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04章 危機就在眼前 文 / 雪漂
10號高地上諾登飛機關炮的火力點立刻吸引了地面火炮的注意，空中響起炮彈的呼嘯之聲，幾枚68mm野炮炮彈猛的砸在了火力點旁邊，其中一枚爆炸後，彈片掃過機關炮的位置，頓時讓火力點啞了火。
而這時刻，前方密密麻麻的日本士兵被西班牙步兵火力壓制在斜坡最下方，雙方在極近的距離上互相對射，等雙方槍膛內的子彈打光之後，就義無反顧的爬出戰壕，高舉的寒光閃閃的步槍和刺刀，誰都知道，居高臨下在肉搏戰中的優勢！
瓦特金上尉打退了至少五輪的進攻，而己方重火力機關炮又在一輪野炮急襲中被拆成了零件，整個陣地的防禦力大幅度，而一旁的7號山頭上的槍聲已經漸漸的稀疏了下來，他的臉上已經完全分辨不出表情，除了灰白的眼珠子外……
不過，面對黑暗中湧出來越來越多的日本士兵，而自己身邊越來越稀少的士兵，而遠處據點不斷傳來砰砰的槍聲，卻始終看不到任何援軍的希望，瓦特金上尉終於放棄了抵抗，他帶著整個連隊不足二十人的殘餘部隊遁入了黑暗之中。
而這一幕顯然不斷出現在潘普若那城西北的防線上，激戰到半夜2點時分，除了還有五六處小高地還在西班牙軍隊的手中，日本人已經全面控制了整個前方陣地，不過，從中路突進的的三個大隊步兵，卻在西班牙人據守的一座石橋前碰的頭破血流……
卡爾中將顯然不是無能之輩，在無數次清剿土著叛亂中鍛煉出來的沉穩，讓他對處置這種夜襲有著充分足夠的經驗，現在他手裡還捏著兩個團近3000多人的預備隊，這茫茫黑夜裡。這點部隊撒出去絕對有可能徹底消息在黑暗之中。
所以，他只做了一件事情，命令士兵原地佈防，重兵扼守進入營地必經兩座小橋和幾個山頭，果然，黑夜中不斷撤下來的軍隊，把整個防線都徹底的攪亂了，好在嚴陣以待的預備隊，利用外部防線崩潰的這四個小時。總算成功的將整個防線鞏固了下來。
以營為單位重點防守的陣地上，甚至配置了師級部隊才有的連級野炮陣地，而諾登飛機關炮更是超過10門以上，潮水般擁到橋對岸的日本士兵，卻身陷極為不利的地形。超過1000米以上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坦農田，根本毫無藏身之所，幾乎是在觸不及防下，不足10米小河對岸，猛烈無比的射擊頓時用鮮血讓激戰一夜、似乎信心滿滿的日本人忽然間清醒了。
而後，突前的4個大隊日本陸軍遭到了對面西班牙軍隊的反衝鋒，完全被重火力面前喪失編製的日軍。雖然一個個跌跌撞撞、撕心裂肺的喊著「板在……板在……」
很可惜的是，這顯然是癡心妄想而已，就在不到20分鐘的激戰後，日軍在平坦的攻擊面上留下了至少400具屍體。倉皇的退了下去。
而此刻，天色已經濛濛亮了，卡爾中將立刻投入了師屬近衛團，組織了3個團的兵力展開了反擊。並且在多個點三個擊破日軍攻勢，不過。隨著後方日軍的趕到，雙方兵力上再次陷入了混戰，陣地犬牙交錯，到處可見以排級的雙方軍隊互相廝殺！
卡爾中將成功的阻止了日軍從西北的攻勢，但是，雙方膠著的戰況卻是愈演愈烈，但這卻只是陸軍大決戰的開始。
天濛濛亮之後，阿帕裡方向的第三師團展開了對西班牙據點的強攻，超過一萬人的土著僕從軍和近3個聯隊的日軍攻擊了盧納城東北方向由西班牙人控制的3號橋，並且在激戰一個小時後成功的奪取了這個重要立足點。
對此，卡爾中將自然不甘心讓日本人在盧納城的防線上撕開這個口子，第三旅匆匆趕來激戰，雙方各自猛攻對方的據點，試圖將對手徹底粉碎在陣地之前！
而駐紮在阿帕裡港南50公里的加馬拉城的遠征軍司令官兒玉源太郎中將顯然也這個遭遇最嚴重的挑戰，他在南方佈置的第三師團、第二師團正在遭遇最嚴重的挑戰，他們據守拉爾城防線，與北上的西班牙陸軍第六、第七、第九三個師展開正面對決。
拉爾城防線的前方是大片的丘陵，兒玉源太郎中將自然是看中了這一地勢，雖然無法迅速構築永固型工事，但是，對於防守一方而言，山地地形擁有者無以倫比的好處……而西班牙陸軍哈皮中將也同樣是看重了這點，沿河的地形，他手頭擁有的重火力可以派上用處了！
19日清晨，連夜挖掘在土丘上的戰壕遠處，西班牙龐大的軍隊整編製的出現在各處，兒玉源太郎中將親自趕到拉爾城前線抵近觀察，雙方的戰事幾乎是一瞬間就激發出來了，整個上午，西班牙人以連級規模不斷突擊各處日本軍隊設置的防線。
