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35 巧合還是天意? 文 / 國際精神
在孫策之後,周瑜、魯肅、諸葛瑾這三位挨個發了言。這三位之中年齡最大的魯肅也不過才17歲,三人之間應該還並未有過交往才對。不過他們三個在歷史上一個推薦一個,挨個接替著都坐到了類似「東吳大都督」的位子,就跟現在的順序一模一樣。
乍一看上去,這種巧合在整個教室的座位安排中還有不少,彷彿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般。不過黨愛國雖然覺得有趣,卻也並不把這當作一回事。他可是堅定的無神論唯物主義者,從來就不相信這個世界有什麼神仙——如果說神仙是宇宙人未來人什麼的倒還有可能。
想一想就知道了,這三個人既然都能在東吳任職,說明他們起碼都住在東吳附近,這就是同鄉或鄰近地域的關係,自然坐得近一些。而且文士之中,基本也是年齡小個子矮的坐在前面,在第二排裡雖然魯肅的年齡最大,可在第二排往後,魯肅的年齡又是最小的了。
那麼魯肅不可能去搶第二排之中年齡最小的法正所坐的最左邊那個位置;而孫策和周瑜兩人原本就是舊識,孫策又好似有意無意地選擇了大喬的後面,周瑜就只剩下一個位置可以選擇;一張驢臉的諸葛瑾看到長相抱歉的王粲,自然會有天然的心理親近感,從而不自覺地給第二排中唯一一位年齡比他還大的魯肅讓了一個位置,站到了王粲的後面。
這樣當所有學生按照第一排四女一男從左到右的順序,自由地依年齡和某些特殊要求排成五列縱隊的時候,第二排的五個位置裡,有四個都已經在所有人的下意識行動中被固定了下來,魯肅也只有唯一的位置可以選擇了。
世間看似「巧合」得如同背後有命運的意志在推動著的事情,分析清楚了原因,多半也不過是如此這般。而剩下的,便是貨真價實的巧合了。
第二排全部提問完畢之後,第三排的郭嘉、曹操、袁紹三人也依次自我介紹並向黨愛國提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不過這裡要說明的是,郭嘉是貨真價實的年方雙十,如果按照古禮,今年才剛剛及冠,這時才有表字。但和不少人一樣,他也是屬於那種因為某種需要,而提前加冠成人取了表字的。
比如就學、遊學,別人都是成年人身份,而你還是童子身份,這就十分不利於展開平等的人際交往了。郭嘉是因為之前要在穎川書院求學而提前加冠,有不少還未加冠的學生正是因為被中央大學強制招收,所以才急忙在當地、或是到了洛陽之後行了冠禮。
但是,這裡的某些人之中,肯定不包括和黨愛國算是比較熟悉了的曹操和袁紹兩人。這兩位都三十好幾了,按年齡應該坐在第四排才對,現在也硬是老黃瓜刷綠漆——裝嫩,腆著臉擠到了第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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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司馬徽,表字德操,穎川陽翟人。請問校長,若據此『世界地圖』所繪,世界乃是天圓地方之勢,昔時揚子雲有《難蓋天八事》以駁之。張平子曾制渾天儀,又作《渾天儀注》曰:『渾天如雞子。天體圓如彈丸,地如雞子中黃,孤居於關內,天大而地小。天袁裡有水,天之包地,猶殼之裹黃……』校長既擇天圓地方之說,未知大地盡頭,又有何物?」
在袁紹之後做自我介紹的,是一個身著淡墨青衫,看起來頗為清雅的文士。雖然他留著黑色長鬚,但其實還未到三十。黨愛國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此人,可過去他就是匆匆忙忙地和來自穎川的這些名人打了個照面,人家認識他,他卻未必分得清人家。此時再次得知這就是水鏡先生,他不由得眼前一亮。
但是司馬徽隨後的問題,卻讓他琢磨了好一陣子。其實並不是因為他的問題有多難回答,而是因為前面的人問題都比較短,還相當口語化,所以就算普通話說得不標準他也能聽懂。而司馬徽說的揚子雲和張平子是誰他不知道,那兩本書他也沒看過,後面那段古文更是聽得一知半解。他就知道渾天儀是什麼東西,並由此推斷出了張平子就是製作了渾天儀和地動儀的張衡。
不過在差不多明白了司馬徽的話之後,黨愛國又對他另眼相看了三分。前面的幾人中不乏名氣、成就、年齡都比他大的人,但他們最想要知道的問題,多半還是集中在人和事上,也即是所謂的「世俗之事」。而司馬徽更關心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即是「天地之至理」。
