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39章 付家的姿態 文 / 飄渺|法法
. 付瑩瑩一家的拜訪，可謂相當低調。
凌南故意拖了一陣子才來到堂姐家，沒想到進門就被凌小媛一陣數落。
「叫你早點回來的，怎麼這麼晚才來。人家上門來道謝，都等了你快一個小時了。」凌小媛的眼圈紅紅的，對著凌南瞪視著。
凌南看到，姐夫坐在那裡，臉上掩不住的喜色。而付正育夫婦，雖然臉上依舊帶著矜持，但看向他的目光已經和善了許多。看來，昨日的表現，已經讓他們對自己的定位改變了。這世上，可沒有這麼厲害的痞子。
付瑩瑩臉上略施脂粉，娥眉淡掃，顯出淡淡的憂色，而且眼圈也紅紅的。看到凌南進來，這美麗如精靈的少女，似乎想要說話，又有些害怕一般。
凌南心裡暗罵這女人的演技厲害，聽姐姐的語氣更是猜出怕是自己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堂姐已經被這外表楚楚可憐的小姑娘給蒙蔽了。
「小南，快來，付總都來了好久了。」周文恭略微流露出一點責備之色來。
或許，在他心裡，凌南再怎麼變，也始終比不上眼前這一家子的份量。
「小凌啊，我們又見面了。」付正育向前兩步，似乎忘卻了那天的不快，滿臉和善地道，「事情的經過我們都清楚了。真是對不起啊，那時候你們學校都沒有把這事情說清楚，我生意太忙，也就沒仔細盤問，只顧著給瑩瑩轉學了。你救了瑩瑩，這是我們一家子欠你的。」
「付總言重了。我們家小南從小就愛打抱不平，脾氣也沖，經常因此吃虧。能幫到令愛，也是緣份啊。」凌南還未開口，周文恭已經搶先說道。他的語氣裡，略微帶上了點謙卑。畢竟付正育背後代表的權勢，足以讓他這個小小處長失去一切。
聽了這話，付正育的妻子卻微微皺眉，暗罵周文恭會大蛇隨棍上。只不過，她雖然看不上一個處級幹部，對於凌南卻已經不敢小視。
「瑩瑩，你鬧了一夜要見小凌，現在怎麼不說話了？」付正育轉向女兒，和顏悅色地說道。
付瑩瑩看著凌南，小心翼翼地向他走去，一直走到他面前，才怯生生地開口：「凌南，對不起，那天我太害怕了。我不該就這樣跑了，聽說你還受了處分。」
說到最後，這樣子柔弱的少女已經快要哭出來了一般，但看向凌南的目光，卻充滿了熱切和企盼。
看到付瑩瑩這種神態，周文恭和凌小媛暗中交換著眼神，臉上儘是笑意。
付正育臉色如常，他的妻子卻依舊微微皺眉。
凌南感覺自己的嗓子有些堵。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付瑩瑩的出現，這少女始終以普通人身份出現的話，怕是他都要相信她所說的。這女人無論是說話，神態，還是眼神，都真誠無比，也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這點的。
「沒事了。這事我真沒放在心上。」堵了片刻，他終於開腔。
付瑩瑩張嘴，發出「呵」地一聲，彷彿放下了重重的心事。隨即，她又露出些許失望地看著凌南：「那天對不起，攪了你們的聚會。」
「沒事，那種聚會，本來也沒多大意思。」凌南搖頭道。
「小凌，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有些話，我想單獨跟你說。」付正育對於凌南的態度似乎早有預料，終於開口。
凌南略一遲疑就點點頭，看到付正育帶頭朝著門外走去，他也跟了上去。
不過，走出門口的剎那，他清楚地感覺到了付瑩瑩的目光如同實質般聚焦在他背後。他知道，這是明顯的警告。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走到了付正育的座駕旁。
裡面的駕駛員和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保鏢老早走了下來。
「上車說吧。」付正育看了看周圍，隨後側頭對凌南低語了一句。
兩人上車之後，駕駛員和保鏢識趣地站在離車十幾步的地方，小心看顧著四周。
「這樣就沒人能聽到我們說話了。」兩人都坐在後排，付正育的臉色嚴肅了很多，突然問道，「你是修仙者吧？」
凌南沒有隱瞞，大方地承認了。
「散修？」付正育的眼睛亮了起來。
付家是有實力，但影響力僅僅對普通人有效。當然，到了他們這個層面上，對於修仙者也早有耳聞。不單單是付正育這一代，從他們家老爺子沒去世的時候，付家就已經有接觸修仙者的打算。只不過，他們始終沒能成功而已。
付家也隱約知道一些修仙世家的存在，甚至擺低了姿態接觸過，但卻沒能得到回應。
修仙宗派高高在上，付家這個層面還接觸不到。修仙世家大隱於市，卻有自己的規定，絕對不吸納普通的凡人家族。除非這種家族中出現擁有靈根的好苗子，否則修仙世家絕對不會願意吸收這種身份出身的弟子。各個修仙世家有自己的傳承，更不想有新的修仙家族崛起。如今的環境，資源越來越少，自己用還不夠，誰願意更多的勢力來瓜分？
至於散修，要麼躲在深山海外修行，要麼早被世家招攬。就算真躋身在凡人界的家族，也都是那些權力和財富都頂尖的大家族。像青木和古齋這樣幫助劉菁，更大的原因是劉菁的爺爺和古齋的關係，否則以劉家的勢力也沒可能讓兩個築基期的散修看重。這也是劉菁有凌南和古齋幫助就能震住兩家人的原因。
當然，國內一些頂級的世家，或者真正的掌權者，他們與修仙界的關係非常密切。畢竟世俗界是修仙界的基礎，修仙者需要這些人提供一些方便和幫助。但出於世俗界的平衡考慮，決策者們並不希望一般的高官富豪們和修仙者搭上關係。
