蟄伏 第三節 年少的時光 文 / 老馬迷路
回到家,浩然的父母跟以往一樣沒有回來,兩個半大小子鬧騰著把魚做了幾條吃完,又海侃了半天,快天黑時郭嘉再提著兩條魚回去給他老爸打牙祭心滿意足的走了。浩然一個人呆在房子裡,看著父母還沒有回來一個人閒的無聊又想起自己的蓋世神功。於是乎對著自己家院子裡的一道紅磚院牆一拳打過去。「啊,好痛啊,痛死老子了」浩然嚎叫著,看著自己的手紅的就像夏天的西瓜,難道我今天是錯覺?算了,不去想了至少魚還在那。沒心沒肺的吶吶說了句就去看他的《金剛葫蘆娃》去了。可是半大的孩子卻沒有注意到,平時這樣打在裸露的牆壁上至少會破皮流血,而這次只是有點點痛。再看被打的地方有一塊比周圍顏色更淺的印記,如果去摸下會發現已經有點粉碎了。
時間就這樣平淡的流逝著,不會因為某件事情或者某個人做下停留。幾個月一晃眼就過了,今天是中考的日子,空氣炎熱而充滿緊張的氣氛。準確的說是父母比孩子更緊張,半大的孩子誰知道什麼叫緊張啊!浩然父母由於是農民,根本沒時間來陪考,眼下正是雙搶農忙時節。於是乎我們的主角浩然就單刀赴會。
開考了,浩然看著雪白的紙上黑黑的油墨字,在又熱又悶的教室裡就有種想睡覺的衝動,在半睡半醒之間,做完了一張又一張的試卷,至於對還是不對,就只有上帝知道了,問浩然自己,他肯定會說,我在夢遊。也許,無知真的是一種幸福,至少對於那種因為緊張而把所有知識忘記的人來說浩然實在是太幸福了。就這樣,帶著這樣一種「幸福」的狀態浩然完成了他生命中的第一次轉折。
考完回到家,依然是一個人,他自己折騰弄了一大碗吃的,坐在竹椅上大口吃著。如果有人要問浩然跟幾個月前有什麼區別,至少從外表上沒有什麼明顯區別。最明顯的區別就是能吃,特別能吃。然而浩然的父母以為浩然是發育身體,是正常現象也就沒多注意。其實他吃的量已經遠遠大於正常水平,但是一對農民父母能有多少知識呢?能吃是福嗎。如果你仔細看浩然就會發現他跟其他人的異常:比如說皮膚有一種奇異的反光很細微,而且皮膚很滑很緊實;眼睛有一種虛無的藍色,給人的感覺就像宇宙深邃而不可捉摸;記憶力,理解力上面有了顛覆性的進步,這個只有浩然自己知道,以前看不懂的東西現在一下就懂了,而且看過的東西記的特別清楚。他自己認為是長大了都是這樣也就沒告訴別人,加上沒心學習也就沒地方體現出來。他依然是渾人一個,二貨一件。也許這都算不上,如果餵豬吃那麼多,幾個月卻沒長什麼,那麼那個豬老闆肯定會跳樓的。晚上對於父母對考試的詢問浩然依然跟以往一樣忽悠過去了,完全沒有看見父母那飽含期望的眼神。
中考完的長假對浩然來說是美好的,天天拿著「做案工具:彈弓、鐵環、沙包、自己做的模型等等,滿地亂跑」。換來的結果就是今天東家的雞腳被打斷了,明天西家的黃瓜西紅柿還沒長大就被人吃了,後天南家的玻璃被打了幾個小洞。對於浩然這個搗蛋王,鄰居們也沒辦法只好避而遠之。然而在孩子們中,浩然有著絕對的號召力,孩子王這個稱號絕對當的起。有思維—搗亂的方法和點子層出不窮;有本事—望風看的遠,聽的清,而且一手彈弓是說打東不打西,一天幾十隻麻雀就是證明,當然也包括那只可憐的斷腳雞。
浩然在瘋狂的玩樂時,閱卷的老師也在瘋狂的工作。周主任是益陽市教育局的一位老幹部,一位終身奉獻給教育有著良好品格的老師,他是此次益陽市中考的總負責人。這兩天他忙東忙西,累的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剛才好不容易緩口氣,正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喝茶。
「根據現在知道的數據來看也許今年的成績要比往年好多了,我們的祖國有希望啊」周主任一邊喝茶一邊心裡默默的想到。「周主任,我跟您匯報一件事情,我發現一份很奇怪的答卷,選擇題全部是錯的,但是寫作題卻全部是對的。而且奇怪的是在幾何答卷的空白部分還有一個類似公式的東西,我看不懂」。一位帶著厚厚眼鏡的閱卷工作人員恭敬的說到。「哦,拿來給我看看」周主任也被勾起了一絲好奇的心理。
答卷很快拿過來了,粗一看字跡很普通,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周主任拿著幾張答卷仔細看了起來,過會又拿著標準答案比對,然後又盯著那個奇怪的公式看了起來。那位工作人員只好靜靜的站著,房間裡只有石英鐘走動的聲音。半小時過去了,周主任一動沒動,這可苦壞了那位工作人員,站的腳酸痛,想坐又不敢坐。「哎,怪自己多事,找罪受」工作人員默默想到。「天才啊,不過天才好像很粗心啊,你看,這些選擇題全部是對的,不過都上移了一個題,正確率100%啊,連寫作題中間5個高中水平的問題回答都完全正確啊,而且解法好像很新穎啊」。周主任突然發出一句感慨。
「那周主任,根據閱卷標準,那選擇題都是要錯的,那麼他的總分還不夠及格啊,您看這事怎麼處理?」工作人員小心說到。「是啊,可是就此一點粗心就把他埋沒了也可惜啊,可是標準也不能壞啊……」周主任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那就這樣吧,給他評個80分,希望不要辜負了我的期望」。就這樣周主任本著愛惜人才的想法,生平第一次違反了自己的原則。如果他知道這份答卷是某人在夢遊的狀態下答出來的,不知道會不會氣的腦袋上冒綠煙。
