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一支艦隊的輝煌史 第183章 劫掠佐世保 文 / 雪漂
克拉伯，英格蘭人，早年在澳大利亞淘金，當然，他運氣不佳，這廝其實一直運氣就糟糕透頂……淘金當然沒能發財。
之後，在上海靠與外國兵艦、外**隊作買賣賺了些小錢，不過現在大清國國泰民安，也沒啥好鬧騰的，這下克拉伯又斷了財路，不過這傢伙倒是名副其實的冒險家，他立刻溜躂到剛剛門戶開放的日本神戶來琢磨商機。
到了神戶，還真給他琢磨到了商機，日本就一彈丸島國，啥產業最有前途，無外乎是海運啦，不過這時代，官家扶持的三菱早已是巨無霸的存在了，但是……日本的造船業，卻是超級無能的存在。
克拉伯琢磨著事情的時候，他找到了一個老相識，同在上海灘混吃混喝過的哈根。哈根比克拉伯顯然更有些能耐，比他早來幾年，已經開了一家小型蒸汽船修造廠，但是，很顯然小日本國的投資環境極其惡劣。
維新後，那些把持工部省的大煉過鋼鐵、留過洋的年青武士，可能在旅途中受到了刺激，極端排外。當然也有不排外的，如伊籐博文之列，但是兩類人對於外國投資的做法，卻是出奇的一致，武士們眼睛裡根本容不下外國大企業這樣的大棒槌。
同樣容不得外國私人投資這樣的小刺，明治政府太政官旗下第一大權力機構工部省的老大伊籐制定了明確的政策，看到辦得好、有力的外國人經營的企業就買下來，讓外國人走人，哈根的小船廠就遭了這個暗算，剛剛辦出點業績來，幾下就給工部省買下來了，成為了兵庫造船廠的一部分。
但哈根繼續頑強的從事造船業務，工部省見一個外資企業就滅一個，大量橫濱神戶的外國人企業消失了，於是大量同命相連的外國技術者集合在哈根的旗下，在這些海外淘金的老外頑強拚搏下，哈根的新工場抵抗住了小日本這時代逆風的摧殘。
不過哈根的小工廠也就最多能稱之為一支獨苗，想要一枝獨秀難度很高！不過，現在克拉伯作為獨立投資人義無反顧的參加合作經營，使得剛剛更名為神戶鐵工所的船廠真正走上了正軌，他帶來的大筆資金為工廠注入了新的活力。
不過很快克拉伯也發現了英國駐日本公使湯姆森爵士觀察到的問題，在這裡招募的日本工人還真是笨的可以，完全不堪用！這讓他大為惱火……
正當克拉伯在為鐵工所的工人問題焦頭爛額之時，1882年2月27日，一樁更為驚天動地的事情發生了，史稱「壬午戰爭」
月27日凌晨，長崎縣高後崎炮台上的瞭望哨忽然發現遠處海平面下出現黑煙，很顯然，有蒸汽船來了！自從十天前軍艦日本海軍艦隊回港後，高後崎炮台和對岸的寄船鼻炮台就進入了一級戒備之中
很快，海平面下的接二連三出現了一艘艘冒著滾滾黑煙的戰艦，守衛炮台的是一個炮兵中隊230名士兵，指揮官是中川大尉。
接到哨兵的消息，中川立刻出現在瞭望台上，透過高倍望遠鏡，遠處出現的十幾艘戰艦的龐大艦隊，高高飄揚的龍旗，讓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傳聞的消息……竟然是真的，日本艦隊在海外被清國艦隊徹底擊潰，毫無疑問，正是這支從海上而來的強大力量所為
「準備戰鬥……準備戰鬥……」中川聲嘶力竭的大聲喊道。