所謂富不過三代。付家擁有的權力和財富已經很讓人側目，他們當然不想今後整個家族走向衰敗。所以，如今的付家三兄弟，對於修仙者的留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
對於凌南的出現和表現，付家三兄弟當晚就研究了許久，最終一致認為要跟他接觸。雖然凌南有可能是已經被劉家拉攏的，但他們覺得有必要嘗試一下。況且，在調查了凌南的身份之後，三人反而覺得凌南跟劉家的關係未必有多深厚。畢竟凌南的姐夫在文化局這麼久，也沒見劉家出過力。
凌南點頭承認了散修身份。
付正育大出了一口氣，隨即認真地開口：「你是瑩瑩的校友，我也厚著臉皮托大叫你聲小凌。你跟劉家是？」
「有話就請直說吧。」凌南到此刻已經略微有底。
很明顯，付正育夫婦乃至付家所有人，都不知道付瑩瑩的底細。這樣一來，等若也讓他掌握了她一定的把柄。換句話說，如今的付瑩瑩，怕早已不是那個當初被自己救下的少女。對於她能瞞過所有的親人，凌南還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劉家能給你提供的方便，我們付家也可以做到。而且，在這方面，付家已經準備了幾十年。」付正育看著凌南，語氣凝重又緩慢地說著，「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來我們付家？」
「幾十年你們都沒接觸過散修麼？」凌南聞言不禁哭笑不得。
據他所知，天下間的散修並不少。或許築基的散修數量少了點，但以付家的能力，接觸引氣期的應該不難。
這下輪到付正育苦笑了：「能查出來歷的，都是有背景的。那些獨來獨往的，都來歷不明，我們縱然有心也沒這個膽。付家發展到這個地步，不容易啊。」
這番話，已經明白道出了其中的關鍵之處。和修仙者比起來，付家所擁有的力量，根本起不了作用。雖然他們很想和修仙者扯上關係，但更怕引狼入室。若是他們找的修仙者不安好心，輕則騙走他們這些年收羅的一些他們認為修仙者能用上的寶貝，重則很可能是整個家族的衰敗。
在這種事情上，不單單是付家，大概所有的家族都是這樣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至於劉菁，她的情況就比較特殊。首先是她的祖父和古齋曾經關係頗深。另外，因為丈夫的死，劉菁在知道自己無法修仙無望就徹底熄滅了修仙的心思。另外，古齋和青木從一開始就跟劉菁達成了協議，並不願意暴露身份，包括劉菁背後的家族在內。
「你們能給我提供什麼？你們又想要什麼？」凌南頗有直接拒絕的衝動，但最後還是勉強這樣問道。現在，他還處於明顯的劣勢。自己本身就不是付瑩瑩的對手，姐夫一家更是沒法和付家的勢力相比。在自己擁有足夠的能力前，還是不要跟付家搞得太僵。到現在，他已經非常後悔參加了那個破聚會，儘管他知道付瑩瑩遲早會找上門來。
「我們知道要有仙緣才能修仙。如果付家的後輩裡有人能入你的眼，你教他修仙。你在我們付家，我們盡心為你提供方便。」付正育正色道。凌南的底細很好查，而且基本不會有問題。這讓他們決定放心試探。當然，此刻的付正育也在羨慕著凌南。修仙者，意味著長生，這或許是他最動心的。
「這樣吧。近期內我沒時間，過一陣子我過來，你們付家若有人能修仙，我不介意收個弟子。如果能有我看上的孩子，我會再告訴你們要準備什麼。如果你們做不到，我也只能說抱歉。」想了許久，凌南還是決定用拖字訣。
到如今，他對付家的情況，也只能去判斷。在這之前，他有心先把修為提升到築基中期，這樣也能多一點自保的能力。
「這樣也行。」付正育假意躊躇了一下也就笑著點頭。不過，他馬上想起什麼似地，臉色有些複雜地看著凌南道，「瑩瑩因為當初那件事患上了抑鬱症，最近才有所好轉。你也看見了，她對你很看重。如果方便的話，你還是多陪陪她。這些年我這個做父親的，虧她太多了。」
話說道這份上，凌南已經沒有了口頭上推辭的念頭。反正他也知道了自己是修仙者，忙著閉關修煉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只要先穩住了付家，自己回到土木島閉關，到了天外天就好了。
付正育無疑很開心。今天的收穫已經略微超出了他的預料。儘管知道很多事情沒有真正達成前都做不得準，但畢竟是看到了希望。
兩人上去之後，各懷心思嘮叨了幾句，付正育也就帶著妻女告辭離開。
周文恭熱情地送這一家人到了樓下，直到付家的車消失在他眼中才滿意地上樓。
身在本市的官場內，他無疑很清楚付家的影響力。付正國雖說因為年齡問題到了人大，但影響力仍在，只要願意伸手，他周文恭能得到的好處絕對不少。
回到家裡，周文恭自是不免跟凌南談了許久，囑咐他跟付家小姐搞好關係云云。
凌南先是敷衍著，到最後終於感覺到一陣煩悶，跟姐姐說了一會兒話後就告辭離開。到了此刻他終於有些體會到修仙者為什麼都要遠離塵世的心態。有世俗家人的存在，的確很容易讓修仙者產生羈絆。
幾天後，凌南取到了第一批藥材種子和幼苗，並懷揣了幾本關於種植的教材，心急火燎地飛車出了市區。這一次在市區的遭遇，早已讓他厭倦。如今他最想的，就是回到天外天，把這些東西都種上試試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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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最近這幾章都市的情節，自覺還是欠缺了點，但總體還在控制之內。寫都市真不是我的強項，若非必要，還真不想涉及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