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四章 窗台上的花瓶 文 / 炎硫
. 「這個才算是我自己的身體。」芮芸望著吃驚的阿貝爾平靜地說道。
「什麼！也就是說你不是借屍還魂而是回了現實把自己的身體帶來了？這怎麼可能？你是怎麼回去的難道說只要死了就可以回去了嗎？」阿貝爾瞪大了眼睛口齒不清地問道剛才芮芸在敘述著在卡敖奇生的事情的時候他就已經隱約猜到這樣的可能了但是聽到她親口承認他還是震驚不已。
「我是怎麼回去的？說實話我其實也不知道」芮芸無奈地聳了聳肩「不過一直有個大人物在背後看著我就是了。我能夠不死也算是托了她的福只是我勸你還是不要有把身體帶來的想法因為對於一般人來說那絕對會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說著芮芸想起了這個世界和原來世界的區別臉上的肌肉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
阿貝爾見芮芸說得很嚴肅而且似乎有相當不好的回憶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不過他也的確沒有想把自己的身體帶來的想法畢竟這個身體無論如何也比原來的身體好多了。而且習慣了這裡充滿刺激與未知的生活阿貝爾實在想不出如果他回到了原來的世界要怎麼生活下去。「大概會無聊地想死吧！」他默默地想著神情也有些恍惚起來。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現在應該你告訴我一些事情了吧？」芮芸一直注意著阿貝爾的神色等到他不再那麼恍惚之後她開口問道。雖然讓那個伊莉娜絲將自己送到了恩萊科動血之禁咒的一個月前但是芮芸並沒有把握自己的中途插入不會改變原來已經生過的事情的走向。而且如果按照時間計算的話她剛回到這個世界的這會這個世界中的自己說不定還沒有死呢！
「恩你想知道什麼？」阿貝爾回了神他輕咳了一下掩飾自己出神的尷尬隨後問道。不過他也不是很有把握能夠回答芮芸的問題畢竟自從接到芮芸已經死了的消息他就整日地把自己埋在實驗中。如果不是還有人替他打掃房間準備三餐夜宵他只怕早就已經被自己的瘋狂弄垮了。
「告訴我我死了以後都生了些什麼。」芮芸說著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
阿貝爾皺著眉頭想了想隨後說道：「其實也沒有生什麼太大的事情基本上你都應該知道的吧！就是索菲恩公主從卡敖奇出逃現在這個卡敖奇王國都在通緝公主一行人。然後就是有關你和恩萊科還有費納希雅的事情了傳聞中你和費納希雅兩姐妹同時愛上了一個男人就是恩萊科。但是恩萊科雖然對外與你是情侶卻更加喜歡你的姐姐費娜希雅。然後在你們訂婚的那天恩萊科想要來救走費納希雅去正好被你撞見然後醋勁大的你不僅把恩萊科趕跑了還親手殺了你的姐姐。不過好像還有人認為你並沒有殺掉費納希雅而是將她送走了。我說你大概沒有辦法對他出手的吧？」
芮芸沒有否認她很乾脆地點了點頭。「無論什麼時候我恐怕都沒有辦法真的對他下殺手。畢竟以前留下的情結比較嚴重不是說改變就可以改變的。那個時候我在人前做樣子殺掉他本來是想讓他擺脫費納希雅的困擾的不過後來我放棄了。有些事情其實我還是不要去過多干預的比較好畢竟我也只是一個人不是什麼事情都管地過來的。」
「我就說嘛！恩萊科好像最近在卡敖奇鬧得很凶的樣子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暫時還沒有聽說費納希雅出現的消息他恐怕不會在像原書中那樣祭出費納希雅這張牌了。這樣的話海格埃洛那個傢伙還會為了追他而放棄索菲恩使館的那群人嗎？說實話我有點擔心那個公主和凱特他們回不來無論如何這幾個傢伙可都是將來索菲恩的頂樑柱。」阿貝爾略帶擔憂地說道。
芮芸白了她一眼說道：「什麼未來的頂樑柱啊我看你是不想看見美女落在卡敖奇人？怎麼以前就沒見你關心過凱特？」
被芮芸一語揭穿心思阿貝爾尷尬地笑了笑。不過已經把要知道的事情弄清楚的芮芸並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稍稍湊近了一些芮芸促狹地笑著說道：「我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什麼時候找個老婆呀？要知道這個世界裡的人結婚普遍很早恩萊科不是才十六歲就已經有妻子了嗎？你現在都二十多了吧該找個老婆了也好有人給你打理一下不是？」說著芮芸停了下來用如同現了新大陸一樣的目光上下掃視了阿貝爾幾眼驚訝道：「看不出呀好像已經不用我說什麼了嘛！雖然你的外袍那麼髒不過裡面的襯衣到是乾淨地很頭指甲也打理得很乾淨這絕對不像是你這樣的懶人會做的事情哦！說吧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女孩居然會這麼單純被你騙到手的？」
