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最長的一月 第111章 戰幕拉開 文 / 半隻青蛙
第111章戰幕拉開
午夜十二點剛過，所有提前休息的士兵都突然響起的警報聲驚醒。覺醒者黑潮終於衝到了長泰鎮前方二十公里處。
早上被重創的黑潮，沿途不斷地得到先前在放血區遊蕩的覺醒者族群的補充，數量已恢復至六萬。雖然規模依舊比白天時少了一半以上，但身為感知者的林楓，在感覺到黑潮的逼近時，仍然被其龐大的數量驚得全身冒出冷汗。
三道黑潮相距不過一公里，呈倒品字形狀朝長泰滾滾湧來。前方左翼是獸人形覺醒者，右翼是類人形覺醒者，而章魚人所在的魔人形覺醒者則位於最後方。突前的獸人形覺醒者和類人形覺醒者，兩道黑潮一左右一右，像一把大鐵鉗似地朝長泰狠狠地「夾」至。
覺醒者大潮早已經進入遠程大口徑火炮的射程範圍內，不過長泰鎮內的所有火器卻暫時不作聲，直到兩波黑潮的前端進入到距城鎮不到四公里的距離時，隨著一顆信號彈升起，如同斷電的城市突然恢復了電力供應，鎮內所有漆黑的建築，同時冒出了紅色的火光。把黑暗的鎮子映照的陣陣發亮。伴隨著火光的，是滾滾響起的，連成一片，震耳欲聾的火炮發射聲。
幾秒後，前方佈滿覺醒者的平原大地，像燒滾的岩漿般，捲起陣陣紅浪。無數的炮彈將「黑潮」所在的土地犁了一遍又一遍。「戰爭之神」怒吼般的爆炸聲，將許多人的耳膜震得疼痛欲破
在被稱為戰神之神大炮開火的同時，無數的照明彈被打向天空，將覺醒者黑潮所在方向的天空與大地照得一片雪亮。
除了四級覺醒者外，只有百分二十左右的覺醒者能從如此猛烈的炮火攻擊中逃出生天，但就是這百分二十，其數量也超過了一萬！
殘存在覺醒者進入五千米的距離後，設置在城內各處建築內的迫擊炮也開始開火，而大口徑重炮則開始向後方延伸射擊。隨著距離的拉近，各種機關炮和14.5毫米的高射機槍也一起發威，槍炮聲更加震耳欲聾。
與此同時，數百隻鳥人飛臨長泰鎮上空，在兩千米的高度一氣放出千餘發火球、冰凍彈和球形閃電。而鎮內守軍則以各種兇猛的高射火力做為回應。
天空在燃燒，大地在燃燒，城鎮也在燃燒！
城市戰，從來都是對弱勢防守一方有利。四級覺醒者出現前，城市是處於優勢的人類軍隊最不願意選擇的戰場。因為複雜的地形令佔盡火器優勢的他們無法盡情地發揮射程優勢。但當四級覺醒者氾濫，優勢轉到覺醒者一方時，情況卻完全顛倒了過來。
鳥人的空中轟炸，畢竟比不起舊時代機械文明火藥武器的恐怖破壞力，「帶蓋」的鋼筋混凝土建築可以輕易地抵擋住火球和冰凍彈的轟擊，至於球形閃電，有過白天的教訓，所有的建築加裝了「密得嚇人」的避雷針和避雷帶。
除了幾個倒霉蛋被三級鳥人發出燃料火焰彈「濺」到造成輕微的燒傷外，幾百頭鳥人的空襲的效果，僅是在全鎮燃起沖天大火，增加了光亮之外，幾乎沒有達到任何的戰術目的。相反熊熊的火光反增加了戰場的亮度，倒是讓人類的熱兵器有了更大的發揮作用的機會。而四級鳥人的「流星火雨」，不過是在長泰鎮內多點起幾團藍白色的「燭火」而已。
地面上不斷突進的覺醒者的部隊進入兩千米的距離時，分佈在各處的機槍陣地也開始噴吐火舌。覺醒者雖然單體戰力驚人，但真正能對人類造成的威脅的還是妖物一般存在的四級以上的覺醒者，至於二三級覺醒覺醒者，只要不讓他們近身，在這種戰場上也不過是浪費彈藥的炮灰一般的存在。
