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58 皇甫嵩凱旋 文 / 國際精神
王允的事對黨愛國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他當天晚上就命蹇碩將錄取通知書給王允送去——儘管黨愛國根本不知道王允此時身在何處。不過這樣的事蹇碩都替他辦了幾個月,現在只要將要找的人吩咐過去,自然會有相應的官員通過官吏文冊或某地戶籍找人。
不過如果要查找地方,就只有出自當地高門望族之人的大概資料了,其它非著名人物只能夠去當地詳細尋訪。其實戶籍能詳細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了不起了,再寫得更詳細也沒有太大作用,只是浪費人力而已。畢竟這年頭,平民百姓可以視作是農田上的「附屬品」,就連收稅也是以農田為主,人頭為輔的。
自從黨愛國來到洛陽的三個月之後,從洛陽往四面八方而去的信使又一次多了起來——這次都是給中央大學推薦入學的學生送錄取通知書和私信的。因為但凡能被某個學生推薦的,都是和某人有某種密切關係之人,不可能連所在地都不明,所以信使基本不必費力查訪,只要按地址送信即可。
不過這次他們送去的是「錄取通知書」,而不是之前的「強制入學通知書」。學生願意推薦誰是他們自己的事,而被推薦的人願不願意來也是他們自己的事,這就是黨愛國的態度。畢竟這次推薦,雖然也有發掘某些黨愛國沒有記住的,如同王粲一樣有才華的人的意思,但更多的其實是變相地給那些世家大族一些特權。
畢竟世家大族掌握了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生產資料,除非黨愛國要領導人民鬧革命,否則就得依靠這些傢伙提升中國整體的科技水平。而直接支持這些世家大族,要科技給科技,要人才給人才,還得手把手教他們怎麼樣才能將科技轉化為生產力……那只能夠培養出一堆蛀蟲出來。
所以黨愛國只是給了他們最重要的,優先學習的機會。至於沒有眼光的,抓不住機會的,就算以後家道敗落了也純屬活該。就算是這些人想要因為黨愛國沒有貼心地把飯餵到他們嘴裡這一點而鼓動其他人反對科學,也根本不會掀起太大的浪花。畢竟那個時候,剩下來的肯定都是些廢物點心,有優秀人才的世家大族只能比原來更加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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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可能十天半個月才能到中央大學報到的推薦入學學生先不要管。中央大學開學還沒到一周時間,洛陽城裡的不少人就暫時將話題的中心從定時在洛陽南宮的中央大學裡敲鐘修煉的「未來人神仙」轉移到了左將軍皇甫嵩身上。
就連黨愛國也是如此。
中平五年,也就是去年十一月,馬騰、韓遂等人擁王國為主將進攻陳倉。雖然這主將的名字十分大氣,竟然敢叫「王國」,但他只不過是個所有人都不會記住的打醬油角色。
至於這樣的人為什麼會位於大名鼎鼎的馬騰和韓遂之上成為主將,也很容易想明白——這個主將就是被馬騰和韓遂兩人拿來背黑鍋的。畢竟扯旗造反這種事情,主犯基本上一定是跑不了的,而從犯卻很有可能被招安。這就和黨愛國對漢靈帝說過的,皇帝其實就是用來給手下的世家大族們當擋箭牌背黑鍋的人是一樣的。
聞知有賊來犯,漢靈帝在用人之際,重新任命被趙忠和張讓兩人陷害,遭到貶謫的都鄉侯皇甫嵩為左將軍,督率前將軍董卓,各率二萬士兵拒敵。
董卓提出迅速進赴陳倉,言曰:「智者不後時,勇者不留決。速救則城全,不救則城滅,全滅之埶,在於此也。」
皇甫嵩則言:「不然。百戰百勝,不如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以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我,可勝在彼。彼守不足,我攻有餘。有餘者動於九天之上,不足者陷於九地之下。
今陳倉雖小,城守固備,非九地之陷也。王國雖強,而攻我之所不救,非九天之埶也。夫埶非九天,攻者受害;陷非九地,守者不拔。國今已陷受害之地,而陳倉保不拔之城,我可不煩兵動觿,而取全勝之功,將何救焉!」
