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一支艦隊的輝煌史 第587章 慈禧的末日 文 / 雪漂
1887年的春節，注定是一個不尋常的日子，這一天的北京城，接二連三的發生重大事件，皇城內傳來的爆炸聲和槍聲讓京城的官員和百姓都驚慌異常，而早一日就瘋傳九門提督措樂鐸在圍攻帝黨的軍隊，更是讓所有人都迷惑於未來朝堂上的局面。
而當周瑞東的大軍擊潰後黨大軍從阜成門殺入後，便和陳冬部夾擊了陷入包圍圈的內廷侍衛和近千八旗禁軍，而徹底被壓制在阜成門和太平河之間的八旗軍中，還包括慈禧的儀仗和小皇帝光緒。
這一次，後黨顯然都估計錯形勢，他們剛剛知道，這支將整個北京八旗軍打的七零八落的軍隊，竟然是那個曾今非常知情知趣、常常送各種稀奇玩意近慈寧宮的秦大總督，慈禧立刻派人送來詔書，允諾只要秦鎧投靠她，她可以答應一切條件。
周瑞東面沉似水的聽完了信使帶來的消息，當著信使的面就把詔書扔進了大帳內熊熊的火盆裡，慈禧驚慌失措之下，立刻派人送來同意小皇帝親政的詔書，山窮水盡的慈禧已知大勢已去，不過她派出的信使還帶來這個老女人的條件，必須保證她的安全，而且以光緒皇帝詔書的形勢向天下公佈。
這一次，慈禧顯然完全是打錯了算盤，周瑞東的答覆是來自剛剛完成校射的迫擊炮陣地，在八旗軍佔據的不到前後左右不到兩里地的防地上，他直接性傾瀉了10分鐘的不停歇的彈幕，隨後從前後兩翼發起的衝鋒，直接將八旗軍的防線徹底的撕碎。
全部的激戰到上午10點鐘已經全部結束，剛剛被放出來的內廷侍衛大臣隆文成了這一次皇城戰事後第一個覲見光緒皇帝的大臣，不過可惜的是，這位在滿清權貴中素有「睿智聰慧」的大清皇帝，據說被帝黨分子劫持中遭到了暗算，一發大口徑步槍子彈擊中了小皇帝的胸口。儘管由粵軍隨軍軍醫進行了緊急處置，已然狀況不容樂觀。
而皇城中所有的防務都由粵軍接管，即便是大內皇宮裡的防務都被全部安排上了粵軍的士兵，周瑞東給出的理由很簡單。京師八旗軍都已經背叛了朝廷，所以必不可用，必須有粵軍來親自接管內廷的安全，手頭只有十幾個侍衛的隆文甚至都喪失了追問的勇氣，只得老老實實的自歸自拱衛著乾清宮。
至於那位權傾朝野二十餘年的葉赫那拉氏，甚至在戰場上都沒找到這老女人的遺骨，當天參與叛亂的後黨軍隊。死的死，逃的逃，被俘的一律都被以謀逆的罪名處死，而牽扯到的八旗權貴和官員更是不在少數。
之後的兩日，而京師菜市口可謂是殺人無數，後黨、帝黨之爭已然結束，這結果卻讓當初站隊的人都是莫名其妙，後黨系的官員儼然都成為了叛逆。周瑞東所領的兵馬已經牢牢的控制了整個京師的各處城門。
加之周瑞東已經在各處張貼蓋著光緒玉璽的公告，公告對於內廷的戰爭隻字未提，只是宣佈京師進行全面的軍事管理。要求所有郎衛、兵衛到廣渠門外的兵營報道，違令者一律作為謀逆論處。
京城權貴風聲鶴唳之時，對於這種狀況卻是無能為力，也有一些私下串聯準備有所動作的權貴、軍官，大多數還沒成事就被殺的殺，關的關，而這些斬首令下面都是有陸師提督周瑞東大筆簽下的大名。
眼看著皇上的聖旨大行其道，帝黨們立刻開始活躍起來了，原本完全陷入癱瘓狀態的京師六部的官員，看看形勢已經穩定下來。倒也一個個開始上衙門辦公，其實就是藉著辦公的名義開始四處打探消息。
皇城，現在是肯定進不進去，不過內廷侍衛大臣隆文已經露過頭了，皇上在兵變中受了傷，正在調養之中。而太后……隆文那是隻字未提，隨後，這位帝黨在皇帝身邊的大人物就再未出現，所以現在跑宮裡的門路，顯然是沒什麼機會。