湧到長泰鎮前的覺醒者黑潮，其中包含的四級覺醒者的數量，剛好突破五百。左右這場戰役勝負的，就在於守軍有沒有辦法徹底地消滅這五百餘頭四級覺醒者。分佈各處的長管加農炮和反坦克炮已經變數據射擊為直瞄式射擊。四級覺醒者雖然和三級覺醒者外形有異，但在光線不明的夜晚，射手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細細分辯，只能是揪住一個打一個。為了盡了可能減少的誤擊「非主要目標」，「清場」是是必要也是必須的。
所謂的清場，就是用榴彈炮和小口徑武器盡可能地殺光「混淆視線」的二三級的「炮灰」覺醒者，讓射擊型的進化者能專心地對付正在衝鋒中的四級覺醒者。
林楓並沒有親自操縱任何武器，他在戰場上的作用，暫時只是作為「人體雷達」和火校射擊引導員。他呆在自己營指揮部裡，通過專門的通訊設備，和旅指揮中心直接通話聯繫，不斷地將戰場上四級覺醒者分佈位置的情報匯告，他的意見完全可以左右整個77師重火力的分配。雖然旅指揮部也有自己專門的感知者，但旅長石磊更願意聽從林楓這「久經戰場」的「覺醒者專家」的看法。
被炮火覆蓋的覺醒者黑潮死傷慘重，可是所有活著的覺醒者仍然奮不顧身地全力向前突擊。雙方交火至今，時間不過三分多鐘，超過六萬的覺醒者黑潮，如今可以稱之為「完好無損」的覺醒者，數量僅不過一萬出頭。而越過一道道用鋼鐵與化學火藥築成的火牆後，衝到長泰鎮外圍的千米之內的覺醒者的數量不過只有兩千多頭而已，其餘的則向四面八方潰散開來。
這兩千多頭覺醒者中，混雜著四百頭四級覺醒者——另外一百頭是鳥人，他們全在天上。
前沿陣地千米範圍之內的空地突然光線大亮，事先預安裝在這兒的各種照明設施被通上了電，雪白的燈光照亮了所有正在疾馳衝鋒的覺醒者的身影。
除了防空部隊外，所有的輕火力都在衝著這些闖入禁區的凶獸猛烈開火。幾百挺機槍混和小口徑迫擊炮的聯合打擊下，給四級覺醒者打掩護的「炮灰」們很快被剔除出去，還能在戰場上「健康地活蹦亂跳」的，幾乎全是四級覺醒者。
當人類一方在用火器大肆屠戮地面上二三級覺醒者的時候，千米之內的覺醒者也開始了反擊。
戰場，並不是人類這方一邊倒地任意屠戮，鎮內守軍的傷亡數字也在迅速上升。
覺醒者衝到一千四百米的距離時，一些擁有遠程攻擊能力的四級覺醒者在戰場上暫時停住身，衝著長泰鎮使用各種遠程技能大招。
四級蛇人和蚯蚓人，將體內的強酸以源力為動力，像炮彈一般地從嘴裡噴吐出來，射向長泰鎮內。每一團腐蝕性和王水相當的強酸超過每秒一千三米的速度擊打在建築上，沒有加固的牆壁象紙一般地被擊穿，飛濺的酸液「燒」傷了不少牆後的士兵。
四級紅魔人同樣以源力動力發出高速高溫高穿透力的源力火焰。擊穿沒有加固過的三四層的牆壁後，呈濺射狀況源力火焰一旦沾上人體，在「源力」燒盡之前根本無法熄滅的地獄之火。
比起源力火焰，紅魔人使用微波加熱技能時則更是難以防範，躲在射擊窗口射擊的士兵一旦被他鎖定，千米之外一招遠程微波加熱，瞬間就可以將一個或者幾個活人變成冒著肉香的烤肉。
四級雪人怪發出的高壓縮凍氣則可以視為一玫高度壓縮的液氮炮彈，一旦被他沾上後果就是變成一具一敲即碎的冰雕。
四級雷獸的攻擊效果相對差些，密佈建築外圍的防雷接地系統很好地化解了球形閃電的攻擊。
四級藍魔人則發出一團團空氣彈，則是穿透最強的技能攻擊，他們以本源之力發出的空氣壓縮彈，直徑不過一個排球大小，擊在被加固加厚的底層建築的牆壁上時，除了部分加夾鋼板的牆壁擋住了他的攻擊外，餘下的牆壁不是被一擊擊穿，就是被炸出一個觸目驚心的大坑，儘管沒有被擊穿，但餘下的也僅是最後一層傷痕纍纍的空心磚牆青磚罷了。