而雙方的火炮幾乎毫無間歇的進行著互射，整個戰場上硝煙瀰漫，激戰到中午，拉爾城西、日本人架設在軋亞河上的浮橋遭到西班牙軍隊的猛攻，日軍第四師團兩個聯隊趕來增援，卻遭到了遭遇伏擊在河道上的8艘西班牙舊式炮艇的火力急襲。
缺乏重火力的日本軍隊儘管接到了不惜代價守衛浮橋的命令，但卻根本無法組織擁有水上移動炮火支援的西班牙陸軍，下午3時，趕來增援的第二師團一個聯隊在拉爾城西遭遇已經奪取浮橋過河的大批西班牙軍隊的襲擊，這消息，使得日軍整個防線發生了動搖。
兒玉源太郎聽聞浮橋失守的消息，幾乎是萬分的震怒，急令軍官團、總預備隊和師團直屬炮營趕往浮橋支援，雙方在軋亞河東岸展開了殊死搏鬥，戰鬥到這時刻，誰都清楚一點，拉爾城若是失守，整個阿帕裡地區將失去交戰的縱深。
所以。哈皮中將和兒玉源太郎都將各自的全部實力押在了這一場平原上的野戰，日本人的優勢在於接近城市，補給方便，但西班牙人則依托內河炮艇的重火力，狠狠的打擊原地防守的日軍……戰至第二日中午，中路西班牙軍的進攻受挫，傷亡上千人，但是右翼西班牙第六師在4艘炮艇和師級火炮的幫助下突破了日軍陣地，立刻對中路日軍展開包抄。
20日。西班牙人預先制定策略當中最重要的中路推進，卻在關鍵時刻遭到日本第四師團的反擊，兒玉源太郎在中路囤積的重兵反擊取得了重大戰果，進攻中嚴重受損的西班牙第九師第一旅被徹底擊破，儘管中路哈皮中將壓上了兩個旅的預備隊。卻未能阻止日軍的推進。
中午，兒玉源太郎中將的作戰命令傳到了阿帕裡城，駐守阿帕裡的預備隊、包括第二師團4個聯隊、第三師團2個聯隊被投入到正面與西班牙軍隊的決戰中，很顯然，這位擁有「日軍第一智將」之稱、大阪兵學寮出身最著名的將領顯然下定了在主場制勝的決心。
相比兒玉源太郎信心滿滿的軍略作戰和不斷獲勝的消息，尾本知道在阿帕裡獲得消息卻十分糟糕，剛剛抵達、從本土運輸糧食和軍服的兩艘三菱海運的貨船帶來了讓他不安的消息。在途徑呂宋海峽時，他們發覺受到不明身份的戰艦跟蹤，而為他們護航的鳥島、摩耶兩艘炮艇的指揮官也證實了這一情況，而且瞭望軍官觀測、確認兩艘戰艦上懸掛的西班牙國旗。
不過。為什麼對方沒有進攻這支船隊，這讓尾本知道頗為不解，最後，一眾海軍參謀基本達成共識。可能這次的船隊僅有兩艘海船，而且還有兩艘戰艦護航。襲擊的難度較高，引不起對方襲擊的興趣……
不管什麼原因，但這已經說明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西班牙人的海上力量根本未在上次的大海戰中被摧毀，而且目前還處在活躍之中……尾本知道考慮再三後，立刻向國內拍發急電，要求艦隊立刻返回國內維修，而阿帕裡港口的防衛，將由剛剛抵達的兩艘小炮艇配合大鳳鐵甲艦完成，受損戰艦應當悉數返回國內，並且在整個日本至菲律賓的航線上進行護航。
他一連派發了三封電報向國內申訴他的建議，要求立刻返回本土維修，然後再與回國的出雲、八雲兩艘新戰艦會合展開對西班牙的會戰！
23日，日本艦隊終於獲得批准集體返航，首創最輕的老式裝甲艦大鳳號擔負起防守阿帕裡港的重任，臨行前，尾本知道也是憂心忡忡，西班牙人的頑強和出人意料的海軍力量讓他深感日本軍界的的輕敵。
在對西班牙戰爭之前，國內對於海上戰爭、陸上戰爭的預測都是一片樂觀，在他們看來，連國內土著反抗都忙不過來的西班牙陸軍，顯然是一支毫無戰鬥力的軍隊，至於西班牙海軍，鐵甲艦都是七十年代的老貨色，怎麼能夠對抗已經吸取中俄大海戰快船快炮經驗的日本海軍呢？
但事實是，這個老牌西方列強似乎表現出了完全出乎他們意料的軍力和戰鬥意志，不僅僅是阿帕裡的地面戰，即便是海上戰爭中，尾本知道甚至和海軍參謀們分析過，若是雙方對調位置，估計日本軍官們根本不敢展開任何正面性質的衝突，而且就算是正面開打，也不可能打出如今這樣的戰果來……
帶著深深不解和鬱悶，由5艘戰艦組成的日本艦隊護送著8艘日本商船離開了阿帕裡港，其中四艘商船上行載滿了陸戰中受傷的日本軍人，事實上，他們都是戰爭中的幸運兒，更多的日本人只能草草的埋葬在阿帕裡城外臨時開闢出來的軍人墓地。
而尾本知道根本無法想像到的是，危機其實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