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67章 文 / 酒微醺

    第267章

    齊嘯天對方纔的聲音也很吃驚，定睛仔細看了一會兒，恆兒並沒有甦醒的跡象。雖然也有點失望，但仍是勸道：「錦兒，恆兒可能是在做夢呢，這是好事，說明他就快醒了。」

    雲錦卻說：「他是不是疼了？快把御醫找來！」

    宮女急忙去請御醫。

    正在這時，恆兒聲音很低的嘟囔出了聲音，雖聽不清說的是什麼，但雲錦仍是高興起來：「臨淵，恆兒的眼睛在動，你快看啊！」

    經她一說，齊嘯天果然看見恆兒的眼睛有動靜，似乎在努力的想睜開。

    「恆兒！恆兒！」雲錦一疊聲的輕喊。

    就在兩人殷切的注視期盼下，恆兒終於睜開了眼，可似乎有點不對勁。

    「恆兒？」雲錦試探的又喊。

    「娘親……」恆兒茫茫然的喊了一聲，卻不看她，抬起雙手在眼睛上使勁的揉，復而又左右轉著眼珠兒看，眼睛始終沒有定點。

    「恆兒？」雲錦有點怕了。

    似乎是方才有睡意，好一陣子恆兒才用摸索的動作捉住她的手，懵懂的說：「娘親，好黑。」

    「恆兒？」雲錦隱約猜到了什麼，心裡咯登一下，只覺得心緒漂浮，沒有支點。

    「恆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齊嘯天頓時也慌了，忙將他抱在懷裡緊著追問。

    「頭疼……」恆兒突然摸著頭哭起來：「父皇，疼。」

    「恆兒，恆兒……」雲錦一會兒的時間裡緊張慌怕的心七上八下，心口發悶，呼吸難受，小腹也不舒服起來。

    「錦兒！」齊嘯天發現她的異樣，難顧兩頭，趕緊讓候在一旁的御醫為恆兒診治，他則將雲錦抱回房去。

    雲錦半張著眼，因腹中微痛而雙眉緊蹙，臉頰泛紅，額頭出汗。她擔憂著恆兒，又擔憂著腹中的孩子，心裡不得安穩，身上也更覺得難受。

    「錦兒，你別擔心，恆兒沒事。」知道她為什麼這樣，齊嘯天只能一遍遍寬慰，又命御醫把脈。

    御醫診脈後說：「娘娘是心思憂慮，情緒起伏太大，動了胎氣。皇上放心，沒有大礙，服劑安胎藥就好了。」

    齊嘯天命人趕緊煎藥，又陪在她身邊輕聲安慰。直到餵她喝了藥，她的情緒平復睡著後，這才趕著去看恆兒的情況。

    「怎麼樣？」齊嘯天問御醫。

    御醫頓了頓，說：「回皇上，小皇子醒了，只是……由於腦中的血塊壓著經脈，影響了小皇子的眼睛，所以小皇子……失明了。」

    「什麼？！」儘管剛才就已覺察出來，但真聽御醫這麼說，齊嘯天仍覺得難以接受。壓下心頭翻滾的情緒，又急聲問：「能不能治好？」

    「……請皇上恕罪，微臣沒有十分的把握。」御醫實在不敢將話說的太滿，萬一治不好，是欺君的大罪。

    齊嘯天緊緊的壓了雙眉，半晌才又問：「有多大的希望？」

    「……估計、一半的機會。」御醫回道。

    這時，床上剛安靜了一會兒的恆兒又哭起來，嘴裡除了喊疼就是喊「娘親、父皇」，又嚷著天黑。

    齊嘯天忙趕過去將他抱在懷裡：「恆兒別怕，父皇在這裡呢。」

    「父皇，父皇……」恆兒只是哭。

    「他為什麼喊疼？」齊嘯天一面擦著他的眼淚，一面問御醫，心裡跟著他的哭聲揪的難受。

    御醫回道：「小皇子的頭部壓著淤血，不僅影響眼睛，還會時不時隱隱作痛。」

    看恆兒哭的可憐，齊嘯天就問：「能不能止痛？」

    「止痛倒不難，但是……若要更好的治療小皇子的眼睛，消除淤血，最好不止痛。」

    心裡猶豫了一會兒，齊嘯天擺手讓御醫退下，抱著恆兒輕哄：「恆兒乖，一會兒就不疼了。父皇正在醫治你呢，很快就會好了。」

    「我要娘親……」恆兒哭著聲音逐漸減少，最後在他懷裡睡著了。從出事起就只吃了流食，又經過這麼折騰，小孩子哪裡受得住。

    睡了一個時辰後，雲錦醒了。

    想到恆兒，她忙往隔壁的房中去看。

    進門的時候她腳步輕盈，齊嘯天就在床邊陪著恆兒，給他講著故事。恆兒似乎依舊好哄，已經不哭，也不吵鬧，偶爾聽的高興還會止不住笑。可是雲錦一點也不為此感到高興，只是心酸又難過，她已經站在恆兒面前，可恆兒卻看不到她。

    「娘親來了。」齊嘯天輕聲說。

    「娘親！」恆兒並看不到人，但還是張開雙臂要擁抱。

    雲錦坐在床邊抱住他，撐起一抹微笑：「娘親好想你，你可醒了，再貪睡的話娘親就不要你了。」

    恆兒嘻嘻的吃笑，窩在她懷裡撒嬌。

    齊嘯天將他抱到自己懷裡，笑著說：「別再纏著娘親，娘親身體不好。」

    恆兒突然問：「娘親要生小妹妹嗎？」

    雲錦笑著往齊嘯天橫去一眼，反問道：「恆兒怎麼知道是小妹妹呢？」

    「父皇說的！」恆兒笑。

    齊嘯天緊跟著也笑：「朕覺得應該是個女兒。」

    雲錦也不反駁這話，摸著恆兒的小臉說：「恆兒喜歡小妹妹嗎？」

    「喜歡！」恆兒很認真的點頭，隨後又拿小手揉眼睛，很委屈的說：「娘親，看不見。」

    雲錦聽的心間發澀，頓了頓才強顏笑說：「恆兒別急，過幾天就看見了。你不是喜歡看金魚嗎？你等著。」

    齊嘯天對她的話有些不解。

    雲錦也沒解釋，吩咐人立刻捉了幾尾兩三寸長的金魚，放在一隻盛著清水的荷葉盆裡。荷葉盆就放在地上，她領著恆兒蹲在邊兒上，引導著將他的雙手放入清水中。

    恆兒先是覺得兩手冰涼，剛要縮回來，驀地一隻金魚從他的手心兒裡游過，惹得他立刻驚笑起來：「魚！魚！」

    「恆兒數數，裡面有幾隻魚？」雲錦一面笑問，一面又吩咐宮女將幾隻大小薰籠挪近些。原本天冷不該讓他碰冷水，可如今他眼睛看不見，只有讓他玩的高興，他才會和以往一樣飲食安寢，身體才會慢慢恢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