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艘戰艦的成長史 第172章 戰爭新模式的誕生 文 / 雪漂
讓鈴木信沒想到的是，壕溝那邊的爭奪戰異常的激烈，在短短的十分鐘內，雙方竟然膠著在壕溝旁，士兵們不斷的跳入壕溝，而清國士兵竟然能不斷的反擊，將他們逐出壕溝……他毫不遲疑的投入了預備隊，一點突破，多點開花，這是黑夜裡的不二法則
此時，加上增援的士兵，右翼陣地上的護也不足90人，士兵們趴在壕溝旁，拚命的壓著彈夾，齊方則帶著一組人開始在死人堆裡尋找生還者，他大聲吼道，「成剛……你小子還活著嗎活的快動彈下」
聽到有人喊自己了，成剛幹幹的哈哈了一嗓子，結果現喉嚨早給叫啞了，用力拱了拱身上倒下來的一具日本兵屍體，拿著手裡的日本刀揮舞了幾下，喉嚨出幹幹的聲音，「隊長，我在……我在」
此時陣地上倖存的九小隊的士兵，有氣的也不過十幾個，齊方立刻下令帶上傷員，立刻後撤到中心陣地，看到戰壕裡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在這麼近距離上，要對抗日本人的衝鋒，要付出的代價是昂貴的，他可沒打算繼續硬拚
鈴木信接到突擊小隊的回報，進行夜襲的隊伍遭到了嚴重的損傷，死傷過100人，兩支突擊隊全部被打殘掉了，就是第二梯隊也損失慘重這讓他大吃一驚，這夜戰可是他這個中隊日常練習的重點戰術，沒想到今天竟然遭遇如此強烈的抵抗
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的局面了，很顯然突襲沒有取得應有的效果，若是正常情況下，他應該採取收縮隊伍，退回陣地，堅守待援，畢竟失去了突然性的夜襲，這效果無異於盲目的夜戰而已
「下令，全軍準備撤退到陣地……」
「少佐、少佐，」前面陣地一個軍官急匆匆奔了回來，「少佐，對面防守的敵軍撤退了他們逃走了」
「嗯……」這個消息顯然讓鈴木信十分的驚訝，前面對方強硬的防守，寸土必爭的搏殺，現在竟然主動放棄了陣地，這其中必然有突的原因，現在顯然多了一個選擇，繼續追擊，或者是繼續撤退
撤退的話，面對對方強大的兵力，而且今天對方顯示出來的不俗戰力，明日的進攻中，將會是一場消耗戰，自己這點兵力，遲早被對方磨光而進攻很顯然這是有一定危險性的，對方撤退的原因不明，是最大的隱患
但是，剛才的激戰，對方的損失也是慘重的，按照帝國對清隊的評估，清國的軍隊裝備優良，但是缺乏足夠的軍事素養，能打得這麼頑強的，已經是大大的意外了。76七路中文/httpbe請記住我們的
所以，鈴木信判斷，前面完全有可能是碰上了清隊的精銳了，現在已經把他們打掉了，那後面的戰事完全可能是一邊倒的追擊戰……何況，在軍事素質上，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落伍的清隊能與優秀的日本軍隊抗衡
「下令，伊籐中尉為前鋒，繞道右翼，中部主力進攻之時，同時起右翼的進攻，全軍突擊對方主陣地」片刻之後，鈴木信還是下定了決心，布了攻擊命令
前方不足三百米處就是對方的主陣地，很快突擊隊的日軍就現了對方丟棄了一些槍支，這讓他們堅定的追擊的信心，他們小心翼翼的推進到對方陣地前一百五十米的地方，在這黑夜裡，完全看不清楚對面的情況……
鈴木信親自督軍，他在等待右翼的軍隊去抄了對方退路，遭受兩面夾擊的軍隊，這事日軍野戰的標準模式，如果沒有堅強的意志，對方很容易就會徹底陷入崩潰
這時候，遠處另一個中國人的陣地上突然傳來了炮火的轟鳴聲，這火炮鈴木白天是見識過的，射很快，而且彈道弧度很小，白天不少在戰壕裡的士兵就是被這種火炮炸死的……中國人想幹嘛？這是他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
馬上，他就明白了中國人幹的事情，八嘎……竟然也打著和自己一樣的主意，七八百米外的兵營外，頓時在炮彈爆炸的火光中顯露出本相，不少日本士兵驚慌失措的在壕溝裡奔跑著，迫擊炮兵利用白天就測量好的射擊參數，準確無誤的隔斷了壕溝後面的增援。
六門迫擊炮組成的炮兵陣地，對於這時代無疑是威力巨大的武器，隨著炮彈的延伸，已經在黑暗中摸到位置的護突擊隊動了衝鋒，從中間和右翼，二營和三營同時動的雷霆風暴般的攻擊。
