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95章 文 / 酒微醺
第95章
在御花園門口早有皇上與王爺大臣們等候。
「臣妾等參見皇上！」皇后為首半屈著身行禮，身後眾人緊隨著蹲下身去，一目望去猶如一片絢爛花海般。
「皇后快請起，都平身吧。」皇上攜起皇后。
「臣等拜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大臣們又給皇后行禮。
「各位大人請起。」皇后笑容端莊。
齊嘯天掃視著浩浩蕩蕩的人群，目光在雲錦身上停頓片刻，覺得她今日穿的裙子格外好看。笑了笑，舉步朝園內走：「皇后請。」
眾人邊走邊賞景，兩位王妃走在皇后蘭貴妃身旁，皇上身邊是王爺駙馬和兩位朝中重臣。葉章賀與兩位大臣走在後面，葉白塵與兩位世家公子也緊跟在後。后妃們走在皇后後面，其實與大臣們的距離很近，但中間走著宮女，隔開了兩三步遠。
也說不上是怎樣的心情，珍妃走在人群中，忍不住悄眼朝右側打量。當瞥到那抹熟悉的白色人影時，又慌亂的趕緊收回眼，做賊心虛的心跳如雷。
雲錦無意看到她的舉動，譏誚的挑了挑嘴角。
側眼悄然關注著琴妃，琴妃看似與樂妃在觀賞花卉，談說天氣，可她依舊敏感的覺察琴妃有點心不在焉。對於琴妃與睿王爺之間的情絲，她也只是猜測，琴妃極為謹慎，就算是餘光都不會去多看那人一眼。
眾人行至萬壽山下，因人數太多便分從三條道路上山。眾人並沒有明確的劃分，都是各自攜三邀四，一群一簇邊賞玩邊登山。
景雲宮的妃子貴人們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樂妃與珍妃的父親是京官，身邊跟著娘親敘說家常。如此來，加上隨侍的宮女太監，各夫人的丫鬟，也是大群的人。
走到半山腰，雲錦站著用帕子擦汗。順帶環視著山上山下，到處都是人頭攢動，真有些民間重陽節的熱鬧。
「娘娘，玉嬋給娘娘請安。」突然身側閃過一道影子，緊接著就見張玉嬋含笑站在面前。
「……哦，是張小姐。」雲錦輕笑。
張玉嬋今天也是精心穿戴過，只是在眾多后妃與千金小姐們當中，也顯不出出色。
「娘娘累了吧？玉嬋扶著你吧！」她說著就伸手扶住雲錦的左手。
雲錦微愣，轉頭朝右側的翠翹笑了笑，然後說：「有勞張小姐了。」
張玉嬋忙說：「娘娘太客氣了，若是娘娘不嫌棄就叫我玉嬋吧。」
雲錦笑著沒再接話。
到了萬壽山上，這裡的佈置比那日更加繁盛，兩簇搭起的龍菊足有一丈多高，十分漂亮。穿著統一的宮女們分成兩排，共數十人，每人手中都捧著一面大荷葉式的托盤，盤子裡盛著各色新鮮菊花，也有串好的紅潤鮮亮的茱萸果，各式裝著茱萸葉與花果的荷包。
為首的宮女端著盤子走到皇上皇后面前，跪身，高舉盤子：「請皇后娘娘戴花兒。」
雖然是請皇后，可動手挑花的是皇上。
齊嘯天從盤子裡挑了朵鮮亮的黃色拖桂瓣菊花，斜簪在皇后的鬢髮上。
皇后頷首微笑，從盤中拿起一隻金秋色菱形荷包，正欲給他掛在腰上，卻見他腰間已經有個香囊墜子。一看香囊是精巧的蝴蝶形，再看裝飾做工，便知是某位后妃做的。只是以前他從未將這樣的東西戴在身上，乍一見到，讓她愣住。
齊嘯天注意到她的目光，順著一看，這才想起已有香囊。
皇后笑問道：「皇上身上的香囊好細緻的做工，哪位愛妃送的？先解下來吧。」