被芮芸一大串話狠狠擠兌了一次阿貝爾一邊乾咳著一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支吾著道：「這個……其實吧……恩也沒有什麼啦……就是就是人家看上了我不過我還沒好意思回答她就是了……這個事情就是這樣簡單而已。」
芮芸狐疑地看著他沉默了半晌突然大聲說道：「你說謊！」
阿貝爾本來見芮芸沒有說話還以為她放過自己了哪知道這個刁蠻的女人會突然之間吼出聲來促不急防下被嚇了一大跳「你怎麼知道的」這幾個詞差點脫口而出。不過幸好他的神經在各種各樣魔法實驗的失敗中已經被磨練得相當粗了總算沒有主動承認。
不過對於芮芸這樣的人精來說阿貝爾雖然沒有說但是他的臉色還是讓芮芸瞅到了一些端倪來。「喂你也太快了吧？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是索菲恩嗎？這麼早就把人家姑娘托下水你準備以後怎麼辦？你當這裡像原來的世界一樣情人間分分合合再正常不過了嗎？」
「沒……我沒有……」阿貝爾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只好囁嚅著做象徵性的最後掙扎。不過很遺憾他的對手是芮芸一向牙尖嘴利的芮芸只用了一句話就讓他徹底趴下了。
「沒有那好我去告訴剛才那些魔法師我就是你的妻子。反正他們剛才已經誤會了我只要讓他們確信我終於又抓到你了就可以了。」芮芸攤了攤手無所謂地說道。
「什麼！」阿貝爾被芮芸的話驚得合不攏嘴「怪不得……怪不得他們剛才看我的眼神那麼古怪原來是這個原因！可是……可是他們怎麼會認為你是我的妻子呢？我以前好像從來沒有告訴誰我認識你這樣的女人呀！該死……我剛才居然還說你已經死了……完了完了我的形象一定全完蛋了我一定會變成禽獸的代名詞的呀！」阿貝爾一邊嘴裡嘰裡咕嚕地說著一邊用手狠狠地扯著自己的頭。突然他想起了什麼事情猛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要命！愛娜一定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不行我要去找她她會做傻事的……芮芸你等我一會……」說著他就向門口衝了過去。
「笨蛋你一個人過去有什麼用？不說那些魔法師還會不會讓你接近你的那個愛娜就算你找到了她又怎麼樣？你要和她怎麼解釋？我告訴你女人在這些事情上總是很多疑的你一個人的話根本就不足以讓她相信那麼你要拿什麼說服她？即使說服了她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你和我確實沒有什麼特殊關係外人的閒言閒語也會讓她受不了的。對於感情的問題多數女人都是很脆弱的你知道嗎？到現在為止除了米琳達那個乖僻女我還沒有見過哪個女人在面對感情問題的時候能夠鎮定自若的。」芮芸一個風縛術將阿貝爾抓了回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斥責現在的她就好像是阿貝爾的愛情顧問一樣。
「你說的對……可是……可是我應該怎麼辦才好呢？她她……」又急又喪氣的阿貝爾幾乎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芮芸看著不得不搖起了頭她深深懷疑這個傢伙以前有沒有戀愛過。難道在現實世界中的二十多年他就沒有一點點愛情的經驗嗎？
「說實話以你現在的樣子就算有辦法了也會被你的搞砸的。不要那麼急安靜下來先聽我說好不好？你現在急也沒有用的。而且她應該是魔法師吧？你認為知道你和她關係的那些魔法師會置之不理嗎？暫時她是不會有事情的。」
「呃……你怎麼知道她是魔法師？還有你是怎麼知道其他魔法師會知道她和我之間的關係的？」阿貝爾被芮芸這麼一說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那還不簡單」芮芸丟了一個「我看透你了」的表情過去「看你對實驗的狂熱程度你應該是住在魔法協會裡面的吧！」
「對啊。」阿貝爾老實地點頭。
「那麼本來你應該是一個人住的吧？我記得好像除了值夜的魔法師是沒有誰會住在協會了的吧？也就是說空房間多的是以你的脾氣是絕對不會與別人去擠一間房間的對吧？」
「你……說得對……」阿貝爾勉強笑了一下。
「好那麼再看你的衣服洗的這麼乾淨一定不是你自己洗的也就是說是那個愛娜幫你洗的。而人家既然願意幫你洗衣服她的意思恐怕已經表達了很清楚了你再不知道的話我就該懷疑你的智商了。不過看現在的情況你應該是接受了她。然後按照你現代人的思路你以前恐怕從來沒有把索菲恩的傳統當一回事對吧？」
「……」阿貝爾默認了。
「那不就行了嗎既然你不當索菲恩的傳統是一回事自然會按照現代人的思維把那個女孩留在身邊吧！恐怕你心裡總是會想只要擁有力量即使是三妻四妾也沒有問題何況只是婚前同居只要你好好愛她就可以了。我說得沒錯吧？」