時間轉瞬即逝,一下子2個月就過去了。浩然的錄取通知書也收到了,益陽市第六中,不算好,也不算壞的學校。拿到通知書的浩然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現,因為在他的心理覺的放假的時間太短了,好快哦,自己還沒玩夠就要讀書了。不過浩然父母知道的時候破天荒的休息了一天給浩然買了套新衣服,還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9月的益陽依然很熱,但是至少晚上已經有些許涼意。浩然帶著被拋到九霄雲外的父母期望走進了他的高中。他滿腦子在想讀高中有啥好玩的,要是沒有樂趣的話,那這3年怎麼過啊。「小子,你也在這裡上學?哈哈,太巧了,我有伴了」一張壯實的臉出現在浩然視線裡。「郭嘉,你也是在這裡啊。哈哈,看來我們真的是做兄弟的緣分啊,我就不用愁我沒玩伴了,走咯,去看看我們的新同學。」說完,2個半大孩子摟抱著去了一棟4層樓的教學樓。
來到教室,環境跟初中也沒多少區別,不過雙人桌變成了單人座,教室更大,更新,當然同學也更多。浩然這個班有56個人,不過對浩然來說,女人不是她的菜應該不理,這就去掉一半。那種不說話的不喜歡,拽的不喜歡,比自己帥的不喜歡。所以一番活動下來,又認識了2個新朋友。老大是郭嘉,年紀最大,最壯實,而且放假的這2個月又長了不少,現在已經快1米7了。所以以後混江湖肯定是衝在最前面的將軍,不對,應該叫炮灰。老二是郭俊,新同學,瘦瘦的看上去就一肚子壞水的樣子,放在過去肯定就是當漢奸的料,擔任團隊的狗頭軍師。老三不用說了,就是我們的主角浩然。老四叫甘中華,矮矮壯壯的,表情特逗,目前是團隊的開心果加玩具。就這樣,浩然高中時代的「四人幫」就這樣成立了,以至於多少年以後,益陽市六中說起他們還是「流芳百世」,準確的說應該是「遺臭百年」。
高中是一個人各方面定型開發的黃金三年,對於一個人的發展起著重要作用。高中的學習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對於浩然和「四人幫」的成員來說學習只是必須,談不上努力。而更重要的是找樂子。浩然自己也覺的好些高中的文化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難,自己一看就懂,跟初中沒啥區別。有時候自己拿著書隨便看看,也能很快的把老師的作業做完有更多的時間去玩。對於浩然來說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在高中花樣的年紀,肯定必須要有花樣的事情,要麼老了的時候沒有回憶那是一件多麼可悲的事情啊!這不花樣的事情每天都在浩然高中的教室裡發生。
「啊」一聲120分貝,也許是180分貝的尖叫,反正比那什麼那啥怕瓦落地的嚎叫還要恐怖的聲音從一個看上去很秀氣卻又不失美麗的女孩子口中發出。在上課的冷樂安老師也被嚇了一跳。「什麼事情,不知道是在上課嗎?」冷老師的不悅隨著說話傳遍教室,同學都低下了腦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或者說不關我事。「冷老師,有人害我,在我文具盒裡丟了條蛇,啊,我怕。」秀氣的小女孩子天生對這些東西過敏。「撲,嘿嘿」一聲悶笑從角落裡傳來,冷老師一眼望去就看見死命按著嘴巴不想自己笑出聲音來的甘中華。「你,甘中華給我站起來,是不是你做的,快說。」冷老師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對於鼎鼎大名的「四人幫」他是又愛又恨,愛吧,這幾個孩子活潑,聰明。恨吧,也是活潑聰明可惜不在正道上,應該說是叫調皮搗蛋。
「老師,我可以發誓不是我幹的,這次真的與我無關。我的心日月可鑒,可以給黨證明,我是無辜的。」甘中華低劣的表演著屬於他的話劇。「不是你幹的那你笑什麼,那也是肯定你知道誰幹的,你告訴老師,要不你就給我到教室外面去站3個小時。」冷老師作為一個資深老師對於學生的駕馭能力已經得心應手,更何況這樣爛的表演。「老師……老師……我真的不知道。」甘中華猶豫了半天小聲說到,那表情就像焉了的茄子。正所謂風水輪流轉啊,剛才還幸災樂禍,現在就寒冬酷暑了。
「你不說是吧,那明天叫你媽媽來,你現在就給我站到教室外面去。」冷老師當然不會被忽悠過去,開玩笑。再皮的學生在他手裡也是一盤菜,他教過的學生加起來都快一個加強旅了。「四人幫」的其他2位成員心裡想到幸好不是我,現在估計甘中華快招了,都在默默的在心裡為他打氣。而真正的「兇手「浩然同學卻在故作鎮靜,用一雙無辜的眼神望著黑板上面「好好學習,天天向上」8個大字,彷彿在證明他有多麼努力在學習一樣。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和取捨,我們的甘中華同學終於決定犧牲兄弟,成就革命,向冷老師坦白交代了。後果就是某位「認真學習」的同學被罰站了3個小時外加一篇1000字的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