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一支艦隊的輝煌史 第624章 傳動技術的革命 文 / 雪漂
兩天後，曾紀澤再次拜訪英國領事戈維納，提出就巨文島事件進行外交磋商，這一次，英國人顯然是得到了濟州灣的消息，戈維納提出希望單獨進行兩國磋商，對於這一點，曾紀澤早就是如此打算了。
稍晚時候，曾紀澤來拜訪秦鎧，今天與英國人關於朝鮮巨文島的談判，取得了頗為不錯的結果，之前完全拒絕將巨文島歸還朝鮮的英國人，現在表示可以就巨文島的歸屬與中國方面進行談判，這意味著，英國人已經認可了中國在朝鮮事務上的主導地位。
不過，對於朝鮮現在的局面，曾紀澤還有些疑惑，自然想到來向他提供諸多重要資訊的秦鎧打聽，不過，到了軍政部通報後，宋雲澤沒有帶他去以往會面的議事廳，而是到了後院秦鎧的書房。
按照秦鎧的吩咐，宋雲澤直接把曾紀澤請進屋子，等曾紀澤到屋內時，卻看到這位握槍桿子的秦大總督，現在手裡卻右手握著一支鉛筆，左手拿著一個三角形的玩意，正趴在桌上很仔細的繪製著什麼東西，時不時還拿起一個雙腳的工具，在紙上畫著什麼。
這自然引起了他的好奇，起身好奇的來到桌案前，他這才發現，秦鎧畫的竟然是幾個式樣各異的齒輪，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其實秦鎧繪製的齒輪似乎只是一種，只是因為視角不同而有了不同的模樣。
不過，他可對這玩意毫無頭緒，也毫無興趣，輕咳一聲後，這才把秦鎧從繪製圖紙的聚精會神中驚醒。
「曾侯，你來了，」秦鎧抬頭看了看曾紀澤，忙招呼他坐下，「英國人那邊可有進展？」
到秦鎧這邊。曾紀澤倒也毫無拘束，自己來到旁邊的茶几上，揭開茶壺看了看，並沒有直接回答秦鎧的問題。而是笑道：「烈風，今天怎麼沒有上等的南洋咖啡啦！我還打算來品味一番呢！」
「雲澤，曾大人要喝南洋咖啡，快去準備！」秦鎧哈哈一笑，衝著門口喊了嗓子。
片刻之後，秦鎧已經和曾紀澤開始品嚐起純正摩卡風味的咖啡，這自然是秦鎧一手炮製的。咖啡壺的設計都是源自他的手繪，好在南洋體系下能工巧匠不計其數，有了圖紙，很快就能變為成品。
曾紀澤邊喝邊聊了一些談判的進度，英國人的態度已然鬆動，接下來做的就是要盯著這事，爭取速戰速決，談到這裡。他也立刻提到了他的困惑，「烈風，現在內閣對朝鮮的方略還是以夷制夷。而朝鮮國政都由袁世凱在當地主導，我擔心的是，萬一高麗人和洋人勾結，到時候會影響到朝鮮局勢！」
秦鎧很認真的聽完曾紀澤的問題，不得不說，曾紀澤的考慮還是挺全面的，事實上，原本歷史上，朝鮮確實出現過曾紀澤所說的情況，不過。現在那個多事的閔妃和朝鮮王室都被清洗一空，剩下的小皇帝幾年內不會有作為，倒是朝鮮朝堂上的大臣，其中倒是有可能會有人有聯繫俄國人或者英國人的意圖。
不過，這件事情不難解決，他笑了笑說道：「曾侯。明日我找中堂商議下此時，我看在朝鮮設立個監國之職即可，至於人選……朝鮮事務總辦袁世凱足以勝任，朝鮮是中國的藩屬國，這一點必須確保！」
「那若是俄國人有異動，我們是準備通過英國人來制衡他們呢？還是準備在北面與之開戰？」曾紀澤顯然對於俄國人十分敏感，他當初談判伊犁條約之時，足足和俄國人談判了一年有半，最終以賠了點銀子，才算把大片國土搶了回來，他深知俄國人的狼性！
秦鎧起身從身後的書架上拿過來一卷地圖，在桌案上攤平，曾紀澤起身站到秦鎧旁邊低頭細看，這顯然是一副東北、蒙古的地圖。
秦鎧一指蒙古西北，「曾侯，俄國人已經在加快西伯利亞的擴張，據我所知，他們試圖延伸西伯利亞鐵路至濱海省、海參威，這是我們絕對不能容許的事情，而且，北方叛亂的八旗和一些蒙古部族，肯定與俄國人有關，我們要足夠的重視才行！」
「難道一定要開戰？」曾紀澤自然明白戰爭的危險性，而且在北方這不毛之地開戰，當地還有叛軍，這山高皇帝遠的，要對付這些敵人，可不容易！
「一寸山河一寸血，軍人自當以保家衛國為榮，每一片屬於中國的土地，我自當努力去爭取，」秦鎧一改剛才笑談的模樣，十分嚴肅的說道，「曾侯，戰爭之事，你無需考慮，不過戰爭之後，把中國的版圖確定下來，這可就要你多費心了！」