戰壕裡的日本士兵的防守方式顯然還停留在排槍射擊的程度，但是的單曼利夏步槍除了在第一輪的射擊中具有一定的威力，接下來，則很難在以80式衝鋒鎗為主的突擊隊面前抬得起頭
而他們唯一能依仗的，就是近身後的刺刀戰術，不過，面對著以自動步槍為主的突擊隊，和初次投入戰鬥手榴彈的近身狂轟濫炸，這些訓練有素的日本士兵也完全被打的沒了方向軍官們很顯然看到了失敗的徵兆，拚命的喊著「殺給給……」
不過這效果有限的很，當鈴木信聽到遠處炮聲和震天的廝殺聲時，第一梯隊的二虎子已經帶著兩隊護從正面突入了戰壕，面對著日本士兵嗷嗷衝上來的刺刀戰，他毫無猶豫的叩響的80式衝鋒鎗
這時候，軍官上來提醒鈴木信，右翼側擊的部隊已經到位，面對著現在的戰局，他已經沒有退路了，衝垮面前的敵軍本陣，或許是挽救失敗的唯一辦法……
不過對面的地方的主陣地上竟然悄無聲息，方才可是明明白白看到那些撤退的清軍朝著這個方向逃走的鈴木信似乎感到了一些不祥的預兆，但是具體是什麼，他卻無法感悟到，難道這裡會有圈套？
此時距離對方的陣地不過50米的距離，再往前稍稍靠近一些，他完全有信心在第一次突擊中就衝進戰壕，展開肉搏戰後，對方這些早已膽寒的清軍，想來也是抵擋不住日本訓練有素的軍人
他招了招手，示意繼續緩慢潛行向前，此時天色格外黑沉，十米外的景物都是模糊不清，他十分肯定，對方無法察覺自己的部隊正在悄悄的靠近……
但是，一個意外再次讓他目瞪口呆對面的主陣地上突然出彭彭的幾聲輕響，幾枚閃閃光的玩意竟然從正面向好幾個方向慢慢的飛去持續燃燒的光球並不算十分耀眼，但是……這也足夠照亮地面上正在弓身前進的大批部隊
「八嘎」鈴木信頓時就怒了，這些清兵倒是花樣百出啊，這玩意又是什麼？不過一個很明白的結果呈現在他面前，對方早已料到了自己的繼續追擊，而且沒打算逃走，根本就是要在這個主陣地上決一死戰
他噌的一聲，拔出隨身的指揮刀，大聲的吼道，「板載……板載……」
士兵們立刻舉起的步槍，嚎叫著「板載……板載……」，但是，那個並不算明亮的光球照過鈴木信的時候，對面陣地上忽然間出現了6條耀眼的火舌，六挺馬克沁機槍如狂風暴雨般的傾瀉起著彈丸噠噠噠噠……沉悶而連續不斷的的機槍聲構成了戰場的主旋律。
剛剛衝出一兩步的日本士兵如同稻草般被收割著生命，對於這時代絲毫沒有機槍概念的日本陸軍，這種彈鏈長達500的武器，絕對是無法想像的東西，黑暗之中，他們在命令的驅使下，前赴後繼的衝向對方近在咫尺的陣地……
於此同時，對方陣地上再次想起80式衝鋒鎗的突突聲、ak02步槍射擊的砰砰聲
齊方拿著80式衝鋒鎗趴在壕溝上，向著前方影影錯錯的敵人影子進行著射擊，對方的反擊的微弱程度讓他十分驚訝，在換上第三個彈夾後，他揮手示意暫停射擊，再次拿出了一支信號槍，朝著正前方射出了一枚白色的信號彈。
信號彈的光線並不足以看清很大範圍，但是目力所見的地方，情形卻讓齊方也嚇了一大跳，陣地前面都平整的地形，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躲藏的掩體，此時，地上都是橫七豎八被放到的日本兵……
勝利已經是不容置疑了，齊方手一揮，士兵們興沖沖從壕溝裡躍身而出，興沖沖上去抓俘虜了最快衝到前面日本兵位置的幾個士兵，一槍未，竟然飛快的敗退下來，看的隊長齊方莫名其妙
等到自己上前去看，這場景還真是血腥，成隊的日本兵在馬克沁機槍的掃射下，完全沒有隱蔽的餘地，都被掃倒在地，屍體再次被無數子彈反覆的射擊，許多屍體都被搞得腸穿肚爛的，確實讓人大倒胃口
不過此時勝利已經毫無懸念，但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他立刻下令全場搜索傷員和犧牲的士兵，傷兵立刻集中，接受軍醫的緊急治療，第一時間對傷員的搶救，是可以挽回很大一部分傷員的生命，這一觀點已經深入護軍官的理念
看看天色，依舊是黑沉無比，而右翼對日本軍營的圍攻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在迫擊炮的火力支援下，對方唯一依托的營房很快就被打成了一座大火場，火光之中，護士兵矯健的身影來回衝擊。
僅僅不到一個時辰，所有陣地都被攻克，剩下的只有零星的日軍還在抵抗等到了那霸港口馬勻派過來支援的4個小隊達到時，東方的天空已經顯露出一抹晨曦，新的一天來臨了
