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一支艦隊的輝煌史 第203章 宣光之戰（二） 文 / 雪漂
楊著思根據情況也基本認同了偵察兵的判斷，立刻讓人把隊伍拉到這個山丘後面，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分，如果現在不發起進攻，夜戰也是一個可選的方式，不過現在卻有些不適合全部武裝火器的護畢竟夜間射擊的話，幾乎就等同於瞎打
想到這裡，他立刻下達了戰鬥命令，各個隊長都被叫來分派任務，楊著思讓偵查小隊長高田先介紹渡口的地形，整個渡口的村子不大，一共也就30來戶人家，村子一共有兩個出口，左邊的一個通護**來的大道，右側的出口通往河堤。
碼頭就在村子正前方300米的地方，泊有七八條渡船，已經觀察到的法國的偵察哨安放在左側路口旁的一小片樹林裡、右側小路兩旁的土丘上，其他的觀察哨沒有發現。
這村子周圍都是平整的農田，高田介紹了一下周圍的地形，唯一可以依仗的是西邊的一條溝渠，應該是當地從廬江裡引水灌渠，那裡的斜坡有兩米多高，溝裡有積水，但是可以貓著腰在從溝內逼進左側入口，若是能成功做掉守衛便能延緩村子裡法國人的行動
楊著思也觀察到溝渠到村子口的距離，也就在200米左右，發動一次衝鋒足夠以壓倒村子口，到時候憑藉著人數優勢，取勝不再話下，事不宜遲，他立刻下達了命令，「二三大隊發起左翼的進攻，第五大隊進攻右翼，進行牽制，我親自率領第一、第四大隊作為預備隊跟進」
領到命令後，各營的軍官都是十分興奮，最近的一仗那可要一年多了，現在這兵那可比以前做流寇威武多了，但是同樣的，這兵也不好當，天天摸爬滾打練得那個激烈啊，不過光練那可是沒功勳的，今天終於有機會可都是真刀真槍拼出來些名堂了
三隊的隊長李大膽一聽到自己的打前鋒，這臉上立刻就笑開了花，馬上來了句，「千總，咱還是那句口號，首戰用我，用我必勝你放心勒」
二隊隊長的胡單這可不能墜了自己大隊的氣勢，立刻跟上一句：「千總，你放心，咱老胡吃定了這幫子法國佬，小半個時辰就搞定他們」
兩人雄赳赳氣昂昂的點了人馬出去了，五隊的隊長也緊跟著出去佈置，楊著思帶著人馬遠遠繞進了那個小溝渠，在裡面貓著腰跑了快十多分鐘，各隊才到位置，一聲令下，李大膽和胡單兩個率先衝了出去，而楊著思早就佈置好的射手，兩個點射，就把遠處小樹上靠著乘涼的兩個法國兵給撂倒了
於此同時，五隊的士兵也直撲右側小路，對面出現了四個法國人的暗哨，開始朝著他們反擊，不過立刻被百多桿步槍徹底的壓制住了，丟下兩具屍體後，竄進了村子了
李大膽是第一個衝進村子口的，其他人也就差他三五米的距離，進了村子口，竟然沒人來阻擋，好在這村子實在太少，他一眼就看到對面右翼兩個法國兵逃了回來，正在哇啦哇啦鬼叫，站定一個點射就打到了一個。
正準備衝鋒時，前面幾個衝出去的士兵剛到中間的開闊地，就聽到彭彭彭的排槍聲，當時就給打倒了兩個，另外三四個趕忙趴在地上還擊，對面又是一片排槍，打的地上塵土飛揚的……
五協劉永福部的兵馬可是和法國人打老了仗的，以前看到法國人的排槍，那都是豁了命的從四面圍攻，那時候火器少，而且威力也不如法國人，畢竟排槍射擊時瞄準時間很短，都是端直了平射，這準頭未必准的
但是現在他們手裡的槍械性能上甚至優於法國人的步槍，在訓練時，這戰術早就改變了，更是講究的依托掩體射擊，以發射彈藥來擊潰敵人。
