不是輕鬆的事情了，那個漂亮的女秘書送這些資料都搬了三次，累的小臉紅撲撲的。「哎，命苦啊，算了，拼吧。」李學明苦笑到，別人身為營銷經理是為了銷售業績發愁，可是自己卻是為了銷售業績太好，簡直是好的出奇發愁。每次一出門，屁股後面就跟了一大群的客戶套近乎，這讓李學明又是高興又是無奈。沒辦法啊余總開會安排是不出售一瓶，他就只能好言的寬慰前來洽談的每一位客戶，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客戶不是，那可是自己的上帝啊。不過又想到過幾天「明浩軒」第一期產品簽約儀式正式召開了他就鬆了口氣，終於熬到頭了。
9月8日上午9點8分，在「明浩軒」辦公樓的商務大堂周圍早已經滿滿的被聞訊而來的各路媒體記者佔據。這個使用面積4000平米的大堂現在座無虛席，人聲鼎沸。
「現在，我宣佈「明浩軒」第一屆產品訂貨會現在正式開始！」余旌德西裝革履隨著大手一揮，會議拉開了序幕。在公司的銷售意向交易台前，前來購買合作的客戶排起了幾條不是很規則的長龍，幸虧事先按照遞交購銷意向的時間早晚安排了號碼排，要不非亂套不可。余旌德坐在主席台上一邊隨意的和市委和有關部門的領導交談一邊想到。原本熱烈的會議現場隨著交易的正式開始更加熱烈了幾分。
「小胡，幫我再拿一件空白銷售表格來，又快沒了。」
「小張，能不能幫我倒杯水啊，我說話說的喉嚨都冒火了。」
「小王，等下你去吃中飯的時候幫我帶點啊，我估計我是沒空吃中飯了。」
「這位同志，我是湖北來的xx超市的市場經理，我想購買1000件香怡美，500件水晶液，麻煩您給辦理下，我們連空貨櫃都準備好久了。」
「這位美麗的張代表，我可是在益陽等你們銷售好多天了，我這次採購一大批產品，您看能不能給點折扣啊？」
……
當大堂裡面的交易洽談在火熱的進行的同時，「明浩軒」產品倉庫前面的大廣場裡現在全部被各種運輸車輛佔據了。16000平米的廣場平時是顯的那麼大，這時候卻感覺好像還小了點。這不隨著裝車的各種叉車來回在通道裡循環的時候差點就發生了幾次「車禍」。原來堵車不一定是在公路上自己公司也行啊。
忙碌這是「明浩軒」全體員工的寫照，不過他們感覺到一點也不累，工資可是有提成和獎金的還有各種福利，這麼好的銷售形勢那自己工資還會少嗎？所以全體上下都憋著一口氣努力工作、瘋狂工作……
熙熙攘攘的持續到下午4點半，這次會議終於圓滿的落下了帷幕。不是余旌德不想繼續開下去，而是實在沒產品賣了，其實生產了1個多月的產品2個小時不到就被買了個精光，其他時間都是想強烈購買的客戶預定的，這不，訂單都排到年底了。隨著貨運的裝載完畢，公司門前的馬路上和益陽市區的公路上全部都是運輸車輛，多處堵車，有些地方根本走不動了，沒辦法，我們可愛的交警同志只好全體出動來維護交通的正常通行。
余旌德終於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自己那優美寬大的辦公室裡。他可是累的夠嗆啊，會議後的媒體採訪都交給李學明去處理了，看著銷售部交來會議銷售結果報告，余旌德的感覺只有吃驚啊，才一個多月營運就賺了2467萬還是純利潤，這簡直就是搶錢。喝著茶水滋潤下今天說的沙啞的喉嚨，想著以後的發展想想著就這麼進入了夢鄉。
晚上多家電視台都及時爆出了這場銷售會的盛況，同時還有許多專家，領導的發言。大家對「明浩軒」是一片叫好。而觀眾除了好奇之外就是對香怡美和水晶液期待起來了，到底是什麼樣的產品才能造成這樣的效果啊，說不定明天就可以買2瓶親自品嚐了，不行，我得早點睡，明天趕個大早……
余明珠和媽媽坐在客廳的沙發前認真的看著新聞的報道。余媽媽是一臉的高興，余明珠的表情則怪怪的……
「四人幫」各自在家裡也看見這條消息，不約而同的為浩然歡呼。
浩然在幹嗎呢？還是在那個沒刷油漆的書桌前認真的思考問題，最近除了進入「腦海資料庫」學習外，他開始思考起自己將來的人生規劃，怎麼樣才能實現自己的目標呢？
朗朗的讀書聲按照往常一樣的時間從益陽市六中開始傳出來，新的一天學習又開始了。浩然認真的朗讀著高爾基的《海燕》，這是他十分喜歡的一篇文章，他十分嚮往自己能像海燕一樣在閃電和暴雨之間翱翔。他知道這是一種對革命、對理想的鬥志的寄托，自己的未來如果按照自己的夢想肯定也會充滿了各種挑戰和困難，他仔細的閱讀著《海燕》體會著那豪情的鬥志慢慢的變得熱血澎湃。
一堆堆的烏雲像青色的火焰，在無底的大海上燃燒。大海抓住金箭似的閃電，把它熄滅在自己的深淵裡。閃電的影子，像一條條的火舌，在大海裡蜿蜒浮動，一晃就消失了。
——暴風雨！暴風雨就要來啦！
這是勇敢的海燕，在閃電之間，在怒吼的大海上高傲地飛翔。這是勝利的預言家在叫喊：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浩然在自己的思維中戰鬥著，而益陽市，乃至全國多個城市和地方也在進行著一場戰鬥：人們勇敢向前，奮不顧身，大聲喊叫，無論男女老少……