「是的……你全都說對了……」阿貝爾哭喪著臉說道被人全都看透的滋味可真的很不好受。
「哼哼我就知道。」芮芸似笑非笑地看著阿貝爾那表情讓阿貝爾沒來由地背後一寒。「三妻四妾你們男人穿越之後果然總喜歡想這些事情啊。齊人之福是那麼好享的嗎？愛情真的是那麼容易分的嗎？什麼『我愛著你們每一個人』這樣的墨者境界真的那麼簡單嗎？」說著芮芸的神情卻黯淡起來。阿貝爾一陣揪心他知道芮芸的內心深處藏著無與倫比的悲傷而這些話看似是在對自己說但是又何嘗不是在對她自己說呢？
「唉……算了是我多嘴了。你的愛情我不應該管那麼多的。其實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三妻四妾也算是正常的事情。不過希望你以後能夠好好對待你的每一位妻子吧！」芮芸自嘲地笑了笑緩緩說道。
兩個人都沉默了實驗室裡突然安靜下來。半晌芮芸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想那個女孩子應該會在路上等你的。我馬上就到這件事情還是交給我來處理會比較好。對付女人同性總比異性來得好。」說著她突然頑皮地眨了眨眼睛。「就像米琳達一樣。」
阿貝爾本來已經站起來了卻突然被芮芸最後一句話嗆了一下不停地咳嗽起來。好一會暫時平復了呼吸的阿貝爾艱難地連聲說道：「我……我警告你……可不許打愛娜的主意啊！不然……不然我就算搞『自殺』爆炸也要幹掉你。」
「噗……哈哈哈哈……『自殺』……爆炸……哈哈你當這裡是伊拉克還是阿富汗啊……咳咳……」芮芸被阿貝爾逗得爆笑起來她一點不顧形象地笑倒在地上讓阿貝爾鬱悶到了極點。
「喂！別笑了還是快幫我搞定愛娜吧！我可不想真的讓她離開我。」阿貝爾正了正色認真地說道。無奈芮芸似乎一時間沒有辦法剎住車了仍舊笑個不停。她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你……你先去吧……我很快很快就趕上來的。放心……好了有我在你和愛娜……絕對不會出事情的。」
阿貝爾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搞不懂只不過是從現實帶了身體回來芮芸怎麼突然變得沒有以前那樣的飄渺氣質了呢？老是瘋瘋癲癲的……想著他的腦海中不禁又飄過了當時皎潔月光下那個出離世俗的優美身影。
緩緩打開門正要走出實驗室的阿貝爾忽然聽到了芮芸的低吟聲。
「其實愛情就像窗台上的脆弱花瓶無論倒向那邊等著她的永遠是破碎……」用卡敖奇語輕聲地吟唱著芮芸看著阿貝爾窗台上的那個小小的琉璃花瓶思緒似乎飄到了遠方。
「謝謝……我知道了……」阿貝爾笑了笑低聲回道也不管芮芸有沒有聽見徑直關上門離開了。
等到阿貝爾離開芮芸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狡猾的笑容。她對著花瓶喊道：「窗台下的那位不用躲了出來吧！我知道你一直在聽著呢！偷聽了那麼大半天你的精神力就快用光了吧？還不快點進來想摔下去嗎？」
一雙白皙嬌嫩的小手突然從窗台下伸了出來抓住了紅色的窗台隨後菲麗可愛的小腦袋從窗台下鑽了出來。她嬉笑著對芮芸道：「赤主姐姐你真是厲害居然能夠那樣猜到那個笨哥哥的事情。」說著小傢伙從窗口跳進了屋子裡。
芮芸一把將小菲麗抱在懷裡使勁捏了幾把才恨聲說道：「好啦這下你滿意了吧！我可沒有什麼再瞞著你的了哦！以後如果還不好好學習魔法我就把你扔到那個可怕的大色狼家裡去。讓他好好調教你。」
不過小菲麗仍舊笑著似乎一點不擔心芮芸會這麼做。撒了一會嬌小菲麗忽然想起了什麼她問道：「赤主姐姐我們來這裡就是為了找這個人吧？可是找到他以後幹什麼呢？總不是來幫他解決這些事情吧？」
「當然不是」芮芸搖頭「你知道原來的芮芸已經死了我暫時不能用那個身份出現了。現在呢我需要一個保護一個能夠掩飾我身份的保護讓我能夠展自己的勢力。這個世界就要亂了你知道嗎？到時候我需要力量來守護很多東西。雖然其實我是用不著這樣出力的。只不過……」說到這裡芮芸忽然停了下來。
「是因為你們說的那個……恩……恩萊科是嗎？」小菲麗很聰敏她立刻現了問題所在。
芮芸勉強笑了一下道：「你說得沒錯雖然雖然我已經不想再愛了但是……說到底我還是放不下他呀……不過這次我想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吧……」芮芸說著將目光移向了窗口。
小菲麗聽得似懂非懂。她雖然很聰敏但是這些事情本來就不是她這個年紀能夠掌握的。不過她知道赤主姐姐現在心事很中她不應該打擾。於是她安靜地窩在芮芸的懷裡不再出聲了。
「愛情……真的就像是……那個花瓶呀……搖搖欲墜卻又美麗的讓人難以釋手……呵呵希望阿貝爾的愛情能夠有好結果吧！至於我……至於我……也許……」芮芸低低地呢喃著漸漸沉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