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37章 軒轅號的獨舞 文 / 雪漂
德國船長西萊特向英國人移交了大批英國船員後，自然受到海峽殖民地政府的款待，不過，這個大卷絡腮鬍的德國人可沒有絲毫留戀美酒的意思，很快就借口離開，並且從檳城的丹麥大北電報公司向德國漢堡與中國廣州拍發了兩封電報。
1892年7月8日下午6點10分，北京軍政部坐鎮的呂翰拿到了由德國領事館轉來的秘密電報後也是十分的興奮，唐青山和他的軒轅號，無疑是海軍部和太平洋艦隊放出去的孤子，這其中兼具多大的風險，從秦鎧到呂翰、乃至唐青山都明白。
但這粒孤子在外面將產生多巨大的作用，即便是當初插手設計這艘戰列巡洋艦的秦大總理也無法準確估量，尤其是在戰列巡洋艦第一次登上歷史舞台，在所有敵人都意料不到的時刻打響這場極具破壞力的破交戰之時……風險巨大，但戰果肯定也將非常巨大。
6點25分，秦鎧已經見到了匆匆趕來的呂翰、周瑞東，看到來自德方的電報後，這位掌控如今國勢的年輕將軍也是禁不住起身來回走了幾圈，看了看呂翰、周瑞東之後，又沉思了片刻……
「瑞東，你轉告伍廷芳，讓他立刻聯繫德國公使施萊爾，請德國海軍進入印度洋，他們依然可以保持中立的戰爭立場，但希望在必要時提供軒轅號必要的幫助……這可能是曠日持久的戰爭，唐青山能堅持月越久，對太平洋艦隊的幫助就越大！」
「德國人這次幫忙傳遞消息，已經賣了極大的情面……讓他們有限度的介入戰爭，如果被英國人知道。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周瑞東和呂翰對望一眼，皺著眉頭看著這位異想天開的秦大總理，如今中英交惡，中德正在蜜月期，所以才賣了偌大面子。
「賡堂、瑞東。中英之戰是中華民族崛起必須要打的戰爭，而且，我們要麼不打，要打就要傾全國之力，徹底讓英國人明白，他們的日不落帝國。在我們眼裡……啥都不是，在中國的地盤、中國的勢力範圍內，最終還得我們說了算！」
說到這裡，秦鎧端起茶杯呡了一口，微微一笑，「我們和英國槓上了。其實最得益的就是德國人，威廉德皇這個人，算不得是戰爭狂，但絕對是個尚武分子和海權狂熱分子，偌大不列顛帝國就橫在他門口，他還指望我們能指點擊破英國海軍的關鍵點……而我們與英國人的海上較量，那絕對是現實版的海權教科書。德國人有機會參與，早跑的飛快了！」
「總理，這政治上而言的巨大利益，德國人自然明白的很，但他們也就是在外交立場上支持我們，軍事上還是只能保持中立，否則……英國人把本土艦隊壓過去，如今德國海軍大多都在船台上呢……」呂翰琢磨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除非……我們能提供他們以弱勝強，制衡英國的方法！」秦鎧哈哈一笑，站到呂翰旁邊拍了拍自己這位得力干將的肩膀。「賡堂，英國人的戰艦倍於我們，英國海軍的訓練上也是世界最頂級的，但我們可從沒有任何畏戰的想法……因為，我們的海軍武備、理念、戰術、炮術上。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特點，這就是德國最希望獲得東西！」
「這些……」呂翰一臉的不情願模樣，這些可都是中國縱橫亞洲的根基，他可沒有任何一點心思與德國佬分享，雖然南洋重工從德國獲得了大量不錯的技術和設備，但這涉及國家核心利益，從他的角度而言，根本沒有交換的必要。
秦鎧微微一笑，自己可沒打算立刻掀起一場世界大戰來，事實上，從中英兩國目前的利益糾葛來看，長期打下去，誰都消耗不起，所以，自己要的就是速戰速決……但事實上，要讓英國佬低頭，這樣的速戰速決絕對是超高難度的，就算自己有決心，在戰事的走向如何，說實話，自己也沒有絕對的把握，所以才有拉德國人入伙的考慮。
「賡堂，戰術、技術，永無止盡，我們的責任，就是為我們的軍人、我們的人民創造一個奮發有為的和平環境，但沒有槍桿子，和平只會是奢望，為了這一個目標，暫時性的轉讓一些技術，並無不可……尤其是，這些技術很快會被整個世界知曉的情況下！」秦鎧淡定的作出了決定。
同時作出的自然還有另外一個決定，那是周瑞東主持了南亞陸軍攻略，相比海上，周瑞東顯然更關注自己的軍略，陸軍的動向和決心，才是最終決定國家未來版圖的真正力量！
當天稍晚時候，駐華公使施萊爾神色古怪的趕來拜會秦鎧，不過，他顯然早已適應和這位向來淡定的中國強人間的交流，一見面，他十分直率的闡述了一番德意志帝國的立場，而且十分恰到好處的添加了一些所謂的關鍵性政治用詞。
而他表達的意思也十分明確，雖然德皇威廉對於與中國的關係萬分關心，但德意志帝國在目前而言，並不會因為與中國的關係，直接挑起已經呈現陣營話的歐洲大陸戰爭……德國還未做好準備，而德國一直來的復仇者法國佬，德意志帝國也需要通過英國來進行牽制。