「包圍他們」，李大膽大聲吼著第一個跳了粗回來，滾到不遠處的一堵牆壁後面，啪啪啪的排槍打的身後一片灰土，兩百人的隊伍，立刻分成10人一組的隊伍，佔據了幾件屋子，對這村子曬穀場那邊一群法國兵發起了攻擊。
曬穀場那邊一側擠著為數不少的越南土著，中間依靠的一堵斷牆，一個方陣的法國士兵正排著整齊的隊列舉著步槍，不過卻沒有合適的目標
看到這些中國人根本不發起玩命的衝鋒，而是佔據一些可以利用的射擊點，法國少尉郎裡立刻感到了危險，他們根本沒想到突然間遭遇的軍隊竟然也是全火器的步兵，之前佔領宣光和周圍城市，一路上的越南土著軍隊最多也就有一兩把鳥銃……
就在他遲疑的幾秒裡，那些佔據射擊位置的軍隊一瞬間爆發出雷鳴般的槍聲，無數子彈撲面而來他周圍的法國兵立刻倒下去一片，前面兩排的士兵僅有一個人還站著，其他的都被徹底的打倒了
這一通子彈風暴把郎裡少尉給打醒了，他此時早已明白敗局已定，雖然他多少被對方的打法搞糊塗了，這步槍是這麼玩的嘛不過不管對方怎麼玩，現在己方在一輪射擊中就倒下將近一半，這仗完全沒法打下去了，想到這裡，他立刻下令後撤
這下子法國兵顯然搞清楚的狀況，一個個都貓著腰在矮牆的掩護下準備撤往碼頭，上了船的話，還是大有希望逃回對岸的
看到火器上的交鋒己方已經完全壓制了，法國人打了兩通排槍就想跑李大膽頓時就跳了起來，「兄弟們衝上去，別讓法國人跑了」
四面八方喊殺聲頓起，幾個法國士兵試圖借助斷牆之類的掩體反抗，不過他們的夏什普式擊針後裝槍雖然用的定裝子彈，但是射擊之後還需要打開彈倉裝填，在打倒幾名護**士兵後，立刻被跑近的士兵舉槍擊斃，而試圖逃上碼頭的計劃，也被從側面出現的第五隊士兵截住。
被壓制在一片牆壁之後的法國人徹底的絕望了，很顯然外面軍隊的火力比他們的還要猛，看起來人數上更是多出十倍不止，很快，郎裡少尉作出了決定，與其等死，不如投降保全性命他立刻把武器從角落裡扔了出來……
正從背包裡拔出一枚手榴彈準備試驗下威力的李大膽，非常鬱悶的再次把手雷放進了布袋裡，小心的繫上繩子，這可是五協軍官才配備的先進武器，沒想到還沒派上用處，這怕死的法國豬就降了
士兵們押解這剩餘的七八個俘虜，村子裡的越南土著都瘋狂的跑上來用手中的各式武器攻擊他們，什麼掃把、爬犁、糞叉之流，頓時幾個法國佬都被弄得肥頭大耳、渾身惡臭，還好楊著思上來的早，當時就怒了，把胡單、李大膽幾個軍官叫來臭罵一頓。
「你們看看……看看……這搞的什麼」楊著思指著一會兒工夫就給倒了一身臭水的法國俘虜
李大膽膽大無咧嘴回答道：「千總，這些不是害人精嘛，讓土著給他們的顏色看嘛……」
這話還沒說完，就給楊著思一個腦蹦，「就你了，李大膽，去跟老百姓買幾套衣服，讓他們換上，仔細搜搜，他們身上有什麼重要情報沒」
李大膽一臉鬱悶，張張嘴還想說什麼，給過立刻給楊著思一眼瞪了回去，「看什麼，李大膽，說的就是你啊……還不快去」
「……」
很快幾個法國俘虜都被喊道一處院子裡問話，李大膽也從死人身上搜出來一份簡圖，而對法國俘虜的審問也進行的不錯，李大膽肆無忌憚的在法國人面前砍死了幾個受傷的法國兵後，幾個俘虜的骨頭立刻就硬不起來了，老老實實交代了他們知道的情況。
他們是隸屬法國遠征軍第七旅團第三團二營，第七旅團一共人，包括步兵、騎兵、炮兵、工兵、經理、衛生等兵種，旅團長是珀根少將，他們在畢碩上校的指揮下在9天前攻克的順化，前天接到命令，讓他們是過廬江來偵察，伺機收羅渡船!
