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阿貝爾之章 第一章 注定的邂逅(全) 文 / 炎硫
作者:原*夜
當落日的餘暉還留戀著人間的最後一抹緋紅,約瑟鎮的居民們卻早早的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在這個略顯得偏僻的鎮子,生活總是過的舒緩而悠長。一縷縷的炊煙裊裊,談然的給清秋的傍晚帶上了一層暖意。街頭巷陌偶爾因為隨風飄落的枯葉而略顯得孤清。只有鎮中央大街一角時不時地爆出一陣陣笑鬧,倏忽間打破了寧靜。
原來這是一間小酒館。單身的人們結束了一天的疲倦,自然來到這鎮上唯一的酒館,享受一點點廉價的娛樂。像其它隨處可見的普通酒館一樣:自製土酒的味道瀰漫其中,伴著昏黃的燭火,刺激著老實的鎮民們的神經。人們笑著、鬧著,放鬆了一切白日的拘束。胡侃著往日的傳奇和外面的消息,夾雜著的還有魔法與英雄的故事。當然,總還少不了那些帶著色情和成人意味的玩笑。但是就是在這樣一個地方,我們卻可以看到一個7、8歲小男孩忙碌的身影。
「阿貝爾,去後面拿幾個杯子」老闆隔著吧檯喊著。小小的酒館,老闆總是親自上陣的。
(本書出現的第一名跑龍套的,名字還是算了吧)
「好的!」我應聲而去,快步的穿梭在人們中間。
正如老闆稱呼的那樣,我叫作阿貝爾,阿貝爾;弗萊卡,一個貧民家的孩子,目前是這間小酒館的唯一的夥計。我看上去這麼瘦小,並不是吃不飽的緣故,因為我今年的確是8歲,一個和這裡相差甚遠的年齡。
說道來酒吧工作,那還要提到近一年前的一場大病。鎮裡的人們不可能發覺不出那一場病前後,我改變了許多。不過小鎮的人們一向對於思考分外慵懶,並沒有誰花心思去弄清這件事的緣故。最多的不過是,諸如「弗萊卡家的兒子一場病後變聰明了」之類的言論。這場變故是我心底最大的秘密,或許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理解。
因為我,並不是阿貝爾;弗萊卡。
我的記憶告訴我,我有另外一個名字,生活在另一個天地中。雖然我無法證實,因為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一個26歲大齡單身青年如平常般入睡,隔日的晨光卻已經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拂曉。更加奇怪的是我保有阿貝爾的全部記憶。兩個不一樣的人生,我都彷彿親身經歷過。這讓我實在弄不清楚到底是阿貝爾的一場奇怪秋夢,還是前世靈魂重生奪舍。的確,在曾經的時空裡,有一種叫做網絡小說的東西,無數次的向人們述說著重生與穿越。但那只是故事,只是別人想像中的產物,而我面對的,是確確實實的人生。
阿貝爾生活在一個平凡的貧民家庭,一家三口靠著父親的一點點微薄的收入度日,母親整日做一點女紅之類不過是補貼家用而已。說起來總是十分輕鬆的,但當你親自體會過來,才能明白其中的艱苦。在上世的記憶裡(我姑且這樣認為好了)雖然沒有每天大魚大肉之類揮霍饕餮,種類繁多的蔬菜與肉類,起碼每頓不落。但是在這個貧民的家庭裡,焦黑的麵包皮,外加粗鹽巴就是標準的一餐飯。僅有的蔬菜不過是一些爛菜葉子。至於說肉類,恐怕更只能是奢望。
