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玄幻魔法 > 帝紅顏Ⅱ:深宮妖孽鳳

第1卷 第145章 文 / 酒微醺

    第145章

    「後來……後來我接到家書。鄭佩珊是嬌養的千金,但凡狠話,說得出、做得到。她說,若是不如期返回,那麼……我就再也別想見到雲娘,若是回去,她承諾會放過雲娘。我深知她的手段,若雲娘落在她手中,定是生不如死。」

    雲錦眼眶泛紅,冷嗤道:「她說答應你就信?」

    「當時,我只有信她。」葉章賀完全沉浸於過去,沒有注意到雲錦的情緒,說道:「當時連同家書到涼關的,還有我父親的信,我……」

    雲錦冷笑:「別說的這麼情深意切,若你對她有情,為何連真實姓名也不曾說?」

    葉章賀這才愣住,怔怔問道:「你、你……」

    雲錦繼續說道:「你沒有告訴她你的真實身份,至始至終都沒有!」

    葉章賀無可辯駁,也不能辯解,他只是心切的追問:「你是……」

    雲錦橫眼望向窗外,默不作聲。

    葉章賀心中有猜測,她的長相,她的年齡,甚至是……她的姓。可猜測只是猜測,他連多想一次都覺得不敢,哪裡有勇氣問出口。

    良久,他摩挲著青玉說:「當初,我的確是用了化名,只是不想牽扯過去。後來,幾次想跟她坦白,卻又難以啟口,只想著、等把事情順利解決,接她一起走。哪知,後來鄭佩珊威脅……我就告訴她,我有位夫人,我不能跟她在一起。」

    雲錦譏誚冷笑,笑他的懦弱,不能擔當。

    「離開涼關半年後,我試圖托人打聽她的境況,然而卻說她早就不在涼關,也不知所蹤。我以為是鄭佩珊害了她,幾次質問,終於有一次鄭佩珊承認她派人殺了她,為的是讓我永遠不能見她。」

    葉章賀目不轉睛的望著她美麗的側顏,天光照來,映的她肌膚更是水嫩白透,猶如初綻的梨花。她的眉,她的眼,都像極了雲娘。

    雲錦不知是不是該笑:「她說什麼你都信,還真是鶼鰈情深。」

    葉章賀苦笑,澀然說道:「我豈會信她?但當時我在朝廷不過是一無權無勢的文職,面對鄭家的勢力,我無能為力。我只能心存僥倖,希望她會信守承諾。後來,找不到雲娘,我不信又如何?」

    從爐上取出酒壺,將滾燙的酒為彼此分別斟滿。

    「你長的和她真像。」他難掩期希的望著她,壓下一口熱酒,問道:「你、是她女兒嗎?」

    雲錦眼中波光閃動,不承認,也不否認:「你怎麼不問問她現在如何?」

    「她……」葉章賀何嘗不想問。

    他瞭解過,雲錦十年前就到了南花園,對於身世另有一番說辭。若不是她當初見到青玉時異樣的神態,他再怎樣也不敢有這樣的聯想。但既然她孤身在南花園,那雲娘……

    「她十年就死了,死於一場大火。」雲錦的表情柔和,眼中盈盈閃動,轉瞬就是冷冷的質問:「若是你當初不和她說那麼多的甜言蜜語,她也不會那樣,說不定、就不會死!你對她隱瞞一切,卻送給她所謂定情的玉珮。她每天都呆望著那玉珮,喃喃自語,喝醉酒後就抱著我哭,說你拋棄了我們……」

    「你,你是……」葉章賀捕捉到重要一句,心中頓時激動難平:「你,你真是她女兒?你、是我女兒?是我的女兒?」

    她不答,表情冷艷的站起身:「你對她根本無心。若是有心,一次尋不到,就不會再尋一次嗎?第二年,她就回到了涼關,買下了臥香樓。我一直以為她是為了生計,現在才明白,她是在等你。她怕你找不到她,所以就呆在原處癡癡的等,一年又一年,終於絕望……這麼多年,就算是她死了,你可曾回過涼關看她?不要跟我說什麼『傷心之地不忍游』!」

    面對這番責問,葉章賀無言以對。

    雲錦不再看他,轉身就出了店門,兩名侍衛即刻跟上。

    葉章賀也跟著起身,卻不敢去追。透過窗戶外望,只見那抹白影越走越遠,直至消失在街角。

    他復又坐下,腦中似乎一片空然,又似湧現無數意識。

    分明是在笑,眼中卻流出淚,取酒自斟,舉杯到唇邊,又是笑。

    小童眼見他有些魔怔,不僅慌了:「老爺?老爺你沒事吧?」

    他不予理睬。此刻他心中後悔、自責、喜悅、茫然、忐忑……彷彿人間百中滋味盡上心頭,教他難以承受,卻又甘於承受。

    雲錦回到棋社,房間中的兩人仍是對戰。

    將窗戶推開,遙望遠處茫茫雪色,一片水霧將景象模糊。

    「不冷麼?」不知何時齊嘯天忽站在她身後,握上她的手,一片冰涼。將她帶離窗邊,一面幫著輕搓取暖,一面故作斥責:「真像個孩子,都不懂得照顧自己,手這麼涼,都不怕冷嗎?」

    雲錦一笑,望向棋局:「結束了嗎?」

    「結束了。」說著又補了一句:「和局。」

    齊佑辰坐在一旁喫茶,眼梢挑動,將她一臉異色收在眼中。

    當晚駕幸睿王府。

    明燈盞盞,映著溜金屋簷,庭中玉樹瓊枝,更顯得凌然別世。

    堂中燈火輝煌,滿桌珍饈美食,玉瓊佳釀。席間,齊佑辰不住把盞敬酒,談笑詼諧,使得雖是三人的酒席也不覺清冷。

    雲錦很少言語,可以說有些心不在焉,就連筷中夾了食物也會忘記往口中送。

    齊嘯天終於問道:「錦兒,你有心事?」

    雲錦猛然回神,矢口否認:「沒有。」

    「那怎麼吃飯也走神?」齊嘯天自然不信,但她不說,又不能強逼。

    雲錦歉笑,捉了酒壺為自己斟滿一杯,說道:「錦兒有罪,以酒代罰,也敬皇上一杯。」

    「好……」

    不等他話音落,她已將杯酒飲盡,又斟了一杯,說:「這杯,敬睿王爺。」

    「……不敢。」齊佑辰心中奇怪,雖然得知她見了葉章賀,但他們之間能有怎樣的交談呢,竟令她如此失常!

    「皇上,你怎麼不喝?」雲錦爽利的次次飲盡,忽而發現齊嘯天只是望著她,酒杯依舊滿著。她不悅的蹙起雙眉,掂著酒杯貼到他嘴邊,定要他喝。「多謝皇上帶我出來,我要多謝皇上幾杯。」

    齊嘯天滿心猜思,猜思無果,卻已和她喝了好幾回。

    見她又舉杯,他忙按住:「你喝的夠多了,不能再喝,再喝就醉了。」

    雲錦嗔怒的奪過酒杯,說道:「皇上又來!你今天已經說過我一次了,這回還要故技重施,我才不怕醉,再說,我還沒醉呢。睿王爺準備了好酒,我要多喝兩杯。」

    齊嘯天笑的無奈:「你到底是怎麼了?」

    雲錦但笑不語,將酒杯送上:「睿王爺的酒真是很好,皇上再喝一杯。」

    「好,朕陪你喝。」最終他妥協,只是對她特別留心,預備在其八分醉時定要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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