「準備炮擊！」呂翰站在501艦的指揮室望著遠處漸漸靠近的日本高後崎炮台，平靜的下達了作戰命令，這可是一次乾脆利落的戰略佈置，秦烈風還真是下得了決心，勞師遠征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過想起來，現在還真是時候，不知道小日本現在還有沒有還手之力……
作為佐世保軍港的門戶，高後崎炮台和對岸的寄船鼻炮台無疑是海軍的防衛重點，兩座相隔不過兩公里的炮台扼守著這條通往內海灣佐世保軍港的要道，整條通道寬2公里，長達7公里以上，若是不擊破炮台，想從兩座炮台的火力下安然通過，幾乎是不肯能的事情。
許壽山指揮的701重型巡洋艦做了測試炮台火力的小白鼠，不過這點小事情，對於老許來說完全是無壓力的，有著35倍徑254mm的重炮壓陣，別說是小小的高後崎炮台，就算是東京灣，又有什麼去不得的道理？
遠處的炮台越來越近，高後崎炮台建造在海岸線旁一座100多米搞的石頭山頂上，由巨大的山石構建，看起來十分的牢固，不過炮台上的火炮卻多少有些讓這偉岸的炮台掉了身價！這炮台歷史悠久，所以炮……也悠久了點。
朝著海峽方面一溜擺開了10門阿姆斯特朗200mm的鋼炮，此外還有七八門遠古的青銅炮，中川大聲命令著日本士兵們趕快裝填炮彈，不過這些老舊的前膛炮，面對著馬尾火炮局那技術上完全領先的重炮，注定了就是悲劇的結果。
許壽山剛開始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慢慢前行，他射擊軍官劉鄴對於第一炮的標定位置是5300米，這已經是重炮的有效射程，在這個距離上，射擊遠處的固定靶位，這無疑是個非常不錯的練習機會。
三門大口徑重炮的轟鳴聲完全淹沒了炮台上中川大尉下達的命令聲，第一波的齊射，重炮就把炮台的一角給整整齊齊的給崩掉了，之後的炮擊完全是一邊倒的局面，從高高的炮台上發射的炮彈藉著位置的優勢，也沒能射出4000米的距離。
這下子，除了幾艘沒安裝254mm重炮的戰艦外，六七艘戰艦都赤膊上陣了，就練北洋的蚊子船鎮北、鎮南這回也找到了發揮的機會，他們船是小了點，這炮可一點都不小啊，可501艦同樣是10寸重炮，只是倍徑不足而已。
每輪齊射都是16枚254mm、220公斤的炮彈砸進了悲催的高後崎炮台，這打的固定靶，而且都能泊下位置，那射擊的命中率是出奇的高啊，5輪炮擊後，高後崎炮台已經是徹底的崩潰了……80枚220公斤的開花炮彈，這時代那是何等概念的火力。
這高後崎炮台設計也是經過改良的，有5門大口徑火炮都被安裝在碉堡式樣的塔樓裡，其他的是露台炮位設計，也沒有特別的防護措施，而駐守的炮兵出於軍紀要求，必須站到崗位上迎戰，不過這結果……毫無疑問，在外面迎戰的士兵很快就被鋪天蓋地的炮火淹沒了，而碉堡式的塔樓也沒能抗住重炮的轟擊，進行定點射擊後，很快也被打啞火了
隨後，尾隨的馬尾海運運兵船發動了一次小規模的登陸戰，一支300人的陸軍成功的佔領了高後崎炮台，第一個衝進炮台的是齊方營的小隊長成剛，他帶著新編成的小隊是在幾乎沒有遇到抵抗的情況下攻入了炮台，看到的情形只能以人間地獄來形容。
等到成剛撤下來的時候，聯合艦隊已經如法炮製了對岸的寄船鼻炮台，在南洋水師強橫無比的重炮面前，這兩座相比馬尾火炮技術而言，幾乎算是史前的就炮台遭到了滅頂之災，駐守的兩個中隊的炮兵全軍覆滅。
