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99章 新政府的反擊 文 / 雪漂
鮑爾的外交努力，取得了一定程度上的成果，在大英帝國強大武備的支撐下，在遠東利益中試圖獲得更多支配權的法國、美國、荷蘭、葡萄牙、意大利完全同意建立起遠東利益的共同體，希望通過利益共享的原則，加強與中國政府的談判的砝碼。
而德國、奧匈的表現倒在鮑爾的意料之中，德國參贊瓦格納、奧匈公使羅蘭德幾乎是一個鼻孔出氣，對於英國人表現出的強硬都顯露出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雖然中國政府目前表露出的外交並沒有明顯的傾向，而且，在新政府上台後，與英國的合作甚至更積極於德國。
這一點上，作為中國通的施萊爾自然明白中國人的意圖，德意志帝國已經在遠東獲得了遠超預期的利益，而德國如今崛起的第一障礙，自然就是隔海相望大英帝國，而中國新政府以軍事立國，但是，一隅之地的兩廣，與十倍於此的遼闊新疆域的治理，秦鎧採取更實用主義的外交策略，那是自然之選。
但是，施萊爾自然更願意看到中國政府與英國人之間鬧些小矛盾，那樣的話，德意志帝國在歐洲的崛起的壓力，顯然能夠得到更多釋放，更重要的是，德意志帝國的工業產品可以在遠東獲得更多的市場……畢竟，德國工業走的是與大英帝國差別很大的一條發展道路。
所以瓦格納很直接的表述了德國人的立場，德國方面不介入遠東利益談判，德國政府更願意與中國人進行單獨的利益談判……因為，德意志帝國有著其他人沒有的優勢！而德國佬的跟屁蟲奧匈也是飛快的附議了這一想法，這多少讓英法美幾國頗有些不爽。
但更讓他們不爽的是俄國佬，這個新任俄國公使塞留可夫斯基，在鮑爾看起來整就是一個飯桶，竟然提出，中俄北方邊境談判還在收尾階段，俄國人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激怒中國人。否則，會為俄羅斯帝國惹出來更難解決的麻煩。
「已經被嚇破膽的斯拉夫笨蛋！」鮑爾心底對這貨豎起了中指，並且立刻給對方下了評語，俄國佬在遠東可謂是一敗塗地，如今他們的海軍大多還在船台上，國內聽說也正陷入經濟的危機以及民眾叛亂，而且，失去西伯利亞後的俄國人，在遠東的利益幾乎已經完全喪失，怪不得派這麼個飯桶公使來。
當然。鮑爾不會讓今天的外交磋商完全流產。在與德國人和俄國人私下磋商後。11國簽署了一份《維繫遠東和平北京備忘錄》，備忘錄提出了要求，中國政府應當確保遠東局勢的和平，不得主動挑起軍事衝突。但在各國反制措施上，由於德國、奧匈、俄國的反對，只是含糊其辭的表示了一番立場。
鮑爾的成果顯然並非僅限如此，他也糾結了除德、奧匈、俄國外的其他八國，協定了一份就《荷屬東印度事件抗議書》，11日一早，這份抗議書就由荷蘭公使波特拉親自向北京外交部提交，以表示荷蘭人的怒氣，而鮑爾坐鎮幕後。開始籌劃應對中國政府反應。
曾紀澤拿到抗議書後，幾位外交參贊對於荷蘭佬的舉動也是莫名其妙，稍晚時候，從總理府送來的消息，才讓他們搞明白。原來英國佬在搞小動作……很快，中國政府就作出了讓荷蘭人、英國、乃至各國公使都膽顫心驚的一系列動作。
15日，中國境內報紙上忽然大篇幅刊登了來自荷屬東印度南安迪港的消息，這場情報司、互濟會一手策劃的行動，通過大量圖片和文字證據，將荷蘭軍隊和土著僕從軍扣上了「大屠殺」的帽子，而華人成為了荷屬東印度救世主的代名詞。
16日，大批被俘荷蘭士兵、土著僕從軍的照片以及充斥著國內媒體，而為華人的英勇奮戰也成為了媒體的主流，上海、北京、天津、廣州等地紛紛自發組織起聲援荷屬東印度華人的遊行。
最悲劇的是荷蘭在北京的領事館，雖然礙於外交豁免的國際慣例，這裡安排了大批警察，但是，由於被大批學生圍困，而警察只向荷蘭人表示保證使館的安全，至於跑出去會有什麼後果，讓他們自己考慮，當一個荷蘭參贊自負的出門又被砸了一頭爛蔬菜討回來後，荷蘭使館只好苦逼繼續提出抗議。
18日，中國政府姍姍來遲的召見了荷蘭公使波特拉，對於荷蘭人提出的抗議予以全部退回，同時表示要追索荷蘭政府在荷屬東印度對華人的迫害罪責，曾紀澤向這位倒霉的荷蘭人出示了一系列荷屬東印度以及荷蘭人發起的屠殺華人的罪案和中國政府掌握的證據。