齊嘯天聞言，含笑望向幾步遠的雲錦，這一眼神說明了一切。不等皇后動手，便說：「罷了！這香囊今兒才上身，朕正喜歡著，這茱萸荷包朕拿著吧。」
「……是。」皇后見狀只得作罷。
隨後宮女們分別端著盤子請后妃，夫人，小姐們戴花兒，請大臣公子們取荷包。
宮女捧著盤子道：「請錦妃娘娘戴花兒。」
雲錦看著盤子裡的菊花，正欲挑選，卻見齊嘯天邁步走了來。他伸手就從盤子裡拿起一串紅潤欲滴的茱萸果子，在她眼前笑著晃了晃，說：「朕幫你選，這個，戴在頭上一定好看。」
雲錦看的笑：「別人都戴花兒，皇上怎麼給我挑果子吃。」
「朕的眼光絕對不會錯。」齊嘯天笑著把茱萸紅果掛在她頭上的金釵上，但見隨著她的動作，一串紅果子在金釵上來回滑動，鮮亮的潤澤就如同她唇上惑人的顏色。與此同時，也將她妝點出了俏皮的味道。
雲錦笑著偏了頭，問道：「好看嗎？」
「沒見朕都移不開眼了嗎？」齊嘯天似真似假的說。
這邊旁若無人的對話，早引來眾人注視，只是兩人都不理會而已。
雲錦笑轉了眼，淡掃眾人，低聲道：「皇上去跟大臣們游賞吧，錦兒自己去轉轉。」
「也好。」齊嘯天也明白，初來登高不能拋開皇后。
齊嘯天轉身，與皇后，大臣們往萬壽亭的方向走去。其中有幾位大臣悄然打量著她，估計都在思量紅顏禍水是怎樣的姿色，剛才兩人又有那般相處，更是落人口實了。
呵，如此一來，最高興的恐怕要數齊佑辰吧！
齊佑辰正含著笑朝她望。當然，他並非肆無忌憚，在外人看來，他是正與身旁的兩位王爺談笑，欣賞滿山的景色。
雲錦是局內人，自然看的分明，就是……不知琴妃作何感想？思想間她就橫眼去望琴妃，琴妃與樂妃在一簇龍菊前觀賞，似乎並未在意這邊的情景。還真是高深莫測！
雲錦駐足，仰頭看著高大挺拔的松柏，日影細碎的灑落下來，將慵懶愜意的秋味更加淋漓盡致的散發出來。回頭見張玉嬋在三步外怔怔的發呆，那雙眼睛裡的閃亮，她很清楚是什麼。
大約是方纔她與皇上親暱的談話，皇上的恩寵，讓張玉嬋內心的權力升騰了起來。
所有人在山上都各自散開，娘娘們身邊自然是跟隨著各家夫人小姐，一群伺候的宮女，無形中自然與那些男子們有分界。
張豪的夫人楊氏辭別其他幾位官家夫人，走到張玉嬋身邊，兩人說了什麼，又過來拜見雲錦。雲錦由她們陪著，閒散的說著話，大約是看她神色寡淡，兩人也不好久待，奉承一會兒就悄然退下。
雲錦避開眾人，獨帶了翠翹燕兒兩人尋了個較為僻靜地方坐著。這一帶栽種著蒼翠的松柏，幾隻錦雞、丹頂鶴旁若無人的自來走去，因這一片樹蔭較密，此時正值秋日上午，未免有些涼氣，因此眾人都不往這邊來。
翠翹說：「這裡涼氣重，娘娘的穿著就顯得單薄了，少坐會兒吧，免得著涼。」
「嗯。燕兒去端杯熱茶來。」雲錦點頭。
雲錦看見一個石墩，正準備坐，翠翹攔著說：「石頭上太涼，等我去取個墊子來。」
雲錦覺得她太囉嗦，等她走後便用帕子在石墩上隨意撣了撣，坐下來。石墩正好在一片樹蔭的籠罩下，的確很涼，坐了一下她就站起來了。
幾隻翠色的鳥雀在樹間跳躍，婉轉的聲聲鳥叫，錦雞拖著彩色的大尾巴慢悠悠的踱著步子，這片小小的天地裡，它們自有快樂。
眼角的餘光忽然瞥到一抹白影子，定睛一看，似乎是葉白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