前後的戰事，不過一個小時，擊破炮台的防守後，率先進發的是601輕型巡洋艦，剛開轟擊炮台過手癮，只裝備了120mm速射炮的601艦官兵那是一臉的饞像，不過要是他們跑上去用昂貴的a型速射炮射擊這老舊的炮台，估計陸志遠這管帶回馬尾後，肯定要給送去接受再教育了。
不過趁著轟擊炮台的檔口，601艦一馬當心先溜進了佐世保軍港，結果這邊一路碰到的日本小型巡邏艇全給陸志遠當了點心，在601艦變態的8門射速、射程驚人的火炮面前，那些裝備了10磅炮的小炮艇根本沒有任何反擊的機會。
想要逃跑，更是沒門，601艦幾乎是以18節的航速一路追殺著日本沿岸的小炮艇，衝到了佐世保軍港
佐世保軍港作為日本海軍最靠近朝鮮、中國的前線港口，一直是日本海軍最重要的軍港之一，停泊在這裡是日本海軍部最龐大的第一艦隊，不過琉球海戰之後，第一艦隊除了旗艦「扶桑」號外，只剩下魚雷艇4艘、鐵脅木殼巡洋艦「海門」和老掉牙的帆船巡洋艦「築波」
遠處炮聲自然引起了佐世保軍港的注意，軍港指揮官山本權兵衛自然是第一時間獲得了消息，他立刻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此時，港口內停泊的「扶桑」號鐵甲艦四角炮台被徹底摧毀了，揚彈機已經無法使用，現在也就是一個唬人的玩意。
不得已，他立刻下令「海門」巡洋艦帶領港口的四艘魚雷艇、兩艘巡邏艇準備趕往炮台增援，依托炮台進行防守，這是唯一可選的辦法
沒想到的是，艦隊還沒集結完畢，601艦就已經氣勢洶洶的闖進了佐世保港，「海門」號剛剛升火完成，慌忙迎上去接戰，不過這艘由日本自製的第一艘千噸級別的巡洋艦，僅安裝了前後各一門的120mm火炮，還有格林炮兩門，速度更是只有9節。
這點火力和速度，601艦與它相比簡直就是強大到變態的存在，海門號還沒進入射程，就被601艦上雷霆暴風般的速射炮射成了刺蝟，爆炸引發的大火迅速吞噬了這艘凝聚這日本人榮耀的自製戰艦
而港口內唯一還有攻擊力的水1~水4魚雷艇撲上來準備圍攻601艦，不過這些老式的魚雷艇，速度也僅有14節，裝備的英制的白頭魚雷射程只有400m，冒著601艦猛烈速射炮和格林炮的射擊下，三艘魚雷艇直接被炮彈擊中起火自爆。
剩餘的一艘好不容易抵近到400多米發射出了魚雷後，卻被601艦輕鬆的閃避而過，趁著轉向，船上的雙聯速射炮輕鬆的收拾了這艘殘存的敵艦。
等到501艦帶領著大批艦隊闖進港口的時候，看到的卻是陸志遠正指揮者601裝甲巡洋艦四處炮擊港口上日軍的物資倉庫和設施，此時軍港內已經是一片狼藉，不過停泊在港口內的扶桑號卻被纜繩牢牢拴在艦橋一側，竟然完全沒有升火。
這讓呂翰驚喜不已，立刻讓陸軍登陸展開登陸作戰，在艦隊火力的保護下，迅速建立起了港口的陣地
半天不到的時候，佐世保軍港就易手了，指揮官山本權兵衛組織了一支敢死隊試圖向港口發起衝擊，不過在重炮的掌控下，這次的進攻還沒發起就被呼嘯而至的火炮擊潰了，到了下午時分，日本軍隊的抵抗已是非常零星了，整個港口都基本被章奎的陸軍控制了。
佐世保軍港有價值的戰略目標出乎意料的少，不過被打殘的「扶桑」號因為等待轉移到長崎造船廠維修，竟然單獨泊在港灣裡，留守的少量船員早就逃走了，倒是讓呂翰檢了個大便宜，派上上船檢視之後，動力系統完整，但是船腰四角炮房完全被炸毀了，目前情況下毫無戰力可言。
