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71章 抉擇(上) 文 / 飄渺|法法
. 凌南和李姣姣守在晶壁前，感受到地下的震動似乎越來越輕，漸漸放下心來。
可沒多久，又是一下頗為猛烈的震動傳了過來，甚至連晶壁上能看到的甬道都微微震顫了一下。
凌南知道那裡的冰層堅硬之極，自己就算全力出手都未必能弄出這樣的聲勢，更何況這一下還是從較遠的地方傳來的。
兩人面面相覷，安靜地等了許久，卻發現來自於地下的動靜似乎消失了。
「完事了？」凌南終於忍不住先開口。
「好像是吧。」李姣姣顯然比他更迷糊。
「沒事了就好。」凌南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惡蛟衝上來，他相信以雪澄宮的大陣之強，應該不是修仙者能隨便攻破的。
最後，兩人決定在守上幾天，看看到底有沒有修仙者到這裡來。
一天過去，風平浪靜。
第二天，兩人開始打屁聊天，凌南還掏出一把碧青蓮子兩人當零食吃了起來。
第三天下午，凌南把最後一顆青碧蓮子丟進嘴裡，含糊不清地道：「去。」
李姣姣點點頭，目光卻依舊注視在晶壁上。凌南能放心，她這個雪澄宮的弟子兼現任當家卻得確定安全。若沒了雪澄宮，她只是個普通的築基期散修，再想修煉這麼快就沒可能了。
「等一下，快來！」凌南尚未走出門口，卻聽到李姣姣提高了聲音的叫喚。他連忙轉身飄了過去。
一個老人出現在甬道內。此老髮髻散亂，身上倒是穿著一件乾淨的衣服，但一條左袖空落落地掛著，似乎是個獨臂人。這人臉上充滿了落寞和絕望，站在拐角處，看著前方綿長的甬道，臉上的淒苦之色更重。
下一刻，老人席地坐下，將自己身上穿的長衫撩了開來。他的長衫裡面，並沒有任何內衣存在。
凌南和李姣姣清楚地看到，這老人的左肩處，是一種紅嫩的血痂，而且凹凸不平。很顯然，他是新近才受的傷，而且很可能是丟失了整條左臂。
老人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淡黃色的玉瓶，緩緩倒出一種琥珀色的粘稠液體，敷在傷口上。小心地做完了這一切，他坐在原地呆了許久，才又盤膝修煉起來。
此時凌南已經知道，這甬道的拐角處，靈氣比起其他地方都要濃郁很多。這是雪澄宮當初布下監視法陣的時候可以佈置的。這個手段的確有效，當初凌南便選擇這裡停留，如今這老人亦是如此。
「這人修為如何？」李姣姣輕聲問道。
「應該是金丹期。若是元嬰期的高手，完全可以用真元修補肉身。」凌南一邊看著，一邊沉聲答道。
儘管是晶壁上顯現出來的，他但還是能看出這老頭舉手投足間那股高手特有的神韻。這是一個修仙多年的高手才有的特質，那是習慣了真元存在的表象。他相信這老頭原本的修為應該不低，很可能超過他不少。這對方顯然不會是元嬰期。
修仙者一旦結成元嬰，就有一次重新塑體的機會。所以，大部分人在凝結成元嬰之後，都會塑造一個自己喜歡的樣貌出來。而到了元嬰期，只要不是毀滅性的創傷，哪怕是缺胳膊少腿，依靠元嬰期強大的真元，還是能慢慢復原的。畢竟到了元嬰期，常年受靈氣灌注的身體，恢復能力也相當恐怖。
像凌南這樣的木系修仙者，哪怕只是金丹期，但若是在爭鬥中被人砍了條胳膊什麼的，只需要潛心修煉，還是能長出來的。畢竟木系的元力，本身就帶著極強的生命力。
眼前這老頭不是木系的修仙者，他的傷勢只能用藥物來控制，顯然不是元嬰期的老怪物。
「你能對付他麼？」李姣姣又問道。
「不知道。」凌南緩緩搖頭，「如果可以靠近點看到，就能判斷出他的傷勢如何。」
此刻他倒是有些驚異於雲裴當時的心神之強，竟然能在此地查看到遠在甬道內的他們。至少在這一點上，雲裴就要比他強上數倍不止。金丹後期的高手，淬煉上百年不止的心神，果然不是他這個速成的傢伙能比的。
他知道自己的短處，手上除了幾柄飛劍外，還真沒什麼像樣的手段。加上自己薄弱的爭鬥經驗，遇上同級高手，基本是沒有勝算。
事實上，到了金丹期還在使用極品飛劍，只有散修和一些窮的世家高手才會如此。像那些有名的大宗派，或許築基期的弟子都可能擁有師門傳下來的法寶。
「那就等他進入大陣吧。」李姣姣卻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來。她早就猜到凌南到了金丹期，雖然這傢伙一直不肯承認，但能擊殺三階妖獸，築基期的修仙者顯然做不到那麼輕鬆。此刻聽凌南的話，她自是確定了心中猜想。
「早知道那個幻陣就留在那裡了。」凌南有些可惜地道。上次那個幻陣他險險破去，若是留給這重傷的老頭多好。他沒有見識過雪澄宮的守護陣法，自是不知道這大陣到底威力如何。在他想來，這個老人既然是金丹期的高手，應該身家豐厚，搞不好身上還有法寶。
雪澄宮已經歸了李姣姣，他臉皮再厚，也沒想過要去打劫她的。但若是不認識的修仙者，那就沒什麼心理負擔了。
「大陣豈不比那幻陣保險多了？」李姣姣最近倒是聰明了許多，「放心。等弄死這老頭，我帶你出入大陣把他的儲物袋弄來就是。」
她猜到了凌南的想法，不由有些好笑。不過，凌南始終沒有動雪澄宮內那些東西，甚至連雪澄宮的門戶構造都沒有向她打聽，這讓她很開心。這等若是凌南在想她表態，不會覬覦雪澄宮。
「你說，這老頭會不會是李家的人？」凌南聽出了李姣姣話裡那絲揶揄的口氣，眼珠子轉了轉，頓時笑容古怪地說道。
李姣姣頓時沒聲音了，臉上的神色不斷變幻著。
雲裴曾經說過被金丹期修仙者偷襲，加上自己和凌南分析過那地圖的情況以及後來進洞時的遭遇，似乎還真有人守在冰道外面。她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不是李家在佈置，這也是她一直不願意去深思的問題。
可這一次弄出的聲勢這麼大，如果真是李家做的，那足以說明李家對這裡早就知道，甚至暗中準備了許多年。
「若真是李家故意把圖給了我爸，就算這人是李家老祖我也不會放過他。」良久，李姣姣站了起來，注視著畫面上的老頭惡狠狠地說道。
她好歹也是李家的人，自是知道李家有一位金丹期的老祖宗坐鎮。當然，說這話的時候，她心裡絕對不認為這個少了一條胳膊的頹廢老頭會是父親每次提起都無比崇敬的老祖宗。在她看來，凌南的話，報復她的成分更多一些。
凌南說這老頭可能是李家之人，也只是靈光一現，說過之後就沒多想。
老人在原地修煉了兩天，似乎氣色好了很多。畢竟此地的靈氣還是跟他的真元相當吻合的，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在傷口處抹上一層藥膏之後，老人站了起來，猶豫了片刻便繼續向前走去。
凌南和李姣姣都興奮起來。他們知道，這老頭再往前走下去，很快就會陷入大陣內。到時候，別說老頭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就是毫髮無傷地來，怕也沒有任何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