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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去國 第二章 謀定(一) 文 / 荊洚曉

    對歐洲來說,巴黎是時尚的神話,它如一個天生的領舞者,從容不迫的帶領著潮流,把這個花都點綴出華麗醉人的浪漫與高雅,在一七八一年春夏之交,巴黎的上流社會比過往任何時候都煥發出春青和活力。遠離本土的戰爭足以讓貴婦人們、軍火商和作空頭的投機商有更多共通的話題。

    但密斯雷路那棟大廈的主人卻用深深的憂愁把自己與外界隔離,如果皇家科學院的拉瓦澤閣下在這裡的話,他卻會發現這位主人就是邀請他共進晚餐的那個年輕人。

    來自東方的年輕人,帶著擔任翻譯的神父,前後花了五十法郎的小費見到拉瓦澤院士,然後呈上他老師的筆記,筆記中指出燃素說完全錯誤,不存在燃素這樣的物質。燃燒過程就是燃燒物質和氧化合的過程。其次水根本就不是一種單質物質而是由氧和氫結合而成的一種化合物。

    遠東的同行的筆記,更定堅定了拉瓦澤的信念,他無法知道這位年輕人的老師,如何精確的分析出每一份水由兩份氫分子和一份氧分子構成,甚至把水命名為h2o。但他可以確定的這位年輕人的老師是不遜於自己的科學家,而不是傳說中的東方黃皮膚巫師。儘管這位遠東的同行的筆記中很多東西更像預言,但拉瓦澤認為這是上帝的錯1,以致神父無法解方言,而導致他無法完全讀懂筆記。

    胡仁並不認識拉瓦澤,陳宣所遞交的不過是胡仁平時給他們上課的筆記一部份。因為他通過神父瞭解到,要去接觸的那位先生,和拉瓦澤是好朋友,而拉瓦澤正在為證明燃燒非燃素起作用而努力著,所以陳宣獨自作出了先見拉瓦澤的計劃。

    這是陳宣憂愁的根源,他不知道如果胡仁知道他擅自改動了計劃,是否會因此而對他產生看法。但並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去揣摩,因為從陳宣現在所處的臨街的窗戶,已經可以見到他租住的這幢大廈那擺滿鮮花的圍牆中間,專門供給馬車進出的鍍金大門已打開,那輛綴著皇家科學院標誌的馬車已遲遲而來。

    陳宣迎接到的,除了拉瓦澤,還有一位頭髮蒼白的老人。當神父翻譯來訪者的姓名時,陳宣的嘴角不經意露出一絲微笑。

    科學家的怪癖使得過多的寒暄可以免去,陳宣提出了哺乳動物緩慢燃燒氧氣來維持生命。神父把那拉瓦澤閣下同伴的要求翻譯過來,只有兩個字:「實驗。」,陳宣笑了起來,這難不倒他,更確切的說,難不倒胡仁,因為在講授這方面知識時,為了讓大牛和朱慎明白,胡仁想方設法弄了無數土法實驗。

    加熱一個窄口長頸容器五分鐘,把老鼠放進,用紙封緊瓶口,過了三分鐘,打開紙,老鼠仍然活著;把火把放進窄口長頸容器,一分鐘後火把熄滅,抽出火把同時快速用紙蒙住瓶口,然後把老鼠擠破紙塞進去,再封上紙,三分鐘後,老鼠死了。

    這個實驗當然很不嚴密,但加上陳宣先前附上的筆記,對於來訪者,已經比桌上的藍鰻更讓他們滿意。

    第二天,陳宣回訪了拉瓦澤的同伴,這位老人,他有一個普通的姓:富蘭克林。

    也許只有上帝才知道,陳宣和這位老人達成了什麼協議。但明顯雙方都得到自己需要的東西,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密的事,時間是最好的解密器。陳宣拒絕了老人送他出來的好意,甚止他連躍上馬車都幾乎是用奔跑,畢竟,他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起碼那兩船貨物還沒有兌現。

    馬車裡,神父坐在低頭沉思的陳宣身邊,對面除了管家,還坐著三位沉默寡言的師弟,這是一個三人戰鬥小組編隊。車廂全部都用鋼板加固過,這個舉動讓新招聘的管家深信自己來自東方的主人絕對是貴族,街邊乞丐從不擔心有人會通過殺死他得到什麼好處。

    把貨物用什麼方式拋售,而且賣給誰,這是陳宣頭痛的問題,如果大批出售,勢必造成價位下跌,但如果零售,怕又趕不上師父要求的時間。並且自己的英語法語,現在連三腳貓也算不上,什麼事都要依靠神父來完成,而神父是否能完整表達自己的意思,只有天知道。

    陳宣抬頭望了對面師弟一眼,用中國話對他們說:「計劃先不要執行。」三個九歲左右的小孩,斬釘截鐵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個「是」字,這種不協調讓聽得懂中國話的神父很感詭異,但神父並不關心這個,他關心的是陳宣承諾給他的捐獻。

    這時馬車轉了一個彎以後,突然急停下來,神父和管家都衝出了自己的座位,差點撞到車頂。陳宣穩穩的坐在那裡,但隨著他從靴底抽出刺刀動作,他的整個人也彷彿從鞘裡抽出一般,也許不變的只有他的身上的不協調,因為一個少年身上,不論是透著那種如科學家嚴謹或是些時如浴血沙場的戰將的彪悍,都絕不是件賞心悅目的事兒。

    那三個師弟已經把手弩上了矢,各自半蹲在座位上把手弩對準之前留出的射擊孔。管家驚恐嚇的用英語叫了起來,由於他的語速實在太快,陳宣實在無法聽清他在講什麼,一腳就把他踹回座位上,見識過陳宣手段的神父急忙道:「不不,停手,陳,你的管家,只是告訴你,這只是普通的修路!」

    那光彩奪目的大馬士革刺刀從嚇得顫抖不止的管家頸上收回,陳宣對神父說:「告訴他,一個好的管家,應該能直接和主人溝通;而如果他想在加薪水,那麼他最好主動去學漢話。」陳宣收起刺刀,用大拇指托著下巴,食指按著眉頭,這時他臉上的表情和一個在擔憂投資是否成功的銀行家一般無二。

    金路易,在很多時候,都比一杯威士忌更容易讓人平靜下來。管家尼古連卡先生從神父口中得知,自己本來就在同行中很高的薪水,仍有希望上漲時,馬上就準備向身邊主人的三位弟弟請教漢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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