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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十年 第一章 同袍 文 / 荊洚曉

    胡仁離了十來米就見到,樹上倒吊著兩個人。不過胡仁只望了一眼,就悲從中來。

    因為,他發現,他所倚仗的優勢,已經蕩然無存。因為地上有一把槍,不是一根槍,是一把槍,不是鳥銃,是槍,上了卡座式刺刀的著名的印第安式brownbess前膛燧發槍。大約tnt還有可能沒發明,但玻璃絕對是便宜貨了,前裝步槍出現了,後裝膛線槍是否已出現就還是未知。但可以肯定,胡仁比這個時代的人,知識也領先不了多少。

    燧發滑膛槍在歐洲是十七世紀就有的東西,流傳到中國,按這槍的款式,胡仁明白現在最晚也得1775年了。馬克沁機槍是一定還沒發明,但現在歐洲不知發明了雷帽沒有嗎?胡仁再一次感歎命運的不公,如果知道要回到古代,自己一定背熟這些東西。

    這時吊著的其中一個護院模樣的人,頭一甩,那瓜皮帽飛了起來,胡仁純粹條件反射石頭脫手而出,只見一條烏黑發亮的辮子辮梢和那石頭撞了個正著,居然發出金石之聲,胡仁持了木棍就跳了出來,倒吊的兩人見他出來,居然鬆了一口氣,說:「原來是個棒老二!」

    棒老二?胡仁一聽,還是東北俚語呢,不過還好,總算沒去食人族,他已經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推測老天對他的不公了,胡仁也不管那麼多,先從地上把那支燧發滑膛槍拿起,一挑背帶就甩槍肩上,又從地上掉落的包裹裡撿出衣服穿了。那富商倒吊著,口舌不清地泣道:「大師,你快送我們去衙門啊!我們要告官啊,前面有土匪啊……」

    這時樹上個護院模樣的人不知為什麼叫道:「東家,他不是和尚,是土匪!不會饒了我們的!」

    那個富商模樣的竟哭了起來,胡仁就奇怪了,問他們說:「你們說啥來的?」

    不過倒吊著兩個人鬼哭狼嚎很讓胡仁受不了,胡仁還是決定先把他們放下。出於小心,他還是找根山籐,把這兩個人的雙手綁了,那富商倒老實,任胡仁綁了個結實,然後把他解下來,綁那護院時,就出事了。

    胡仁剛把山籐纏在他手上,一條黑影就「唰」的破空捲來,卻是一條辮子一下子把胡仁咽喉纏住,竟把他快要拉得離地!胡仁兩手扯著頸間那辮子,臉上脹著通紅,雙腳也只餘下腳尖點在地上,胡仁死命想用右腿甩過頂,去踢那護院的頭,但多年沒有拉筋,現時一下子又如何踢得上去?

    那護院倒吊著也是額角青筋綻現,咬牙對那富商說:「陳先生,快下了他槍!」哭哭啼啼被綁著雙手的富商掙扎的爬了起來,就朝胡仁這邊蹣跚走了過來,胡仁一瞧,不好!拚命一蹬地把吃奶的勁頭也用上,終於一腳踢在那護院的太陽穴,把他踢昏了過去。

    人昏過去,這辮子也就和失去生命的蟒蛇一樣鬆開,胡仁一踏實地就快速的出槍指著那富商,對他說:「回剛才那樹邊坐好!」那富商苦笑了一下,又哭喪著臉搖晃著回到那樹邊癱下,胡仁揉了一下頸部,倒是沒什麼事,反而是大腿筋拉傷了,步子一邁大點就痛得要命。

    胡仁肩了槍,罵道:「他媽的,你這滿遺,差點把我這個未來的黃埔一期,101的師兄弄死!」吃了這虧,胡仁也小心起來,不單把那人的辮子和雙手綁在一起,而且還搜了一下這兩人的身,結果胡仁嚇了一大跳,隨後就欣喜若狂了。

    因為在那富商的腰上,居然別著一把轉管手槍!這麼說,有點拗口,簡單的說,就是胡仁搜到一把三眼火銃!儘管仍是燧發槍,倒這已經很讓胡仁高興了。胡仁研究了一會三眼銃,問那富商:「現在是哪一年?」