完成碼頭的佔領後的護**並沒有向縱深發展的計劃，而是迅速依托碼頭上的戰艦重炮構築起了臨時的陣地，此時，北洋的旗艦上，劉步蟾正在和林泰曾幾個議事，這幾日的連續作戰，在琉球制定的攻略庵美大島以及突襲佐世保軍港的計劃都已經順利完成。
在這件事情上，雖然秦鎧已經承諾為出兵提供名義，不過多少有些越權的嫌疑，幾人商議後，作出了決定。很快，劉步蟾就來拜訪旗艦上的秦鎧，提出要從長崎轉回威海軍港矯命!秦鎧稍作考慮就答應了，向幾位管帶各送上一份謝儀後，宣告這一次的聯合作戰暫告一段落。
北洋艦隊緩緩離開港口，鄧世昌站在艦橋裡，目光注視著遠處碼頭上，南洋水師的水兵在軍官的帶領下正在碼頭上緊張的忙碌這，用碼頭上的吊桿開始向戰艦補給煤炭等必須的物資，這種情形一路上其實經常看到，就連身居高位的秦鎧也是每天在旗艦上和士兵們鍛煉不停。
這讓北洋水師的幾位管帶頗為意外，畢竟秦鎧那個光腦充能的奧妙自然是不可能為人所知的，鄧世昌也問過南洋水師的基層軍官，知道這是秦鎧搞的什麼「官兵平等、尊官愛兵」的軍令要求，但是這一點卻讓他觸動很大。
北洋水師裡，雖然這些管帶幾乎都是閩系、來自於馬尾船政的軍官，但是論資排輩、自立山頭的事情可沒少過，就是這隨船補給的事務，那也是有底艙的鍋爐工之流來處理，絕無可能由士兵來承擔，不過現在看到南洋水師士兵的動作，顯然是輕車熟路，經常幹的事情，感慨之餘，輕歎一聲……這秦烈風還真是大清另類的人物啊
等到扶桑號鐵甲艦完成煤炭補給後，從戰艦和商船上調撥了一批水手，順利的把戰艦駛離了港口，在安裝好的炸藥隆隆的爆炸聲中，佐世保海軍基地的倉庫、建築、棧橋等等設施都被迅速的夷為平地，南洋水師的戰艦匆匆駛離廢墟一片的佐世保軍港
戰艦離開港口後不久，負責審訊一批日本士兵俘虜的軍官匆匆趕到指揮室報告，從俘虜的口供裡得到一條重要消息，在琉球海戰中被擊傷的金剛號巡洋艦、築紫號巡洋艦都在暴風雨裡沉沒了……
聽到這個消息，呂翰自然是十分的欣喜，上回海戰中讓日本艦隊逃脫，無疑是這場巨大勝利的一點點瑕疵，現在這結果可謂十分的完美！一轉頭，卻看到秦鎧正在低頭琢磨著什麼，便問道：「烈風，你覺得什麼問題嗎？」
秦鎧搖搖手，按照預定計劃，這次的作戰將以摧毀佐世保軍港作為最終的一戰，畢竟南洋水師已經出來連續作戰接近一個月了，雖然有馬尾海運在持續不斷的給予補給上的支援，但是這其中巨大的戰爭支出，秦鎧估算一下也知道是一大筆銀子。
馬尾海運在這次戰爭中動用了超過20艘的貨船進行不間斷的運輸，才能確保這一支接近4千人的艦隊運作，為此，不得不在添購新的貨船，加上這期間的貿易的損失，他知道回去的時候，何大老闆的眼神肯定又要殺人了
不過，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日本的艦隊被徹底的摧毀，而現役的日本戰艦幾乎都是十幾年前的淘汰貨色，完全無法再裝甲戰艦面前生存，繼續戰鬥、還是得勝而歸，這是個嚴峻的問題。
此時秦鎧自然還不知道，日本公使矢野文雄正在北京城內四處打點，利用大清帝國所謂的天朝顏面大做文章，而朝堂上，竟然還有一幫子保守的滿清老辮子竟然為日本人說話，朝堂之上為了中日琉球和約都快打起擂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