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52章 文 / 酒微醺
第252章
當初他的確很恨，恨不能將關於她的所有全部消除。可鬼使神差的，對於她親手做的香囊蹂躪之後卻沒丟，塞在抽屜裡想遺忘，卻在很多時候悄悄拿出來看。想起來，就更覺得皇帝做的窩囊，所以這些事他是絕對不會說的。
恆兒忽然問：「父皇的在哪裡？」
齊嘯天眼色一轉，朝雲錦看了看，似有些尷尬：「……父皇沒帶在身上，明天給你看。」
雲錦壓著眼睛偷笑，見時間不早，就勸恆兒去睡覺。
「不想睡。」恆兒扭著身體不願意，緊緊摟著齊嘯天的脖子說：「父皇，我要聽故事。」
雲錦笑的無奈：「恆兒都是被你寵壞了，當初還提醒我呢。」
齊嘯天沒有絲毫愧色，笑著將恆兒抱起來：「好！父皇給你講故事，咱們到床上去講。」
笑聲逐漸出門，雲錦就開始吩咐宮女收拾床鋪。
等了一會兒齊嘯天沒有返回，她開始有點兒好奇，講故事？也不知道他會給恆兒講什麼故事。想著，出於好奇，她出了門，悄然進入恆兒的房間。
還沒見人，先聞其聲。
「……父皇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很貪玩。那年中秋節，所有人都在看花燈，父皇一個人跑到水邊撈裡面的河燈，結果一個不注意就掉了進去……後來被救上岸，挨了父皇的父皇一頓訓斥，父皇的母后被嚇的直哭……」
雲錦停住腳，靜靜聽著他講小時候驚險的故事。
不知何時，全德氣喘吁吁的出現在門外，見著她，將手裡的東西遞上：「娘娘，這是皇上吩咐奴才取來的，請娘娘轉交。」
雲錦看時，正是三年前的那只薔薇香囊。
中秋這天不用上朝，加之外面飄零著霏霏細雨，床中睡覺的人也比往日起的遲。
雲錦仍是在五更時就醒了，因垂落著床帳，看不到絲毫光線。看了眼身邊躺著的人，支起身，舉動小心的將兩層帳簾掀開。暗沉的光從茜紗窗簾隱約的透進來，再聽著外面似有若無的雨聲，可以想見是怎樣的天氣。
覺察到身邊的動靜，齊嘯天被驚醒，順勢將她攬到懷裡，帶著睡意的嗓音，幾分不悅道：「躺著，時間還早。」
雲錦沒作聲，乖順的依偎在他懷中，閉了眼假寐。
不得不承認，溫暖又能給出安全感的懷抱很有催眠效用。本來覺得不睏，可聽著熟悉的心跳，聞著熟悉的味道，不知不覺她就真的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感覺到身邊有動靜。
睜眼看時，卻不期然對上一雙近在咫尺含笑的眼睛，心裡猛然一跳：「皇上？」
齊嘯天一手攬著她，一手挑開帳簾朝外看，說：「你的睡眠還是這麼淺，朕已經盡量舉動小心，你還是醒了。這會兒時間也還早，外面天色不好，沒必要早起。」
雲錦看著窗戶上映的光影，心裡猜測著時間，坐起了身：「外面天氣不好，似乎也不早了。今天中秋，宮裡不是還有宴席嗎？皇上起的太晚也不好。再說，等會兒恆兒肯定也醒了。」
齊嘯天看她一眼，輕笑：「朕發現你有顆『憂慮』的心。」
雲錦笑著不否認。
門外忽聽宮女稟報：「啟稟皇上，娘娘，小皇子醒了。」
雲錦一聽就要穿衣起身：「我去看看。」
齊嘯天攔住她，對著宮女吩咐：「把小皇子帶過來，在這邊穿戴洗漱。」
移開腰上的手，說：「該起了。」
這次齊嘯天不阻攔，悠閒的靠在枕上看她穿戴，還沒等梳洗，恆兒已被宮女抱過來了。「來，到父皇這裡。」
「父皇！」恆兒趴在他身上，身上裹的袍子滑落，很快就被他抱進錦被中。
雲錦看著他們父子玩鬧，穿戴整齊後就取過衣服給恆兒穿，同時不忘對仍躺在床上沒動的人說：「皇上也該起了，已經是辰時半了。」
「娘。今天可以看花燈嗎？」恆兒穿好了衣服，還不忘念叨了幾天的事。
「當然可以。」雲錦一面說著，一面幫他擦臉，漱口。
洗漱後，用過早膳，齊嘯天便帶著恆兒離開了。
雲錦立在門口，看細雨中的菊花。
今天她穿著嬌黃錦裙，敞領上裳，領口袖緣以金絲繡著精美的纏枝花紋。腰間同款束帶，配著金黃色珠玉宮絛與紅色香囊，與一身美麗服飾相得益彰。此外，她從首飾盒中取出了那款彩霞華勝，眉心間一點，更添光彩。
將近一個時辰後，一輛車停在流華宮門口。
車門打開，宮女撐出傘，翠翹與燕兒從車上下來。兩人一邊走一面打量著雨幕中的流華宮，與想像中不太一樣。她們原以為真如冷宮一般死寂，如今看來，在綵燈與花草的點綴下，儘管雨幕重重，也有幾分生氣。
「裡面請，娘娘已經久候了。」宮女引兩人進入屋內。
一道珠簾將右側的空間相隔，雕花椅上坐著的人正是品茶，看到她們來就笑著說：「我可等了好久了。」
「娘娘。」兩人都有些激動，又有幾分侷促。
雲錦笑著看她們。翠翹的模樣幾乎沒有變化，燕兒與三年前相比大為不同，臉頰上的小雀斑還在，但人已是端秀的大姑娘，眼睛仍是水亮有神。
宮女們上茶後，雲錦將她們遣了出去，招呼站著的兩人：「你們坐吧，這裡只有我們三個，不用講那些規矩。」
兩人相視一看，翠翹率先坐下，燕兒隨之也落了座。
一時間三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相互打量。
翠翹看她氣色的確不錯，應證了之前的聽聞，這才真的放了心。可一番沉默後，話到嘴邊，問的依然是：「娘娘還好嗎？」
「我很好。你們似乎也過的好，這樣我就放心了。」雲錦先將話題打開：「今天中秋，宮中要擺宴席，我一個人冷清清的很沒意思，所以就想請你們一起來見見。燕兒當真是女大十八變，我都有些不敢認了。」
「娘娘又開玩笑。」燕兒羞笑的低了頭。
「我哪有開玩笑？」雲錦眨著眼，似真似假的說：「十八歲，可以嫁人了。燕兒有沒有喜歡的人？早點兒請我喝喜酒啊！」
「娘娘……」燕兒的臉騰的一下燒紅，急的說不出話。
翠翹在一旁笑，終於替她解圍：「娘娘別拿她開玩笑，等會兒她就跑了。」
雲錦將眼神一轉落在翠翹身上：「那翠翹姐姐先擺喜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