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15章 洪仁堂 文 / 飄渺|法法
. 洪仁堂，這是位於南河路的一家中藥房，據說開設在此地已經三十多年，在全國各大城市都有分號。
凌南背著一個小包到此的時候，正是中午。之所以來這家古齋所說的是修仙者所開設的暗地裡收售丹藥靈草的中藥房而不先去古玩店找尋飛劍，完全是因為凌南覺得自己太窮。儲物腰帶裡唯有七塊下品靈石，怕是連好點的煉器材料都買不上，更別說成品飛劍。而他手上幾株年份不少的山參應該值些靈石，而且這種對修仙者來說最普通的靈草應該並不會引起別人注意，他才決定先往這裡跑一套。
更重要的是，他聽古齋說過，這家洪仁堂背景極深卻相當公道，散修手中有什麼好的藥材大多喜歡來這裡出售，也不用擔心被大幅壓價。
洪仁堂的鋪面並不小，裝修典雅，透著濃濃的古風。此刻，店裡的客人並不多，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營業員在自己的崗位上忙活著。而在中央最大的櫃檯後面，一個穿著唐裝的肥胖老頭正瞇著眼睛打盹。
凌南走進去之後，目光自然而然落在這老頭身上。修仙者，而且修為應該比他高出不少，這是凌南的感覺。
這老頭是除了青木和古齋外凌南接觸到的第一個修仙者，他也頗為這店舖的背景吃驚。一個坐在店裡的老頭修為就比他高，他們背後真正的高手又是什麼層次的修仙者？
老頭似乎也有所感應，雙目睜開後，在凌南身上掃視著，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來。
「第一次來？」凌南走近的時候，老頭咧開嘴說了這麼一句。
凌南點了點頭。老頭的一句話，等若已經明示看穿了他修仙者的身份。
「有什麼需要的？」老頭一邊說話，一邊已經站了起來。
「有幾支參想要出手。」凌南低聲道，也不由為修仙者的乾脆感到驚訝。
「哦？跟著來。」老頭點點頭，卻並不是太在意。他一眼就能看穿凌南引氣期第六層的修為，這種修仙界墊底的修為，也實在難以引起他大的興趣。不過，對方既然也是修仙者，而且直接說明了來意，顯然是經其他人介紹的。
老頭帶著凌南走進了櫃檯後的一扇偏門。隨後，又一連穿過兩道門戶，兩人到了一間瀰漫著藥香的小廳裡。
「老夫洪宣，小友怎麼稱呼？」老頭一邊請凌南坐下，一邊開口道。
「凌南。」第一次跟其他修仙者打交道，凌南不得不表現得冷漠點。其實若不是頭疼如何說明那幾支參的來歷，他完全可以讓古齋帶著他來此。但凌南個性極強，考慮到找的借口若不能讓古齋信服反而會影響雙方的關係便最終決定自己來。
「把東西拿出來看看吧。」洪宣似是並不在意凌南的態度。修仙者脾氣古怪的大有人在，他在這裡幾十年，也不知道見過多少散修了。
凌南從背包裡取出事先準備的兩個木盒，面無表情地放到兩人之間的茶几上，輕輕推了過去。木盒裡裝的，分別是一株八十多年和一株一百二十年左右的人參。第一次來這裡，他只當是投石問路，絕對不會拿出年份久遠的人參來。
洪宣對這種事情已經駕輕就熟，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掀開了其中一個木盒。這裡面，正是那株八十多年的人參。
不過，打開盒蓋後，這個可謂見多識廣的藥材大行家也露出了一絲訝色。
「八十年份的白林古參，這東西倒是不多見。成色絕品，這東西你哪裡弄來的？」洪宣看向凌南的眼光有些不同了。
他的確有理由驚訝。事實上人參也被修仙者細分為好多種，比如凌南找到的這些，就是一種頗為古老的品種。但這也算了，最關鍵的是這參的成色實在太好了。別說現在凡人界不會長出這樣好的參來，就算是一些大宗派花了大力氣構築起來的靈藥園，也未必能讓人參長得這麼好。
這讓洪宣不由懷疑凌南是某個宗派的弟子，從靈藥園裡偷了人參出來賣的。
「這是家師讓我拿出來的，前輩只說能不能收便是了。」凌南臉上的神色更加冷漠。他沒想到隨手挖來的人參就是絕品成色。在這之前，他也從青木對於藥材分辨的見聞中瞭解過關於藥材的成色。