慶幸的是我還同時擁有阿貝爾的記憶,沒過幾天終歸還是習慣了生活的艱苦。實際上在這裡住的日子長了,到也挺喜歡這種平淡的生活。沒有另一個記憶裡工作的繁忙,沒有另一個記憶裡的爾虞我詐。在這個為不在通商道路上,又沒有什麼特產而稍顯落後的小鎮上,人們因為沒有利益的衝突而相處平和。上輩子自從和她分手自己都是一個人生活,糟糕而孤獨。現在疏忽間有了父母和不少親戚,更讓我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唯一不太習慣的到是阿貝爾記憶裡的玩伴們。勉強和他們相處了幾天便忍受不住了。畢竟另一個我已經年近三十。雖然為了掩飾和阿貝爾年齡的差距,說話時候一直在模仿幼稚的口氣,但真正讓我去和他們玩,確實是件頭痛的事。苦思冥想,我提出上學來躲避一下。仿照其他貧民家的孩子,上午去學習一下這個世界的文字(教的實在是無聊,大部分時間我都在溜號),下午為學費到鎮外拾些柴。貧窮的父母雖然平凡但難得都是樂觀的人,這有時還是可以給無聊的生活添上一點樂趣。
對了,好像還是沒有說到為什麼來這個酒館。這也是我的一個小秘密,不過說出來也沒有什麼。來之後沒過多久,母親就懷孕了(說不一定是因為他們見我沒事一時興奮,就嘿咻嘿咻的結果)。為了母親的身體著想我準備出來攢一點錢。繞來繞去,落到了鎮裡唯一的酒館。雖然說酒館很小,也沒有什麼工作,老闆一個人便可以忙得過來。但在我大力勸說之下(主要是工錢要的特別少),老闆還是收下了我。憑借成人的智商,酒館的工作倒是游刃有餘,一開始十分的勞累。不過看著攢下的一堆銅幣,還是著實讓我興奮了一些(雖然ms只可以買十來個雞蛋)。和前世的工作不同,我在這裡不是為自己生存而奔波,我有了想要照顧的人。
最大的收穫還要算從酒客的閒談中瞭解了很多關於這個世界的知識。比如魔法,比如傳奇。雖然酒客們的話大多誇大,但是魔法的存在還是讓我很是興奮。可惜的是約瑟鎮太小,沒有一個魔法師。唯一的一位牧師也從沒有見過施展神術。當然,我雖然對魔法十分嚮往,但一定不會像小說人物那樣蠢,莫名的去爭霸或者出名。高出總是不勝寒的,自己很平庸,自己最清楚。將來的日子,只要舒服一些就可以了吧?等待再長大些,想點辦法,讓父母們可以過上從容的生活。這樣的人生就可以了。現在麼,還是安分一點好了,和別人不同,並不意味著幸福。
「阿貝爾!」我剛剛提著杯子回來,就聽到老闆又喊著我的名字,暗罵了一句,還是趕緊湊了過去。
「阿貝爾,剛才約翰來找你」約翰,阿貝爾的某位曾經玩伴加鄰居、跑龍套二號。
「哦?」還是要裝幼稚。
「約翰說你媽媽好像出了點事情。今天的工作就到這裡,你先走吧!」
「怎麼了?」聽到這個消息,我顧不得裝什麼了。
「他毛毛躁躁的什麼都沒有講清楚,你先回家吧!」邊說老闆便從錢匣裡拿了兩個銅板,「今天的工錢,回去好好照顧你的媽媽。」
「十分感謝您。」我道完謝,攥著錢跑了出去,雖然這點銅板不過只能買一杯土酒。
最後的一絲暮靄也早已消失在了天際,小鎮陷入了黑夜的幢幢陰影,四下的昏暗,讓我不得不只能依賴別家從窗戶裡透出的搖曳的溫暖。心裡十分著急於母親的狀況,約翰等於什麼都沒有說啊,只有腳下加快點速度,小跑了起來。阿貝爾的身體還是可以的,窮人家的孩子營養雖少,體力卻比嬌生慣養的前世充沛的多。總有些不好的感覺,子欲養而親不待,莫名的想法,紛紛湧上心頭。
剛剛來到一個十字路口,轉彎的時候,沒有看清腳下下凹了一塊的路面,突然間一拌,轟的一聲整個身體向前倒去,雖然沒有多大的聲音,在四下靜寂中卻顯得那麼突兀。未消的慣性,讓身體稍微往前蹭了一點,雖然因為長袖的衣服和褲子身上沒什麼事情,可是兩個手掌卻蹭掉了一些皮,血和灰混在一起,看著十分狼狽。
感覺著隱隱作痛的雙手,我的臉上表情很平淡,心底到有點苦笑,沒想到竟然會摔跤,好久沒有這樣了啊。對了,銅板呢?我小心翼翼的在地上找著,全然沒有發覺,四周不知何時已經是通亮。沒飛多大勁兒,兩個小傢伙便握到了手裡。可是這點錢又有什麼用呢?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偷懶的不想早點去賺些錢是一個自私的、錯誤的決定。希望母親沒有事吧?有點賭氣的攥了攥握著銅幣的手,啊,還是比較痛的。算了,還是趕快趕路吧!