    「乾隆、乾隆四十五年。」富商戰戰兢兢地回答。

    乾隆四十五年是哪一年?胡仁想了半天仍沒答案,不過手上這槍的做工,胡仁覺得一定是原裝貨,因為槍管是鋼質,儘管是滑膛槍,但薄槍管和厚實的槍托,胡仁可以確認洋務運動開始以前,中國沒什麼能力做出這樣的槍,但洋務運動好似是李鴻章的年代,那時中國已很弱了,乾隆年代,應該離得比較遠,唯一可惜的就是這富商身上只有三十發鉛彈和裝了火藥的紙筒。不過胡仁也知足了,收起三眼銃,放下那護院。

    穿著四角短褲,黑綢長褲,胡仁有點不爽,覺得和穿睡衣一樣,不過這年代也只有這樣了。叫那富商掐護院人中,掐得流牙血了才把那傢伙弄醒,在胡仁的三眼銃槍口下,這主僕兩人斷斷續續述說了他們這幾天經歷。

    這個護院的是鏢師,富商模樣是出了這樹林東北邊的村子大地主的管家,去杭州買了一批絲綢回來,誰知讓在前面那座山讓土匪打劫了,跟管家一起辦貨的地主的二兒子也讓土匪綁了,就只有這鏢師護著管家跑了出來。鏢師一見胡仁的平頭,又見他肩槍時標準姿勢,就猜他是土匪了。

    胡仁聽了,好奇的問:「你剛才怎麼不開槍?」

    那姓陳的管家苦笑說:「這槍是東家托人帶到天津,讓我拿回來的,我不會開槍。」

    胡仁一聽又在他們包裹裡折騰,終於找到幾個裝了鉛彈和火藥紙筒的皮盒子,起碼有上百顆鉛彈和火藥紙筒,胡仁樂了,有槍就是草頭王!向那兩人要了幾套衣服,兩張烙餅幾個窩窩頭,胡仁就讓他們走了,臨走時那陳管家硬塞了兩個銀錠給胡仁。胡仁本來是死活不願收下,赤身裸體,舉目無親,要弄套衣服不是偷就只有搶了,所以雖說墮落到來打劫,已經很悲哀了,但還算可以有個理由讓自己良心好過點,可如果還要人家錢,這不成了強盜嘛?當然人總這樣,避重就輕,也不想想那兩把槍可比兩小個銀綻值錢多了,也不見這小子還給人家?

    但那陳管家一定要胡仁收下,最後他說:「這位英雄,我是想和你交個朋友。」

    拳不打笑臉,胡仁也只好說:「行行,以後大家是朋友,不過銀子就不必了。」

    「但朋友你身無長物,朋友有通財之誼,你還是收下吧。」管家的眼眶都紅了起來。

    直到那兩人走遠了,胡仁才發現不對,這交哪門子的朋友?自己叫啥他都沒問。不過胡仁馬上就醒覺,管家是怕胡仁背後開黑槍!因為那包裹裡,有二十來個銀錠,想必怕胡仁見財起意。

    胡仁這下心裡就不踏實了,怎麼說也是二十一世紀的人,這還真是不義之財,心裡怎麼也不安生,他這時也想到手上這兩把槍也是搶人家的,不過要送回去,又不知那村子還有多遠。

    坐在溪邊吃著烙餅,想想自己得為那管家做點什麼,這槍和銀子,也算是報酬。這時他想起那管家說,東家的二兒子讓土匪綁了,胡仁想土匪就是要錢,一定要找人來向那地主要贖金的,胡仁決定把那票土匪幹掉救出那地主的二兒子,算是槍和銀子的代價好了。

    想到就做,胡仁把剛才管家「送」的綁腿打上,拿著那鏢師「送」的匕首,開始加工昨天布下的陷阱,有了刀子,工作很快就搞完,胡仁這下很快就把一張弓鼓搗出來了,將就著二十步左右還能讓木箭頭勉強淺淺插在樹上,不過如果風大點,馬上就會被吹下來。胡仁很快就射了兩頭兔子,可憐那兩隻兔子,被射了七八箭才倒下,還半死不活的。把兔子的骨頭起出來,修一下,在溪邊的石頭上打磨了,綁在木箭上,這下子二十步內把箭釘在樹上是不成問題了。

    胡仁又獵了幾隻兔子,起了肉用那包鹽醃了,這時昨天畫下的「十」字交叉點的棍子投影,已經到了下午四點,吃了點兔肉和窩窩頭,胡仁就穿上人家「送」的千層底布鞋,練習跑步。

    他在等一個人,土匪派來向地主要贖金的人。胡仁只希望,那人可以慢點來,給他點時間鍛煉身體,不然他實在沒信心挺著個大肚皮去把那地主的二公子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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