曾紀澤被秦鎧說道心底也是心潮澎湃，他親自參與過伊犁談判、外東北談判、緬甸事務談判，僅有外東北談判時，因為秦鎧在軍事上
的全面勝利最終取得了驕人的外交成果，而伊犁談判，歷經一年多，雖然左宗棠在戰事上也獲得了勝利，但當時的敵人並不是俄國人，而是新疆叛軍，俄國人集結重兵虎視眈眈，最終他據理力爭，這才避免了失去大片國土的結果。
兩人又交換了一番對英、俄、法幾個列強談判的看法，曾紀澤心領神會後，這才告辭而去，臨走之時，順手又把秦大總督的摩卡咖啡壺給捎走了，這讓秦鎧鬱悶了一會，讓宋雲澤趕快拍發電報，讓廣東那邊再定做幾個。
把這些小事拋在腦後，他的心思自然又回到了桌面上的那大幅的圖紙，此番驅逐艦隊在英國人面前露了把臉，不過，四艘驅逐艦當中，只有上海號、蘇州號成行了，另外兩艘揚州號、鎮江號驅逐艦卻因為傳動系統出現了故障，正在上海江南造船廠檢修。
江南造船廠被秦鎧購併後，主要生產方向並非的戰艦，而是大型商船，不過，隨著南洋體系一批高級技師的入駐，也帶動了船廠技術水平的提高，雖然沒辦法生產大型鐵甲艦，但是對戰艦進行檢修、維護倒也是不在話下。
經過仔細檢修，兩艘驅逐艦的故障被找了出來，問題出在三脹蒸汽機動力與螺旋槳的傳動上，上海級驅逐艦所用兩座g83改進型水管鍋爐配合三脹蒸汽機，功率可謂是超前的強大，採用雙軸傳動，採用的是人字齒輪，二級減速，輸入轉速每分鐘26000轉，輸出為每分鐘460轉，這樣驚人的效率轉換才帶來了上海級驅逐艦22節的航速。
但是，齒輪傳動即便是在20世紀初，都是一個令人生畏的技術難題，馬尾實驗室的技術攻關小組在對秦鎧提供的齒輪技術理論的研究，取得了極大的研究成果，漸開線齒輪的共識讓齒輪研究進入了快車道。
不過，即便有秦鎧提供的資料，同時有第一機床廠自行開發的切齒專用機床和刀具，但即便是高級技術工的操作下，戰艦用的高速傳動齒輪的加工依然是個挑戰性的難題，要同時達到精度和耐用度的要求，這又涉及到特種鋼材材料的技術領域。
這次出現故障的兩艘驅逐艦上的人字齒輪，在半年時間內就出現了較為嚴重的磨損，造成嚙合精度的降低，最終導致了傳動效率的下降和變速操作的偶爾失效，這對於戰艦來說，無疑是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秦鎧拿到報告後，立刻作出了批示，將齒輪傳動技術中出現的問題立刻反饋到馬尾實驗室相關的研究小組，同時將情況通報主要研究方向為特種鋼材的北海鋼鐵廠，讓他們拿出材料的解決方案。
而他也立刻從光腦中搜集了一部分解決方案和資料，這其中主要的是加工工藝和特種材料的方案，不過，特種材料可不是有方案和配方就能完成的，技術工人和相關的煉鋼設備也是關鍵，這些秦鎧就交給具體的徐國方和唐紹儀，一個途徑是自行研發，同時讓唐紹儀安排從歐洲、美過購買加工設備。
要知道，能夠完成高速傳動的齒輪製造技術，是日後戰艦研發的一個重要方向，馬尾造船廠對於汽輪機的研究已經進入的實質應用階段，雖然目前汽輪機的功率還相對較小，但是，整個研究進度有了秦鎧提供的部分資料後，進展飛快，而關鍵的傳動齒輪，若是像上海級驅逐艦上所用的，那正常使用時間就明顯偏短，對於動則在海上巡航數月的戰艦來說，動力可是最關鍵的東西。
忙乎到夜裡，秦鎧終於把相關的技術材料準備好了，剛吩咐宋雲澤派人連夜往上馬尾海運的船隻，剛想著可以休息休息，他就聽到外面有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片刻後，周瑞東和歐陽慶兩人冒了出來。
秦鎧皺了皺眉頭，這兩個傢伙一起冒出來，定然沒有好事啊！
果然，歐陽慶進來後便拿出一份公文和一個紙袋子交給秦鎧，「大人，宮裡面出來點問題，我這邊截獲一個侍衛，帶著小皇帝用印的詔書想要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