這兩人之間的對話,知道的知道這是董卓和皇甫嵩在說話,不知道的可能還以為是諸葛亮和張飛在對話呢。總之這兩個現在比諸葛亮和張飛名氣大得多的當世名將,進行了一番讓人聽不懂的厲害對話,結果皇甫嵩沒有採納董卓的建議。
最後正如皇甫嵩所料,王國率兵圍攻陳倉,從冬到春,圍了八十多天,但由於城堅守固,最後也未能攻下。之前黨愛國的強制入學通知書送到陳倉這邊時,就正趕上陳倉被反賊圍攻。而他想要招收的馬騰、馬超、還有一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馬騰之女馬雲騄,此刻正是反賊中的一員。
就在王國部眾久攻陳倉不克,士卒疲勞不堪,只好於中平六年二月解圍撤退之時,皇甫嵩立即起兵追擊。
董卓這時又勸阻道:「不可。兵法,窮寇勿追,歸眾勿迫。今我追國,是迫歸眾,追窮寇也。困獸猶鬥,蜂蠆有毒,況大眾乎!」
皇甫嵩則曰,「不然。前吾不擊,避其銳也。今而擊之,待其衰也。所擊疲師,非歸眾也。國眾且走,莫有鬥志。以整擊亂,非窮寇也。」然後他便獨自率兵追擊,而命董卓殿後,最終連戰連捷,大破王國部眾,斬殺一萬多人。
王國被朝廷派來的軍隊擊敗,馬騰、韓遂等人於是廢掉王國,又劫持閻忠為主帥。不久閻忠病死,馬騰、韓遂等人相互爭權,勢力有所衰弱。而這期間,皇甫嵩得勝之後便奉詔班師回朝,董卓則帶領本部人馬繼續在西涼清剿反賊。
原本朝廷派信使召皇甫嵩回朝之時,也同時征招前將軍董卓為少府,位列九卿。但少府乃掌宮中御衣、寶貨、珍膳等器用,及百工技巧之政,董卓豈肯放棄手中兵權去當勞什子少府?當然便以賊寇未平為由,上書推辭不就。
此時黃巾餘孽還在各地作亂。於去年十一月,和皇甫嵩差不多同時出師的西園八校尉之一的下軍校尉鮑鴻討黃巾不利,現已兵敗下獄。如果不是黨愛國橫插了一槓,說不定都被問斬了。
正是由於這一原因,所以皇甫嵩的勝利就具有了提振人心士氣的政治意義——雖然其中還有董卓拒不奉詔這點兒不和諧音。於是原來陷害過皇甫嵩的張讓等宦官,此時又建議漢靈帝舉辦盛大的慶功宴,拉攏這位忠於朝廷的漢室名將。
要說現在對劉氏皇族的忠心程度,首先就是張讓等宦官一黨,其次是何進等外戚一黨,然後才是依然忠誠於漢室的文臣武將。而這些文臣武將無論自身對漢室多麼忠心耿耿,總也得顧念一下自己的宗族。
何況自從有了黨愛國撐腰之後,這些世家大族在某些方面,和宦官外戚之間的矛盾比原來還明顯。換句話說,這些世家大族中有不少,因為自身的利益和劉氏皇族的利益衝突越來越大,已經並不是特別聽朝延的話了。
其中董卓一事,只是當時地方勢力對抗中央政府的一個縮影罷了,其餘各地軍閥也會有限度地抗命。而且因為他們在中央政府「有人」,互相之間的親戚關係也錯綜複雜,又擁有共同的利益,在朝堂之上經常為彼此說話,所以就算是漢靈帝也不能把這些世家大族怎麼樣。
但如果因此就讓劉氏與所有世家大族站在對立面上,那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自絕於「人民」。所以張讓給漢靈帝出了個主意,寧肯適當地讓出一些利益,也要拉攏在感情上傾向朝廷,忠於漢室,又有能力,並且和劉氏利益衝突不大的世家大族。
張讓等一眾宦官,在政治鬥爭,判斷人際關係這方面著實有一手,也難怪比依靠女人發家的外戚一黨更受漢靈帝重用。畢竟宦官想要冒頭是按照叢林法則,經過優勝劣汰的結果,而何氏只不過是依靠裙帶關係爬上來的外戚罷了。
何況儘管張讓在心裡深恨黨愛國,其他十常侍對黨愛國的觀感也十分複雜,但他們卻都各顯神通,將黨愛國之前的編寫的包括字典和拼音在內的各種文字記錄找來,暗地裡拚命學習這些知識,提高自己。就連黨愛國每天的課堂記錄,張讓等宦官都能比第二天下課才能拿到手的中央大學的學生們更快看到。
在學習黨愛國的新知識這一點上,這些宦官們付出的努力也許比任何人都要多——雖然他們之中最幸運的兩個人,也只不過是能在教室最後面站著,旁聽黨愛國上課罷了。如果黨愛國知道了這一點,也許在感歎之餘還會給蹇碩畢嵐加個座位呢。
而相比之下,不成器的何進何苗這兩兄弟,看了這天書一樣讓人眼暈的知識幾眼之後,就將它扔在了一邊,最多就是命令家中子弟學習罷了。
其實要去問漢靈帝,漢靈帝也不喜歡這些只會走後門的草包,尤其是他正想要用人的時候。但除了宦官,比較能跟他一條心的也就剩下外戚了。過去在皇位不穩的時候,經常有皇帝立某些世家大族之女為皇后,或將公主嫁過去,不就是為了將這些有力的世家大族變成外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