所以，施萊爾十分委婉的表示，德國遠東艦隊不可能介入中英間的任何爭鬥，但他也坦言，德國的遠東艦隊正在蘇比克灣到印度洋區域活動，很顯然，德國海軍可不願意錯過觀摩這時代兩支最強海軍之間的戰爭。
聽到這關鍵性的消息，秦鎧心底也是微微一笑，如今的德國海軍，在德皇威廉的驅使下，正向著從未有過的高度發起衝鋒，而這時代德國遠東艦隊，因為是德國最重要的海外力量，自然活動最為積極和頻繁。而從檳城發回消息的德國人，很自然不是什麼普通商人，而是軍方人員。
「親愛的施萊爾，貴國定制的4艘戰列巡洋艦，肩負的正是目前軒轅號戰巡在印度洋上同樣的任務。我很難想像，貴國願意放棄這樣的學習和實戰機會，而付出的，僅僅是微不足道的補給……這是我們雙方的頂層機密！」
說到這裡，秦鎧看了眼正在裝模作樣喝茶的施萊爾，這貨顯然是標準的不見見兔子不撒鷹角色。他微微一笑，「當然，鑒於中德雙方無以倫比的友誼，貴**事人員將有機會參與實戰應用中的中國海軍機密的……無線電報！」
秦鎧非常輕鬆口吻吐出了「無線電報」四個字，卻著實讓施萊爾心跳加速了一倍，事實上。德**方一直對於中國海軍的通訊存在各種疑惑，三年前，中國海軍以艦隊火力擊潰了俄國艦隊，最終將俄國人在遠東的勢力一掃而空，而當事戰鬥中艦隊火力的指揮，從早先的旗語、信號燈方式來說，完全是不可解釋的戰術。
德**方就曾多次向施萊爾表示。要仔細調查中國海軍新技術的應用，但一直來都是毫無結果，如今的中**隊，紀律嚴明幾乎如鐵桶般的嚴密，根本沒有外來勢力介入的可能性，更何況這種及其高端的機密……但現在，經由這位秦大總理親口告訴自己這一關鍵性機密。
施萊爾自然不會愚蠢到對此無動於衷，那樣就太不給這位睿智、強勢的中國總理面子了，他立刻笑著問道：「親愛的秦，威廉皇帝陛下恐怕希望是將這項技術應用於德**隊。而非參與貴國的演習！」
「英國人正在走向一條不歸路！親愛的施萊爾，你必須讓威廉皇帝無條件的堅信這一點，大英帝國皇家海軍不會坐視德意志帝國的海權崛起，如果沒有強大中國的支持，你們的任何一點進步。都會受到英國兩倍軍力擴張的壓制，我們進行的戰爭，就是要告訴英國人，這個世界是多極的，而非日不落帝國能**掌控！」
說到這裡，秦鎧伸手遞給施萊爾一份文公，「戰事結束後，請貴國支持我們對亞洲的全新控制權利，同時，威廉皇帝陛下將獲得我國授權的無線電生產技術，當然，授權費這個……還是要收的，而且，我可以向你確保，在這一領域上的共享，僅限於貴國！」
施萊爾幾乎是一路小跑的離開了總理府，他再次為德意志帝國的崛起收穫了一個重要的契機……
幾個小時後，孟加拉灣東南、靠近蘇門答臘最北端班達亞齊港不到300公里的海綿上，一艘懸掛著太平洋艦隊軍旗的維多利亞塗裝戰艦正在破波斬浪向著北方格摩爾達島東面海域疾駛而去。
艦橋裡，已經近20個小時未曾閉眼的唐青山正捧著一不銹鋼杯子的咖啡邊品味邊考慮著自己的行動方向……16個小時前，軒轅號幾乎是大搖大擺的闖入了馬六甲海峽北面的緬甸灣，然後大搖大擺的攔下了整支的英國商船隊。
對於那艘主動向自己攻擊的皇家海軍護衛艦，對方的勇敢行動，他也給與了足夠的尊重，但是，在排水量12500噸巨大軒轅號戰列巡洋艦面前，英國護衛艦不到2000噸的排水量，無疑是一場唐吉可德似的衝鋒。
3座254mm、40倍徑重炮指向衝鋒而來的英國戰艦時，他一直保持著最標準的軍姿，直到那艘英國戰艦中央鍋爐房被毫無懸疑的擊穿並爆炸，接下來，他仔細在航海記錄上，登記下了擊沉英國巡洋艦「鐵衛」號，並且毫無保留的記錄了對方的英勇舉動。
現在，16個小時之後，他已經深刻體會到皇家海軍對龐大海洋的掌控能力，因為，就在自己屁股後面、海天一線的地方，一艘英國戰艦已經緊緊跟了軒轅號7個小時，而他還知道，在那艘跟屁蟲似的英國戰艦後方，還有至少3艘以上的戰艦正在結隊而行，在任何一個時刻，對方都可能向自己包圍過來。
當然，英國佬的痛苦，唐青山可是一清二楚，他最初也準備掉頭回去幹掉這條尾巴，結果軒轅號一轉身，對方也立刻掉頭，而試著追擊對方，隔著那麼遠，觀測起來實在不容易，也天知道這艘是什麼型號的戰艦，盡然跑的也就比軒轅號慢不了多少……追了沒多久，就看到對方後面的增援了！
「湛江號補給艦在什麼位置？有消息嘛？」唐青山看了眼身後的尾巴，反正一時半會兒甩不掉，那也不急著甩掉。
「湛江號在格摩爾達島附近活動，還有艘掛德國旗的卡塞爾號商船，按照原計劃，應該在班達亞齊附近活動，距離我們都不超過300公里……我們前天補給的燃煤目前充足，如果14節巡航的話，足夠繞孟加拉灣來兩圈！」大副孫平看了看記錄，樂呵呵的報告道。
「那就好……」唐青山看了看漸漸西斜的太陽，又看了看手裡的懷表，大聲的發佈命令，「底艙開始檢查動力設備，15分鐘後，鍋爐準備全壓，讓英國佬看看咱們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