這讓黨愛國不由得在心中暗讚「果然不愧是隱士」,也覺得他好像更有一些仙風道骨的模樣了。只是黨愛國根本也就不感冒這些,他考慮得更多的是「果然不愧是我預定下來的『先生』之一」。
說到水鏡先生,第一個聯想到的當然就是他那些鼎鼎大名的學生嘍。黨愛國也是想充分發揮司馬徽教學方面的才能,畢竟中央大學不能總是只有他自己這一個老師。
黨愛國不露聲色地在心中琢磨了這許多事情,然後伸手在空中虛按幾下,示意司馬徽坐下。接著他對著站在教室的最後面侍候著,就好像是被罰站一樣的蹇碩和畢嵐招了招手說:「蹇碩,過來過來。」
中常侍蹇碩低眉順眼地一路小跑來到了講台邊上,黨愛國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地對他說:「你去吩咐十幾個人,把我之前做的地球儀、太陽系模型和那些竹蜻蜓拿過來。」
凡是能在宦官這個位置上混出頭的,別的不說起碼都是一等一的伶俐。蹇碩連個頓兒都沒打,立即點頭應下,從前門跑去外面招呼候在那裡的宮人們,接著從後門又跑了進來。黨愛國看到他這麼快又回到後面去罰站了,也沒有懷疑蹇碩不跟著去,是否能把事情辦妥帖,而是直接回答起了司馬徽的問題。
「司馬徽同學的問題也提得很好,學習和研究就是要有這種不斷探尋真相的精神,才能找到相對最正確的答案。至於為什麼我說是『相對』最正確的答案,那是因為我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不斷利用現有技術手段一點點探索總結出來的,未必就等於真相。
這就像是盲人摸像一樣:幾個盲人很想知道大象是什麼樣子,可他們看不見,只好用手摸。一個盲人摸到了大象的耳朵,就說大象是一把大蒲扇;另一個盲人摸到了大象的腿,就說大象是根大柱子;還有一個盲人摸到了大象的鼻子,就說大象是條長蛇。
剛才我已經吩咐人去拿我做的模型了,等東西拿來,你們就可以直觀地瞭解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了。我先說一下,其實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我們腳下的大地,是一個圓球,我們就稱它為地球。
說它像個雞蛋也沒有錯,大地是中間的蛋黃,外面包裹著一層蛋清。但這層蛋清雖然應該被稱作天空,卻還並不是宇宙。太陽、月亮和星星存在的地方才是宇宙,在天空的外面。
實際上大地是像雞蛋殼一樣的形狀,至於地圖,是為了方便才將球形的蛋殼展開,畫成長方形的……模型拿來得很快,我們對照著模型來講解,更容易看明白。這就是地球儀……」
黨愛國手裡拿著用木頭做成的地球儀,簡單地給學生們講解了一下地球和地圖的關係。然後他又指揮著將太陽和九大行星拿來的宮人們演示天體運行,介紹了有關太陽系、銀河系、宇宙的基本知識。
對於他這些完全傾覆現有知識體系的『科學常識』,學生們卻都是一臉淡然的樣子。看來他們的神經已經被衝擊得麻木了,黨愛國說什麼,他們聽著就是了。
等這一番解釋完畢之後,按理說應該是讓下一個學生龐統接著自我介紹並提問。但黨愛國看司馬徽好像又冒出來了更多疑問,表情十分糾結的樣子。如果一點都不管他太過不近人情,而破例允許他接著提問對其他學生又不公平。
不過他之前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於是又對司馬徽說道:「關於這些,以後我們上課時會專門講解,不用非得今天就急著全知道,一口吃不成個胖子。不過我再額外說一說,這些關於地球的知識是怎麼獲得的。」
黨愛國把剛才示意宮人們發給每個人的竹蜻蜓拿了起來,對大家說:「可能大家都很奇怪為什麼我解釋地球和宇宙,會發給你們小孩子玩的竹蜻蜓。而這又和如何獲得關於地球的知識有關係嗎?總不能是把竹蜻蜓粘在頭頂上,它就能帶著你們越飛越高,然後一點點看到我們腳下的地球的全貌吧?」
在這裡,黨愛國開了一個除了他自己誰都聽不懂的玩笑。然後他將手裡的竹蜻蜓微微用力一搓,竹蜻蜓向前方飛了一小段距離,直奔蔡琰那好像有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的胸部而去,然後被她用雙手擊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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