北洋水師、威海衛，水師提督丁汝昌被半夜裡送來的緊急電報弄醒了，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張樹聲急電，令北洋即刻派遣艦隊出，目的地——琉球島那霸港，與南洋水師協同作戰，光復大清藩屬琉球國領土
接到這個命令，無疑讓丁汝昌大吃一驚，北洋水師現在剛剛算是成軍，之前鎮字級的蚊子船只能在沿海港口協防，根本無力進行遠洋作戰，年前剛剛由隨英國艦隊返回的勇、揚威兩艘鐵甲快碰船到了之後，北洋才算組成了水師的第一艦隊。
現在突然而來的出戰令，確實是讓北洋艦隊十分難辦，兩艘新戰艦加入艦隊不過兩個月，雖然勇號巡洋艦管帶劉步蟾、揚威艦管帶林泰曾都是水師的幹將，但是要在這麼短時間內掌握新戰艦的性能還是有些難度的，尤其是裝甲快碰船的戰術方面，還是個空白點。
但是既然張樹聲急電出兵，這電報的字數所限，其中緣由並沒有說的十分明白，但是必然有他的道理，想到這裡，丁汝昌連夜讓人把劉步蟾、林泰曾、鄧世昌、葉祖圭幾個叫來商議此事。
等眾人都到齊時，已經是凌晨二點時分，這些水師將領對於突然被半夜叫來議事也是十分迷惑，路上碰面之時，也紛紛猜測，定然是有重大事件生，不過他們琢磨著，估計是和法國人有關係，畢竟現在迫在眉睫的是越南的戰事。
等到裡提督府坐下，丁汝昌出示了直隸總督衙門來的急電，這些個管帶也是奇怪不已，不過對於收復琉球之事，這在水師中早就是被反覆提起的一樁大事，數年前的台灣之戰，水師因為炮艦落伍，甚至無法出海迎敵，早成了這些年輕的管帶們一直來的話題
「諸位，此番琉球的兵事，既然總督大人下令，那我等自然要全力作戰，為國分憂你們都知道，我是行伍出身，打陸戰還有些能耐，這海戰之事，諸位是行家，你們說說看如何出兵」
丁汝昌坐上這個提督的位置時間還短，他也是個勤學的人，擔任水師提督後更是鑽研不歇，去年秦鎧托人送來的那些海軍資料，他可是仔仔細細研讀，自感獲益匪淺，不過在這兵事上，他還是希望能從下屬那裡得到一些好的建議。
「大人，張總督有沒有提供南洋水師出兵的情況，不知道此番南洋水師可有些什麼大動作」問話的是揚威艦管帶林泰曾，他也是馬尾船政的畢業生，他幼年喪父，老爹林霈霖也沒啥名氣，不過他老爹的大哥，卻是大名鼎鼎的林則徐，丁日昌的前任沈葆楨那就是他的姑丈。
「凱仕（林泰曾字），大人並未提及，電報裡只是說，讓我軍到達後相機行事，務必確保艦隊安全」丁汝昌一臉無奈的表情，這命令確實讓人難堪，這作戰講究的就是奮勇向前，這裡都是軍中干將，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若是人人在戰場上相機行事，那這仗還有打下去的意義嘛……
這話一出，下面的幾個管帶也是神情古怪，這命令的言下之意很清楚，送死的活讓南洋水師去，若是有好處，要給北洋掙回來……這裡的將領，除了丁汝昌是行伍出身，其他人可都是馬尾船政的高材生，全部都留洋學習過。
劉步蟾是一期第一名畢業，林泰曾也是「歷考優等」……對於以新學為主的，都有留洋學習的他們來說，軍人的榮譽感遠比這時代清國其他的軍隊要來的重視得多，但是現在這命令……幾個管帶面面相覷，頗為尷尬
劉步蟾想了想，起身而立，開口打破了沉悶，「丁大人，既然張總督有命令，想來也是中堂大人的意思，我們做下屬的照辦就是，不過此番既然是為國而戰，我看當全力以赴，我願意為前驅即刻出」
劉步蟾帶了頭表了態，林泰曾、鄧世昌、葉祖圭也是立刻表態，願意帶艦出，這士氣倒是讓丁汝昌頗為滿意，現在水師之中的管帶多為年輕人，這股子不甘為人後的勁頭還是讓他十分放心的。
當下決定水師派出劉步蟾為指揮，快碰船勇為旗艦，快碰船揚威、蚊子船鎮南艦、鎮北艦輔助的陣容，這可是北洋目前拿得出的最強大實力，連夜準備，天亮立刻出
歷史上將記錄這一天，1882年2月2日，南洋水師光復被日本入侵佔領長達6年之久的琉球那霸港，全殲那霸港口日本水軍炮艇4艘，擊斃日軍600餘人，俘虜180人，而這一場夜間的突襲戰，也將成為了南洋軍校的經典戰例之一。
其實所有參與這一場戰鬥的士兵，都沒有覺，他們開創了一個歷史，一個機槍做為主要殺傷武器的戰爭新模式，那一晚，在馬克沁機槍下喪生的日本突襲隊，則成為驗證這個歷史時刻的反面教材。
當天，襲破日本陸軍大營的護二協三營人馬在新成立的琉球營的帶領下面出擊，琉球的都裡率先被光復，而後在琉球營的引導下，一天之內就光復了那霸周圍的6個縣城，近40個村莊。