修仙者所用到的靈藥，一般除了最重要的年份外，因為其生長環境不同，也自然會有好壞之分。所以，修仙者們就把靈藥從最差的成色開始分為下品、中品、上品、極品以及絕品。凡人界因為靈氣的缺失，能找到的大多數藥材也幾乎都是中、下品。也只有在大宗派的靈藥園中才能找到極品成色的藥材。至於絕品，幾乎很少看見，也沒有哪個宗派會拿出來賣。
之前凌南並沒有太過在意這個，因為他對這種最普通的人參實在沒有太多的興趣。此刻看到洪宣這麼注意人參的成色讓他頓時明白自己還是欠考慮了。以後再要出售靈草的話或許就要刻意去找些成色差一點的。
「收，當然收！」洪宣笑了起來，一邊打開另一個木盒一邊道，「小友也太小看我洪仁堂了。這天下間的任何靈藥本堂都敢收又是絕品？」
躺在他手中木盒裡的，赫然是百二十年的絕品參。洪宣當然明白，八十年份和上了百年的人參絕對不能相提並論。簡單來說，如果之前那支八十年份的絕品參能用來煉製一二品的丹藥，那麼這支百二十年份的參，就可能被用來當成三品丹的藥材，完全就升了一個檔次。
到了這時候，他已經完全肯定眼前這年輕的修仙者是某個大宗派的弟子。而且這人身上木系靈氣濃郁，多半是被分配在靈藥園這種地方打理的，這就能解釋他為什麼能弄出這種成色極好的靈草來。這種事情在修仙界並不少，很多大宗派的弟子都會利用門派內的資源給自己提供方便。比如那些管藥園的弟子，完全可以利用宗派內的藥園設施自行栽種一些靈草以助修行。
他唯一好奇的是到底是哪個宗派能佈置出這樣頂級的藥園來，隨便種出來的參都是絕品。
「如何？」凌南嘴角也逸出一絲笑意，淡淡地問道。
「自然是要了。」洪宣到底也是修煉多年的老傢伙，馬上就平復好了心神，「小友可還有其他好貨要出手？」
「先說說這兩隻參吧。」凌南微微地搖頭。
「八十年份的參，上品成色也不過五塊靈石。不過小友你這是絕品成色，老夫做主給你三十靈石。至於這支，一百二十塊下品石如何？」洪宣一臉正色地道。
凌南只是猶豫了一下就點頭：「可以。」
他並不知道這價格是否公道，但更明白若是胡亂砍價，很可能暴露出他一無所知的實情來。認了這價格，或許反能夠讓對方吃不準他的來路。如果洪宣給的價格公道，他這樣等若表現出對這方面的熟悉。若是洪宣壓了價，他表現出這樣急於脫手的樣子，最多是讓他認為自己這些東西來路不明。
至於安全問題就更不用擔心。洪仁堂這種規模龐大的店舖，必然極重聲譽，絕對不會因為幾支參而作出殺雞取卵的事來。畢竟在修仙界，惡意地去打探別人是一種大忌。
洪宣很快拿出了一百五十塊切割整齊的下品靈石，放在托盤上拿了過來推倒凌南面前：「小友清點一下吧。今後若有其他好貨色，盡可以拿來本堂。」
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洪宣轉身從一個木架上取下一枚巴掌大小的木牌遞了過來：「這是本堂的信物，國內大城市裡都有本堂分號，小友今後若去其他分號，不妨出示此物，相信任何交易都能讓你滿意。」
任何大型機構，所謂的公道，也只是相對而言。洪宣這樣做，只是擔心凌南將來會去洪仁堂其他的分號出售靈草卻被刻意壓價。有了這塊木牌，其他分號的人見了，自然就不會欺凌南修為低而刻意壓價。
兩株人參對洪仁堂而言並不算什麼，但其他許多靈草，絕品和其他的成色之間的差距就相當大，洪仁堂財力雄厚，自然不想放過這樣一個可能長期提供絕品藥材的客戶。
「多謝前輩。」到了此時，凌南才算露出了一絲恭敬，不動聲色地將那塊木牌和靈石一起裝進了背包內，告辭之後轉身離開。
有了這一百五十塊靈石，他也算有了些底氣。不過，那株一百二十年的居然比八十年份的多出這麼多，實在讓他有些意外。
凌南走後，洪宣再度看了看兩株人參，嘴角逸出的笑意再也掩飾不住。他給凌南的價格很實在，相信若是再有靈草，他肯定會優先選擇這裡。若是真能收到幾株罕見的又成色極好的靈草，他洪宣或許就熬到頭了，有機會回去也說不定。說起來，洪仁堂這般根本不懼靈藥來路是否清白，也完全是因為其背後的勢力相當龐大，在整個修仙界都擁有不小的影響力。不過話說回來，能夠立足於國內的這些修仙者店舖，哪一家背後不是有強力的支持者？
洪宣雖對凌南的來路好奇，卻還沒有去打探的想法。畢竟他只是開門做生意的，做這種讓人反感的事情，很容易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