很多嗅覺靈敏的官員顯然都看清楚了現在的形勢，這一次反反覆覆的兵變，很顯然，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這後發制人而且兩戰定乾坤的粵軍了，而目前掌控京師局面的，無疑就是那位廣東陸師提督周瑞東，只是，想來走這條門路的，一個個都碰了一鼻子灰。
不過，有人卻在提督府門口看到了另外一個大人物、當朝帝師翁同龢！
翁同龢之前一直隱匿在侍郎寶廷的私宅裡，傅爾登第一日舉事成功之後，他倒是想露面來指揮這場帝后之爭的，不過文廷式顯然對戰局的把握遠比翁同龢更有感覺，他及時阻止了翁帝師自不量力的舉動，果然，形勢很快就急轉直下。
只是，在他們都感到絕望的時候，皇城內竟然發生了他們都無法預想的驚人變故，那裡莫名其妙就冒出來粵軍，並且一舉擊潰了聲勢浩大的後黨軍隊，在再三確認之後，翁同龢迫不及待的就來見目前完全掌控京師局面的這位兩廣陸師提督。
翁同龢是在文廷式、寶廷的陪同下一起來了，這京城裡的各條要道上都有荷槍實彈粵軍來回巡視，文廷式從馬車內朝外仔細觀察這些軍隊，也是心中暗暗讚歎。
「老師，這粵軍到底是打過洋人的強軍啊，這軍容威武雄壯的很！」
翁同龢輕輕的哼了一聲，「秦鎧這軍隊確實練得不錯，只是殺氣太盛，這才幾日，京城菜市口都快成屠宰場了，這治國可不能光用刀子的嘛！」
「我從潘公子那邊得到消息，秦總督還未進京，現在主事的是兩廣陸師提督周瑞東，據說是秦鎧的學生！」旁邊寶廷插上話說道，「這個周瑞東我倒是有些印象，幾年前保舉他升提督的主要功績是在越北指揮北寧戰役！」
翁同龢聽了之後，倒也沒有繼續批評周瑞東的鐵血手段，看著窗外北京城大街上井然的秩序，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這市場上倒是挺平靜的……」
文廷式一聽老師的問話，微微一笑，頗有些感慨的說道：「老師。這陸師提督倒也不是不通政治，前日就頒下幾道關於維持治安和平抑物價的提督令，不過這手段……還以一般的鐵血，所有的提督令都有一個註腳——違令者。殺無赦！」
三人一路聊著，對於兩廣提督秦鎧，他們倒也算是熟人，可沒聽說過這位秦大總督喜歡沒事砍人腦袋，沒想到他手下吧兵卻是一個個凶悍的很……
等到了提督府，周瑞東早就吩咐過了，除了軍事上的事務。一概不見其他人，不過，這翁同龢他卻不能不見，光憑借這武力，可以佔領京城，卻無法讓這個帝國的最高權力中心運轉起來，這時候，這個翁老頭的作用就非常重要了。
翁同龢站在提督府門口。等軍官進去通報，片刻後，就看到裡面三四個軍官簇擁著一個年紀不大、身穿提督官服的官員出來。等走近了，三人都不免驚訝於這位周瑞東提督的年輕，而且這位完完全全是一個白面書生的模樣，跟這殺伐果斷的作風實在是頗不相稱。
周瑞東親自到門口把這老頭迎進來，這禮節倒是做的十分到位，京城裡還有不少事情要用得上這翁老頭，秦鎧事先都早有關照。
邊走，翁同龢已經迫不及待的問道：「周提督，不知道皇上龍體可好？」
周瑞東倒也沒有隱瞞，看了看翁同龢。「翁大人，皇上的身體恐怕有些問題，目前我們已經請了御醫仔細照顧，而且已經從洋人那邊請來西洋醫生替皇上診治，等病情穩定了，您就可以進宮去見皇上！」
翁同龢輕輕哦了一聲。神色並無變化，唯有他身後文廷式看到老師的左手似乎抖了一抖，一行人無語之間已然到了客廳，坐下上茶之後，翁同龢這才繼續問道：「周提督，秦總督什麼時候能進京，這京師亂成這樣，我看非得秦總督親自來處置吧！」
北京城的局面，向他這樣的明眼人怎麼會看不明白呢，這秦鎧到底想幹什麼？翁同龢現在也並不明白，當初他與秦鎧秘密約定的事情，原本並沒有指望這位遠在南方的總督能夠幹什麼，更多的還是指望在京師裡帝黨的活動，而且帝黨手裡畢竟也掌握了一些力量。