波特拉在曾紀澤案頭看到那疊起來高達近1米的厚厚宗卷，自然也是頭皮發麻，天知道中文人什麼時候就開始在調查這些事情，而他頗有些不服氣的翻閱後，更是驚出一同冷汗，最近的調查，自然是南安迪事件，這件事情上，他至今也沒得到任何可以反駁對方的證據。
稍微早一點的，自然是荷蘭人對南華共和國前身蘭芳華人的迫害和屠殺，很顯然，南華共和國在這方面收集了大量證據，至於在荷屬東印度內對華人的秘密迫害，那些事情，波特拉早就有所耳聞，在當地的話，收集證據幾乎毫無難度，其中甚至有荷蘭人報紙自吹自擂曝露出來的大量信息。
很快，波特拉就在於曾紀澤的外交較量中一敗塗地，自己赤手空拳，對方可謂是彈藥無數，根本無法抵抗，更別提反擊了……讓他更加驚恐萬分的是，曾紀澤明確提出，中國政府已經決定，要向荷屬東印度政府清算歷史舊賬，要求荷蘭政府交出這些涉案的荷蘭官員，由中國政府對這些沾滿華人鮮血的殺人犯進行終極審判。
當然，荷蘭政府可以對此不做回應，那樣的話話，曾紀澤之用了「嘿嘿」兩聲陰笑來提醒波特拉，根本就懶得繼續深入說明。
失魂落魄從北京外交部出來後，波特拉渾身冷汗的爬上馬車趕回使館，匆匆向荷屬東印度總督府和荷蘭本土拍發了電報，他倒是十分直接的表述了自己的判斷——中國政府要清算王國殖民地屠殺華人的歷史，而且畢竟以此作為軍事打擊的借口，與中國的全面戰爭已經不可避免！！
稍晚時候，波特拉倒是想起來了，自己這回上了英國佬的賊船，沒想到一下子惹來這麼大麻煩，事到如今，根本不可能揣測這些事情是否與那該死的抗議書有關，反正，荷屬東印度鐵定是當上了炮灰角色。
他匆匆趕去密會英國公使鮑爾，這消息顯然也大出鮑爾的預料，沒想到中國政府的反應如此直接、如此激烈，而這也直接讓自己難以應對！如果按照前幾日的秘密約定，向荷蘭人提供所謂的軍事聲援，這無異於直接挑起戰爭……這可不是自己這個公使能承擔的責任。
更要命的是，如果戰爭爆發，帝國巨大的經濟損失，這一切可都算在自己的政治賬上，10年遠東拚搏出來自己的政治資本完全可能一下子徹底破產，這也是他自己所無法承受的，而且，遠東衝突的最終結果，必然中中英之間的海上對抗，這一點，早在大半年前已經有了結果——大英帝國承擔不起那樣的風險。
在匆匆安慰了一番失落的荷蘭佬之後，鮑爾深思熟慮一番後匆匆趕到總理府親自拜訪自己這位難以對付的老朋友，不過，到了總理府後，卻被告知秦總理並不在總理府辦公，這讓鮑爾隱隱感到一些不安，等找到陳季同再三表示他的迫切願望後，到了中午前，才有軍官開著一輛北京牌汽車來接他。
會面地點在距離總理府有些距離的頤和園，這裡經過兩年的改造後，已經開放成為國人休閒的大型國家公園，而在外圍，建立起了幾處至於總理府的會議中心，等鮑爾到了這裡，卻看到進進出出的幾乎都是清一色的軍人，人數更是多到讓他驚訝……
這讓他更加擔心起中國政府的舉動，這個該死的秦，難道真要做一個戰爭販子？這大批的軍官忽然間出現在北京城，這其中難道預示著什麼？
唯一讓他稍感定心和出乎意料的是，秦鎧帶著幾個掛著將星的海、陸軍將領出現在會客廳門口，帶著笑意邀請了自己共進午餐，雖然，所謂的午餐只是頗有些西式風格的自助式中餐，但這已經讓他獲得了最重要的交談氛圍。
鮑爾根本無心美味中餐，隨意弄了點便匆匆做到了秦鎧對面的位置上，而這位掌握中國權柄的老熟人，此刻卻是萬分悠閒的正品嚐面前的兩份家常小炒，似乎完全沒有在意他這位英國公使的貿然造訪。
秦鎧自然明白鮑爾的來意，也大致猜出英國人的想法，看到這廝古怪的表情，他指了指鮑爾盤子中的竹筍炒肉丁笑著說道：「親愛的鮑爾，只有在中國，竹筍才能作出如此美味，我想你可能並不知道吧，在中國內陸的四川，有一種珍惜動物熊貓，就是以竹子為生的，而且，熊貓在全球也僅有中國有，不過，我倒是不介意，向貴國皇家動物園贈送一對！」
秦鎧的話讓鮑爾也是一愣，作為中國通，他自然也知道這種中國熊貓，北京新建不就的國家動物園裡就有，事實上，這時代熊貓遠非後世那般珍惜，工業化也未影響到中國內陸，但話中之話，立刻讓他似乎找到了一些解決問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