當我站起身來,向前方黑夜的漆漆邁出第一步時,突然感覺身後似乎有一雙注視著的目光,感覺和周圍的環境大不相同,卻並不會引起恐懼或害怕,反而讓人有種期待和舒服。
「阿貝爾!」與此同時一個聲音從那雙眼睛所在的地方傳來,迴盪在無人的街道裡,初聽之下感覺充滿了力量,細品卻又帶著一點難以言喻的感歎,彷彿早春料峭的風拂過訇然開裂的冰瀑,嘎然的噴薄而出。
我,回過頭去,一個夜幕下的身影自然的落入了眼簾,一身樸素的毫無裝飾的白布長袍、一雙深邃的眼睛、一張彷彿承受了許多的臉龐,還有那右手托著的一點透亮的,絲毫不猶豫的、卻又並不刺眼的光。我突然有種預感,傳奇,即將從此刻上演。
麥考文牧師是一個普通而又不平常的人,至少在我的眼裡是這樣。
根據以前的記憶和這一年裡的偶爾接觸,麥考文牧師平日深居簡出。除了週末,培虔誠的母親禮拜的時候可以見到,其餘時間放佛從小鎮蒸發了一樣,從來見不到他的身影。在能夠看到他的時間裡,他總是一幅溫和平靜的樣子,從不激動,十分讓我想起神棍或者外國人眼中的儒生。具酒館裡的人說,他以前是這個鎮子的人,受到老牧師的培養成為了一名火神牧師,20歲左右出外求學,不過沒人清楚他在外邊的20年,中年或到了鎮裡,一呆又是20年。如果在小說中,他一定是一位神秘人物,或者反派一號、或者給主角免費傳功的npc,因為這空白的20年可以發太多事情。不過在今夜之前,他都還只是一位平凡小鎮的平凡牧師、虔誠信徒和火神的維護者。
今夜他終於被我捕捉到了不凡。
在那回頭的一瞬間裡我清楚的看到了他與平時不一樣的表情、不一樣的面容,即使我擁有兩生的記憶卻也看不清楚這種複雜的表情背後所包含的哪怕是一點點情緒。而下一瞬間,他的臉卻恢復成平日所見的那種虔誠而溫和,方佛剛才的印象只是一種錯覺。
「阿貝爾,我聽說你的媽媽發生了點事情,或許我可以幫上些忙。」牧師邊說這邊走到了我的身旁。
「哦,是啊!牧師先生,請您趕緊去看看吧。」我很著急,這並不是裝的。
「他們兩個人的生命還很堅強呢,我想我們並不需要太著急,而且事情需要一件一件來完成」說完這句似乎含著點小幽默的話,牧師伸出另一隻手旋在我的頭頂。
「betarheal」伴隨著略帶濃重低音的奇怪字符,我的周圍似乎亮了起來,我模糊的感到身邊無數細小的光點融入身體。就在我弄不清楚是我自己的幻覺還是什麼的時候,手上的傷口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
魔法!我的心底第一時間想起了這個名詞,果然是一個擁有魔法的世界。手掌不斷傳來一點癢癢的感覺,我好像聽到了細胞飛快進行有絲分裂的聲音。不會透支我的生命吧?人一輩子細胞分裂的次數可是有限的。
「我們上路吧!」依然是溫和的聲音,可平淡表情的背後卻愈加的神秘。
接下來的一路十分平淡,一時間我實在找不到詞語去開口搭話,而麥考文牧師也顯然沒有善談的習慣,所以兩個人只是默默的並肩偕行,均勻步速的向著我的家中走去。
