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末世初始之卷 第38章 公平 文 / 半隻青蛙

    第38章公平

    在林楓看來，覺醒者危機爆發後，舊的世界秩序的崩潰已經是不可逆轉的事實，唯一欠缺的就是契機。

    趁著亂世，拉起一票人馬，對抗國家機器？沒必要做這樣的蠢事，眼前的覺醒者危機和大量國家無法掌控的進化者的出現，就足夠讓全世界的國家走向崩潰並重新開始洗牌。

    對於懷有野心，錯，應當說是懷有遠大理想的他來說，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洗牌前，為自己「收割」到足夠強大的力量。

    力量有很多種：個人的力量、國家的力量、草民的力量，以及人心的力量。

    末世，雖然是「英雄」們一展心中抱負的沙場，但是能把這個血腥的修羅世界當成是遊樂場的「英雄」，畢竟只是極少的一些人。大部分人，甚至包括大部分進化者，都是希望世界恢復秩序，重新回到過去的太平年代。那種在末世仗著自己擁有「力量」而為非作歹的行為，畢竟是被絕大多數人排斥的。「結束亂世，恢復太平」，這是絕大多數身處地獄的人心中的「天堂」，誰能帶著他們走出這片地獄，誰就是他們的救世主，他們就願意將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托附給他。人們願為美好的生活而付出一切的認同感，這就是人心的力量。

    草民的力量，其實是人心的力量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在太平時代，草民的力量大多數時候正如秦始皇所說，『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頭搶地爾』。但在末世，草民的力量卻是極其強大的力量，在這個進化者大量誕生的時代，草民的力量不是被削弱了，而是被大大增強了。畢竟，世界人口中，「草民」佔了絕大多數，而進化者中的絕大多數，都是「草民」出身。

    國家的力量，在舊秩序崩潰的時代，一些「精英」會在舊秩序崩潰時分到大量的國家力量。仗著太平時代的積累，這份力量雖然只是一小部分，卻足以讓他們在某些特定的時候成為最強大力量的擁有者。

    至於說找幾個所謂「力量強大」的夥伴，帶著一堆女人，圈一塊地，佔山為王，這種所謂的「末世之中只為自己」的生存方式，根本是短視到極點的土匪行徑，在林楓看來完全上不了檯面。

    在天朝的近代史上，那位偉人就是得到了草民的力量，進而掌控人心的力量，最後登上了那個時代的最高峰。

    以史為鑒，從一開始，林楓就沒打算成為國家英雄，他要做的是草民的英雄。

    同為草根出身，經歷過比尋常的草根一族更大的痛苦，在弱小草民需要幫助的時候勇敢地站出來，替草民們說話，維護草民的利益，有什麼樣的英雄，能比這樣的形象在末世之中更能讓廣大草民接受的？

    「林大哥，你說得沒有錯！我們不是怕死，我們只是不願意為那些人賣命！」

    這是把他押解到禁閉室的那位進化者在出門前低聲在他耳邊的嘀咕，林楓的話無疑讓這些有「逃兵」傾向的人產生了巨大的共鳴。在被押解過來的一路上，林楓從望向自己的目光中，讀出了無數的敬意，那時他已經明白，他成功地收割到了這座城市裡最重要的力量。

    夜色降臨。

    非常時期，一切電力供應優先供給工廠和軍用設施，現在的黃華市所有的居民區的供電全部停止。不過整個城市並非一片黑暗，設在城市各處的高功率探照燈不停地掃向夜空，以防止會飛行的鳥人的夜間偷襲。雖然黃華市已經驅逐了覺醒者，但是在夜裡還是時不時地遭到擁有飛行能力的鳥人的偷襲。雖然雷達可以探測出鳥人的侵入，但是離地幾十米的高度卻是雷達的死角，許多鳥人常常在在十幾米的高度低空飛行，從雷達的觀測死角穿過外圍防線侵入城市覓食。探照燈目力搜索這種古老的方式也被運用了起來。

    根據宵禁令，軍隊有權不經警告射殺一切夜晚在街上行走的可疑生物。原本繁華的城市街道現在空空蕩蕩，只有專用的巡邏車在道路上來回巡視。由於覺醒者可怕的「傳染」能力，如今每個居民點附近都佈置了專門的應急部隊以對付隨時可能發生的緊急事件。

    黃華市的地下指揮中心裡，歐陽華老將軍望著面前的兩份文件沉思著。一份文件是他剛剛被任命為本市的最高軍事長官的任命書，另一份卻是來自上層的關於覺醒者未來動向的機密文件，文件的內容讓這位身經百戰的老將都感到了恐懼。

    不過，老將軍現在卻不是在為那份文件而煩惱，而是在思考另一件事。

    「高幹事，那句話，應當已經傳遍全市了吧？」

    「哪句話？」

    「你不能指望，一群靠賣房子去治癌症的士兵，會為一群享受各種高等福利的精英賣命打仗！」

    這句話在將軍心裡，幾個小時內已經反覆地念叨了數次。

    「啊！這個只是那個年青人在胡說八道……」

    答話的是一位戴眼鏡的三十多歲的文職軍官，他的眼睛很小，卻透著一絲世故的精明。

    「你才是在胡說八道！」

    老將軍突然爆發一下子將他嗆住了，高幹事渾身一顫，險些將手中的文件夾掉在地上。

    坐在辦公桌前的歐陽華閉上了雙眼，雙手揉著太陽穴，語氣低沉，像陷入回憶中一般地道：

    「從前有一支軍隊，他的裝備很落後，他的敵人很強大，可是哪怕在再艱苦的環境，哪怕是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他的士兵的士氣始終都很高昂，從來沒崩潰過，你知道為什麼嗎？」

    高幹事聰明地閉上了嘴，他知道將軍根本不是要向他問答案。

    「是公平！那支軍隊為公平而戰，為所有人的公平而戰！而且他們自身也作到了公平，從上到下地公平。所以他們是有靈魂的軍隊，所以他們戰無不勝！你認為，現在的我們，做到公平了嗎？」

    高幹事還是沒有說話。

    「這個城市，現在最需要的，不是英雄，而是公平！」

    由於各種歷史原因，不光是現在，在過去相當長的時間裡，有太多的不公平被積累下來了，現在他們都成為這座城市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將軍睜開眼，虎目望著那份機密文件，心裡暗暗地發誓道：

    「只有那支軍隊，只有那樣的軍隊，只有像他們一樣的軍隊，才能應對這場最可怕的危機！我要把公平帶回這裡，我要那支軍隊重新復活！」

    心中下了一個最大的決定後，將軍開始頒布他上任後第一條指令。

    「給我把市裡各領導都給我叫來開會，我要重新制定新的物資分配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