在這種猛烈的「進攻」下，幾個身穿各種制服的「導購員」在人民的戰爭中顯得是這麼的無力。畢竟被各種廣告吊足了胃口，又被各種專家「忽悠」了一圈又一圈，還有新聞中各種權威機構的證書。「好奇心你沒有？售價才3元一瓶的香怡美門檻幾乎沒有，至少比那些神馬「百死可樂」5塊－7塊的售價要便宜太多。而且人家「明浩軒」在產品包裝上就標明了售價，全國各地一個價，老少無欺。營養不營養咱不知道，至少喝個新鮮是必須的，誰叫是咱們中國人自己的東西呢。」
一上午的「搶購」雖然各大商家也準備得算是充足，不過一星期，有些一個月的備貨被今天的搶購活動完全改寫，至於人多的城市裡，備貨數字電腦存單上已經顯示為「0」了。不行，我得早點打電話搶購，要不估計下次輪到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是銷售商家現在都在想的事情。
那消費者買完反響如何呢？
「嘿，周大爺，您家老嫂子給您買香怡美嘗了沒，那叫一個香甜啊，我家那位上午在超市買了5瓶，結果等我一回來就只有半瓶了，娘倆正在笑著對我打飽嗝。我於是就喝了口啊，這一喝發現還真好喝啊，我以往是不喝飲料的，喝酒才爺們嗎，這下我覺的酒是可以戒掉了，咱喝香怡美又好喝還補身體。媳婦也不會嘮叨我了。就是不知道明兒超市裡還有賣沒……」一位30多歲的男子對跟自己下象棋的老爺爺高興說道。
「他大姨媽啊，你那還有那啥香怡美沒有啊，我都收不了場了，我家那小子都叫喚幾個月了，今天我早上去買了2瓶，誰知道我才從廚房裡把東西清理好就只剩下空瓶了，還在鬧著要喝，我就跑了樓下幾家店子都沒有了，你那有不，要不勻我2瓶？」「什麼，你買了20瓶都被家裡喝完了？連大爺都搶著喝？一大家子20瓶好像也還真不是特別夠啊，我說大姨媽，那香怡美真那麼好喝啊，我連味都沒嘗到，你喝了沒有？」「真的啊，那我明天趕早再去買去，就這樣啊，我得做中飯了，等下他爸就下班回來了。」一位年輕的婦女坐在自己家的沙發上打著電話，不遠的牆角邊一個4歲來大的小子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類似的情況在中國各地的家庭和坊間裡上演者，一場更「激烈」的戰鬥已經拉開了帷幕。有些婦女甚至連最喜歡打的麻將都早早收場，準備早點睡覺去明天搶購。
在益陽「明浩軒」的辦公大樓頂層，余旌德正站在寬大的落地玻璃牆前觀看著廠裡的情況，從車間看到廠房，從廠房看到倉庫，從廣場看到綠化樹木，從鮮花看到蜜蜂腿……今天上班到現在余旌德的喜悅還沒緩過來，這是自己親手建立的企業，飽含著自己的期望和寄托，更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情，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想要呵護它。
上午的工作有點忙，余旌德忙完後就站在辦公室前閒看起來。看著時間點快到了正準備去食堂吃飯，再得點份紅燒肉，那食堂大師傅的手藝還真不是蓋的，想著想著就往門前走去。
門突然被打開，一個人影差點和余旌德撞個滿懷，等余旌德緩過來才看清原來是銷售部經理李學明。「李經理，你這麼冒冒失失是在幹什麼？難道是出外偷吃被你家裡那位找上門跑我這裡躲難了？」余旌德心情好，所以就調侃道。
「余總，大事不好了，別開玩笑了，我們部門的所有客服電話都快打爆了。現在連吃飯都沒時間了。今天上午11點前還好好的，到11點後，全國各地的商家彷彿約好樣的同時打電話來了，都要求定貨或者繼續發貨，數量之大，完全已經大大的超過了我們的承受能力，怎麼辦啊？」李學明急聲說道，一頭的細汗表現了他現在的心情。
「真的？那有沒有和生產部溝通，看第二期的產品完成的怎麼樣了？先發些到比較急或者比較大的銷售商。其他的我們加快生產以最快的速度補貨。」余旌德現在是一半高興，一半心急啊。自己知道會前景好，但是這也好的太意外了吧。
「我早打過生產部電話了，就目前的倉庫儲存量來說，連零頭都不到啊，我又嘗試安慰客戶，可人家根本不買賬，說客人都已經定好了，不發貨他的招牌都會被拆掉。」李學明擔憂的神態一點沒少。
「這樣啊，你馬上去聯繫公司各級主管，中飯在會議室邊吃邊談，看來我們不但要立刻擴大生產，第二期生產車間也要提前建設了。中午我開完會，下午我去下市裡協調下。先就這樣吧，你快去聯絡，我直接去會議室。」余旌德立馬做出了決斷，商場悍將的本色展露了出來。
「明浩軒」中午高層會議後，立刻就進入了瘋狂的大生產活動，幾乎所有的職員都參與了進去，余旌德開完會則火燒屁股趕去了市裡。就這樣「明浩軒」一開始就進入了狂暴的發展期。
浩然則與「明浩軒」的情況恰恰相反，平靜的學習生涯，平靜的生活作息，他這個「明浩軒」老闆做的還真的輕鬆，他不知道的是他現在的銀行賬戶上的金額是一天一個數，不對，是一秒一個數。
就這樣「明浩軒」在超速發展，浩然在平靜生活中度過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個金秋又一個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