看到了牧師的能力,又有他的保證,因該是不需要擔心了吧。想到這裡,我不禁回憶起剛剛體驗的似乎是治療術一類的魔法,從原理上來說,加快細胞分裂,必然會讓細胞在新陳代謝的過程中釋放熱量,而且似乎加快蛋白質等有機物的合成速度也需要升溫,但是剛剛只是感覺到有一點點溫暖而以,遠遠和恢復的速度不相稱。可是也不一定對,畢竟這是另外一個世界或許生物是不一樣的構造。
另外身體這種溫暖的感覺也很是特別,怎麼形容好呢?有點像檀香的味道。之所以這麼形容,是原自上世在網上看過的一篇文章。作者是一個叫做原夜的無名之輩,標題叫做溫度的味道。通篇是一堆空洞的排比,只是形容的稍微有趣才一直記住了。內容大概是胡扯我們的感覺往往會彼此依存,比如夏天的25度有種雷雨時青草的味道,秋天的25度有種松樹的味道。因此在不同的環境下同樣的溫度往往會給我們帶來不一樣的感受。他在文章裡邊還列舉了什麼蒸桑那的味道,雪花的味道,冰雕的味道,柳樹的味道,諸如此類很多很多。看後或許會讓人迷惑作者的主題到底是什麼,但對我來說有任同感,如是而已,便記住了。這時候用來形容,大概還是很貼切的
就這樣在胡思亂想中,我和牧師走到了家門前。鄰里之間都還是很熱情的,很多人陪著父親等在門外。看到牧師的到來,大家似乎是鬆了一口氣一樣,讓開了一條道,應著牧師進去。而我留在外面等著。
不一會,我便已經問清事情的原由,剛剛母親出門和鄰居買東西,歸來的路上忽然肚子絞痛。大家手八腳的把她抬回家中,經請來的產婆說,原來是早產。可是因為了出很多血,一時間到有一些危險。不過幸好麥考文牧師來了,這倒是大家的公論。
不一會,我突然感覺到房間內一股氣勢噴薄而出,緊接著,就聽到嬰兒嘹亮的啼哭聲。或許又是魔法吧?我半是驚奇、半是欣喜的和父親一起衝進了屋子。
「恭喜您阿貝爾先生,母女平安。」產婆很是興奮的對父親說。
這時候,門外的鄰居也都擠進來紛紛向父親道賀,而我卻默默的趴在母親床邊凝視著她懷抱裡那個粉蒸玉砌的小人。這時候,她已經停止了哭泣。晶瑩的方佛透明的臉蛋兒上綴著兩個明亮烏黑的大眼睛,不停的四下看著這個她即將面對的世界。未知的世界總是殘酷的回贈給不瞭解他的人,總是挫折中我們才能實現孩提時好奇的眼睛所傳達的願望。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我保證。再一次的攥緊拳頭,再一次的感覺到了手中的硬幣傳來的觸感。完好無損的手掌卻彷彿又傳來陣陣疼痛,堅硬的帶血的硬幣好像在冷冷的嘲笑著如此無知的想法,不過我已經不在乎了。
「牧師先生」我望向在一旁默默的微笑著受著父親和鄰居們稱讚的牧師,往著那略微有一點疲勞的臉,我愈發的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您可以收下我做您的學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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