楊著思聽到法**隊複雜的兵種之後也是一愣，不過其中那個叫「經理」的兵種實在是讓他摸不著頭腦，細問之下才明白，這是法國殖民軍的編制，殖民軍獲取的巨額利益就由這些掌握有經營權的人負責處置，一般都是由支持開展的法國財團指定人選的。
聽完後，他不禁暗罵了幾句法國豬，這些帶著文明面具的強盜，已經把做強盜的手段發展到極致的地步
按照在護**裡學到的審問技術，把幾個俘虜分別審問後，證實了消息的可靠性，他立刻派人押解這幾個俘虜到後方，同時把消息記錄下來，一起傳遞回去，現在首要的目的就是要固守這渡口，既然法國人前哨已經來了，那證明法國人渡河是必然的結果
渡口村落裡的土著都被征發進行工事的修築，當然介於護**軍紀，這些土著勞力都將獲得由楊著思簽名的護**軍票作為報酬，他們可以拿著軍票到護**後勤那裡的兌付工錢或者食物一時間，廬江碼頭村子後面的山丘上、村子周圍的空地上七八百人拿著工具挖起了四通八達的戰壕
到了晚上，士兵們還點著火把繼續挖掘戰壕，那些土著白天也受了驚嚇，今天法國人在村子裡可是殺了兩個不肯配合的漁民，這讓他們把希望寄托著這支後到的軍隊身上，也跟著連夜忙乎，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幾條沿著河岸的壕溝出現在岸上，貫穿了整個村子，同時把碼頭給圍了起來。
整個陣地的防守分為三條線，前後相隔300米，每一條防線都能有效扼守通往永安的官道，當然作為河岸上的第一道防線，楊著思是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全力守住，分派任務時，各個大隊都是搶著要這一線的任務。
結果李大膽和胡單兩個因為已經打過一次前鋒，沒能搶過四大隊、五大隊，兩人開始圍著楊著思死纏爛打，他們可都算是黑旗軍的老兄弟，所以這方面倒也規矩不大，楊著思先是擺事實講道理，兩個愣頭硬是不買賬，最後只好祭出「三大紀律」的頭條，聽從指揮、令行禁止這才把兩個蠻子給擺平了……
兩百人擺開在正面的戰壕裡，也就剛剛夠把碼頭控制下來，那些碼頭上的越南人早就接到通告，背著自己值錢的玩意和糧食上了漁船先行離黎明之前，除了輪哨的軍官和士兵外，其他人都抓緊時間吃了些乾糧，貓在壕溝裡休息一陣，整個河岸上一時間一片寂靜
天剛亮，戰壕裡左營四隊三小組的小兵王大力一邊拿著一塊乾糧合著一份熱茶啃著，不時抬頭往遠處的江面上此時太陽已經出來了，照著江面上波光粼粼的，分外刺眼，他一拍旁邊的何二狗，「狗子，你看法國人敢不敢來啊」
王大力和狗子都是黑旗軍的新兵，他兩家的老頭子都是黑旗軍的老兵，在早年的戰鬥中落下了傷殘，他們就子繼父業繼續做了黑旗軍王大力年齡大兩歲，所以早參軍，去年在山西和法國幹過仗，所以十分鎮定，此時看到沒打過仗的何二狗有些忐忑不安，便開始調侃起來。
「王大哥，我咋知道法國人會不會來」二狗啃著餅子喝著哨長給弄來的開水嘀咕著。
「二狗子，那法國兵可都是人高馬大的，你這小模小樣的，怕不怕」王大力斜眼看二狗子弓起來的身軀，哈哈大笑著說道。
聽到王大力質疑自己的勇氣，二狗子明顯怒了，他站起身揮舞著手中的餅子，「王大哥，我才不怕……」
「二狗子」旁邊的哨長這會兒才發聲音了，「你嚷嚷什麼呢怕不怕？回頭碰到法國佬不就知道了，好好吃飯，養足了精神，真的打起來可就沒個吃飯的準時候啦」
「是」二狗子不服氣的看了眼王大力，示威性的舉了舉餅子
這時候有士兵貓著腰從壕溝另一側過來，正是楊著思的手下的親兵，一邊走一邊輕聲喊道，「注意啦，北邊來船了」
頓時間，陣地上的氣氛緊張了起來，各個哨長、大隊長都開始了戰前動員和檢查，哨長拎著2步槍快步跑過來，一路下達了命令，「弟兄們，都別露頭，先檢查下，子彈有沒有放好位置，聽我命令在瞄準，把平時訓練的水平拿出來羅」
王大力和何二狗眼饞的看著哨長手裡的2步槍，早聽說了，這是馬尾火炮局出產的武器，比自己手上這林明頓針槍可給力多了，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拿上這種軍官和優秀士兵才夠格使用的好武器。
砸吧砸吧嘴巴，兩人放棄了繼續做夢的打算，露出小半個腦袋觀察起廬江上游的情況，此時卻是毫無動靜，一會兒工夫，遠遠地開始聽到船隻划水的聲音，很快，十幾條木船出現在河對岸，但是並沒有直接靠過來。
楊著思此時趴在小山丘上身上披著偽裝觀察著對岸的情況，看到法國人的船隻後，倒是心中一喜，原本擔心的情況並沒有出現，這次法國人是徵用的普通內河木船，這十幾條都是快30米的大木船，但是肯定不是以往常見的法國蒸汽船。
看來下遊山西的炮台應該是發揮了作用，法國人人蒸汽船隊沒敢逆流而上，既然對方沒有蒸汽小炮艇，那自己防守碼頭的把握又大了幾分，不過讓他奇怪的是，法國人的木船隊靠上對岸後竟然就不再動作，似乎在等待這什麼……
難道法國人還有後續炮艇？楊著思想了想覺得不可能，重要山西炮台在，對於那座炮台的信心絕對是建立在實力基礎上的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結果，不到半個時辰，對面河岸的遠處騰起了滾滾的灰塵，他們可都是打老了仗的好手，自然明白這是有大批軍隊調動情況下才會出現的情況，看起來法國人是動真格的啦，前面俘虜說有一個旅團，那可是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