沒想到的是，傅爾登這些人實在是無用的很，醇親王那邊也是雷聲大雨點小，舉事之後竟然毫無作為，若非這秦鎧奇兵突起，帝黨那可真就一敗塗地了，只是，現在的局面又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八旗禁軍竟然幾乎都被一掃而空，京城裡威力的軍事力量竟然只剩下了這秦總督的粵軍……這未免又有些過了！
一個念頭早在他腦海中閃現……這秦烈風準備做曹操？
不過，在沒有會晤過秦鎧之前，他還是無法斷定，京師中爆發的這場內戰，爆發的也快，滅亡的也快，九門提督措樂鐸和內廷侍衛大臣納同徵調了京師兩三萬禁軍，竟然一夜之間敗亡了，這未免太出人意料了些。
而隨著後黨的覆滅，北京城最大的變化，在於權貴們忽然間對這朝堂上的權力真空集體失語了，敢說話的……也有，禮親王世鐸召集了一幫親貴準備進宮面聖，依著歷來的規矩，大清的權力始終是由親貴們來掌控的！結果等來的卻是斥責其依附後黨，意圖叵測的聖旨，當晚，禮親王世鐸看情況不妙，上表請辭，跑去盛京避難了。
禮親王一跑路，那些跟風的權貴抓的抓，逃的逃，早沒了聲音，翁同龢自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原本在這時候應該有另外一股子力量能夠左右朝堂上局面的，醇親王奕譞至今毫無音訊，這實在是有些奇怪。
現在算下來，這個秦烈風已然成為引導北京政局的重要人物，可是，到現在，這個秦烈風竟然還未出現，這其中實在是頗有些值得玩味！他看著上首坐姿筆直的周瑞東，希望從這位嘴裡拿到一些重要的消息……或者是承諾！
周瑞東看了看下面三位，這三個人，他自然都是從秦鎧嘴裡聽到過的，這個年紀最輕的，自然是翁門六子之一的文廷式，稍長的寶廷那也早就是京師裡聞名的人物，名列清流四諫和五虎之列，算起來，那也是滿人中少有人物。
他拱拱手微微一笑，「翁大人，皇上那邊的聖旨明日就會下來，你和文大人自然要官復原職的……不過，這次秦總督可是把親貴都給得罪光了，據我所知，京畿外圍領兵的親貴可就嚷著要進京呢！而且，在過些時候，消息到了東三省，估計那邊鬧騰的還要厲害！」
秦鎧的電報早一日已經送到他手裡了，密電中指出了處置京城局面的兩個要點，一是對滿清權貴，可以扣上帽子的絕不放過，扣不上的，也要嚴厲打壓，二則是要全力拉攏這朝堂上的漢族官員，這破廟雖然破了點，現在要一時間拆了重建一個，卻也是一項不可完成的任務！
周瑞東卻還知道，自己這個教官今天沒開始拆廟，但是，教官拆廟的決心卻比任何還要堅決，只是，現在還不到時機而已！要讓這座破廟加速坍塌，秦大總督確實早有盤算，坐等破廟自然風化，自然比不上咱慢慢動手拆廟，當然，一切有助於拆廟的力量，那都可以借用，甚至於這位異常保守的帝師翁同龢……
聽到周瑞東關於他們官職的答覆，翁同龢算是暫時放下了心，小皇帝那邊反正有隆文在內廷策應，就算暫時無法覲見，那也問題不大，而且官復原職後，自己立時可以在朝堂上重整自己的力量。
當然，他也立時在周瑞東的對話中聽出了一些話外之音，這秦烈風這次大開殺戒，雖然是這個周提督出手的，不過這筆賬，估計親貴們可都算在秦鎧身上了，雖然沒看出來這秦烈風接下來想幹什麼，不過，想想也能猜到，這秦鎧肯定要先鞏固自己的地位，而親貴們，免不得要付出他們的代價！
不過這話，卻無需他來說，旁邊文廷式已經先開口問道：「周提督，此番剿滅禁軍反亂，秦總督和您可謂是功勳卓著，不知道我等可有幫得上忙的地方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