但這些發出技能大招的四級覺醒者也沒有什麼好下場，使出遠程攻擊的大招就必須停止身體動作，停止身體動作就意味著變成最好打的靶子。發出大招的四級覺醒者在出招後往往還來不及移動身體繼續奔跑，立刻就被諸多的反坦克炮或加農炮鎖定，然後一炮轟殺。
當地面上的覺醒者對長泰鎮進行慘烈的死亡突擊的時候，天上的鳥人也紛紛降低高度，帶著尖嘯俯衝進行低空攻擊。超過六百隻鳥人俯衝攻擊時的場何其狀觀，頓時將地面上的輕火力和轉為平射的高射火力全部吸引了過去。
地面燃起大火的照耀下，小小的長泰鎮上空，數百隻鳥人不斷地俯衝到近百米高度，衝著每一窗打開的窗戶釋放各種技能大招。有過前日的教訓，這些被改造成軍事堡壘的建築，所有的窗戶都被壘上沙袋或砌上新的磚牆改小了，而在外牆上新開的射擊窗口，也是被嚴格限制在一個臉盆大小。鳥人超低空掠過攻擊大都落空擊在建築的外壁上，少量擊穿窗而入的，帶來的傷害也很有限。
面對著數以萬計的輕武器的對空射擊，四級以下的鳥人的低空俯衝攻擊幾乎全都是單程的『自殺』攻擊，只有極少數的幸運兒帶著不輕的槍傷搖搖晃晃地飛起逃走。而防護力只有陸戰型覺醒者三分到二分一的四級鳥人，他們在低空攻擊時同樣也沒有佔到太多的便宜。
同樣是源力火焰，鳥人放出的源力火焰缺少陸戰型覺醒者那般強大的穿透力，區區一堵磚就可以將其御在外面，少數穿而過的源力火焰又因為窗口太小，殺傷力也受到了極大的限制。而在低空，一旦被大量小口徑武器鎖定身體，防護力弱，耐久度差的鳥人反而成為最容易被擊殺的四級覺醒者。
低空俯衝攻擊的鳥人中，四級覺醒者超過了七十隻，可是俯衝到低空到不一分鐘，七十隻四級鳥人的數量就減少到不足三十隻，其中有四隻鳥人並不是被37毫米以上大口徑高射武器擊中身體斃命，而是身上的源力罩遭到太多的7.92或12.7毫米的機槍彈或步槍彈的連續射擊，能量耗盡無法繼續維護源力罩後，被雨點般射來的槍彈擊斃。
脆弱的鳥人進攻早有準備的防禦陣地時，其防護薄弱，攻擊力不足的缺弱在這一戰中顯露無疑。但他們在短短一分鐘內近乎『自殺』般的低空突擊，卻吸引了77師大量的火力，地面上四百多隻四級覺醒者，趁著77師火力分散時機，穿過陣地前沿百米縱深的雷區，終於成功地突入長泰鎮內。
這一路過來的死亡突擊中，地面上四百餘隻四級覺醒者，有三百多隻在突擊路上被擊斃。他們有的是被大徑火炮直瞄射擊轟斃，有的則是像那四隻倒霉的鳥人一般，被太多小口徑武器鎖身體，耗盡「魔力值」後屈辱死於亂槍之下，更倒霉的是踩中了前沿陣地的地雷——特製的聚能「反覺醒者」地雷，是人類在逐漸解開四級覺醒者源力罩奧秘後開發出來的最成功，也是最有效的針對性武器。
聚能「反覺醒者」地雷說穿了不過是一枚埋於地下的壓髮式反坦克火箭彈的「地雷版」，設計上毫無新意可言，布設方式更是無比原始，但在這戰鬥中發揮卻發揮出遠超預計中的效果，近百隻的四級覺醒者在穿過那道百米縱深的雷區時踏中地雷被其釋放出的金屬射流當場轟斃。
覺醒者和人類都在戰爭中學習戰爭，都在戰爭中調整各自的戰術。但是擁有幾千戰爭經驗和幾千科技積累的人類，其底蘊遠不是「弱智」的覺醒者所能相比的。若不是一切來太快太突然，人類一方被打得措手不及，來不及做出相應的調整，否則也不至落到今天這般狼狽的田地。
儘管付出了慘重的損失，可是仍然有超過七十頭級覺醒者突破了遠程武器的阻攔，闖入了長泰鎮內。
四級覺醒者衝到面前，林楓適時結束前面的火炮射擊引導任務，離開營指揮部，開始接下來最慘烈的近距離絞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